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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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林络难得非常具有研究心态地想探究萧言枫的对麻醉剂的抵抗力有多少，还有她对疼痛的忍耐力如何。
不过身为一名医生，她还是比较有职业道德的。
至少她在知道这一情况之后吩咐了加大麻醉剂的用量。毕竟萧言枫的手术具备比较大变动可能，如果在手术途中萧言枫逐渐苏醒……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会仍旧选择放弃观察萧言枫的疼痛忍耐值到达什么程度。
所以，直到萧言枫被推回病房，她也还没有醒来。
岑璟舒确实是从身体到精神都疲惫极了，加上枕头的作用，她睡得很沉很安稳。
林络跟着萧言枫回病房时便让护工把床留在这里和岑璟舒身下的床并排，悄无声息没打扰两个沉睡的人。
当萧言枫从昏睡中醒来时，转头看到的就是岑璟舒的睡脸。虽然不确定现在是什么时间，不过岑璟舒现在还在睡着。
只有自己醒着却不允许做任何事情的时候，人的思维得以拥有最大的空间时间以及精力来考虑一些东西。这个时候，空间里所存在的东西都成为思维下意识会去靠拢的存在。
摆正头看着天花板，萧言枫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岑璟舒。
岑璟舒，今玖公司的董事长兼总裁，岑氏集团董事长岑浩天的女儿，却在完成学业之后选择自己建立公司。在D市有一个表姐。
这是萧言枫所知道的岑璟舒的家庭情况。
如果萧言枫是在S市认识的岑璟舒，在知道这样的背景后她绝对想不到岑璟舒会在D市有一个会亲自跑去参加婚礼给予祝福的表姐。当然，重点是只有她独自过去。毕竟岑氏的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都还健在。
萧言枫立刻想到了岑璟舒这个女儿在岑氏的情况比较微妙。
因为她从没想过在网上特地搜索一个人的消息，所以她是不知道岑璟舒母子是在岑浩天前妻去世之后才嫁进岑家。
不过，萧言枫完全可以想象出一个家族集团中的利益纠纷和暗中的汹涌起伏。
如果……
当这两个字从萧言枫的脑中浮现，她及时刹住车。
可是尽管没有形成具体的词句，萧言枫想到这个问题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如果岑璟舒选择和一名女子共度一生，那需要面对的将是家族内部的猛烈攻击和在有预谋的推波助澜下铺天盖地的舆论攻势。
再往黑暗一些的方向想，那个人很可能成为最好的攻击岑璟舒的武器，甚至引来死亡。
萧言枫拒绝自己顺着这个如果再想下去。
现在分明什么都还不是，这个“如果”是不是说明已经难以控制住自己的内心多少产生了一些期待？只有问题发生，才需要去思考解决的方法。
闭上双眼，萧言枫将精神集中在自己的腿部。无论是骨骼还是皮肉上的手术伤口此刻都在向大脑传达一阵阵痛感。
知道枕头对自己来说几乎没有作用之后林络干脆地给了普通的枕头，所以萧言枫得以用这些疼痛吸引住自己总是太过于活跃的脑细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言枫听到边上传来轻微的布料摩擦声。
紧接着，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揉开萧言枫因为忍耐疼痛微皱的眉头。萧言枫心里一突几乎保持不住继续闭着眼睛。
不过岑璟舒很快就收回手，听声音似乎是轻轻走到边上。
过不了多久，在一阵极轻微的细碎声后岑璟舒压低了声音说话。
岑璟舒醒过来的时候还有点摸不清自己在哪，过了会儿才意识到这是萧言枫的病房，而萧言枫在自己睡着前被推进了手术室。
懊恼原本只打算等萧言枫乖乖去检查后就悄悄跟上的自己竟然真睡着了，岑璟舒很快发现萧言枫就在边上，看样子似乎睡着，只是眉心始终皱着像是即使在睡梦中也始终忍耐着疼痛。
从床上起来伸手按着萧言枫的眉心想要揉开，岑璟舒很快意识到这动作可能会吵醒她，又收回手。
拿起手机看时间却想起之前安排好萧言枫的病房之后她就关机以免突然有电话进来吵了人。
走到窗户边上，岑璟舒开机发现里面有几个未接来电，而时间竟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先给助理打了电话让她去之前的医院把车开到这边，另外再去买点猪骨汤和吃的过来，同时也把她办公室那台笔记本电脑也带过来。然后又给叶忻去了电话，说明萧言枫现在的情况。
两个电话结束，岑璟舒回头再看萧言枫，却发现她已经醒了正看着自己。
“饿了吗？”岑璟舒一边说着，走回到萧言枫床边坐下。原本看萧言枫似乎还在沉睡，所以让助理去开了车子的同时带吃食回来。如果早知道萧言枫已经醒了，那应该让她先带吃的过来再去开车。
“还好。”萧言枫原本就不是什么饮食规律的人，胃早就跟本人一样懒得发出抗议。
停顿了一下，萧言枫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岑璟舒挑眉：“你似乎很抗拒呆在医院？”
记得之前萧言枫发烧时也是坚持不去医院。
对于这个问题，萧言枫倒是异乎寻常地坦白，她露出一个微笑：“是，我讨厌医院。”
一样的微笑，却让岑璟舒看着觉得不太舒服：“可是没办法，你短时间内肯定走不了。”她一脸地遗憾，然后将萧言枫的床头抬高些垫上枕头，“是否需要通知你的家人？”
叶忻曾经提到过萧言枫不会将在公司的事情告诉家人，岑璟舒确定自己因为叶忻言语中对萧言枫的了解感到烦闷。
“不，不用。”萧言枫的回答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急切，在触及岑璟舒带着一丝疑惑的目光后移开视线，恢复正常露出一个笑容，“也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他们为我担心两地奔波了。”
仅是这个反应，岑璟舒立刻就判断出萧言枫对家里人的联系向来都是从来不报忧。
“我以为遇到这种事如今还躺在医院，大多是有些后怕希望能找家人诉苦撒娇。”岑璟舒说话的时候仔细观察萧言枫的表情。看得出来萧言枫对某些事情藏的很深绝不会是主动说的人，所以她想要深入了解就必须掌握主动，在不引起萧言枫反感的前提下。
“我可不是小孩子了。”萧言枫露出好笑的表情，“不过看样子你在家会找妈妈诉苦撒娇？”
岑璟舒瞪了萧言枫一眼。你就算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也用不着扯到我身上来吧？
“我可是比某个不是小孩的人大了有5岁。”话说出口，岑璟舒才想到其实五岁的年龄相差岁不算太大，却也不能算小。再过一年自己就迈入三十大关了。而这个小鬼还是青春洋溢的年纪。
“五岁，那不是属猪咯。”岑璟舒的情绪有些低落的时候，萧言枫调侃的话突然响起。
拖长了的语调让岑璟舒没好气地看着萧言枫：“是啊，属猪怎么了，有意见？”
“没，很可爱。”萧言枫立刻转变语气，还认真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是真的这么想。
“小鬼！”岑璟舒一手隔着被子往萧言枫后腰处按下去，伤口不能随便碰，可萧言枫身上可还有不少严重皮下淤血。
“嘶……”萧言枫疼得直抽冷气，反射性地伸手想去阻止，不曾想这手臂移动牵动背部肌肉疼痛立刻四起，急忙认错，“我错了……”
“还算知道审时度势。”岑璟舒见萧言枫眼角泪花都出来了，便满意地收回手点头。
还想说什么，门被敲响。
萧言枫看着岑璟舒走到门口打开门与门外的人说话，忍耐着背上的痛楚偷偷在被子下面舒展一番手臂和肩膀，躺了这么久，真的是浑身僵硬地难受。相比较之下其实这些疼痛倒属可接受范围了。
待岑璟舒接过助理手中带来东西转过头，看到的就是老老实实躺着的萧言枫。
“先吃东西。”说着岑璟舒将里面的汤端出来，顺手打开电视机。
也是巧，电视里播放的是新闻，恰好就是昨天傍晚那场车祸。
屏幕的道路中，一辆旅游大巴侧翻在撞出一个巨大缺口的护栏上，撞击的车头已经变形，看样子是从逆向车道冲出来的卡车直接撞在大巴中段，车身看上去几乎被挤扁。
现场记者还非常有激情地报道着当时所能知道的情况。
“根据客运站乘客记录这辆车中有乘客四十三名，司机当场死亡，现已确认死亡的乘客数量已经上升至三十一名。其中有七名是送往医院抢救途中死亡。”
说话间，这记者背后的画面中又有一副担架抬出，沾染着斑驳血迹的白布直接盖过头顶，一路上还沿途时有血滴滴落。
作为当事人，意识到遇上车祸的时候萧言枫便立刻按照记忆采取了自救措施，然后背部遭到巨大撞击昏死过去，再醒来就已经是医院。
所以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确实挺惨烈的，她也只能庆幸自己习惯选择车尾这个座位不紧缺时不太会有人选择的位置坐下。
电视中镜头随着记者靠近大巴，萧言枫转头却发现岑璟舒的双眼看着电视画面双手隐约有些颤抖。
萧言枫当即伸手将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拿过随便换了个台，屏幕上随着靠近越发清晰的景象瞬间跳成了3D动画电影，一只小豹子正开心地啃着竹子。
画面的突然转变让岑璟舒收回目光，看萧言枫手上的遥控器面无表情地说：“这样乱动不怕疼吗。”
“还好。”萧言枫很顺口地作出回答，显然对于这种似是而非的回答非常熟练。
“那自己端着喝。”岑璟舒抽出萧言枫手中的遥控器，把猪骨汤放入她手中，然后又转头看电视。
萧言枫一边拿着勺子搅动汤汁让汤再凉一些，一边偷偷打量岑璟舒。
她现在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那眼神不像是在看动画片更像是屏幕上还是那个车祸画面。
“如今这种车祸场景即使是中国电影中也只算是小场面，没想到还能吓到你。”随口说了句玩笑话想要转移开岑璟舒的注意力，即使让她再按几下自己的后背也无所谓。
岑璟舒却只是用余光轻飘飘看了萧言枫一眼，继续对着电视：“这不是那车里坐着一个萧言枫吗。”
萧言枫一愣，闭上嘴乖乖地喝汤。
岑璟舒看了眼埋头不语的萧言枫，突然很想拍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的回路到底怎么长的。能在发现自己不对劲的时候立刻不顾疼痛换台，又能想到转移自己注意力虽然方法笨拙，可是怎么就从来不主动表示些什么呢？
所有萧言枫在认识以来做的事情，都可以归类于介于朋友和恋人之间模糊不清的关系，似乎比普通朋友更细心体贴亲近一些，可萧言枫这人却似乎从来不要求什么。
她以为她是无私奉献的圣人吗？活雷锋？
想到这，岑璟舒又有些不甘心了。凭什么总是自己主动拉近关系？我就不信你萧言枫能一直这样继续下去，非要你主动一次！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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