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兄弟》鸽苏拉

33、永不老去的深海微光

　　“真是了不起，带着一个累赘居然闯上了13楼吗？”幕帘后女人的声音在大堂里回响，一个乌龟抱着保险箱站在一边，“你想要的解毒剂就在这个保险箱内，只是……恐怕这里就是你的墓地了。”

　　从两侧闪出持刀棍的乌龟，整齐地在女人挂着遮帘的座位前排出两纵队，并向我形成包围圈。

　　“怎么样？要不要丢了那个老头逃跑呢？这样可能会有几率活下去呢，呃呵呵呵~”

　　“十四，”我拍拍他的头，“现在开始闭上眼睛，数三瓶蛋黄酱。”

　　“哦……好，”十四乖乖地闭上眼睛，“一瓶蛋黄酱……”

　　噗——噗——噗——！
　　接二连三的鲜血喷射声如同盛开的喷泉。

　　“两瓶蛋黄酱……哎？我数到第几瓶来着？”

　　深深地扎入再拔.出，染血的武士刀滴答着鲜红色。从鼻端滚落的液体并不是汗水，舔起来有腥咸的味道。我重新站到十四面前，甩了甩村麻纱上的血液。

　　“第三瓶……是第三瓶吧？第三瓶蛋黄酱。”十四睁开眼，“啊！好狡猾！让我闭上眼睛数蛋黄酱原来是为了自己偷吃番茄酱吗？”

　　“是啊，非常好吃。”我舔舐着手指上的鲜血，瞥视重新涌出的乌龟亲卫队，“没用的哦……不管来多少番茄，都会被砍掉。”

　　“你对自己很有自信吗？”宝座之上传来女人高傲的声音。

　　“Of cos。到时候坐在鲜血横流的宫殿里，俯视着自己战士的尸体，一定别有风味吧，女王陛下。”

　　“嗯哼哼哼哼~就算你能将这座宫殿里的战士杀尽又怎样？已经太迟了。”

　　“……！”我猛地回头看十四，犯瞌睡的十四吓一跳，勉强睁着眼睛望向我，“怎么了？”

　　“你没事吧？”

　　“只是有点困……”十四揉揉眼睛，“呼吸也有点闷，这里面的空气是不是不太好啊。”

　　“嗯……我马上就带你出去，再等一会……”

　　“你还不懂吗？”乙姬讨厌的声音继续，“一个七老八十的人类就等于一只脚踏进了棺材，吸的「G宝箱之烟」——也就是催老剂越多，就会衰老得越厉害。真正的衰老不仅仅是皮肤的衰老而已，内脏、大脑……身体里所有的器官都会衰竭。如果不尽快服下解药，他就会老死。就算你最后杀光我的人，抢到保险箱又有什么用？连保险箱里的解药的真假都不质疑，你一定是以为就算是假的自己也能花时间找出来吧？可惜，这个世间，永远流逝着的时间就像女人的青春一样残酷。”

　　“十四……”我拖着靠着我昏昏沉沉的男人，感觉到手掌下的心跳逐渐变弱，变得杂乱。

　　“那边那条河岸边开满了花呢，糟糕我要赶不上船了……咦？是三叶吗？等等我……”十四无神的眼睛散乱地注视前方。我小心地将他的脑袋搁在地板上，听到咫尺下传来困浅的呼吸。

　　“……喂，你想怎么样啊臭女人。”

　　“如果你真的想救他，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喝下这杯毒酒，那么我答应你一定为他解毒。一命换一命，公平交易。就用你的命换他的命。”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耍赖。”

　　“哀家没有必要欺骗你，而你也没有选择。如果你想拖延时间的话我奉劝你还是放弃吧，否则到时候就算是哀家也无力回天了。”

　　“……你确定一杯毒酒就okay了吗？真龙护身的太子我可是千杯不醉，一杯毒酒根本没办法满足我呢。”

　　“你放心好了，这是连大象也能毒死的超级毒药。等到毒发一定会让你毫无痛苦地立刻死去。”

　　一个乌龟端着木托盘走过来，搁在盘子里的白瓷杯里盛着透明的液体。

　　太烂俗了吧这种情节……
　　一定要是毒酒吗？就算是吞七龙珠而死也好啊，这样才比较像少年漫吗。

　　我端起那杯酒液，搁到唇边：“我说啊，能不能拜托你件事大婶。”

　　“你说谁是大婶？！乙姬我可是整个龙宫城最漂亮的女人！”

　　“麻烦你告诉他，我不下心掉进水池里淹死了，或者被乌龟咬了感染病毒死了。”

　　乌龟们：“……”

　　“为什么？”

　　“因为……他是个喜欢背负的笨蛋。”
　　如果让他背负着我的死沉重地活着的话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为什么，只不过是一个满身皱纹、老年痴呆又笨手笨脚的老头而已，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呢？”

　　“确实呢……然而即使满身皱纹、老年痴呆、笨手笨脚，也是我认识的十四。我想要欺负他的心可是不会因此而改变的。”

　　那是在这锈迹斑斑的世界，我一直寻找的闪烁的光芒。
　　年轻英俊也好，容颜枯朽也好，还是会想要抱着他，想要欺负他。
　　会偷偷把他的蛋黄酱挤在马桶里，看他上厕所时抓狂或者故意做让他害羞的事情。可以的话，我也想只是当兄弟而已，不作他想。然而……
　　这份感情，无法老去。

　　“你喜欢他吧。哀家几千年来看过的人形形色.色，不管是你的身还是心都无法骗过哀家的眼睛。”

　　“怎么可能，喜欢是什么？那种话我可没说过。”我将酒液一饮而尽，杯中滚动着残余的液体，“我只是……喜欢装英雄而已。”光脚踩在木栏杆上，张开手臂，闭上眼睛向着背后宽阔的水池倒去。

　　余生猎猎作响。
　　——
　　“咳、咳。”鼻腔好涩，头也有点痛。我是在三涂川里潜泳过吗？

　　“……醒了。”干哑低沉的嗓音在上空响起，脑袋上传来轻柔的触感。
　　睁开眼就看到十四俯下的脸，而我正枕在十四的腿上。

　　“这是哪里？”我正躺在一张贵妃椅上，随着起身的动作白色的毛巾从头上滑下来。摸了摸头发还有点潮湿。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十四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你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呢，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肿了？”

　　“感染了乌龟菌。”十四闷闷地说，“现在龙宫城正在派发解毒剂，外面比较混乱，我们最好在这里呆一会。”

　　“呃……啊？”剧情进展到哪里了？我完全搞不清楚，这里不是三涂川吗？

　　“这边这边，土方大人，司徒大人，”不远处向我们打招呼的龟投一脸狗腿，“我找到冲田大人和近藤大人了。”

　　“好险啊十四，你们没事吧？”近藤一如既往地开朗。

　　“现在乌龟们正在对外解释说「变老事件」其实是「情侣龙宫游」活动的一部分，目的是为情侣们提供「真爱考验之白头偕老」。”冲田抛了抛苹果，又接住啃了一口，“虽然官方统一口径，不过你们知道什么吧？”

　　“哎呀，冲田大人真是的，其实事实就是「真爱考验之白头偕老」啊。真正的爱是不会变老的——正是秉承着这样的信念我们乙姬大人才会推出这次意外的「真爱考验」项目。”

　　“不过大部分情侣都为此而感情破裂了呢。”冲田淡淡地道，“所谓的龙宫城情侣LOVE游，却变成了分手大会了。有很多人在外面抗议投诉呢，我也想要投诉，但是貌似新设立的「受理意见部门」是装饰用的。因为龙宫城是星际都市，完全不需要受日本法律牵制。”

　　“哈、哈哈……”龟投尴尬挠头，“冲田大人不是没有和近藤先生分手吗……那么各位要回去吗？不能亲自送各位十分遗憾，因为龙宫城的大批游客滞留问题还需要我处理……不过我可以特别给你们走后门，让你们第一批离开。请务必从后门前往原来的香波地港口，在那里会有人等你们。”

　　——
　　“哈哈哈，这真是彻彻底底地走后门啊。”近藤桑插着腰，迈着八字步走在前面。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高兴的啊近藤桑。”冲田捧着椰子壳，叼着吸管，“话说有没有人捡到一个炸弹，我刚才掉了一个。”

　　“我刚才去厕所的时候顺手丢里面了。”穿着印着「龙宫城」的羽织，绑着印着「龙宫城」的头带，我礼仪性地微笑，“好歹人家给了这么多赠品，当然要回敬一下真选组的土特产。”

　　“是吗？真巧，我刚刚也写了一封投诉信放到化粪池呢。”

　　“你不是说他们的「受理意见部门」是装饰用的吗？有什么投诉信需要寄到化粪池？”十四-_-|||。

　　“啊，所以我把投诉信写在炸弹上了。”

　　「阿里嘎多。」
　　恍惚间听到清浅的男音响在耳侧……大概是错觉吧。

　　“轰——轰——轰——”
　　爆炸声从身后响起，带来的气流吹拂着头带。我心情愉悦地眯起眼。

　　敢在太子头上撒野，全部给我去吃.屎吧。

　　【龙宫篇-END】

　　“你都听到了吧。”乙姬坐在高高的宝座上，透过竹帘的缝隙可以看到趴在地上的男人。“解毒剂还需要一会才能完全生效，你不要勉强了，还是等到身体恢复了再起来吧。”

　　“唔……咝……”
　　安静的大厅里细细地响着男人压抑的抽泣声，透明的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到地板上。

　　“可恶……可恶……”努力地控制着衰老的身体想要爬起来，但是却只能握着拳头僵硬地倒在地上。

　　“不用担心，我给她喝的只是泉水而已。”乙姬如释重负的声音中有一种莫名的疲惫，“我已经叫人去救她了。”

　　几百年几千年的等候，原来她已经累了，在漫长的岁月中，不仅是身体连灵魂都布满了尘埃……她看着无声痛哭的男人，中心酸涩：“去吧，去找那个孩子吧。以后请一定要珍惜这珍珠般光芒，不要将她遗失在茫茫的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