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凤舞——武林外史》香水

13、本章已完

　　太湖三白，八宝鸭，蜜汁排骨，醉鸡，清炒白菜，醋溜鲜笋，再加上一道刚从西湖中捕到的，今年进夏后活动的第一尾鲈鱼，踢骨去鳞后用小火在红泥封口的紫砂罐中熬了两个半时辰的鲜汤，“勉勉强强”组成的沈浪等人的晚饭。
　　有七七在的地方，无论是吃，穿，还是用，行，都一定会是特别讲究的。
　　瞪着一大桌子的饭菜，百灵有些心疼的说：“七七，我们就五个人，要得了这么多菜吗？”
　　正在和盘子里的鸡翅膀奋斗着的七七，忙的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她毫不在意的笑道：“百灵，你别想了，快尝尝，这些可都是七品居的招牌菜啊……啊，终于拔下来了……哎，别愣着，这些，平常还是很难有机会全吃到的！”
　　过惯了浪荡生活的沈浪倒是无所谓，他替白飞飞夹了一些菜后，笑嘻嘻的说：“是啊，难的我们朱大小姐请客，还是用的名楼名菜，百灵，你还跟她客气什么。再不快点，可就要被她全吃完囉！”然后，筷子一转，指着自己面前装了一小半菜的碗，装模做样的说：“你看，我费尽心机，也只从她那抢到这么一点！”
　　七七也不恼，只是嘻嘻一笑，豪气的说：“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你开口，我就给你弄来。保证你吃的是尽心尽情，省得说我小家子脾气！”
　　飞飞咽下沈浪刚夹给她的鲜笋，柔柔一笑，轻言细语的说：“朱姑娘真是性情中人啊！”
　　其实，这一路上相处下来，白飞飞也暗自留心观察过朱七七这个人，毕竟她是快活王的女儿，身份对她而言，太过特殊。在她现在不想和快活王有什么牵扯的情况下，一路行程里，加上一个朱七七，不能不让她上心。只是，相处的久了，自然有些了解：七七，算是个心直口快的姑娘，虽有些鲁莽，但总归还是个善良的人。一路上风餐露宿，披星戴月的，身位朱府千金的她，应该是没吃过这种苦，但这些天下来，也没听她抱怨什么，反倒整天都是兴致昂扬，热火朝天的。看来——飞飞偷偷瞟了一眼左手边的沈浪，心里想当然的一笑——这朱七七追沈浪，追得还真是不怕辛苦啊。尽管对自己有着莫明的敌意，但还是向她主动示好，努力做到能心平气和的待她。也许，是第一次见面两人都有些不愉快，可飞飞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别人敬她一尺，她会还人家一丈。
　　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总是特别看重别人偶尔留下的温情，在以后的时间里，会不计代价的去回报，甚至还会陪上性命。
　　这是白飞飞第一次主动对七七说话，大家都有些吃惊。七七甚至还有些不习惯，一时间气氛就了下来。
　　始料未及的后果让白飞飞有些不知所措，一双筷子夹也不是，不夹也不是。
　　沈浪忍住心里的欢喜，哈哈一笑：“七七，很少有人会夸你啊！”
　　七七撤着嘴，不自在的笑了笑，起先还有些僵硬，但随即便自然了下来，她挺了挺胸，骄傲的说：“我本来就有很多优点嘛！”
　　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先前的尴尬也不知不觉中烟消云散了。
　　飞飞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只觉一只温暖的手覆在了她略有些凉意的左手上，微微握紧。
　　是沈浪。
　　飞飞心想。她当然知道刚才沈浪的话是在为她圆场，心里的感激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所以，她也只是无声的把自己的右手覆在了沈浪伸过来的手上……
　　“猫儿，为什么愁眉苦脸的？”沈浪心中一热，便转移话题道。
　　“怎么了？猫大哥，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这菜不合你口味？”七七转过头，看到面色哀怨的熊猫儿，感觉有些奇怪，便问道：“那你想吃什么？你说，我马上找人去帮你做！”
　　熊猫儿眼睛大大的瞪着这一桌子菜，脸色更难看了。
　　百灵望了熊猫儿一眼，看他一幅郁卒的模样，“噗嗤”的笑道：“大哥，八成又是你肚子里的酒虫在闹了吧！”
　　熊猫儿一听，更是无力。真是知夫莫若妻啊！
　　“哎，想我堂堂酒使，面对着一桌子的好菜，竟无酒以配，真是人生一大恨事啊！”熊猫儿小声抱怨说：“七七，你也太偏心了。居然这样对待做你大哥的，真是……真是……真是没良心啊！”
　　听到这，七七神秘的一笑，压下兴奋的口气说：“猫大哥，我怎么会忘了你的酒虫呢？为了喂饱它们，我可是下了一番大功夫啊！”七七抬头看了看，见店小二向她点了点头，便拍了拍熊猫儿的肩，食指一伸，指着门口说：“你看——”
　　顺着七七指的方向，几丈外的二楼门口转角阴影里出现一个人，抱着一个有些年份的酒坛，疾步走来。
　　这样神神秘秘，把熊猫儿的心挠的是痒得不得了，忙着猜测坛里装的什么酒，让他的双眼都兴奋的有些发亮。
　　那人走过来，明晃晃的灯光下，一看，竟然是店掌柜。
　　他油亮亮的额头上，附着几颗汗珠子，富富态态的身子恭敬的站在一旁，鼻子还微微的喘着粗气。
　　七七笑眯眯的打招呼道：“金叔好，好久没见了，金婶身体还好吧？金豆子呢？”
　　“呵呵，七丫头好啊！你金婶前些日子还叨念着你呢。至于豆子那小鬼，皮着呢！”金掌柜乐呵呵的应道。
　　这七品居的掌柜金叔，早年跟着朱爷走南闯北的，也是他们朱家的老仆了。七七小时候老爱跟着金掌柜转，总是金叔长，金叔短的。一张小嘴甜的让金叔，金婶都很喜欢她。至于金豆子，是金叔的老来子，今年才十岁，夫妇两个也紧张他的很。那时候他身子不太好，怕养不活，所以说想取个贱点的小名，可是想来想去都想不好，正巧被年仅九岁的七七给知道到了，就说：“姓金，那就叫金豆子吧，又吉利又喜气，怎么样？”金叔一想，也是个好名字，便就这么说定了，从此，“金豆子”这个名，就这样叫了起来。奇的是，自此，那孩子的身子便是一日好过一日，到现在，那是皮的不得了，每天在巷子窜来窜去，闹的是鸡飞狗跳的。不过，豆子这孩子也是个好孩子，虽然爱闹，但也只是小打小闹，加上人又热心乖巧，金叔金婶也没操多少心，整个杭州城里，大家也很喜欢他。这一家三口跟七七是熟的很，虽然后来金叔来杭州掌管七品居，但他们还是有联系，逢年过节的，也都会寄的礼物过来问候问候。
　　金叔和七七说完话，转过头对熊猫儿说：“熊公子，这是小店珍藏的……”
　　“呵，三十年的竹叶青，还是埋的水底，避冬躲夏的极品啊！”早就急不可待的熊猫儿，一掌就拍下了坛口的封泥，深吸了口酒香，便一语道破，满心的赞叹道。
　　金掌柜还是笑呵呵的说：“熊公子真不愧是赫赫有名的酒使，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就这么会儿工夫，便看出了这酒的来历，可真不简单啊！”
　　熊猫儿哈哈一笑：“这酒，饮用时，若能辅以当年新出的竹叶加热，配上文火慢慢引出酒味，那才好呢。可惜一时间，也没来得准备，真是有些糟蹋了！”熊猫儿惋惜的叹了口气。
　　金掌柜淡笑不语，他只是拍了拍手。便只见，随后进来两个人，抬着一红泥小炉，上面还架了个小锅。
　　“天干物燥的，温酒只怕喝多了会伤身。所以，老夫特意准备了一方冰块，一架小炉和半锅水，用来镇酒。不知各位，意下如何？”金掌柜问道。
　　熊猫儿疑惑的看了看金掌柜和沈浪，问：“镇酒？这我倒还是头次听说，不知是怎么个镇法？这，还请金掌柜赐教！”
　　金掌柜谦虚的摆了摆手：“熊公子客气了，哪谈得上什么赐教！不过是民间的一些土方，公子没听说过也很正常。”
　　飞飞起身，小心的走了过来，将食指试探的伸到锅里，沾了些冰凉的水后，放在口中，尝了尝。问：“金前辈，这水甘甜中带有几分竹香，且滑而不涩，甘而不腻，余味悠长，不知是否是取自早晨竹叶上的露气集成？”
　　金掌柜看着飞飞，满意的点点头，赞到：“姑娘感觉好敏锐，这确实是集竹叶寺内的竹上露水制成。”
　　百灵看了看锅下还有个夹层，里面放了几块碎冰，她思索了一会，笑问道：“此物冰凉却不冷冽，并久待不化，想来，许是天山上的冰王吧！”
　　所谓冰王，其实已经不是冰。它是埋在离地面很深的冰层里冰，凝结得久了，所结成的结晶，似冰非冰，似玉非玉。寒气清冽却不刺骨，是疗伤圣药里不可或缺的材料，只要一点，便可生肌止血，还不留疤痕，药效只比百年难遇的寒玉略逊分毫。再加上它世上存量极低，早已成为江湖人争相追寻的宝物。
　　“以竹香为引，配上冰王镇凉，不仅可以除去竹叶青里的燥热，还能最大限度的引出它的香醇。老前辈，你可真是酒中伯乐啊！”沈浪接口道。
　　“哈哈哈哈。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啊。想不到老夫久不用次方。今日一拿出来，竟被你们一一道破玄机。呵呵，正所谓，美酒赠英雄，这坛等了三十年的竹叶青，如今，终于等到它的知己了啊！”金掌柜笑着看了看这些个年轻人，放下酒具后便离开了。
　　酒已入樽，上等的竹叶青，盛带碧透的瓷杯里，看上去就像是一大块透明的翡翠，干净，纯粹。入口只觉清冽，香醇。
　　“沈浪，好久没和你畅饮了。今天，我们一定要分个高下！”几杯下肚，熊猫儿便抛出了战贴。
　　“好啊，猫儿。只是，到时候，你可别太勉强啊！”沈浪笑嘻嘻的回敬道。
　　百灵无奈的摇了摇头，眉目间却不带烦恼和责备。
　　七七忙着吃菜，倒也没怎么闲着。
　　安安静静的飞飞，细嚼慢咽的同时，总会适时的递上自己的帕子给沈浪，让他擦下酒渍。

　　酒足饭饱后，几个年轻人便天南地北的聊起天来。
　　“我家那里，今年……又让水给淹了。”离他们几丈远的地方，一张红木雕花的饭桌旁，一位身穿枣红色长衫的中年人说。
　　“真的？哎，老弟，我那也不怎么好啊。这几年，老是有倭寇过来抢我们呐！”旁边一位留着山羊胡子的人叹道。
　　“是啊，现在天下初定，朝廷哪有心力来管我们这挡子事儿！”中年人无奈的说。
　　“若不是余当家的，还不知道我们会怎么样呢！”山羊胡接道。
　　“可不是，这余当家的，可真是我们的救命菩萨啊。我家乡年年发大水，都是他们出钱又出力的在修堤坝。田里因为大水，都不出米，还是他们去运土过来造的新田啊！”中年人崇敬的说。
　　“就是就是，他们还组织了防卫队，帮我们抵挡那些倭寇。即使每年都会死好些弟兄，可他们从来都没有说不管呐！”山羊胡也附议道。
　　“啊，原来你们也受过余当家的恩惠啊，我跟你们说……”这时，另一桌的一个年轻男子端着酒杯，接口说。
　　“哼，何止啊，当年我们家那……”又是一桌的人加入了他们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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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整个七品居二楼的人，几乎全围了过去。人群里，时不时的还发出一阵阵欢呼和赞叹声。
　　“哈哈，若有机会，我胡三就是为了余当家的，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啊！”一个青年说。
　　“哼，别说这，就算来生变泥变土，能填在余当家哪天要走的路上的坑里，别让他崴着，我也就很高兴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说。
　　“恩，好兄弟，让我们为余当家的干一杯，祝他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好，干！”
　　“干！”

　　这激动，真诚，淳朴又发自内心的谈话和祝愿，让七七听了很好奇。她转过头，开口问：“这余家，还真是好人啊。可是他们哪来的那么多钱去做这些事情呢？”
　　“不会吧，七七。你没听说过北海余家吗？”百灵一脸的不可置信。
　　“呃——北海余家？那是什么东西？”七七转过头，呆呆的问。
　　沈浪，百飞飞，熊猫儿，百灵一起盯着七七，好象见到鬼一样。
　　半晌，沈浪才打趣道：“那不是什么东西。不过，七七，你在仁义山庄长大，怎么这么点武林之事都不知道啊？”
　　七七不服气的说：“哼，又没人跟我说过，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我想，肯定也不是什么大家，想我爹是天下首富，我二爹是武林霸主，他们在怎么了不起，也是强不过他们吧！”
　　飞飞震了震，口中喃喃自语道：“地上朱，水中余……”
　　“什么什么？！”七七没听清，忙问道。
　　“哎哟！”百灵一幅被打败的表情：“不错，七七，正是地上朱，水中余，快活武林游江湖！”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七七有些不耐烦了，她恼怒的说。
　　“七七，你应该听说过地上朱，水中余这句话吧！”熊猫儿问。
　　七七皱了皱眉，仔细想了半天，才恍惚想起好象爹和三位冷叔提到过这句话，不过当时她也没把它放在心上。她点点头：“好象——是有这么回事儿。”
　　“那你明白它说的意思吗？”熊猫儿接着问。
　　“知道啊！”七七肯定的点点头。
　　“啊？你知道？”百灵有些闹不明白。
　　“不就是说，我们朱家的商号，多得像水里的鱼一样嘛！”七七骄傲的回答到。
　　“咳，咳咳！”这话一说，让拿酒当饭吃的酒使熊猫当场被一口酒给呛到。
　　“啊，大哥，大哥，你小心点！”百灵手忙脚乱的帮熊猫儿又是顺气，又是拍背的。
　　七七一看着情景，隐隐约约觉得是自己说错话了，可一下子，又想不通是哪里错了。
　　沈浪一笑：“这水中余的余，可不是你想的那条鱼啊！”
　　七七有些迷糊，但一会儿就转过弯来。她猛的瞪大了眼睛，惊问道：“那难道，说的就是这个余家？！”
　　沈浪微微一笑，喘过气来的熊猫儿和百灵却是严肃的点点头。
　　“居然会和我家齐名，那难怪他们会那么有钱了。”七七有些挫折的叹了口气。原本以为自己家是天下第一，没想到竟然还有个平分秋色的。
　　“还不止这，后面两句快活武林游江湖，说得，也是他们。”百灵继续解释。
　　“什么意思！”七七这下没大意了。
　　“快活，自然就是指快活王了。而这个游嘛，就是说余家。一来，说明了他们的势力范围；二来，这余老爷，早年喜欢到处游山玩水，五湖四海可谓是走了个遍。所以，江湖上送他的雅号，叫游老爷。后来，人们要在说到游，便就是在指他们余家。你看，四句话里，朱爷和你二爹各占一句，剩下的遍全是他们。现在，你可以想象他们余家有多大的势力了吧！”
　　七七咋了咋舌，还没来的及说句话，就又听到熊猫儿的话。
　　“七七，你没发现你家从来就没有涉足到水上的生意吗？事实上，无论是，河，江，湖，海，只要是水上的一切，全都是归余家的势力范围。就连我义父，他能在任何地方插入暗哨，可但凡水上的帮派，全都是余家的分家。可以说，整个水域，都没有别人插足的地方了！”
　　“……”
　　七七惊呆了，她从来都想像不到，竟有人可以做到这样。在她心里，无所不能的爹和二爹，竟还有这样的对手。
　　“水上的运输，贸易，交通，甚至水中鱼虾的养殖，这些都是余家的。”飞飞看着一个遥远的方向，低低的总结到。
　　“更可怕的是，余家今天的规模，并不是由余老爷创下的并不是由余老爷创下的，而它的发展也只用了十年的时间。”熊猫喝了口酒，润了润喉咙：“据快活城的探子回报，余家的发展在十年前并不特别突出。今天的余家，是由余家的大公子一手打造的。余老爷膝下有一子一女，大公子如今二十有三，大小姐今天刚好二十。两人身体都不怎么好，尤其是小姐，更是从小就住在别院了，没人见过。余公子十年前已是余家的幕后掌权者，那时的他，年仅十三岁。在后来的这些年里，他和生意场上的人斗智斗勇，用一种和他外表很不符的强势态度和雷厉风行的速度，将余家推到今天的地步。想来，这人，比起当年惊才绝艳，骨秀灵奇的王怜花，也是毫不逊色。”
　　七七听到熊猫儿的描述，忍不住在心里描绘这人的模样：商场如战场，每个人都是复杂的很。十三岁的少年要撑起这样一个家，还能做幕后的操纵者，纵横商场，必定是心计极重，城府极深，一脸厉气的男子。江湖，更是个刀光剑影，杀人不见血的地方，而这余公子能把余家推到今天的江湖地位上，自己肯定也是不差。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在七七的心中，立即浮现出一个山大王的形象。
　　七七唾弃不已，满脸鄙夷的摇了摇头。
　　这样单纯的心思，沈狼一瞧便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好笑的压了口茶：“七七，这回，你可就想错了。这位余公子可是位清秀俊郎的翩翩浊世佳公子啊！”
　　“啊？！”七七错愕道。
　　“凡是见过他的人呐，都说他是神人转世，潘安再生。这位余公子英华内敛，丰神俊郎，脾气温和。在商场上，不仅能让任何刁钻老辣的对手丢盔弃甲，而且还都是轻言细语，决不会用身份和架势去逼人就范。对于那些真心想谈生意的人来说，余公子表现出来的从容，真诚就是最让人信服的地方。当然，也会有些喜欢耍手段的老板，不过如果是这种人的话，遇上余大公子亲自来和你谈生意，最安全的做法是你什么都不要说，直接在最开始的条件上答应就好。因为，你谈的越久，损失的就越多，到最后，不仅你会签下很不可思意的收据，还很欢天喜地，觉得是自己占了很大的便宜。而且他虚怀若谷，目光深远，眉目间流转着一道温润如玉的光华。说普天之下，公子一词仿佛天生就是为他而造的。即使你不认识他，但一但你见到这个人，你就会明白，他，就是余公子。”飞飞难得一口气说这么长的一段话，语调明显有些上浮。
　　“……没错，江湖上是这么说。”沈浪听出飞飞的钦佩，闷闷的接口道。
　　飞飞窃窃一笑，心想：“刚才故意那么说，看来——沈浪也会有些嫉妒啊。不过他嫉妒的是什么，难道是为了有这么一个对手？可是……他看起来不像是这么小家子气的人啊？奇怪，奇怪！”完全没明白的白飞飞，根本没想到沈浪闷闷的原因。
　　“只是，这余公子也是有弱点的。自娘胎里带出的身子骨不算很好，有些气虚体弱，有人也说他是药罐子不离身。”百灵惋惜的说道。
　　“是的，听我义父分析，他这样的身体，尽管有深厚的内力，却不能动用真气超过一柱香的时间。不过，就算只有这么点时间，也没有人会傻的去对他下手。”熊猫说。
　　“为什么啊？”七七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追道。
　　“余家的四大家仆，各个都是第一流的人物。而长年和余公子在一起，经常代余家出面谈生意的风流就是其中一个。虽说人如其名，是个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不过以风流的修为，有这样的人在身边，别人很难有机会下手。”熊猫停下来，有些不解的低声道：“可是奇怪的事，余公子很少出手，但他随身都带着一把兵器。”
　　“什么兵器！”七七好奇的站起身子，都开趴在桌面上了。
　　“他的贴身兵器，是一把红色的翡翠刀。”熊猫端着酒杯，回忆道。
　　飞飞猛的抬头看向熊猫儿。
　　百灵好不容易的将七七按回到位子上，就看到七七“噌”的又站了起来：“红色的翡翠刀！天啊，红翡绿玉，是玉石中的极品。但是质地却是刚而脆。极易折损。用这来做兵器，似乎……”七七惊愕的说。
　　“不错，玉石的确是不适合做兵器，更别说是做刀了。刀，乃是百兵中最霸道的，根本不应该用玉石这样柔性的东西来做。而这把名为挽留的刀，别说是余公子很少会用。即使用，它所带来的感觉也不是兵器应有的杀意，而是像红袖一般，在挥刀的一瞬间，划出三分凄美，三分惊艳，三分哀伤和一分惆怅。有人说，正是这把刀划出的美，让对手在那一瞬间失了神，高手过招，又岂能有片刻散神呢。所以，大家都说，这些人，不是死在刀主人的武功里，而是死于刀本身！”熊猫儿说完，喝下了一大碗酒。
　　这段话说完，众人一阵沉默。
　　七七咬了咬唇，最后任性的说：“不管什么样，我都相信，沈大哥才是最厉害的！”
　　沈浪苦笑了一下：“若是可以，这辈子我最不想的，就是与他为敌！”
　　“啪”七七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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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在把下半章放上来……
　　手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