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3、云笼雾罩 ...

  •   一切都在秘密中进行着,中原的百姓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之中,谈论着周周的趣闻,殊不知自己身边即将到来一场血雨腥风。
      “这是什么?”金龙华袍的帝王端坐于雕龙金椅上,玉冠高耸,剑眉飞扬,目光如炬的看向躬身的殷念远,示意着案桌上的文书画轴。
      太和殿中,除了户外照射进来的清冷的光辉,也就只剩这两同样高傲贵气之人了,只是一人高傲于表,一人高傲于内。殷念远便是后者,一身紫色官袍,将浑身的傲气淡化成了点点疏影,黑色官帽之下展示的是一张风雅之极的俊彦,冷泠泠的双眸透出的是迷茫的光彩,一切都是如此的漫不经心,然而却又对所有的一切洞悉若手心之纹。
      低垂着,眼光淡定:“回皇上,那些是逆臣刘墨亭之遗物。”
      “刘墨亭?”帝王有些疑惑的拿捏起桌上的一纸信笺,展了开来。
      信笺已是一片蜡黄,字迹清秀,只是有些淡化。这纸信笺惠存者似乎极其在乎,竟保存的如此平整。
      相公:
      期月未见,夫可安然无恙?国事虽重,亦莫忘顾及己身。君体无恙,方可安然保家卫国。昨昔阿嫂生一荆钗,兄大为欢喜,言荆钗娇若似阿嫂,日后定引公子侧目无数。夫尚记垠堂骡马否?夫离未久,妾将其送后堂宋婆以为疗病之姿,夫可怪妾?若为怪怨,望下之语可消夫心头无奈之情。妾日祈福祉,为神之所眷,已有月余之孕,终可喜对高堂阴祖矣。夫可犹记后华山否,时值三月,满山杜鹃似火,印日而生,更盛去年之时。妾常孑立山岚,翘首望北,祈天之神明以佑我大绥兴盛,百姓不再罹难。若此,夫便可不再与妾相隔异地。妾立言于此,于家恭候,望夫捷报归来,早日凯旋。
      雪儿。
      “雪儿?”帝王轻念着。这般深晓大义的女子还真是世间少有啊。有国方有家,国之强盛,民便不再疾苦,小家便可安然,夫妻方可不再分离。
      放下书信,徐徐展开画轴,立时更为惊呆了。华妃之美,娇弱牡丹,盛若云霞,而此画中女子,却是温婉似水,浩若朝阳。
      “这画中女子……”帝王诧异的看向殷念远。
      “若未有错的话,这画中女子便是雪儿,逆臣刘墨亭之妻。”殷念远恭敬的回复着。
      帝王转了下眼,点了点头,看着手中之画,称道着:“这画果真画的传神之极呀。若非深入骨髓,恐难如此入木三分呐。”画中女子俨然将信上隐隐透着的贵雅雍容之气的女子刻画了出来。
      再看向殷念远,语音微变:“这是从肖洛维府中搜索出来的?”
      “是的,皇上。”殷念远回道,“如若微臣臆测未为出错的话,肖洛维应该就是刘墨亭,而那真正的肖洛维早已为先帝所斩杀于市口了。”
      帝王微拧着眉,眼光依旧盯视着画中女子:“有可能吗?刘墨亭可是以智谋而名扬天下,肖洛维若真的是刘墨亭的话,又怎会让人轻易抓住他的把柄,弄的仓惶北顾呢?”
      “或许他是想摆脱什么,抖弄出什么?故而故意如此而为。”依旧是臆测,殷念远也不知刘墨亭为何要如此而为。可以理解他那么高傲之人不愿受控于望月教的心情,但也不用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吧,难道他背后还有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那这画又为何用意?”
      殷念远看了眼画中之人,答道:“皇上若将此画让华妃娘娘辨识,便可知晓了。若可将肖洛维、刘墨亭、虢国夫人以及邬二小姐这四人的关系弄明了,那么隐藏于邬氏家族背后的一切也就可迎刃而解。”竟然如此的自信,虽隐约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仍有诸多谜团无法解开啦。
      ……
      京兆府尹,这个可怜的正六品小官。在面对邬氏家族层层抽丝剥茧般的阴谋中,倍感自己的渺小与无力。自己宛若一只细小的蚍蜉,束缚于邬家这株大树之上,上不去,也下不来。周身的压力如漫无边际的瀚海中拍打过来的巨浪,将自己紧紧的沉压了下去,喘不过气来。有史以来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诚恐之中,他更加害怕自己将有负首辅大人对自己的信任。
      “你的主要注意力不因是邬二小姐的失踪,而是虢国夫人发病昏迷的真正原因……切忌要以邬二小姐案件为幌子,暗中注意邬府的一举一动……”
      到案件进展到第三日时,殷念远突然于午夜子时遣人将他传了过去。本以为首辅大人对自己查案进展极是不满,因为三日下来,自己对此案件依旧是毫无半点头绪。诚惶诚恐的整备承受首辅大人的责骂时,首辅大人却是如是对自己说着。
      暗中的注目查视,却发现一个极奇怪异的事情。虢国夫人发病至此,邬府即不让人请医诊视,也不允他人前去看望,这实在是让人不解。在细查之下,又发现进出虢国夫人病室之人也只有那么几人而已。一是虢国夫人的丈夫邬崖子,另一个则是那个有着龙阳之癖的邬思贤,除这二人之外,便只剩一个常年服侍虢国夫人的婢女灵英、灵洁两姐妹。另外他还发现,这个表面平静似水的家族中,其实暗地里早已掀起了一阵狂澜,各自为阵,围绕着个个财产而争夺着,还有就是连外族人也插入了此事,譬如“通汇钱庄”的总掌柜邹荣兴。邬府之内,自从邬二小姐一失踪,一是乌云重重,笼罩一片。
      ……
      “我是邬二小姐。”阴暗之中,荡漾着一个女子轻柔的嗓音,清清冷冷,犹是个无心无肝,无魂无魄的傀儡木偶。
      数声抽气声,并为让阴暗中的女子感到难堪,反而只是淡淡一笑,眼神凄迷。宛若是一株茕茕孑立于阴暗中的水仙,冰清玉洁。
      “若非亲眼所见,当真难以相信你这般冰洁的女子竟会是那个声名狼藉的二小姐。”成王爷有些感叹的说着。有谁会相信这般一个如烟似雾般的女子会做出那样出轨的事情呢?究竟如何一个惊天动地的情感,值得她这般的付出。
      “声名狼藉?”烟萝眼神飘浮着,喃喃自语,“声名狼藉……”
      “你没事吧?”闵君成听烟萝如此飘浮的言语,不由的有些担忧。几天下来,对于这个女娃儿,多少有些欢喜。那日的蛊毒发作,若非有她口头诉说的临时相治之法,自己恐怕前身已开始溃烂起来了吧。从来不知道铁锈、苔藓也可以暂延蛊毒发作的时间。
      “没事。”依旧清淡如此,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也不知她究竟在想着什么。
      她就像没有气息一般躯壳,大多时,会让人以为她已不在人世了。三人昏沉之中醒来,第一句唤的竟是:“女娃儿,你在吗?”这可从未有之呀,竟然会关心一个毫无关系之人。
      “你难道不会怨愤吗?”成王爷再次问道,他想知道这般无所希冀的邬二小姐心中究竟是如何做想的。一个被父母亲怨恨、被世人所唾弃的女子,为何能做到这般淡若轻烟,静似平湖。
      烟萝靠着栏杆偏头微思着:“怨愤吗?有的。只是现在不了。清露因朝阳而美艳,暮鼓因黄昏而肃穆,然而,朝阳逸出,清露消无,黄昏一过,暮鼓不再。该怨愤吗?其实我该心存感激的,感激上苍仍旧让我存活于世。犹记少时背过青莲居士的一句诗词:天生我材必有用。那时不解,不过后来知道了。蚍蜉皆有其存在的价值,世人也是一样的。”
      因为自己的存在,所以文杰活着,因为文杰,所以后堂诸多人免于了瘟神的痛苦。每个人都有他所存在的价值,哪怕他是个十恶不赦之徒。
      “你当真没有名字吗?就连乳名也没有?或者你本是有个乳名叫梦彤或是梦君的。”一直沉静着的人突然开口了,声音中隐藏了太多的希冀与想望,如此的小心翼翼,就好像这句话是颗琉璃球般,一不小心便要将它给打碎了。
      “相公,为何妾身最近总会心感不安呢,担忧今日相聚只是南柯一梦,翌日醒来,相公便不在身边了……是妾身多想了,不过相公,这是不是有几分晏几道《鹧鸪天》的味儿呢?‘从别后,以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朝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相公,日后妾身若生下的第一个孩子,若是女儿,就叫她梦彤,啊,梦君也可以,若是男孩呢?就叫他君瞳吧。要让你永远记得妾身的相思之苦。”
      如此温馨的回忆,对肖洛维来说,却只是一次次对身心的凌迟。如这般忧虑中夹杂着俏皮的轻柔之语也只能,便也只能在夜梦中才会扬起。有谁能意会的到,那次交谈,竟会是成为自己与妻子阴阳永隔的话别呢?
      “梦彤?梦君?”闵君成脑中慢慢的升出一个大大的疑问。肖洛维怎会想起这样的名字,这名字又与邬二小姐有何关系?当真的莫名其妙。
      黑暗中,看不见肖洛维的表情,但成王爷却能猜测出肖洛维此时的心情。难不成他还与那个极其□□的虢国夫人有一手吗?
      “很好美的名字,不是吗?”烟萝轻轻一笑,轻拧着衣袂,“不过却与我无缘。”
      “你确定虢国夫人是你亲生母亲?”
      烟萝显然一愣,没料到他会如此追问,不过也不该感到奇怪才是,因为他最近总是一脸心事重重的围绕着自己的身世打转。
      “应该是吧。”能确定吗?烟萝不知道。反正刘氏从未当自己是她女儿,自己也于五年前那件事后再也未当她是自己的母亲了。“母亲”这一词对她来说似乎太过遥远,太过虚无,太过梦幻了。
      “那……你左肩胛骨处是不是有块紫色的鸢尾花花案图。”肖洛维再次试探着的问着,有些忐忑不安。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希冀吧,若没有……若没有……肖洛维不敢深想,心揪痛着。久久等不到烟萝的回答,肖洛维不由的惨淡一笑。刘墨亭呀刘墨亭,你究竟在希冀什么呢?早该知道的,早该想到的。这世间相貌相似之人又怎会只限于血亲之间呢。若是雪儿还活着,她是不会让自己消沉,她一定会来寻找自己,一定会的。
      然而烟萝久久不答的原因却是因为肖洛维那句话对她自己内心的震撼,伸手悄悄的触摸着自己肩胛骨处,脑中微微空白:“你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曾错过了什么?
      “真的!”刺耳的铁链声再次响起,伴随着一种喜悦之极的话语,似乎死而复生一般欣喜轻松。心中那口巨石终于安然着地了。然而随即而来的却是:雪儿呢?
      ……
      伏魔殿内,设置的富丽堂皇,如镜湖一般的铺地,将人的倒影映的如此的清晰。鹤铜雕壶,金鼎香炉,玉座嵌珠,自是美不可方物。一身金丝绣袍美艳女子紧紧的捏着手中之信,频频来回踱步。最后终于止步了,端座于玉椅之上,冷冽的开口着,话语中夹杂着浓烈的火药味儿。
      “他竟敢威胁本座,好大的狗胆!要我退位,你想的倒美,也不想想你拿什么来跟我斗!”
      紧紧的捏着信,直至手中信笺化为粉末,纷纷扬扬的从指缝中飘落下来,她这才将心中狂澜般的怒意给硬深深的压了下去,抬眼看向匍匐在地的少年,阴声问道,“邬二小姐究竟是不是他所在乎之人?为何他对那二小姐的死活竟如此不放于心上?!”
      少年依旧未敢抬头,低声着:“回教主,属下不大清楚。”
      该高兴的,不是吗。或许他们并没有情感,其实二小姐还是属于哥哥的。可是又怕苏寒这只是一个障眼法,或许他们之间的情感已远远超过了哥哥与二小姐之间的感情。
      “不清楚?”金棋语气更加的冷冽,“既然她毫无利用价值,就将她了解得了,留着也是废物。”
      穆蓁一听,脸色煞白,好在自己一直匍匐贴地,否则就要让那女魔头察觉不对劲之处了,到那时二小姐当真要有危险矣。心一紧,却极其冷静的分析道:“属下只恐尚非时候。”
      “为何?”
      “万一邬二小姐一死,只怕孤云护法当真是要真正的有似无恐了。或许他还会借此拉拢中原武林人士一同对付我们,若如此便对我们大为不利。更何况邬二小姐的失踪已引来的了官府的格外关注,在了解了左护法之前,却不可在出任何乱子。”穆蓁缓缓的开口说道。能拖多久就多久,总之只要自己活着,她就不能有事。其实自己要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二小姐离开苏寒,只要她永远都不背叛哥哥的感情。
      金祺诧异的看着匍匐地上的少年,紧蹙着秀眉。自己过去是不是太小看他了,竟如此的有条不紊,看来也是一个极有野心的家伙。留他在身边,危险呐。
      —————————————————————————————————————————
      感觉终于活过来了,我终于可以上网了。不过最近几天又有新问题了,由于我班的一名辩手有事,我被临时抓了过去去顶替她的位子,哎,为了好好的准备,可能这几天更新会更慢了。很抱歉啦。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