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堪》六日

3、第二章

　　今晚童文浩一人来到森的酒吧，一进门口森就看到他了，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森也是他的大恩人，当年多亏他的收留，让他留在自己的酒吧打工，还将自己的房间腾出一个床位给他，这种恩德他童文浩永远都记在心里．
　　童文浩照例坐在吧台前的高角椅上，这是他喜欢的位置，因为这样可以清楚地看着森调酒的样子，然后在将每一种调好的酒端在客人面前那满足的表情，是他最羡慕的！森最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知足常乐！森确实做到了知足常乐。但是他没办法，因为他有太多的不知足，他有太多的放不下！
　　童文浩一坐定森就递给他一杯啤酒说
　　“今晚怎么有空来，不要陪女朋友吗？”
　　“茜,晚上要加班，我来这等她”童文浩回答道
　　林茜上班的医院就在这附近．
　　“听说Ｂenny回来了？”森问．
　　童文浩点点头说“前几天刚回来的”
　　“那你呢，什么时候回国啊！”森问,他的所有事情森都知道
　　“就这几天吧！”童文浩说
　　“你真的要展开你的计划了吗？”
　　童文浩没有回答，拿起手上的酒，一口气喝光．
　　森又给他倒上一杯,接着问“那你要回去多久？”
　　“如果事情顺利的话，大概一年左右吧！”
　　“一年这么长，那茜怎么办．”
　　“我想带她一起回去！”
　　“什．．．么．．．”森吃惊道“你是回去报仇的，你带着她干嘛，你认为她适合你那个尔虞我诈的世界吗？”
　　“我离不开她，一刻都不行”童文浩低着头，喝着手里的酒
　　森笑了，看来他真的陷在林茜的旋涡里了．
　　童文浩顿了顿又说道“我不会让她碰到我那个尔虞我诈的世界的，你放心．”
　　“那你跟她讲了你们要回去的事了吗？”森问
　　“还没”
　　“她知道你的复仇计划吗？”
　　“我没告诉她”
　　“那她知道有舒捷吗？”
　　童文浩摇摇头没有说话．
　　“那你要怎么对付舒捷，难道也要让她生不如死吗？”
　　童文浩听森这么一说，猛地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森，‘生不如死’好刺眼的四个字啊，他真的狠心让她生不如死吗？毕竟相爱了二十多年了，他真的下得了手吗？不，他不忍心，不过他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对付她，毕竟背叛他，她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怎么不说话了”森问
　　童文浩冷笑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只是回去拿回我该拿的东西而以，又不是去杀人放火．”
　　“那．．．”森欲言又止．“茜和她你更爱谁”
　　童文浩听了，仰头大笑，声音中却充满了空虚，是因为将要回去的缘故吗？
　　“你认为我更爱谁？”童文浩不答反问．
　　“你爱茜我们都知道，但是你自己不认为你在爱她的同时，心里也爱着舒捷”
　　“不可能”童文浩立即反驳．
　　“你不爱又哪来的恨啊”
　　童文浩沉默了．
　　森拍拍他肩膀说“别辜负了茜，她是个好女孩”
　　“我知道，所以我打算回来后我们就结婚”
　　“结婚？”森吃惊地问．
　　“是，也该是时候了”
　　“呵呵，难得啊，浪子也有靠岸的时候”森调侃着．
　　童文浩对森翻了翻白眼说：“自从有了茜之后，我就有过这种想法．”
　　“其实我对你还有点好奇”
　　“好奇？我想我在你面前已经够透明了吧！”童文浩疑惑．
　　森摇头“对以前的事情，全部”
　　“你还在好奇这些事情？”童文浩不解
　　“我好奇了五年了”
　　“想听？”森连忙点头
　　“那今晚的酒钱全免了”童文浩突然耍赖着．
　　“这小子！这几年你到我这哪次不是白吃白喝啊！”森抗议．
　　他们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他慢慢地开口道,回忆着往事.
　　“我和舒捷是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玩过家家的时候她就是我的新娘．我答应过她等我们长大后我就会娶她，让她真正成为我的新娘．当我要上大学时，她哭肿了眼睛来送我说她怕我会在大学里找女朋友而不要她，她怕我变心，我听了笑着对她说我不会，我心里只有她．她说她一定会考上我那所学校的,叫我一定等着她．事实证明她的确做到了，她是个好强的女孩子.可等她到了，我差不多又要离开了，我那时是读研究生的最后半年了．再见到她我当时真的很高兴，觉得全世界只要有她就足够了．虽然我和她也只有半学期相处的时间，但是我们都处的很开心，当然了在这期间我们也发生了不少矛盾，她是个漂亮的女孩，一走进大学就有很多男孩子追她，还捧她当系花，就连我们系上的也有好几个喜欢她．”
　　童文浩摇摇头说“没办法，谁叫她那么出众呢．”
　　“你应该也有不少女孩子追吧！”森问
　　童文浩接着说“也许是吧,我只知道那时她班上的女孩子好多都叫她带情书给我，她都气得咬牙切齿了．因为那时我没有公开她是我女朋友，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有一次,我真的给她玩出火了．那天，小彤来到我宿舍，我那时自己搬出来了．我和小彤关系挺好的，她天天哥,哥的叫我，那次她和Benny吵架了，她哭着来找我，躲在我的怀里哭得很伤心,说Benny欺负她．可在那同时刚好又被小捷给撞见了,她红着眼睛转身就离开，我当时以为这误会没什么大不了的,心想改天向她解释一下就好了，所以我也没追出去．第二天,我本打算找她解释，可我却看见她和两个男孩子很亲密地走到一起，我过去拉她说“我有话对你说我们到那边聊好吗”
　　可她居然甩开我的手说“我不认识你,你是谁啊”
　　我听了就有些火了,抓着她就说:“小捷,我们有话好说,你别给我耍小孩子脾气行吗?”
　　她瞥了我一眼之后,理都没理我就挽着那两个男孩子走了．我知道她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她的举动把我惹火了，我跑上去粗鲁地把她拉了过来说“你听我解释啊,那天你看到的不是真的”我吼着．
　　她也很倔强地甩开我的手说:“我亲眼看见了还是假的吗?”
　　我知道我拿她没办法,我就强行地吻了她,可后来她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了我一巴掌．很好笑吧，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她居然甩了我一巴掌，我当时就觉的自己什么面子都没有了，我当时真的很生气，甩开她就大吼道“今天装什么清纯啊，又不是没被我吻过，装什么装啊”我估计她也被我给气急了，因为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我又说了那样的话．当时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听到了，我故意讲的那么大声，我也是想让她没面子，童文浩看看森道“我是不是很无耻，其实我那时也是被她给气疯了，自己说了什么也不知道”
　　“那后来呢？”
　　童文浩苦笑着“我又被她狠狠地给甩了一巴掌，那丫头也确实够狠的，不过我当时看到她眼睛都红，骂我混蛋，我也觉的自己够混的，其实看到她眼睛红了我也心软了，可是在那么多人面前我又不好意思向她低头，那时只想着挽回自己的面子，我就对她说“行，你爱和谁就和谁，我管不着你，也不想管了”说完还将她推到那两个人中间，然后一字一字对她说“我－们－结－束－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但我知道她在后面哭了．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谁也没去找谁，我们的事也传遍了整个校园，我故意和别的女孩子在交往，我是想气气她．当时我喜欢的就只有她，心里根本容不下任何人，和那些人交往我也是利用她们而已．我一直都在等她回到我身边．承认她错了，但是她也很倔强，绝不向人低头的．我们就这样持续了一个多月．有次我看到她一个人在校园里走，刚好碰见我和一个女孩子在约会，她又正好往我这方向走来，所以我就假装和那女孩子很亲热的样子．她看到我们了，眼眶一下子红了．看到她那样我当时也有点后悔．她傻傻地站在原地，眼睛一直盯着我看，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着了什么魔，居然牵着那个女孩的手若无其事地从她身边走过去，她突然跑到我们面前，硬把我们的手分开了．然后哭着大吼道：“我不要，不要你们在一起．”然后又看着我说：“我讨厌你，你就这么狠心把我丢下了吗？你不要我了吗？我不要和你分手，我不要”说完就哭着跑了，我有股冲动，想追上去，想抱住她．可是碍于面子我放弃了，其实那时我早就原谅她了，我就等着她自己回到我身边．那天晚上我本打算去找她的，可是雨突然下很大，没法出去．站在阳台时，我居然看到她站在我房子的不远处，站在那淋雨．我当时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可恶．我赶紧跑过去，想把她拉回房里，可她拒绝了，一直在那大吼大叫，当时她情绪失控了．我实在没办法，紧紧地抱住她，什么都没说，就这样在雨中抱了很久．现在想想还挺浪漫的”
　　童文浩顿了顿又接着说“那晚我们俩就冲破了最后一道防线，她把自己给了我，真的成了我的新娘，我当时就对自己发誓，永远对她好，要给她幸福，永远爱护她，只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最后是她先放弃了我们的爱情．”童文浩陷在回忆里，森叫了他好几遍，他才回过神来
　　森说“看样子她也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啊，爱你爱的挺深的！”
　　童文浩听了冷笑几声
　　“爱我？以前她可能是爱我的，现在的她可能更爱钱,在金钱和利益面前,爱情就显的微不足道了!”
　　“到现在你难道还放不下她吗？”森问
　　“如果我跟你说我放下了，那是骗人的，二十多年的感情哪能说放就放啊，这二十多年来我是用心去爱这个女人的，为了她我可以放弃一切，当我公司破产时，我没觉的绝望，我告诉自己我有小捷，为了她我可以重新来过，只要她在我旁边我就可以站的起来．可是她的背叛就好象给我当头一棒，感觉自己下了地狱，永世不能翻身．记得我刚毕业那年，她硬要放弃学业和我一起出去工作，她还说为了我可以放弃一切，后来是我硬要她留下来完成学业，我当时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打出一片天地，让她幸福的生活．所以我很努力的工作，她也很用功学习．一放假就来我这边，我们就想一对新婚夫妇一样生活在一起.有一次因为不小心她回学校时竟然发现自己怀孕了，可我那时因为事业刚刚起步，很多事情都遇到阻挠，她为了不让我操心，满着我自己一个人去堕胎，后来我知道后真的很痛恨我自己.她读大二时，她就毅然休学了和我在一起打拼，后来我实在坳不过她，也就答应她了.在我２５岁时我就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可以说开这家公司后一路走过来很顺利，公司越开越大，我们在一起也越来越开心，我本打算在我事业到最颠峰时就和小捷结婚，哪知道快到颠峰时我却摔的粉身碎骨，我们的爱情也经不起考验”
　　“当时你们那么相爱,戴万良又怎么参合在你和她中间的”
　　“他很喜欢小捷，每次见到她总是用色眯眯的眼睛看她，我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可是碍于合作关系，我没能把他怎么着，可是有次在舞会上，他居然对她毛手毛脚的，我一气之下就把他打爬在地上，新仇加旧恨，我揍了他好几拳，还警告他下次要敢再动小捷，下次的结果就不是这么这样了说完就带着小捷离开了,因为那次舞会我让他丢尽了脸,所以他就终止了和我公司的合作.虽然对于我们公司损失很大,可从我打他那一拳起,我也没打算再和他合作,可他一直不甘心我打他的那几拳,处处与我作对,不择手段对付我,使出卑鄙的手段.我当时真的被他逼得走投无路了,他还扬言说只要我童文浩落迫了,小捷就会乖乖的投向他.我当时还骂他说,他太看不起我和小捷的感情.我要变成乞丐了,她舒捷也不会背判我.他冷冷地在一旁笑.后来我才知道他们那时早就频繁地在接触了.后来我的生意一败涂地,我欠下了很多债.我知道这全是他戴万良搞的鬼,当时他的能力确实可以呼风唤雨的.我知道因为那次打了他,所以他才这么对我.但我没后悔过,事业没了可以重新再来,只要小捷在我身边就足够了,可那段时间小捷经常不在家.有天晚上我跟踪她到了一家酒店,我看见她进去,可到了第二天早晨,我居然看到她和戴万良一起出来,我有种说不出来的的感觉.没亲身经历过的人根本体会不到我当时的感受,我走到他们面前,小捷看到我,脸一下子苍白了.我知道她心虚,她不敢看我.我狠狠地一拳打在姓戴的身上.他爬起来,冷哼地对我说“怎么你女人被我玩了很生气啊,我告诉你姓童的,你所有的东西我要定了,包括她.告诉你吧,她背着你跟我玩了很多次,哈--哈.”当时听他这么一说,我整个人都疯了.小捷心虚不敢看我,我握紧拳头打了他好几拳.直到把他打倒在地起不来.后来他被送进医院,我被关进警察局.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姓戴的居然不告我.我放出来之后,有去找小捷,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她居然狠心地对我说“文浩,算了吧!你也别怪我,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优胜劣汰,胜者为王,所以我必须找一个能够托未来的人过日子,请你以后别再来烦我了,要是被他看见就不好了!”听她这么一说,我当时心真的都碎了,人一落魄就是这样被人给踩在地上的”说完童文浩又拿起酒来猛灌.
　　森也有点呆住了,没想到结果会这样.

　　林茜走出医院,大老远的就看到童文浩站在路灯底下等她,她高兴地跑过去,扑进他怀里,笑眯眯望着他,童文浩看了看怀里的人儿,刮了刮她的鼻尖问
　　“什么事这么高兴?”
　　“看到你感觉好幸福”林茜如实回答.
　　“傻丫头”说完牵着她的手往回走,今晚他没开车来.
　　“茜,再过两天我要回国一趟”童文告突然开口说道.
　　“哦,这次又要去多久”声音有点失落,又要分离了.
　　“一年左右”他说
　　“这么长.......”不敢相信,这次要分开这么久.
　　“怎么,舍不得离开我?”他调侃她说.
　　“是啊,一年好长啊!”林茜老实回答.
　　“那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回去?”童文浩问.
　　林茜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童文浩看着这表情,皱眉,“你这副什么表情啊,不愿意算.....”
　　那个算字还未说完,林茜赶紧回答“我愿意,谁说不愿意了.”
　　“那你舍得医院那工作?”
　　“我更舍不得你啊!”林茜连忙插上去说.
　　童文浩听了,笑了,笑得很开心,看着眼前这女孩,后悔当初自己面对她的追求时,怎么就那么狠心拒绝她呢?如今面对她,他该有多庆幸自己可以拥有她.拥有一个一心一意爱自己的女人,他该多幸福!
　　“回来我们就结婚”童文浩没头没脑的冒出这样一句话.
　　林茜不敢相信,今晚给她的惊喜太多了,她有点受不住了.
　　“算了,感觉某人好象不乐意”他故意逗她玩,就算到时她真不愿意,他也会绑着她去教堂.
　　“不行,你说出来的话怎么可以后悔呢?”林茜急了.
　　“那我刚才说什么了.”童文浩打趣她说.
　　“不管了,回来我就要你娶我.”说完紧紧地搂着他,搂得那样的紧,就好象他会凭空消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