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双眼》灵天

18、排查

　　公司大楼很快被警车凄厉的呼啸声包围了，院内人头攒动，Z市市局重案组的高大林正在现场指挥勘查。高大林的眉头自接到报案始就没有松开，他的心沉到了底，几年前也是这家公司，一名财务人员在家中暴毙，他到现在也未找到特别有用的线索，那宗案也在他的手中成了悬案，这是他心头的一根刺，毕竟任职多年，那宗案是他唯一没有破的案。而现在，又是一起恶性案件出现了，这一次会不会也成了一宗悬案？高大林不甘心，他在心里与自己较上了劲，无论如何，他不能再允许凶手在他的手中逃脱了。

　　办案人员将尸体从电梯轿顶拉出小心地平放在地面，红色的卷发遮不住姣好的面容，周欣桐只看了一眼就再不敢望去了。甚至还在中午，这个躺在地上的人还心高气傲地与自己争吵，却可以在转瞬间，便去了另一个世界。即使有再大的过节，周欣桐也无法接受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不见。
　　此时法医已蹲下检查死者，对于法医的每一句话，高大林都凝神细听。死者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从后面袭击的，全身只有两处伤痕，一处在后脑，也是致命的一击，一处在前额，估计是凶手害怕死者没死在其倒地后又补上了一击。后脑的伤口形成一个小洞，血水从其中汩汩流出，初步断定是铁锤一类的凶器所为。死者身体柔软，死亡时间不长，初步认为在晚上7点至9点之间。

　　这时，在电梯内勘察的两个侦察员也走了出来，示意高大林过去，他们在电梯轿箱的一角发现了飞溅的血迹，以及电梯被擦拭过的痕迹，由此判定电梯即是第一案发现场。高大林的脑海中逐渐勾勒出一个案件的起止过程，凶手在死者进入电梯后弄停了电梯，接着杀害死者，然后把死者拉到轿顶，冲刷现场的痕迹，最后从容不迫地逃离。
　　高大林不得不佩服这个凶手的老辣，不仅可以一击毙命，还可以毫不慌张地冲洗现场，一个新手绝不可能做的出来。正思索着，侦察员带着一名保安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高队，这就是今天晚上的值班保安。”侦察员告诉高大林，又对保安说，“讲讲今晚的情况是怎样的。”
　　保安显然有些惊慌失措：“我不知道呀，我真的啥都不知道呀。”
　　高大林示意他冷静一下，将其带到旁边的会议室里。保安咽了口唾沫等待高大林的发问。
　　“你今晚是几点到几点值班？”
　　“6点开始，一直值到明天早上8点。”保安答。
　　“嚯，蛮辛苦的嘛，每个月给你们多少钱呀？”高大林并不急着进入主题。
　　“咳咳！啥钱不钱的，不就找口饭吃嘛。”保安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
　　“不容易啊，这年头谁不是找口饭吃，都一样都一样。”
　　“呵呵呵呵！警官你说笑话哪。”保安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高大林神情一凛：“在公司出入是不是必须经过你的保安室？”
　　“那倒不是，公司有两个门方便员工出入，不过晚上下班后只有我这边的门是开着的。”
　　高大林连忙示意侦察员去侧门勘查，很快，回报说是侧门完好地锁着。
　　“侧门的钥匙平时都谁有？”
　　“谁都有又谁都没有。”
　　“这怎么说？”高大林又皱了眉。
　　“侧门的钥匙都是白天值班的保安锁好后，交给晚班的人，第二天值晚班的人下班时再开启。”保安说着就掏出怀里的钥匙。
　　高大林瞅见那所谓的钥匙其实是一张电子卡片，于是饶有兴趣地问：“这就是钥匙，有没有可能被别人复制去用？”
　　“呵呵！即使被复制了也开不了门，你瞅见门上那个数字盘了么？我们每次刷卡的时候都要输入密码，这个密码是系统随机设定的，要锁门的时候才可以得到下次开门的密码。”
　　高大林没听明白，疑惑地问，他对这种高科技产品一直比较头疼。
　　保安不由得意起来，颇有耐心地解释起来：“也就是说，下午值白班的人锁门时会有一个密码显示，这就是下一次开门的密码，目前只有我知道这个密码。”
　　高大林“哦”了一声，又问：“即使你没有透露这个密码，你能保证锁门的人没有透露么？”
　　站在一侧的侦察员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俯下身小声说：“高队，如果用别的复制卡，随机密码也不匹配的。”高大林这才正色起来，保安唯唯喏喏地笑着，掩饰不住对自己完美解释的得意之情。
　　“这么说，凶犯从侧门逃脱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在7点到9点之间，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进出？”
　　保安不假思索地说：“没有，肯定没有。”
　　高大林有些不满意，未等他开口，侦察员已经抢先说了：“你再好好想想，凭什么这么肯定？”
　　见自己被质疑，保安舌头都大了：“我当然肯定了，今晚我就没离开过值班室，连尿都没撒，6点半几个老总一起出去后，就没人出入了。我还奇怪的很，怎么今晚都没几个人加班。”

　　高大林和侦察员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如果晚上没有人员出入的话，那么这个凶犯很可能还在公司内。他们暗暗庆幸一早就将公司封锁，目前还未有一个员工能够离开。
　　然而，在对员工的问讯中却没有什么收获，这之中不是有人做不在场证明，就是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高大林知道自己不该相信直觉，但直觉却不听话地跳出来，告诉他凶犯并不在这里。

　　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侦察员又将先前的保安推了进来，保安很惭愧的样子，说自己忘了一个环节，他在大约八点的时候突然感到很困，就趴在桌上眯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八点半。这期间有没有人出入他就不知道了。
　　“靠！”高大林猛地捶了一下桌面，凶犯很可能就在这个时候逃脱了。他正懊恼着，突然灵光一闪，哈哈笑了起来，忙中出乱，高大林你怎么没去看看监控录像呢？
　　侦察员的回报还是让高大林失望了，监控录像不知在什么时候坏了，所录的视频仅仅到中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