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追夫记》花落随溪

64、【番外】之一梦千年2

　　“亦心，我们以后各自找个男朋友吧。”

　　“你别瞎说了，我可以，你不可以啊，你男朋友在几千年前哎。”她本是想要调侃我，只是奈何又戳到我的痛处。

　　那个千年前的世界，根本没有我的存在，我在那个世界也是以南宫繁的名字存活。我本来就不属于那里，还谈什么回去找他，一切都是荒谬之谈、异想天开了。

　　那个千年的世界也在旋转，夜，我梦见凤凰花开了，他站在树下。背对着，一身白衣，头发用簪子简单地束着。执手在背后，是那支笛子，那支为我吹奏过曲子的玉笛，仿佛也经历了沧桑。

　　风吹来，花瓣掉落在他的肩头，他的发间，他无动于衷。因为他的身形虽是依旧颀长挺拔，但是也不免褴褛，那是一个悲伤的人，从什么开始他的背影就让我这么疼，疼得死去活来、撕心裂肺？也许从我们一遇见的时候，他的身影便是孤单的，不然他怎么喜欢‘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这样黯然神伤、孤单寂寞的句子？一直，我都在以为他能够褪去悲伤的时候，可是我究竟是高估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你今年是第一个看到花开的人，敏儿。”他恍若隔世的声音在那里传来，“我终究慢了一步，今日晚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让你捷足先登了。”他转身，削瘦得不堪。将玉笛放在冰凉的唇上，一遍一遍吹奏着如忆玉儿曲，一遍一遍。我好想冲上去抱住他，可是当我奋力奔跑着，终于可以接触到他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根本触碰不到。

　　我的泪水早就如雨下，蹲在地上，抱着自己。

　　“千夜，千夜！”惊醒来，眼前一片漆黑。一切都是梦，还有未干的泪，如断线的连珠溢满那个可怜女子的脸。

　　‘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我真的只能在梦里才能看到他了吗？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折磨我、折磨我们？为什么命运要将我们分离？为什么明明情深，却不给我们一生的时间？

　　我苦笑着，既然情深却也难敌缘浅。我们就是这样的吧，用时间来分隔我们，几千年的时光，让我们如何踏出那一步？几千年的时光，那是几千年啊，我们无能为力。最残忍的莫过于人，最残酷的不过时间。

　　凤凰花下的约定，是他们爱情的证明吗？他站在花下，她为什么要哭？

　　“敏儿，为什么要哭，是在怪我把爱说得太迟吗？”他慌乱地问着，下雨了，每当下雨他就会认为是她在哭泣。怪他太过残忍，他爱她，这是真的啊。

　　“敏儿，我爱你！”他的心已经完全为敏儿打开，只是那个女孩儿却用了生命的代价去打开那扇满是灰尘厚重的心门，只为他的一句‘我爱你’，然后永远退出他的生命和未来。

　　北风千夜回到【敏夜轩】，看着依旧如斯的房间，仿佛可以看到她在房间翻找东西的焦急和梳妆台前美丽对镜的模样。他笑意浅浅，走到她身后，想为她梳一次头，可是她却立刻地不见了。化为尘烟消失在他的身边，他慌忙地想要抓住，可是什么都没有。他的一滴清泪，立刻落地。

　　那是痛入骨髓的痛，难以拔除。
　　那是刻入心门的疼，难以消除。
　　那是记入灵魂的情，难以忘除。
　　那是封入尘世的爱，难以摒除。

　　没有了她的他，竟然是如此的颓废。为什么他不早些发现，为什么不早些看清自己，为什么？一遍一遍问着自己无果，他的再一滴清泪，落在梳妆台上，滚烫灼热。

　　那是深深的后悔、痛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她宁可离开却不想留下了，是因为自己让她太患得患失。月阑总说喜欢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喜欢可以叫他如意轻易出口？在他的脑海里，爱情是难得的，不该轻易出口。可是当自己心爱的人离开，才会明白那种深得已经进入骨髓的爱。他原本以为安若素是他一生的爱，不再会爱上别人，可是他就是爱上了她，那个来自千年后的女人，他的敏儿。

　　我的梦，那样的真实，可是却不存在现实中。它们只在梦里滋长着，一步一步啃噬着我的灵魂，一步一步销蚀我的想法，一步一步吞噬我的麻木。终于知道两者皆可抛的那个人，为什么可以那样洒脱，那是因为爱情。

　　看着自己的脸，苍白无色。突然在左手上看到，那串星冢，决定了我命运的星冢。

　　凤凰花开日，凤凰涅槃时。

　　“王爷还在园子里？”安陆问着身边的人。

　　“一个上午都没出来过了。”语彤的心一直沉重着。

　　深深的叹息，笼罩了整个昱王府，世界变了样，即使胜利如何。一生，不过求一人，与之共度一世。

　　深深的泪水，盈满那张苍白的脸，千年韶华逝，奈何又算奈何。诚然，如你所说的，白手不分离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话其实不怎对，应该说是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断处。这样也许才对一些。男人的泪该为江山、红颜而流，这里面恐怕是为红颜更多。

　　这一天我都处于无精打采中，没劲儿。去了医院一看，是病了，至于什么病我没在听。只是老妈一直很担心，亦心也是，老爸更不用说了，原来老爸一直和老妈没两样，性格还更甚。

　　“喝药吧。”亦心端来一碗黑色的中药。

　　我捧着药碗，眼眶一红，“亦心，你知道吗，在那里我病了不肯喝药，他就会自己把药喝了然后吻住我，明明很苦，但是他从来都说还好，然后递给我一个蜜饯。”我说着说着，泪水滑入药碗中。

　　吾吾，你......这样的爱情太过悲伤了。亦心也无话可说，只能去拿了一些蜜饯，她却将它们当做宝贝一般抱在怀中。看她的样子，亦心好心疼，她从来没见过吾吾这样的失魂落魄。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她如此挂念，一生一世也不为过。

　　“我们去找回去的方法吧！”亦心握住我的手，眼神坚定。她的眼神让我笑了，微微地点了点头。

　　于是我们开始上网寻找与北风有关的一切资料，几日下来没有任何的进展。毕竟北风这个国家是这个世界不存在的，我们都在叹气的时候，我看到手上的星冢在发光，然后引出一道光线。

　　“我们去看看。”我和亦心跟着那道光线，幸于是夜间，不然看不到这光。

　　星冢把我们带去了一个幽静的地方，好像是一个小巷子里。我和亦心都很疑惑，凤凰市有这样的地方，我们竟然都不知道。

　　星冢的光芒变大，在一处屋院前停了下来，我们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才来了一个女孩儿把门打开，见着眼前穿着睡衣的两个人，女孩儿露出打量的目光。

　　“你们是谁？”女孩儿看到了其中一个人手腕上的星冢，很是诧异，“这串是星冢，你们快点给我进来！”女孩儿力气很大，有了光芒，我才看清她的样子，她不是小星吗？

　　“小星！”

　　“你怎么知道我太，不知道多少个太奶奶的称呼？！”

　　“太奶奶？是小星？”

　　“你这样直呼人家的名讳是不礼貌的，你懂吗？”这女孩儿还在指责我们的时候，屋里传来苍老的声音。

　　“星星，让她们进来！”

　　“既然阿婆让你们进去，你们就进去吧，左转第一个房间就是了。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人家休息，搅人清梦嘛。”她不雅地打了个哈欠，回去房间了。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对方，走进左转的第一个房间。里面古色古香，榻上坐着一个老妪。

　　“星冢的主人！”她闭着眼，开口道。

　　“您知道星冢？”

　　“自然知道，星冢是星族守护的神物。是从娜木祖上那儿得来的吧？”原来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并不是完全没有瓜葛，这个线索让我很兴奋。潘亦心看着身边的人，从疑惑转向了笑容。

　　“是。”

　　“北风去过了？”

　　“是。”

　　“北风千夜还记得吗？”

　　“永世难忘。”

　　“哈哈哈，好一个永世难忘。”她笑着走下榻来，握住我的手，“凤凰涅槃，可终将要重生的。”

　　“什么意思？”亦心问着。她看着吾吾的脸色，那是一种兴奋。

　　“您的意思是我还能去那里吗？”我半疑地问道，当她握着我的手的时候，我很兴奋。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跳得那么剧烈。

　　“浴火重生，不正是凤凰么。况且......”她停顿，眼神靠近我，“你就是凤凰的转世。”

　　“凤凰转世？”她的话让我云里雾里，但是我还是有一丝了然。

　　“知道凤凰的故事吗？”

　　“不知道。”凤凰的故事，是怎么样的？她拉着我们坐下，开始娓娓道来接下来的故事。

　　“这个故事发生在一个小山村里面，凤和凰白天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夜晚则是一对翱翔九霄的凤凰，保护着这个僻静的山村不受任何灾难困扰。

　　一日，像往常一样，凤出门去干活，凰在家中织布。有一个垂涎凰之美色的男子见凤出门便推门而入，起初还是恭恭敬敬，对凰出于礼貌并没有靠近半步。凰认为这是一个过路人来讨水喝，并见此人无恶意，便从屋内端出水来让他解渴。

　　他突然对凰说他爱慕她许久了，凰对突如其来的这件事露出了讶异之色。而且男子从刚才的彬彬有礼转而变得一副色欲熏心的模样，凰便意识到事情不对，想要夺门而去。可是凤凰二人在白天法力不足，无法施展法力保护自己。奈何男人的力气十分得大，他将凰拖进屋中，凌辱了她。

　　此时，凤突然回家，在屋中看到那副男女衣衫凌乱的情景。以为是凰与那男子趁他不在进行苟合之举，凤拿出柴刀欲砍向那男子，可是凰阻在前面。凤起醋意，夺门而去，对凰的情意一日日地消减。就算是凰生病了，他也不再关心过问。而且到了夜晚，几百年来凤凰合舞的场景再也不现，只剩下孤凰独舞。有在山上的村民看到下了红雨，那不是雨，而是凰的血泪。相反地，凤渐渐开始怨恨这个世界、怨恨凰的背叛，开始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