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真选组太子 ...
-
“……也就是说某位幕府中枢的大人的女儿出走了，希望我们帮忙把人平安无事地带回去，照片已经给大家看过了，兹事体大……”
我举着电风扇：“啊啊啊啊……”听扇片转动带来的颤音。
“喂！给我适可而止吧！现在正在开会！是谁准你把电风扇搬到会议室的？！”土方气势汹汹地挥着武士刀，“给我去切腹！”
“可是很热啊，会议室居然没有空调这是真选组的大失态。”我拉开衣襟调整.风扇对着里面吹。
“说起热穿着真选组厚制服的我更热吧！”土方脸上冒着细汗，“既然嫌热就不要穿这么正式的中国古装给我穿短袖不就好了！”
“身为贵族怎么可以穿这么粗鲁的平民服饰。”我抽出手帕低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感觉到土方的刀刃扫过头顶几根毛，带起一阵微弱的凉风。
“土方先生，我可以帮你制作短袖哦，其实我最近专门为真选组的制服设计了短袖的造型……”不知何时绕到土方背后的总悟这样说着举起武士刀对准土方的手臂砍去。
“唔喔喔喔喔！”土方跟启动百叶窗一样刷拉把自己扯到一边，“你这家伙在干什么啊！”
“只要把袖子砍了就可以变成短袖了这是常识啊土方先生。”
“比起短袖……你根本是想把我变成断臂吧！”
“总悟，也帮我把衣服变成短袖吧。”一边热得刷刷冒汗的近藤搭话。
土方：“喂！你真的把‘袖子砍了就是短袖’当成常识了吗？！”
“真是个炎热的夏天啊，真选组还是一如既往的充满活力呢，那么真选组的圣斗士们，今天的江户也拜托你们了。”我拉着电风扇站起来。
“那种陈词总结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不要说得事不关己啊混蛋！”土方跳脚，“好歹也给我一起找人贴贴寻人启事什么的吧！而且你是有多懒啊，走到插座那里把插头拔.出来会死吗！”
拉着绷得直直的电线上下摇着，终于把它扯了下来，我扛起电风扇向外走去：
“我去散步了，要是见到人的话会通知你们的~”
————
“大热天出来散步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我把烟渣敲在路边垃圾箱的烟灰盘上，“连抽点烟都觉得好像变更热了。”
“拜托你们，放开我，请放开我好吗……”女孩子细细的求饶声从不远处传来。
“这个样子真叫人受不了~”
“大哥，看这女的好像很有钱的样子，说不定可以敲一笔……”
“真是的，怎么会出现这么老套的情节啊……”
这样感叹着我走进那个阴暗的小巷，虽然是阳光照不到地方，但是外面热烘烘的暖气全涌进来了，根本缓解不了什么，“这样大热天的少爷我可是一点英雄救美的兴致都没有呢。”
【就算是英雄救美也应该来一个小正太吧，虽然说我已经快忘了自己的性别了……但是果然还是应该出现一个小正太在被我救了以后对我死心塌地吧？不管是口工漫少女漫还是少年漫不都是这样的吗？】
“臭小子别多管闲事。”里面的大汉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否则要你好看！社会可是很现实的，和你在书本上念的‘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可是……噗！”
“台词就算了浪费镜头，不如说你的存在本身就浪费镜头，”我收回将对方下巴踢脱臼的脚，“而且少爷我已经过了‘白毛浮绿水’的年龄了，”抓住另一个男人挥舞过来的木棍，一脚命中男人的脆弱点，听着对方发出“哦……哦——~~~”的声音吸了口烟，“少爷我啊，正处于让人‘鸟飞绝，人踪灭’的危险年纪呢。”
“谢谢你……那个，请问你怎么称呼？”
“真选组太子。”
“太子先生，真的非常感谢你。”
女孩端庄地行礼，整齐的黑发和精美的和服很好地衬托着她温雅高贵的气质。
“像你这样浑身散发着‘我很有钱’的孩子是翘家出走的吧，你的家人一定正心急如焚地到处找你吧。”我在附近的小商店买了只冰棒叼着，顺便客气地问一句，“你要吗？”
女孩摇头，沉默了一会才迟疑着开口：“我也知道爸爸一定很担心，但是我想至少在最后一刻能够快快乐乐地按着自己的意愿活着。”
我的脚步顿了顿，继续。
【记得土方似乎说过那位出走的小姐从小身体虚弱，疾病缠身，所以特地强调一定要小心对待……】
“……最后一刻？”
“嗯，”很轻的鼻音，“医生说我大概活不过夏天了，虽然爸爸极力隐瞒，不过从下人的碎语中我还是得知了这件事。而且我对自己的身体也很清楚，今天发病得比任何时候都厉害，我想那一定是一种预兆。”
“那不是很过分吗，快挂掉的女儿居然跑了出去，当老爸的一定急疯了吧。”
“我从出生起就体弱多病，听得最多的话是‘大概活不过今年了吧’。为了维持我的生命，父亲一直严格限定我的吃穿住行，我几乎没有踏出家门一步。每天每天在自己的房间眺望着外面的风景，所以我想要……至少一生一次，看一下外面的樱花。”
【呃？发生了什么事？是我走神了吗？为什么话题突然跳到了樱花上？】
“姨娘说我很小的时候父亲有带我出去看过樱花祭，我很喜欢樱花，可是今年家里的樱花却没有开，很想要再看一次樱花啊，看看外面的樱花。”
【现在可是像现实一样残酷的夏天，樱花的开花期就像欧巴桑的花季一样去了啊。】
“我问刚才的大叔樱花的事他们告诉我这边有空中樱花哦，是真的吗？”
虽然脸色苍白，女孩的眼睛却明亮逼人。
“空中樱花？啊……”我环顾了周围矮搓搓的建筑以及差的要死的绿化，“他们骗你的……”眼前的双眼像是被吹灭了蜡烛，“……不是在这边啦，空中樱花离这里还蛮远的，他们是故意想带你到人少的地方才骗你说是在这边。”等风停住后，便发现小小的火焰重新燃起。
“……我带你去吧。”
【可以考虑带她到真选组吗？我果然还是讨厌麻烦……】
“咳咳、咳咳！”
面前的女孩像碎布娃娃摇晃起来。
“喂，你没事吧？”
“没事的，”抬起的苍白脸上有着温和明媚的笑容，“……谢谢你，太子先生。”
只是走了十分钟而已，那个女孩就已经气喘吁吁，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还一副怕我嫌麻烦拼命忍耐的样子。
【啊啊啊啊啊！所以说女人最麻烦了！温柔漂亮的女人最最麻烦了！】
这样子想着的我一把抓住那个打我身边经过的自行车的车龙头，对那个骑在上面的大叔道：
“问你一个问题啊大叔，把女孩子丢在半路不管的家伙比欺负大叔的家伙可恶多了对吧？”
“当然啊，怎么可以丢下女孩子，上帝创造男人就是为了保护女孩的！”
“谢了，迷途少年我一定会按照大叔你说的去做的。”我飞起一脚踹掉自行车上的大叔，把车子倒到那个女孩的身边，“那个大叔说要把车子借给你，上来吧。”
【穿着古装和木屐却骑自行车真的好麻烦啊，木屐总是会突然滑掉而且也总是担心衣服的下摆会卷进车轮里……】
这样想着我向着高楼林立的江户大道努力奋进。
已经热得想要扯掉上衣露出膀子了，我满头大汗地蹬着自行车，在正午后两点钟最毒辣的时刻一直骑到下午四点。停在自行车道上歇口气，看着路过的出租车就冒火——【出门只带50日元的习惯看来要改改了……】
“我去买瓶矿泉水。”把自行车倒在一边，我正想用袖子擦汗，一方洁净的手帕递到眼前。
“用这个吧。”依然是袅袅如烟的声音，如一点喧嚣就会吞没的鸟鸣。
在自动贩卖机那边找到矿泉水，看了看价格——150日元。
【开什么玩笑啊，现在的世道连自动贩卖机都开始打劫了吗？！为什么是150日元？15日元就够了吧？如果是15日元的话我至少能买一瓶啊混蛋！】
“热死了，那边那个不买先让开……啊！”山崎退一脸惊奇地看着我，“司徒娘你怎么在这里啊？散步散得这么远了吗？”
“请我两瓶矿泉水吧。”我哥俩好地伸手勒住山崎的脖子。
“矿泉水是没问题的啦，”山崎把钱投进去，“不过师爷你是跑步过来的吗？好难得。”
“太子先生？”女孩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
“这位不是……”
我伸手捂住山崎的嘴顺便侧身挡住身后的视线，做出亲密无间地靠近山崎耳语，“不要说话好好配合我知道吗？”
山崎点头点头，泪眼汪汪。
“我待会会给你一张纸条，你帮我把那张纸条贴到那边那栋有‘D.M’牌匾的大楼楼顶，贴得牢一点别被风吹走了，那个女孩我会把她带回去的，你就不用担心了，只要告诉大家等我回来就好了。别做多余的事懂吗？”
山崎点头。
我放开他的嘴，他立刻大口呼气。
从怀里掏出纸条写好，我把它递给山崎，顺便接过山崎手中的矿泉水向路边走去。
“那个是太子先生的朋友吧？”女孩的眼中带点好奇。
“嗯，不过他还有工作在身，下次有机会再介绍给你吧。”
“……好。”虽然明媚地回以微笑，眼中却带了点点碎光。
我把矿泉水递给她：“看到那个‘D.M’大楼了吧，我们到它对面的楼上去就可以看到樱花树了。”
——————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们公司是不能随便入内的，如果你要会见什么人的话，请出示预约好吗？”
“去楼顶的话，是不是直接坐电梯就好了？”手指不耐烦地敲着柜台的桌面，我对柜台的服务小姐发问。
“呃……电梯只能到20楼，剩下的要走楼梯才行……”
“谢了。”我拉起一边的女孩，“我们走吧。”
“等等先生，我说过不能随便进入的吧……”一楼大厅的骚乱被挡在电梯门边，我直接按了电梯的最大数字。女孩则一直安静又忐忑地站在我身边。
“你不会吓到了吧？”
“没有……”微弱的微笑，“感觉好像小说情节，有一种在逃亡的感觉。”
电梯门“冬——”地打开后，两个保安制服的人也出现在门外，“请配合我们，不然的话就恕我们……”懒得听完对方的台词，直接撂倒，掐着其中一个的脖颈问，“可以到楼顶的楼梯在哪里？”
“在……走廊的……尽头……前面……右拐一小段……就到……”
听到两边的走廊传来脚步声，我一个手刀将其敲晕，拉着女孩的手跑了起来。
【这可不是该上演武打戏的时候……】
然而偏偏不如意的是那些脚步声却是来自保安队，江户果然是够不太平的，一个公司也这么多武装。
“……啊！”身后的女孩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你还好吧？”
脸色已经不是苍白而是惨淡出阴影了，似乎喘不过气地抓着自己的胸口，
“对、对不起……太子先生明明这么努力……我却……我好像已经……快不行了……”
“说什么不行啊，”我有些恼火地擦掉溢出对方眼角的眼泪，“你不是想要看空中樱花吗？这么容易不行那就给我乖乖躺在家里价值一亿七千万日元的床上不要逃出来。”
“是……对不起……”女孩重新振作起来，跟我一起往前跑，声音微弱且断断续续，“不过我的床……应该不是……一亿……我……跑……跑不动……不是……一亿……”
“床的事情就不要计较了，”我看着越来越近的保安队，一把搂过女孩，“跑不动的话，那应该还有搂紧我脖子的力气吧。”单手抓住一边的垃圾桶砸出去，用公主抱捞起那个女孩向前奔去。
—————
气喘吁吁地用铁棍将阳台的铁门卡住，靠着门大口大口换了好久的气才平稳下来。
【这个公司是有多大啊，一个走廊加右拐就差点把我给跑迷路，而且顶上的10层楼凭什么不装电梯？】
一直姿态优雅的女孩此刻也是瘫软的坐在地上，勉强地支撑着地面，比起我粗重的呼吸是气若游丝。
“你还好吧？”我撩开她额前遮住脸的刘海，看到她脸颊透出丁点血色，唇色却更加苍白。
“樱花……”
她的目光落在那片小小的，粉白的，在浅灰色水泥地上的花瓣。
一同转脸的我们便看到在一街之隔的稍矮的对面楼顶，一树樱花葳蕤昌盛。黑色的枝桠，浅色的花瓣却如同燃烧般浸透着生命的炙热。
我打横抱起她走到围栏边，跳上去，再坐下。垂直地落下目光，则可见车水马龙。
女孩吓得把脸往里缩，瑟瑟发抖。
“放心，抱你的力气还是有的。睁开眼吧。”
风扬起萧萧落雨般的花瓣，送往高空，在空中划出圆弧从肩边掠过。
“……好美。”
“是啊，很美。”
笑容，很美呢。
“谢谢你，太子殿下，”眼眶中蓄满碎光，女孩露出更大的笑容，“虽然一直只能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但是却遇到像你这样的人——明明不认识我却还帮我，带我看了这么美的樱花，我觉得好高兴……”
“不客气。”
“太子殿下你知道吗，我爸爸是个很固执很刻板的人，就算是笑起来也给人很僵硬古板的感觉，不过我还是最喜欢爸爸笑的样子了。”
“是吗？”
“太子殿下，你一定觉得我很任性.吧，一个病危的人不顾家人的心情跑出来……不过我不想要那样沉重地告别啊，”樱花落在女孩因为闭上而更显舒展的睫毛上，“我想要幸福地笑着离开这个世界，幸福地笑着离开爸爸而已。我最喜欢樱花了，所以想要像樱花一样漂亮地落下来，让看的人不感到悲伤，让人的眼中染上樱花那样温暖的色泽。”
那样温柔地笑着，却猝不及防的变了颜色。
好像不是在呼吸，而是被人一阵一阵地往外抽出肺部的仅存氧气。
胸腔急促起伏，眼中因为痛苦泛起了泪水和血丝。
“你没事吧！？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衣袖被拉住，缓过气的女孩脸色苍白、宁静，“我只是快要飘落了而已。”
“……”
“太子殿下，我可以在你怀里睡着吗？”
“……”
“太子殿下，你都没有问我的名字呢，不抓紧机会就来不及了哦，我马上就要睡着了。”
“……”
“……德川清音。”小声如梦呓，还带着胆怯。
“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
“到了尸魂界遇到叫做阿散井恋次的家伙，麻烦帮我告诉他我很欣赏他的发线，”我看着樱花在半空中恣意烂漫，“要是他问我是谁，你就说是‘清音的朋友’好啦。”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我会转告的……朋友。”
一阵风吹来，纷纷扬扬地樱花潮涌，在接触到脸庞之前消失在空气中。
对面的楼顶，一张写着「樱花」的白色纸条，像是失落的鸟羽，划出一道弧，打了个卷又飞向高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真选组太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