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失去的记忆》听彼岸花落

36、庭审

　　第二天，拘留所里。我戴着明晃晃的手铐，坐在窗边。我想，我的人生从此便要行驶入另一个轨道，或者，在不久后的某一个时候戛然而止。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开庭了。我被提起了公诉，爸爸为我请了律师，昨天来过。在见到爸爸的那一刻，我的心情很复杂。今天这一切，是早在25年前就注定了的结果，是我的父亲留给我的，我不知道这时候该恨他还是该爱他，恨不起来，爱好象也不那么多了……
　　一个小时以后，我被带进了审讯现场，因为不是公开审理，旁听台上只有几名学校的老师，关浩、张小瑶他们都在。紧张的神色不亚于我。爸爸也在，在第一排，看得出他昨天睡的很不好，眼睛有些浮肿，我努力地朝他们笑了笑。
　　“请被告人入席。”法官开口。“被告人，现向你出示公诉方所得到的证据。”法官示意工作人员上场。托盘上放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放着从简琳体内取出的刀片和在寝室里找的刀把。
　　“请问被告人，你见过这把刀吗？”公诉人开始了他的问话。
　　“见过。”
　　“在哪里？什么时间见过？”
　　“在寝室，那是我们的水果刀。经常见。”
　　“你最后一次使用它是什么时间？”
　　“不记得了。”我忽然觉得公诉人很可恨，他在不断地逼问我，将我指引向他们所设想的那个方向。
　　“报告法官，在这把水果刀上清楚地有被告人的指纹。而这把刀片，是从被害人腹腔内取出的，也正是这个刀片，造成了被害人的死亡。”
　　法官看了看材料问道“公诉人是否还有其他证据或问话？”
　　“是的。”他转向我“在9月22日中午，你是否回过寝室？”
　　“没有。我从没回去过。”我坚决地回答。
　　“我这里有一份被告人所在寝室楼管人员的证词，她可以证明在事发当天中午于1点40左右进入寝室楼，2点10分左右出来的。”公诉人将资料呈给法官。“这可以证明，被告人拥有足够的作案时间。我这里还有一份医院提供的诊断证明，从理论上来说，吞咽刀片后到出现明显症状，只需要一小时的时间，而被害人寝室接到通知是在3点半左右，这与被告人所拥有的作案时间相符合。”他看了看现场，大家都在屏气凝神地听他的论断“此外，这里是被告人寝室同学的证词，她们在赶回寝室时，发现当时被告人已经在现场，也就是说，被告人是第一个回到寝室的，对此，公诉方不做任何猜想，仅陈述此项事实。” 好一个不做猜想，可他的这一事实，不正是说我有时间整理作案现场吗？“这份证词中还提到，在被害人死亡之前，看到被告人，清楚地说过‘是你’这两个字，据种种证据说明，被告人就是922案的杀人凶手……”
　　审讯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公诉人提供了很多当时的证据，而这些证据都是我所知道的，在当时，我并不认为这些所谓的证据会将我推向死亡。我不得不佩服公诉人的逻辑推理和联想能力。可无论怎样，我不能承认我没做过的事情，当下又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我是凶手，只能休庭。
　　半小时后，再次开庭。
　　“经过和议厅审议，决定对犯罪嫌疑人曹喜颜进行心理记忆检测，也就是测谎。试题由本庭联合东南公安大学共同编写，测谎时间定在本周三下午2：00。周四下午，本庭将继续开庭做出最终审判。”

　　两天之后，周四早上9点。我再次坐在了被告人席中。
　　测谎已经在昨天下午结束了。他们的阴谋成功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那种谋杀简琳的幻象，但我知道，那些关于幻象的记忆会将我推向断头台。此时的我，同样不知道结果，我所能做只不过是默默地祈祷。
　　“现在开庭。”随着法官庄严地一声开庭，将我从虔诚地祈祷拉回了现实。“经过严密的心理测试，现将结果公布如下。犯罪嫌疑人曹喜颜对作案工具有明显的心理反应，对案发现场的情景再现有明显的心理反应，对如何回寝室及如何离开没有明显的心理反应，针对以上结果，我们认定犯罪嫌疑人曹喜颜在当天下午1点50~2点左右，利用给被害人削苹果的借口，将刀片藏于苹果片内，并以蜂蜜润滑，诱骗被害人吞食，造成被害人死亡。这与在被害人体内提取物相符。检测时发现犯罪嫌疑人曹喜颜对被害人简琳有明显的歧视心理，综合各项证据，法庭做出如下判决，请全体起立。”
　　“犯罪嫌疑人曹喜颜谋杀同寝室友简琳成立，情节恶劣，后果严重，且拒不承认犯罪事实，无悔过表现，现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