23、分道扬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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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菁菁很是不乐意被人忽视遗忘，一听到封尘要去秋寂隐那里，忙说道：“你们可是要商量沈宫主的事情？我……我也要去！”
秋寂隐站在原地，抬头仰望皎月，全当没听见。
古风冲着萧菁菁直笑，那笑容有点尴尬，有点歉意，还颇有些无奈。
——秋寂隐显然是不欢迎萧菁菁的，可他自己不开口，面对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古风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他于是求助似的看向封尘。
不知是否就连封尘也不愿萧菁菁跟来，他对萧菁菁无奈一笑，道：“我也不清楚秋楼主欲问我何事。”他转头看向秋寂隐，“秋楼主，可是与沈宫主有关？”
秋寂隐很干脆道：“你我之事，与沈宫主何干？”
封尘转向萧菁菁，遗憾地摊手，那意思很明显：咱们不商量沈宫主的事，你请回吧。
古风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
萧菁菁年纪轻，又是初出江湖，脸皮薄，自然说不出死缠烂打要跟着一起的话，虽然她还是坚信这一行人是去商量沈召的事情的，不然他们夜探九重天宫做什么？
“此事因我而起，我自己去找沈宫主去，定要还他个清白！”说罢，萧菁菁怒气冲冲地便往前跑去，转眼便没了踪影。
萧菁菁在或不在，对封尘与秋寂隐而言着实没有什么影响，自顾自地往前赶路，古风虽是有些担心愧疚，但一想到萧菁菁的武功似乎不错，便也放下了心。
三人回到秋寂隐下榻的小院时天已经蒙蒙亮了，雾却愈发的浓了，连破晓的晨光也无法将其驱散。
古风一入院门，看了看秋寂隐，又看了看封尘，最后很识趣地回房补眠去了。
——他虽爱看热闹，然而秋寂隐的热闹可不是那么好看的，还是睡觉的好。
古风一走，封尘便率先开口，“我知你想问什么，只是，我如何要告诉你？”
这话很是出乎秋寂隐的预料，十二年前他虽与封尘闹翻了，可是封尘的性子他也清楚，若想让他如从前那般出手帮他，那是绝不可能，但若只是单纯的问些消息，只要无厉害冲突，他多半也是会答的。
他抬眼望去，封尘虽依旧带着笑，可他此刻的笑意却是极淡，未入眼底。
秋寂隐却是笑得很欢：“药主这是心情不佳，迁怒于我？”
封尘对这句嘲讽充耳不闻，他看向秋寂隐的眼神颇有些奇怪，说道：“萧菁菁查此事是因为沈宫主，你……又是为何？”
秋寂隐闻言瞬间不喜，笑意冰冷下来，反问道：“那你又是为何？”
出乎意料的，封尘居然答了：“暮下眠乃药谷之毒，虽算不上稀奇，却也非常人可得。”
秋寂隐挑眉，“你怀疑药谷有内奸？”
封尘垂眸，沉吟道：“也不尽然，天下之大，奇人异事之多，或许真有人有此般才能制出暮下眠也不一定。”
“你虽这样说，却是不信。”秋寂隐撇了撇嘴，封尘此人最是自信，或许说是自负也不为过，他这么说不过是思虑周全之下的一种可能罢了，然而这种可能他却是并不相信的。简言之，他还是觉得药谷有内奸，把暮下眠泄露出去了。
封尘看了他一眼，唇边似有笑意，却并不反驳。
他提醒道：“秋楼主还未说你的缘由。”
“我何时应过要说的！”秋寂隐偏过头，不再看他。
封尘眼底终于多了几许笑意，他悠然道：“秋楼主可莫要耍赖。平衡之所以谓之平衡，便在于我们都懂得规则，还是说，秋楼主真连这似是而非的情谊也不愿维持，宁可多我一个敌人？”
秋寂隐默然，他心下明白，他与封尘两人在短时间内都不可能真正撕破脸皮，闹得个你死我活。因为他们手中都握着对方的底牌，那底牌一旦掀开，两人各自在这江湖中多年的经营俱会付诸东流。他们都是聪明人，自然不可能真去折腾个鱼死网破，让旁人渔翁得利。
只不过等自己的目的达到，底牌无用之后，这两位想来都很乐意去掀掀对方的底牌，端看谁先出手了。
秋寂隐于是答道：“此事与我毫无干系，自是为了别人。”
封尘问道：“古风？”
“除了那个二愣子还能有谁。”
封尘轻笑摇头，说得笃定：“古风分量不够，你定还有别的原因。”
秋寂隐道：“你倒说说我还有什么别的原因，怎的我自己也不知道？”
封尘略带试探道：“萧菁菁？”
秋寂隐顿时无语，几度张唇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你莫不是药草吃多了药坏了脑子？！”
封尘却是不恼，反而终于笑得正常起来了，“你是想问绿妖娆的事情？”
秋寂隐翻了个白眼，“你现在舍得说了？”
“原本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封尘云淡风轻道：“不过是一种安神香。”
秋寂隐怀疑地挑眉看着他，那意思很明显：我信你就有鬼了。
封尘无奈道：“你总不愿信我。”
秋寂隐冷笑，“实在是药主从前太过于劣迹斑斑，在我这里已然毫无信誉可言了。”
他从未信任过封尘，十二年前便是如此，这是他本性多疑的问题，与封尘无关，便是不曾信任，却就连他自己也下意识地觉得封尘不可能会说谎会骗人。
十二年前他经脉断裂，这本是不治之症，可他偏偏就渐渐好起来了。
他那时只当封尘医术高超，直到在药谷密林中遇到了毒首蕲蛇，才发现此事真有蹊跷。
后来偷偷用一些动物试验，才发现问题出在他自己身上，但凡饮过他血液的动物，总会渐渐好起来。
他那时候也曾去试探过封尘的口风，但当时还太稚嫩，态度也过于急切了些，让封尘瞧了出来，那时候，封尘告诉他，他的体质特殊而珍贵，若被药谷中的旁人知晓了，定要拿他的身体试药，不得已之下才隐瞒了此事，对外宣称他只不过是骨折，以免让人生疑。
他那时候就那么直直地望进封尘的眼，他的眼里尽是温柔与悲悯，还夹杂着点点不被信任的伤痛，莫名的，秋寂隐便觉得心虚与难过。
他曾以为封尘隐瞒了他身体的特殊是为了将救治的功劳归在他身上，让自己欠他一个恩情，后来他得知封尘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保护他，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封尘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先是故意挑起秋寂隐的怀疑，然后再一点点澄清，破而后立的信任，总是显得格外珍贵而牢靠。
他那时怎么也想不到封尘竟那般心机深沉，一手策划了这个迷局，就好像他对弈的时候，走一步便能算十步，他总有足够的耐心与细心去布一场局，仿佛一个精心织就的圈套，步步皆在他掌控之中，让人一点点入了他的瓮而不自知。
那时候，秋寂隐还不了解封尘，当他了解了的时候，两人已形同陌路。
“你既不信，如何还要问我。”封尘淡笑着看了秋寂隐一眼，那一眼里，竟仿佛带着点不易觉察的落寞。
秋寂隐默然。
他望着封尘转身而去，颀长的身形逐渐隐没在浓雾里，忽的便想起了十二年前分道扬镳的那一幕，那时候，恍惚是下着雨的，在封尘眼里，他毅然离去的背影是否也如这般单薄孤傲？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分道扬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