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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梦魇 ...

  •   司马亦风到会场时,就见到人群里一圈外一圈的围着。他觉得有些头疼,他向来喜欢安静,在没有遇到她之前,他从来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一个人静坐,一个人思考,一个人吃饭,外人只道他是冷漠,殊不知他只是孤独却又不想让人靠近。直到遇见了她,她用她的一颦一笑敲击着自己孤单的心脏,一下又一下,直到最后只能容纳的进她一个人,他喜静,但是他却觉得她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却是格外好听,以至于这么多年,一闭上眼睛,脑海里的全是她的音容笑貌,或娇嗔,或气恼,或可爱。只有她,是他的意外,是他始料不及的意外。

      见到一个伟岸的身影站在会场门口,张策划立马走上前去,说,“总裁,您来啦。”

      司马亦风还来不及回答,就被一帮子人团团围住。他不悦的皱了皱眉,眼眸子一沉。

      夏若雪察觉到司马亦风脸色不妙,眼神冰冷的可以冻死人,她及时的出声对在场的众人说,“我们总裁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请你们不要着急好吗?”

      张策划也知道他们的总裁是个性子极其冷淡的人,他淡漠的外表下,是一颗冰冷的心,他命几个下属安抚着伤者的家属,然后及时将司马亦风引进了一间安静的房间。

      司马亦风坐在椅子上,以眼神示意张策划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听了张策划的话,司马亦风皱了皱眉,说,“给伤者找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治疗,直到他康复为止,还有他的家属,好好安抚,该赔偿的就好好赔偿,一分钱也不能少,如今事情已发生,我们做再多也无法挽回,只能尽力补偿了,还有,以后的所有会场布置都要仔仔细细的检查,确保无误。今天这种事,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声音冰冷,却带着别人不易反驳的气势。

      张策划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点头哈腰道,“知道了,总裁,我会保证下次决不再发生类似的事件了。”

      司马亦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站起身,走了出去,路过伤者家属的时候,他说,“对不起,今天的事,我感到很抱歉。”稍微欠了下身,离开了。

      以前的他从来就不会跟别人道歉,所有的人都被他划分为两种,一种是他在乎的,一种是他不在乎的。在乎的,他保护,不在乎的,他毁灭。他不会为任何一条生命的不幸而感到惋惜,更何况他手上沾染的鲜血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他也从来不会对别人说“对不起”,直到她的出现,改变了他所有的一切,他的习惯,他的人生,他的。。。整个人。

      司马亦风走到车旁,停下脚步,转过身子,问向夏若雪,“现在几点了?”

      夏若雪内心觉得有些奇怪,他从来不会在乎时间,更从来不会主动问起时间,每次都是她主动提醒他时间以及接下来的所有事务。

      “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六点……”司马亦风轻轻的重复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坐回了车内,对司机老赵说,“把曲子打开吧。”而后他便闭上眼睛小憩。

      呵,已经是六点钟了,下班的时间,她肯定已经走了,没关系,他已经等了这么久,不在乎多等这么几个小时,反正她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逃不掉的,他也不会让她逃!想到这,司马亦风的嘴角挂上了一抹久别重逢的笑。

      “小啾,过来。”一道有些疲惫又有些带有希冀的男声从门边响起。

      原本还在沙发旁打盹的小白狐闻到一阵熟悉的冷香,噌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然后撒欢似的跑到了司马亦风的脚下,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他。
      看着它这讨好的摸样,司马亦风好笑不已。他很清楚的记得,那时她和小白狐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旁,都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他记得她瞪了小白狐一眼,然后用水汪汪的眸子看着他,讨好的说,“选我吧,让它自生自灭。”想起她当时那可爱的摸样,他的心里一阵注进了一股暖流,但也一阵心疼。司马亦风揉了揉额头,发现小白狐还在巴巴地看着他,有时候他真的觉得她和它好像,果然什么样的人养出什么样的宠物。他叹了口气,将蹭上自己的小白狐抱在了怀里,轻轻的摸了一下它的头,笑了。他们第一次遇见时,它便喜欢与他亲近,虽然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为何,也许这就是它的独特之处吧,毕竟,它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这些年来,他与这只白狐相依为命。他的心事,他的过去,只有它知晓。只有回到家中,司马亦风才会一改在外的冰冷面容,笑得那么纯真,那么动人,那么真实,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家?他没有家,从头至尾都没有。自那一年起,他的家便被那个人摧毁,是他,剥夺了自己快乐的童年,毁掉了自己儿时的幸福。曾经,他再一次获得了这个机会,与她一起共组一个只属于他俩的温暖的家,但是,最后,美梦还是醒了,然而却是他,亲手毁了这个梦。梦碎了,心也跟着走了。

      这些年来,他什么都没有,他有的只有这只陪伴了他十年的小白狐,他喜欢抱着它,喜欢抚摸它,因为它的身上有着她的味道,那是一种令他着迷的味道,过了这么多年始终不散。它窝在他怀里的感觉就跟她窝在他怀里的感觉相似,那是一种信赖的感觉,但最终他辜负了她的信赖。这些年来,只有当怀抱着它的时候,他才会觉得她始终陪在他的身边,不曾离去。他才会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找回她,让她重新爱上他,哪怕倾其所有。毕竟,所有的一切,都是虚的,他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她,从头至尾。

      司马亦风抱着小白狐,走到了阳台,从这里,他可以看到整座城市的繁华与喧闹,但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个外来旅客,寄住在这里,只为了重新编织那个美梦。望着庭院里的那株梨花树,他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曾经与她一起生活的那个甜蜜的安静的“晨曦园”,他想起了他们在梨花树下发生的每一幕。这里的风景再美丽,在他看来,却什么都不是,只因为,少了一个她。他记得,有一次他偶然看到了她放在书桌上的纸,上面的字,一笔一划,都是出自她之手,俊秀的字体,真挚的情感,上面的内容,至今他都记得,

      谁,执我之手,消我半世孤独;
      谁,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离;

      谁,抚我之面,慰我半世哀伤;
      谁,携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

      谁,扶我之肩,驱我一世沉寂。
      谁,可明我意,使我此生无憾。

      那时,他虽内心动容,但却不能许诺于她,那时他没有告诉她他内心的答案,若是一切可以重来,他定决然的告诉她,

      我,执子之手,共你一世风霜;
      我,吻子之眸,赠你一世深情。

      我,牵尔玉手,收你此生所有;
      我,抚尔秀颈,挡你此生风雨。

      可是,一切真的可以重来吗?!他所犯下的错,真的可以再弥补吗?而他们错过的缘分,是否可以再重拾?!而她的出现,是不是意味着,可以?!

      司马亦风摸了摸怀里的小白狐,眸子忽明忽灭的看着院里还未开花的梨花树,眼神一片柔和,他轻声道,“小啾,我找到她了,她还是她,没有太多变化,只是那个穿着一袭白色衣裙的她在我的心里住了这么多年,乍一看现在的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与君笑一场,从此莫相识吗?!”

      想起那时的她,那么决然的对他说这句话,司马亦风的心里顿时犯起阵阵疼,“我是那么的了解她,她不会真的那么绝情,不会真的想着再也不见我的,”司马亦风说到这,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因为,她是那么地爱我,而我又是那么的爱她。她忘不了我,我知道,我。。知道,正如,我。。忘不了她。”司马亦风抱紧怀里的小白狐,那颗被思念溢满的心在此刻跳动地如此之快,仿佛再快一点,它便冲破那层皮的禁锢,无所顾忌的飞向她的身边。

      怀里的小白狐感觉到自己被越抱越紧,一道道水晕在它的狐毛上晕开,一滴又一滴,那么的炙热,那么的希冀,最终消失不见。。。

      是呀,是该回来了。。。。。。小白狐望着某个方向,眼里顿时闪现出白色的光芒,淡淡的,忽明忽灭。

      “我累了,我倦了,爱你,太过辛苦。。。咳咳。。。原来,真的是我自己太傻,是我入梦太深,不愿醒来。。。你爱过我吗?不爱吧,只有。。。只有恨吧,你处心积虑,却不是为了爱我,若你爱过我,该有多好。。。咳咳。。。梦过了,该醒了,爱你,倾尽一生就够了吧。许你一方情,换我一世殇,若有来世,我。。。一定不会再遇见你 ,我。。。要忘了你,永远,永远。。。”

      “不,我不准!我不准!!你听到没有,我说不准!!!这是你欠我的,你们南宫家欠我的。是你们毁了我的幸福,你有责任还我这一份幸福,这一份只有你才能还的幸福,你还没有还清,你怎么能死!我不准你死,你就不能死,你听到没有!!”

      怀里的女子笑了,苍白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仿佛一张薄纸,轻触即破。但这笑容却如此动人,如隔世的翩翩仙子,不食人间烟火。她就在自己的怀中,但却又觉得她离自己很远很远,远的不可触摸。红衣男子圈紧了自己的手臂,他在害怕,他害怕自己一松手,她便永远离开自己。此时,怀里的女子一口血吐了出来。

      “不要。。。”苏沫言挣扎着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

      “小沫,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别怕,爸爸妈妈在这啊。”苏家夫妇听到女儿的喊声,立马赶来,一进门,便看见女儿满脸泪水,双手抱臂,瑟瑟发抖的坐在了床上。

      苏父苏母坐到了床上,对视了一眼,然后苏母抱过女儿,以手轻轻地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苏沫言两眼无神,木木的看着前方,说,“妈妈,我又做那个梦了,一切,仿佛是我自己的经历一般。可是每次,每次我试图看清他们的容貌,却怎么也看不到,一片模糊。”

      苏父苏母闻言,皆松了一口气。

      “傻孩子,那只是梦而已,你呀,肯定是最近工作太累了,要不就是电视剧看多了,胡思乱想而已,没事的。乖,躺下睡觉哈。睡起来就没事了,有爸爸妈妈陪着你,咱家小沫就什么也不怕了。睡吧,我们等你睡了再离开。”苏母轻拍着自己的女儿,柔声说。

      苏沫言在苏母的怀抱里再次闭上了眼睛。苏父苏母看了看闭上眼的女儿,摇了摇头。

      真的,只是梦吗?多久了?自己已经有多久没再做这个梦了?为什么梦中的一切显得那么真实呢?而自己,为何又每次都满脸泪水呢?

      而此时,三人都没注意到,苏沫言手上的手链变得异常红艳,不似往日般黯淡。

      待苏沫言呼吸平稳后,苏母为她盖好被子,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苏沫言,终于还是在苏父的搀扶下走了出去。回到房间关上房门,苏父将苏母揽在了怀里,苏父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说,“老婆,不要想太多,那些事情都是她很小的时候发生的,她不可能记得,我们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苏母吸了吸鼻子,哽咽道,“老公,我很怕她知道那件事,我很怕她离开我们俩,她是我的心头肉呀!如果她离开了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呀。”

      这也是苏父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他自己也很害怕,没有言语,只是轻微地叹了口气。若真的走到那一步,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尽全力挽留她。

      此时,司马亦风的别墅里,本在睡梦中的司马亦风,感觉到了睡在身旁的小白狐躁动不已,睁开眼,看见小白狐的眼里闪着微弱的白光,司马亦风的嘴角勾了勾。

      它,要苏醒了?这样,她也快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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