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赋》暗夜飞行

14、第十三章

　　纪渊拿着那道圣旨，呆立厅中，脑子里迅速地转动着。皇上竟下旨让他隔天进宫接纪谦出宫。皇上一直都用纪谦来控制纪家，现在却要放纪谦出宫，难道是纪谦已经……，纪渊不敢往下想，多年以来他都盼着能接兄长回家。但是那是皇宫，连见一面都难的皇宫，突如其来的圣旨让纪渊有着深深的不安。他知道入了宫的人除非是死了，否则是出不了宫的。纪渊捏着手中的圣旨，突然感觉手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将圣旨摊开了，仔细将那明黄色的布看了一遍，他终于发现在左边手柄竟裂开了。纪渊赶紧将那手柄拆开，果然里面有一张小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道：“大少爷已服了凝魂散，请少主在明天午时之前将他接出宫去，不然就无力回天了。”纪渊心下一惊，这凝魂散是多年前他无意中练制的，人在服用之后会呼吸尽无，脉相全消，便如同死人一般。须得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服下还魂丹方能恢复正常，否则便会七孔流血，毒发身亡。当年他曾托人转给纪谦一颗，并设计好逃生的路线，没想到纪谦却放弃了，如今却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他竟服了那药，他这是为了什么呢？事情发生的突然，纪渊也顾不上多想，叫来风神和小童，让他们分头去准备。
　　笑红尘不愧是京城第一大青楼。三层楼的建筑颇有气势，门前一对汉白玉的大石狮子不似寻常官府人家那般威严，而是一副笑意盈盈的可爱模样，朱漆牌扁上金漆大字“笑红尘”，门前并没有迎客之人，而是放了几盆菊花，虽未到赏菊的最佳时期，那几盆菊花却开得分外妖娆。正午时分了，进出笑红尘的人却十分的多。梁九带着洛予尘和司晓薇径直朝里走去。一路上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经过一处大厅，只见里面舞娘们轻歌曼舞。司晓薇不禁多看了几眼，宫厅中的丝竹与舞蹈没少看，但这笑红尘里的却是另一番景象，那舞动的仿佛不是衣袖而是一片浮云，随时能变幻出各种形态与姿式。进出的客人果然也不象寻花问柳之人，各各都是颇懂欣赏之人。不时随着拍子轻和着，脸上的表情也并没有什么委琐之态，而是一派倾幕之相。司晓薇和洛予尘跟着梁九进了后院，绕过几条回廊来到一处小小的宅子，还未进门便闻到一阵桂花的香味，那香味还带着一种淡淡地甜香之气。
　　“九爷来了，里面请，如雨姑娘正在做桂花糕，过一会儿就来招呼几位公子了。”刚进到里面就有丫头来迎客，看样子梁九是这里的常客。
　　梁九也不客气，带着司晓薇与洛予尘便进了一间小包房。房间里淡雅出奇，桌椅一径地紫檀木，桌面是整块的云石，淡黄的薄纱拢在几处做装饰，墙上挂着几幅山水图，小几上摆着几盆水仙花，没点香炉却有淡淡的香味，司晓薇也不仅佩服这食坊主人的品味。原来青楼还可以是这个样子的。
　　正打量着房里的小摆设，一位娉娉的丽人推门进来了，白衣如雪，脸上没有多余的脂粉气，一只碧玉簪子绾着一头青丝，眉目如画，眼眸流动着，先给梁九行了个礼：“如雨见过九爷，不知道这两位公子如何称呼？”
　　“这位是小四公子，这一位是洛公子。”梁九一一介绍着。
　　如雨缓缓行了个礼，给三个人倒了茶，问梁九：“九爷今天想吃点什么？”
　　“今天带两位朋友来当然是想吃如雨姑娘的拿好好菜了。这样吧，你帮我做几道精致的素菜吧，当然别忘了你自制的小点心哦。”
　　如雨嫣然一笑：“九爷真是赏脸，难得如此看得起我好雨，那就来一套碧海青天吧。秋天到了吃点清淡的有助于身体健康。”说完便下去了。
　　“梁九，这么漂亮的姑娘真是大厨？”司晓薇有些不敢相信，洛予尘也一脸好奇。
　　“这笑红尘里的姑娘个个身怀绝技，无论是诗词歌赋都不输于男子。只是这年头女子不能象男人们一样展露自己的才华，所以很多人都只能埋没在了深闺大院里。笑红尘现在的老板娘祝萧儿原是祝太傅的养女，只因祝太傅卷入了党派之争，祝家被抄，祝姑娘便流落江湖。本是满腹经纶，却没人愿意给一个女子一条生路，幸得笑红尘老板娘收留，入了这青楼。凭着一副天生的好身段和一手好琵琶，祝萧儿成了笑红尘的头牌，后来她便成了笑红尘的老板娘。自她接管之后她开始改革，原来做妓女的人全部都放她们自由，不愿意离开的便留下来跟她读书做画，后来又收留了不少流落江湖的名门之后。慢慢的笑红尘便变成了听歌观舞饮酒品美食之处了。现在的笑红尘其实便是一个小小的女儿国，国中各人全都有一技之长，凭着自己的本事赚干净钱。在这里人人都是自由之身，愿意离去祝萧儿都会放行。”
　　“那还真是难为了这祝姑娘，把一所妓院变成了正经的场所哪这么容易呀？”司晓薇颇有感慨。
　　“是呀，当初无数人想看笑红尘的笑话，结果就如它的名字一般，它笑傲这红尘，在这里女子并不比男人们差。”
　　正说着，如雨进来了，她拍了拍手，几个小姑娘端着四样小菜进来了，毛豆，海带，青瓜，粉丝。
　　“三位公子请先品赏这一套碧海青天的开胃小菜，热菜马上就好了。”
　　“碧海青天？绿色为碧，毛豆是绿色的，海带自然是海了，青瓜是青，粉丝怎么会是天呢？”司晓薇看着那精致的四样小菜问梁九。
　　“粉丝象不象是雨呢？天才会下雨，所以雨便是天了。也不过是取个四字的成语而已。别太好奇了，先尝尝看吧。”梁九带头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