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三年不晚》siliks

5、5

　　在校园一处隐蔽的角落，林蔚湘在好友的逼迫下，说出三年前，那次简单的结婚事件。

　　“真受不了，这种事你有有法子忘了告诉我们。”陈栀歆摇头。

　　“没办法，蔚湘一直都是这样的，不在意的人或事，就是全然的不放在心上，加上那时候是寒假，再见到我们时已有一段时间了，才会完全忘记。”郭耘萱替好友说话，“在除夕夜结婚，真的很特别呢！”

　　“不过蔚湘连结婚都看得那么淡然，好怪！”李亚若不以为然地拿叶子逗着一只爬树的毛毛虫，“改天去你家看看吧！”

　　“这个婚姻并没有带给我任何不同的感觉，所以…”她才忘了，歉然地望着好友们。

　　“结婚了三年，一点也没接触，是不会有任何感觉。”陈栀歆释然道，“不过蔚湘，除了这件事，你没别的事情要告诉我们了吗？”

　　就知道克群的事瞒不过这个最敏锐的好友。

　　“我应付的来。”这是她的回答。

　　“那就好。”林克群那小子，应该也伤害不了蔚湘的，比起他母亲老辣狠劲，他只算是小角，所以完全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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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室里，长红集团的两大头头及十几位重要干部聚在一起开会。

　　好不容易讨论完所有正事，全部的干部陆续离开后，立川红才笑吟吟的面向表现有点反常的伙伴。

　　“我说，烈！我承认会议很无聊，但你也没必要从头到尾发呆到底。”他说道。

　　“你听着就好。”莫尚烈漫不经心道。

　　立川红淡扯嘴角。

　　“你的信任真让我感到无比荣幸。”

　　“长红集团是你家的，那来的信不信任。”说完，莫尚烈不想理他，索性闭目养神起来。

　　这小子今天是受了谁的气了吗？立川红也不生气，只是缓缓地开口。

　　“最近有个小道消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他问。

　　能让红特地提出来跟他闲扯，绝非普通。

　　“是什么事？”有时候这个事业伙伴的个性，实在令人生气，玩世不恭地欠揍，连正事都可以拿来玩。

　　“据说莫家大老们，很不满意他们认定的莫家继承人到现在都蹦不出一个子儿来的事实，有意思自力救济。”

　　闻言莫尚烈双目睁开。

　　“烈，你不会以为娶一个平凡的妻子，然后再将她藏起来，就可以满足那些老家伙了吧！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立川红提醒有时候过度单纯的伙伴，“再不小心一点，莫家的所有家产可是会被啃得干干净净。”

　　啐！

　　“他们想做什么？”莫尚烈冒火的问，莫家有那么多人，为什么他们老是盯着他。

　　立川红老实地耸肩。

　　“这点我还不知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忠告。”他刻意激怒伙伴的眨眨眼，“为了你未来的幸福着想，好好守着老婆吧！”

　　闻言，本来极力不想去想林蔚湘的莫尚烈，脑中浮现那张刺目的笑颜。

　　“我不要。”他赌气道。

　　哦！真难得，一向公事公办的人在耍脾气了，难不成，烈跟妻子三年从未见过面的消息是错误的。

　　没办法了，刺他一两句好了。

　　“那好吧！反正最糟也不过是像令慈的下场一样，大不了再娶一个就好了。”立川红话还没说完，一个拳头就已飞来，重重揍上他的脸。

　　莫尚烈愤怒地咬紧牙齿，为了抑止再度挥出的拳头，用力到五官扭曲。

　　“红！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

　　抚着瘀青的脸颊及破裂受伤的唇，立川红仍一副蛮不在乎。

　　“不甘心就反击啊！”他懒洋洋道，“都已不是小孩子了，难道你仍要像那个时候一样，什么都不做。”

　　莫尚烈握紧双拳，阴郁地一言不发。

　　“公司的事我先帮你顶着，你先解决完莫家的事再回来吧！”立川红难得正色说道，“挨了一拳，不打一百拳回去的人，可不像我认识的莫尚烈。”

　　话点到这里就够了，烈自己会知道该怎么做。

　　至于自己属下凌红叶的心事，他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为了大局着想，他前几天就已将她调往日本办事，他打算等这件事过后再让她回来，等到那时候，一切事情都会回复正常。

　　他并不反对凌红叶对好友的爱慕，只是他很明白他这个下属的性格刚烈，要是让她看到尚烈与一名女子朝夕相处在一起，一定会生事。

　　所以在此时她绝不能留在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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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呆坐在电脑桌前，林蔚湘半转过身，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一揉再揉，想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没看错。

　　怪了，说后天可能会回来的人真的回来了。

　　那不是安抚她的话吗？

　　而且还是在她气过他后，她一直以为他就算回来了，大概也会赌气找间旅馆住，不会再回来这里。

　　这一点也不像他的个性，所以她故意气他逗他，就是因为摸准了他会因此死也不回来。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瞪着那个严重恍神的女人，他回来真的有那么让她不能接受吗？他毕竟是她丈夫啊！

　　又在吼了。

　　“抱歉，请再说一遍。”并不是没听进去他的话，但实在太令人惊讶了，她不得不请他再说一次。

　　“我说，我从今天开始，要住在这里一阵子。”天晓得为何他要来征求她的同意，但他该死的就呆呆来到她房间。

　　她很想保持颜面神经的不变动，但在这一刻，很难。

　　“是…是吗？”她勉强自己开口，“我好高兴。”口气沮丧极了。

　　“你听起来很不高兴嘛！”危险的眯起眼。

　　这女人，永远惹人生气！明明该感到委屈的人是他啊！

　　“没…没这回事！”对啊！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他很有趣，老是被她气得暴跳如雷，两个人相处在一起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是他吃亏，她得到乐趣，为什么自己会有不愉快的感觉。

　　脑中突然闪过那一晚她抱着他的画面，嘴唇在自己没发觉的情况下紧紧抿起。

　　“那么，我现在就去把我的东西都清出来。”她转过身，移动滑鼠，再轻点两下，关掉电脑。

　　“不用了！”

　　闻言，她讶异回头，更讶异地发现他正俊脸通红。

　　“我…我们是夫妻啊！”他很用力把这些恶心巴啦的话一口气说出来。

　　“啊？”

　　偏偏她傻楞楞的，完全没听懂他的意思。

　　“夫妻不是都睡在一起的吗？笨蛋！”他发怒地对她吼，要不是红建议要他日夜与她在一起，这种话他死也不会说出口。

　　林蔚湘秀眉不易发觉的凝起，很奇怪，明明就一副不甘愿的样子，还努力说这种感性的话，言不由衷。

　　到底是怎一回事？他这次回来，没那么简单。

　　仔细想想，他娶她的情形也很奇怪，这个婚姻其实很异样。

　　见她一双凤眼眨也不眨地瞪着自己看，莫尚烈脸更是红得像什么似的。

　　“你…你别乱想，我只是……不然，你搬到隔壁房间好了。”他心慌意乱地又解释又改变主意命令道。

　　他好像很错乱。

　　“我明白了，我会搬到隔壁房。”再不开口，他不知会又乱七八糟地下什么怪决定，她突然挑逗的一眨眼，“因为，我这样才能就近照顾你啊！亲爱的老公。”

　　“你…你这笨蛋女人在胡说什么？”涨得红通的脑袋不小心越想越深越歪。

　　唉！

　　怎么看，这种情形都很像是坏心眼的大姊姊，正在挑逗单纯的小弟弟，明明他年纪比较大啊！林蔚湘无声叹了口气，他要住下来啊！

　　她站起身，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轻轻敲了他头一下。

　　“呆～～”轻到像是只划过空气的声音，想他应该也没听到，不然一定又要暴怒了吧！她唇边带笑，第一次遇到这么直肚肠的家伙。

　　莫尚烈在她走后很久，才非常奇怪地举起双手，呆看着，怎么回事，她骂他啊！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有种很怪异的感觉在心中升起，那种感觉很像是…喜欢。

　　因为那声“呆”，说得太轻太缓又太…温柔。

　　“笨女人……”他抚着脸，骂道。

　　林蔚湘利用下午时间，轻轻松松就将未完成的搬移工作完成。

　　整理完房间后，已是晚餐时间，她悠闲地走下楼用餐，甫坐定，莫尚烈就进来了，看到她似乎一楞，但很快到位子坐下。

　　林蔚湘看着他的不自然，他似乎不太习惯的样子。

　　他是一向单独用餐的人吗？跟她一样。

　　坐在餐桌的的两人似乎有点楞楞地，不知道该怎么做，同样都没发觉，王嫂偕同其它女佣笑嘻嘻地挤在门口，看好戏似的睁大眼睛，就连不苟言笑莫总管经过，也会往里面偷瞄一下，而且经过的次数多得吓人。

　　“那么，开动了。”还是容易进入情况的林蔚湘微笑开口，率先动筷子夹菜。

　　两人以上的晚餐在自然平和的空气中进行，在家里，这是第一次，她心中不可避免的想起在原来那个家时，冷漠的视线及若有若无的讽刺，老是让她吃不下多少东西，因此保持多年的好身材。

　　因想起那个家，有点失去好胃口了，她挟起一根笋子无奈看着，突觉不对地抬头，对面的“家人”莫尚烈正很专注地看着她。

　　“你…想吃吗？”扬扬筷子上的笋子，她拭探的问。

　　“谁…谁想吃啊！”

　　嗯！他不自在地撇开头了，不知为何，她心情大好起来。

　　“老公，别这样嘛～来！”她将笋子放在他还没动过的白饭上，“这给你，要乖乖吃完哦！”

　　哦～～挤在门口的众人一齐眨眨水汪汪的大眼，感觉好好哦！真是幸福地令人羡慕。

　　莫总管早驻足其中，顾不得面子，仔细观看这对整整三年没接触过的夫妻。

　　林蔚湘连吃进好几口饭后，才发现莫尚烈一口也没有动。

　　“怎么？讨厌吃笋子吗？那吃茄子吧！”她顺手挟了茄子就往他碗中放去。

　　糟糕！那才是少爷最讨厌的食物啊！讨厌到他可以看一眼茄子，就完全吃不下任何东西的程度，莫总管激动地紧抓住王嫂的肩膀，王嫂也激动地抓住另一名女佣的手臂，老天要保佑少爷千万别翻桌子啊！天晓得她居然忘了，煮了那万死不足惜的茄子。

　　“我…”莫尚烈盯着茄子。

　　不要啊！少爷！这是你跟夫人第一次共进晚餐，无论如何都要忍住翻桌的欲望，众人心底正无声的呐喊。

　　“嗯？”她不解地抬头望他。

　　“我…很久没有……第一次跟别人这样吃晚餐。”充满家的感觉的地方，跟自己的家人平和的吃晚餐，这种对一般人来说是自然而然的事，却在很久以前，就成为他构不着的梦想。

　　“咦？”林蔚湘楞住了，这个人，跟自己一样。

　　“没什么，吃饭吧！”莫尚烈举起筷子，夹着笋子进口吃掉，然后才举筷维艰地夹起茄子，停顿了一会儿，让门口的众人屏息以待，等得快窒息死掉的时候，他才壮士断腕式的将茄子往口中一扔，嚼都不敢嚼，很努力很努力地才将茄子一口气吞下，脸色难看地像什么似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的脸色变得跟死鱼一样了耶！

　　这茄子有毒吗？盯着自己刚夹起的茄子，林蔚湘飞快将茄子丢还给盘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很努力吃掉茄子的莫尚烈看到立刻抗议。

　　“没有啊！我只是突然不想吃茄子了。”林蔚湘解释道。

　　“你自己讨厌吃茄子，还夹给我。”他发火道。

　　奇怪他突然地变脸。

　　“我没有讨厌吃茄子啊！”她不解地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不吃。”伸手就是夹起那块刚免于丧生口腹的茄子，夹回她的碗中。

　　因被拐吃了最讨厌的茄子，某人正不可理喻到最高点。

　　林蔚湘一时无言地盯着碗中的茄子看。

　　“你不可以偏食。”多么义正词严的声音。

　　“我明白了。”她无奈地夹起茄子，让它踏回无法逃避的可悲命运，塞进口里。

　　门口外的众人无声地笑到眼角生泪，全身乏力地倒成一团，天啊！最偏食的人居然说得出不可以偏食的话来。

　　两人第一次的夫妻共餐，在她被迫吃了茄子而一头雾水，他因她吃了茄子，所以心满意足的情况下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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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真蔚蓝啊！

　　林蔚湘盯着天空，独自一人坐在石椅上发呆，这几天真累人，不论她在家里的那个地方，都会跟莫尚烈不巧而遇，想在家里找个宁静的地方竟然变得如此困难，。

　　“这位小姐，你看起来形销骨立，委实令人心疼。”随着声音，一只手好不正经的滑过林蔚湘脸部的滑腻肌肤。

　　“亚若！”她才不过有些疲倦，就把她形容地那么夸张，白好友一眼，双眉突然凝起。

　　“你的脸是怎么一回事。”青青红红的瘀伤交缠在一起，乍看之下很像──“你已经决定要客串今晚的国剧节目、霸王别姬中的角色吗？”

　　“在这种情况能还能那么悠栽取笑我的人，就只有你了。”没好心情去配合好友那难得的幽默感，李亚若不悦地摸受伤的脸，一碰眼睛就紧紧皱起来，看起来痛极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亚若其实不像外表那么性烈且崇尚暴力，事实上，她是个非常怕痛且讨厌争吵的胆小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她跟别人…看样子是打架。

　　“没事！”李亚若一口否定。

　　更奇怪了，一旦受气，亚若一定会找别人边骂边发泄，无论是什么人，或是男是女，只要是认识的，一定尝过亚若愤怒时，被她紧捉着强迫听进一堆咒骂的经验。

　　现在她不肯说，就表示这件事跟自己有关。

　　“走吧！我陪你去保建室擦药。”站起身，她不说也没办法，只好去问别人了。

　　然而，不需要她刻意去问，堪称校史上最英勇的女生打架事件的详情就传遍了全校上下。

　　这件事是她在下楼梯时，躲在墙角处偷听来的。

　　传闻中，这是一个一女单挑五女的英勇事件。

　　传闻中，这是一种为维护朋友、不惜身受重伤的江湖道义。

　　传闻中，这是一则告诉所有男生，女生发起疯起来有多么恐怖的警告。

　　传闻中，这是一件有关杀人以及被杀，杀人凶手的血腥疑案。

　　传闻中……

　　林蔚湘终于明白了，ｋ大的学生有多么会扯。

　　事实的真相在她收集的资料中，抽丝剥茧后终于揭出。

　　话说有一天，某女－－肯定是亚若；闲逛地走进厕所－－实际上应该只是单纯地想上厕所；无意间听见五名女人的闲话家常－－明明就是背后说人坏话，标准地女人毛病之一；话题是绕着一名什么杀父凶手打转，据说用语不是很文雅－－必定是难以入耳了；当那名被指为凶手的女人名字一出来，那个某女就发疯地冲过去，重重打了正快乐的闲话家常，那五名女人各一巴掌，从那开始，轰动武林的大战就此展开。

　　不停转动着的手中笔停下，不用再分析下去，事情已经揭晓。

　　那名杀父凶手的名字，必定是林蔚湘！也就是自己的名字。

　　林蔚湘凤眸眯狭，其中散出的光芒分不清是愤怒、伤心还是失望。

　　克群做得太过分了！

　　她并不是担心自己，这种无风不起浪、没有丝毫证据的谣言，在成熟开通的大学生之间，流传不多久便会沉寂。

　　只怕是，听到谣言的三名好友会忍不住展开行动。

　　亚若还好，顶多打骂兼施，但轮到另两位时，就没那么好受了。

　　被称为是男人心目中的女神的栀歆，必定会充份利用她的人脉，从此林克群就要在所有的学长打压下过着他悲惨的学校生活。

　　而轮到身为学生会副会长的耘萱时，就更糟了，与学生会中所有干部还有全校所有班代称姊道妹的她，只要眉头轻轻一皱，林克群将会受到空前绝后的欺凌。

　　头痛地身子一松，背无力地靠着椅背，她记得克群并不是这种会背后伤人的小人啊！

　　他的恨真的有那么深吗？

　　仰头盯着天花板，烦人的事情似乎都是一件跟着一件来，一烦起来，便永无宁日。

　　而在她的内心深处，也把原本已列为失踪人口的丈夫，他的回来视为烦人的事件其中之一。

　　事实上，她的悠闲生活似乎在他回来的时候，正式划上了句点。

　　“…该怎么办呢？”她轻声问着自己，但良久仍没有答案。

　　她不明白为什么，原本与她感情一直很好的克群在三年前会突然恨起她来，不是没去找过他谈话，但也许是自己的言语太拙劣，每一次…每一次，克群都不愿好好的听她把话说完。

　　他甚至连恨她的原因都不肯说。

　　该不会真的是因为…父亲的那一件事。

　　“杀人凶手吗？”她盯着天空喃喃道，黑色瞳孔突然暗了下来，嘴角却微微扬开。

　　也许…是吧！

　　书房里，把所以办公用具都搬到别墅里的莫尚烈，正努力办公中。

　　外头的公车特有的车声隐约传来，他下意识地停下手中工作，转头向窗外望去，过了好一会，才见林蔚湘的身影出现在小径上。

　　奇怪！莫尚烈看着她跟莫总管笑着谈话，总觉得…好像有那里不太对劲。

　　算了，反正也不干他的事，他没再想下去，将精神重新放在书桌的文件上，只是似乎没再像之前那么专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