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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重生 ...

  •   一、重生
      我因爱而重生
      可是你的所爱
      却不是
      我
      这样的我
      如何完成爱的心愿

      半年后
      夜,沉淀了白昼的喧嚣,浮躁不安的灵魂却依旧浮动着。

      华灯初上。
      位于城市中心的雾•缘大厦,仿佛一个巨大的水晶盒子,其中透出的橙黄灯光,似乎将它周围的夜空也染成了橙色。
      然而,橙色却被突兀的黑色划破,雾•缘大厦的顶层,黑暗,将橙色的大厦和橙色的天空,分割。
      黑色,尊贵而绝对,如此的黑色,只属于一人——莫千云。
      关于莫千云的传言很多,有人说他是聪明能干的商人,有人说他是漂白的□□大佬,更有甚者,说他不过是个虚拟的身份……
      可是,恐怕就连这些传言的制造者,也未必知道他究竟是男是女。
      唯一可以知道的,是他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他在一夜之间出现,为这个城市带来了如今成为城市标志的雾•缘大厦,一幢如他一样神秘的建筑。
      总之与莫千云相关的种种都是遥不可的神话,关于财富,也关于权力。
      他,只该出现在人们的梦想中。
      没有人知道真正的他,因为他是黑色,擅于掩埋一切的黑色,他是黑色的化身——莫千云。

      幽暗的房间,烛火孤独地跳跃,突然火光升起,灿烂的明黄色柠檬皮开始燃烧,空气中是白兰地和柠檬的香,而后熄灭,浓郁的咖啡香取而代之。
      颀长的身体靠着黑色的皮质沙发,双腿自然地交叠,烛光在完美的侧颜上闪动,黝黑的咖啡杯靠近嘴唇,然后远离,优雅的举止仿佛欧洲的绅士。
      薄唇突然翘起,幽暗的房间里白光一闪而过,既而黑暗的角落里响起一声“千云,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的惨叫,叫的人似乎被刚才那一道白光的实体伤到了。
      “我知道是你。”莫千云这么说着,不是在解释什么,只是一种单纯的问候方式。
      “嫉妒我,也不用毁我容貌这么绝吧!”黑暗中的人戏谑着,既而走出黑色的保护。
      一袭白裳的俊美男子,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手中把玩着一把银色的小刀——杀人的利器在他手中似乎只是一件儿童的玩具。
      如此地出现,优雅而尊贵,与先前夸张的惊叫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样过分啊,对许久不见的老友居然这么狠毒。”他如女子般嗔怪着,边说边支颐斜坐在了莫千云身边的黑色沙发上,如此娇媚的举止怕是连女人也未必做得来,可由他做来却这样地合眼,“一个人喝‘咖啡布里列特’,怎么,拿破仑寂寞了吗?”
      他仿佛一只雪白的狐狸,这样施施然地来,狡黠中透露着与身俱来的优雅。
      “‘咖啡布里列特’——法兰西第一帝国国王拿破仑•波拿巴最钟爱的咖啡,出场如法兰西人般热烈,本体却静寂如墨,千云,点燃柠檬的明亮代表你心中的希望,咖啡的黑却是浓浓的复仇之心,‘那件事’你始终难以释怀……”看着莫千云手中寂黑的咖啡,来人这样说着。
      “端木,你不陪着‘娇妻’,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欲放下咖啡杯的手在空中稍稍停顿,既而莫千云这样岔开话题。
      端木宸脸色微变,但旋即恢复。“她”不是适合生活在他身边的女人,他之所以那样做,不过是为了还“她”,“她”从未体会过的自由……
      “我自然是不放心固执地想让死人复生的千云,你啦。”说着,端木宸亲昵地将手搭在莫千云的肩上,海蓝色的眸子,媚眼轻勾。转瞬,他又变回了那只风情万种的狐狸。
      “你应该知道愁儿没有死……”淡然地扫开搭在肩上的手,莫千云自信地答着。
      “可她毕竟已经死了……” 端木宸正色道。
      “我们都知道愁儿只是心脏死亡,她的脑部并没有,只要找到合适的激活体,她可以重生……”
      “千云,就这方面,我并不赞同你的做法。”端木宸蹙眉说着。
      莫千云闻言,微微皱眉:“我不过是提前试验。”
      “千云,爱让你变得自私了……你的‘提前试验’,连累了一个无辜的女孩。”
      “她只是个性格孤僻的孤儿,没有人会注意到这样的人的存在与否。”
      “你对其他女孩子的态度实在让人不敢恭维。”端木宸摇了摇纤长的食指,注意到莫千云固执的眼神,他耸了耸肩道,“算了,这不是我能干涉的……不过千云,我必须提醒你,琰早前截获了政府出重金聘请‘银燕’调查‘重生’实质的邮件,相信这位难缠的赏金猎人不久就会查过来。”
      “死人也会难缠吗。”莫千云微勾起唇角,淡淡地低笑。
      “那么似乎没我什么事咯?”端木宸悠然地起身,不忘用玉指掸掸白裳上不可见的灰尘,就像一只整理皮毛的狐狸一般的精细。
      “担心你的小‘妻子’吗?”莫千云心情大好地开着玩笑。
      端木宸的心却又一沉,“是啊,爱人太多还真是麻烦啊,有时候真会觉得应酬不过来的。可是没办法嘛,谁叫我端木这么有女人缘呢……”他这样玩笑似地说着,故意曲解了莫千云的话。
      莫千云只是这么看着他,然后说:“我知道你这次自然有非来不可的理由,所以其他无关紧要的的事,你最好不要分神去管。”
      “小愁啊,你说千云哪次对我的威胁有效?”笑语传来 ,那人已离开,却摆明了非多管闲事不可。

      闯入的人离去了,空气又恢复了凝滞。他,始终是习惯了孤独。
      起身,黑色的身影靠近窗边,抬头望去,天空的明月即将圆满……
      屈手,黑暗中是清脆的响指声,一阵风,不,封闭的房间里怎么会有风,是人,一个在黑夜里如魅如影的女人。
      长发梳成高髻,露出如天鹅绒般雪白的颈子,青色的长袍覆盖身体,恭敬地屈膝在地。
      “夜魅,进展得怎么样了。”
      “红小姐的呼吸系统渐趋恢复,生命辅助机已进入半辅助状态,其它各项身体机能也已基本恢复。相信‘重生’即将完成……”夜魅这样恭敬而专业地答着。
      “很好。”唇角微翘,“继续观察,‘重生’进入最后阶段,一定要格外留意各项指数。”
      “是。”夜魅爽利地回答,而后似来时一样如风般离去。
      “愁儿,我们是会再见的……”莫千云这样笑着,天上的月,已不再如钩。

      “帮我,好吗,帮我……”四周是一片茫茫的白,混沌,天地不分,温水盼听到有个柔柔的女声这样说着。
      “你是谁……这是哪……”水盼追着那声音问,可是她越追,那声音却越远。
      “帮我,只有你能帮我……只有你可以替我去爱他……”
      “替你爱他?为什么,你出来,告诉我你是谁?”到底是谁在说话?她只看得到自己一个人在茫茫的白色中跑着。
      “一定要帮我……答应我……替我好好爱他……”而那声音仿佛听不到水盼说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柔柔的声音透露着焦急,听来像在哀求。
      “笨蛋,你出来啊,你不知道爱是不能代替的吗!”这样的女人,让水盼莫名地发起火。
      “谢谢你,一定要帮我……这样我才能放心离开……”可是那声音却渐渐远去。
      “不,别走。你停下,我不会帮你的,听到没,不准走!”

      “不要走!”
      一声惊叫,在安静的实验室里响起。
      昏迷了近半年的人,终于苏醒……
      这是哪?水盼茫然地看着四周,雪白的墙壁,闪动的各种仪器,巨大的落地镜子,这里像极了一间实验室。
      取下身体上附着的探测器,她离开雪白的床,赤脚走在光洁的地板上,在那面巨大的落地镜前,她的脚步突然定住。
      镜子里的那个女子,那样的面容与身体绝对不属于她,绝不属于温水盼!
      这是怎么回事?水盼只记得自己在飞雪的路面与雪欢乐地共舞,而后一辆疾驰而来的车将她撞倒,然后,然后就是一觉醒来,自己已不再是熟悉的自己……
      这就是改变她命运的奇异的事吗?水盼回想起车撞上自己的那个瞬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
      自己已不再认识自己,这个事情确实很奇异啊……面对镜子,她这样自嘲地微笑。

      实验室外,镜子的另一面,莫千云可以看到“她”的笑。
      愁儿,是的,他的愁儿,她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这样的激动,像一个孩子,几乎要雀跃。
      压抑多时的思念就这样决堤,他冲到实验室门口,开门,进入。

      她听到门开的声音,偏过头,她看到他,被黑色笼罩的男子。
      他的脚步让她想到风,那是她穷其一生也追赶不上的速度,不羁的速度。
      他如此尊贵地来,不怒而威的脸此时却带着笑意,那样柔情的笑。那笑是为了谁,会不会是为她?
      她旋即摇了摇头,为自己突然的念头而惊诧,她这样的人怎会拥有这样的笑,早就不再对幸福有奢望的她,怎会突然生出这样的妄想?
      凭什么痴心呢,她又是习惯性地自嘲一笑。
      莫千云却理解错了这笑的意思,他只知道“她”从不会对他笑,他以为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他冲到她面前,狠狠地将她抱紧。
      她只觉得他越来越近,当他近到可以让她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时,他一下将她拥入怀中,而她的心开始狂跳。
      “愁儿,你终于回来了,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你别想再逃走……”他似在宣誓般地说着,将她拥得更紧,他贪婪地感受着她的体温。如果要说他这一生害怕过什么,那就是她沉睡在他怀中,他的温度却温暖不了她渐冷的身体。
      他的声音如此的低沉而温柔,莫明地扰得她思绪纷乱,可是他这样的温柔又如何会为了她?
      她很清楚,他为的只是一个叫“愁儿”的人,又如何会为了她,这样一个连样貌都丢失的孤独灵魂?
      何苦如此多情?
      “先生,请您自重。”她残忍地说,她知道会伤害他,她对伤害他人的举动却早已麻木。
      她感受到他的身体一震。
      莫千云稍稍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他看到她清冷如水的目光,这样的目光不属于他所思念的红舞愁,这目光他并不陌生,在那个名叫温水盼的女子身上,他见过这样冷然的眼神。
      他倏地推开“她”,任由她因为过大的推力而跌倒。
      “为什么会是你,不该是你的,不该是你活着的……”他低喃着。
      “为什么不能是我,我活着有什么错!”他的话轻易激起了她的愤怒,他可知道她为了好好地活着付出了多少,他凭什么这样轻视她的生存。
      “你活着愁儿就不能活!”他低声吼道,随即他的唇边扬起笑,冰冷的笑,“温水盼,你的生命力比我想象地要强……”他带着这样的笑逼近她,伸手,指腹摩挲着她微冷的脸,“为什么要这么顽强呢,你其实已经‘死了’,何不真正死去……”
      水盼因他的话一惊,他如何知道她的姓名,如何知道她“已死”的过往?
      “我不认识你。”她警惕地看着他。
      “你不需要认识我,我却了解你。”看着她警戒的眼神,莫千云缓缓地开口道,“温水盼,现年二十一岁,其父为温氏电子前任总裁,父母在其九岁时丧生于空难,空难发生后,嫡系继承人温水盼也离奇死亡,随后温氏电子股份被族人瓜分。”他无情地说道,“你的‘亲人’掩盖得很成功,可是这样的雕虫小技如何骗得过‘莫千云’。其实当年你并没有死,你的‘亲人’还算有点人性,只是把你丢弃在教会孤儿院门前。你能活到今天,也许还应该感谢他们当时放过了你……”
      “闭嘴!别再说了……”水盼捂着耳朵蹲在地上,蜷缩的身体不住地抖动。
      她以为事隔多年,曾经的伤痛应该已经忘却,可是为什么伴随着他毫无感情的叙述,从前的一幕幕却如此清晰地在脑海中呈现?
      父母死于空难,那些曾经微笑着疼爱着她的亲人,就那样微笑着把她抛弃在孤儿院门前。
      孤儿院的院长是个贪财的老修女,她所“信奉”的主不能让她发财,教会少得可怜的拨款也无法满足她的欲望,孤儿们便很自然地成了她生财的工具。她平时驱使着孤儿们上街乞讨,有人需要孩子时,所谓的“领养”不过是赤裸裸地贩卖,甚至,若有人需要器官,只要价钱合理,孤儿们便是获取器官的机器。
      她对孤儿们看管得极严。水盼曾经试图逃跑,被抓回来后,等着她的是皮鞭的毒打和禁食三天的惩罚。没有任何人会向她伸出援手,孤儿院的每个人都为了让自己生存而不择手段,没有谁会去关心谁。实在饿极了时,连野猫野狗的食她也曾抢来吃……
      “为何还要这样地活着呢,也许死对于你来说会是一种解脱……”他无情地哄骗着,冰冷的语气令她窒息。
      “不要,我不要……”她只觉得无数的画面在眼前闪过,微笑的脸,斑驳的孤儿院大门,老修女的皮鞭,人贩子洗不掉血腥味的手,孩子们眼中冷漠而残忍的眼神,所有的画面扭曲在一起,她眼前一黑……

      莫千云看着她这样瘫软,嘴角勾起快意的笑,可是这笑没有持续太久,他折磨的是她,可是却发现其实自己同时也在伤害所思念的女子的身躯。
      “该死……”他咒骂道,不知是对她,还是对自己。他冲到“她”身边,将“她”抱起,“她”这么轻,仿佛他只需轻轻用力,“她”便会破碎在他怀中。
      然后他听到一声轻叹,那么温柔的声音有多久没听过了?
      低头,他看到怀中人张开迷离的眼,“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千云哥哥……”
      是她!他的脑中“轰”地一震——她终于回到了他身边,他的愁儿!
      “你终于回来了……”他这么说着,突然的惊喜,他几乎无法言语。
      “请不要再伤害她好吗……答应我……”她很虚弱,似乎完全没有人该有的生气。
      “你在说什么……谁是她?”他掩饰着,他不知道红舞愁怎么会知道温水盼的存在。
      “记得要好好待她……让她代替我陪着你……”
      “什么代替?任何人都不能代替你!”
      “请不要再这样执迷了……千云哥哥,你知道红舞愁早已经喝下毒酒,死了……”
      他抱紧她,“为什么连你也说自己死了,相信我,你现在活生生地在我面前。”
      “请对她好一点……让愁儿放心离开……”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宁愿选择死也不愿和我在一起?”
      “我累了……”她幽幽地叹了声,“人已死,索求解释只是徒增烦恼……该离开的终归要离开……”
      “我不准你离开!别忘了,你是我的!”他开始愤怒,既然能从死神手中抢回她,怎么能让她就这样再次离开!
      而她垂下泪来,“为什么你还是学不会放弃呢……不是所有的,你都能抓住……”
      “你别想再逃,你是我的愁儿!”他奋力将她拥在怀里。
      可是他只感到她在他怀里一沉,低头,只看到她紧闭的眼,和脸上的泪痕。
      她陷入昏迷……

      被子上有太阳的香味,温暖包围着全身。
      音乐盒唱着轻快的歌,盒子上的小女孩,穿着芭蕾裙翩翩地舞蹈。
      电视里,飞机残骸中的烈火烧毁了一切。
      亲人们残忍的笑脸。
      为生存如牲畜般地抢食……
      温柔的声音说着“替我爱他”。
      冰冷的脸,残酷的眼神!
      “不要!”水盼惊叫着苏醒。
      起身,只看到温柔的草绿色涂满整个房间。
      嫩黄色的精致挂钟发出滴答的声音,空气中是淡淡的薄荷香,一切仿佛公主的香闺,充满着精致与温馨,记忆中,自己仿佛也拥有过这样的房间。
      下床,赤足走在纯白的毛毯上,温暖的触感。
      玻璃窗,仿佛精致的画框,窗外黛青的远山因落日的余辉而被镀上一层金边,淡蓝的天空飘摇着酒红的晚霞,归家的鸟欢快地鸣叫着,一切都那么安详。
      第一次,她发现黄昏也可以如此美丽……
      ——一大束鲜红的玫瑰突然地出现在眼前。
      水盼一惊,向后退了一步,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回头,有着海蓝色眼眸的男子,如天使般地微笑——她从不知道世间可以有这样无忧的表情,仿佛在他的世界没有什么叫做烦恼。
      她抱歉地笑笑,欠身退出他的怀抱。
      “你不是小愁吧。”端木宸用问的语气肯定着说。
      水盼吃惊地看着一身白衣的男子,旋即她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很简单,小愁是不会笑的‘玻璃娃娃’,她没有你这样的生气。”
      “你很聪明,一眼就能看出我与‘她’的不同……”
      “你也很聪明,自幼在公共图书馆工作让你看起来不像一般的孤儿。”
      “呵,是吗……”她微微自嘲,她是与一般的孤儿不同,因为只有她能生存至今,完好无损。
      “我可以叫你水盼吗?”端木宸这样‘单纯’地问着,他自信没有谁可以拒绝这样温柔的男子。
      “那么你呢。”水盼却是这样例外地回答了。她已经不会再惊讶为什么陌生的人会知道与她有关的全部,但作为交换,她也必须知道“他们”,而她相信眼前的人不会用和之前的黑衣男子相同的态度对待她。
      “端木宸,那个经常黑着脸的叫莫千云,是这里的主人。”水盼的话一出口,端木宸马上感觉到她是与众不同的,所以他不拒绝为她提供一些基本信息。
      “莫千云……”那个如传奇般的人物?他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喂喂,小姐,这样我会生气的,怎么说现在在你面前的也是我吧!”端木宸低叫起来,仿佛吃醋的小孩子。
      水盼“扑哧”一笑,多久没有这样真心地笑过,在无休无止的生存争斗中她几乎要忘了。
      “那么端木先生,可以告诉我,我是谁吗。”她正色说道,疑惑困扰着她的心,仿佛迷雾笼罩下的世界,隐约可见,却没有真相。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秘密让女人更美丽)”修长的食指贴紧她的唇,端木宸这样微笑着回答。
      “是‘她’的容貌取代了我?”她这样问。
      他摆了摆食指。他察觉到她太聪明,也许引导她了解真相是个不坏的决定。
      “那么……我代替了‘她’,占用了她的身体……我这样解释对吗。”水盼微微不安的说着她的猜想——占用别人的身体,多荒唐的假说。
      “也可以这么说。”端木宸来了个奖励的笑。
      水盼却没心思来接受他的赠送。
      这一切来得如此突然,突然到让她懊悔自己的疑问,自己的思维进入别人的身体,这是她无法理解的——多可怕的答案!但这样的答案,却偏偏回答了那个叫“莫千云”的人对自己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的疑问。
      “端木先生……能告诉我,为什么是我吗……”她颓然地问着,改变命运,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放弃自己的身体。
      “你是由千云决定的,你要的答案恐怕只有他能给。”他平静地说着,似乎料到她有此一问,“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知道你已经不是原来的温水盼就够了,好好利用它吧……”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是吗……”
      “糟了,有人要来咯,我不能被发现的。”端木宸突然这样说着,既而他已走到窗边,“恩,你不会告诉别人我来过的,对吧?”回眸,他笑容灿烂地问道。“以后有机会再见,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是来帮助你的……”他说得仿佛自己真是一个天使,可是这样狡猾的狐狸啊,又怎么会突然大发善心。
      说完,他从窗台翻出,一跃而下,而他手中的玫瑰,成为红色的花雨,随着他,悄然落下,水盼只看到红与白的妖娆。
      “帮助我吗……”转眸,看着梳妆台上的镜子,镜中人,自嘲的笑也能笑靥如花……

      稍稍安抚了自己震惊的情绪,便有扣门声响起,既而门被打开,一袭青衣的女子出现在门边,“红小姐,这是主人为您挑选的晚餐,请慢用,还有什么需求请随时吩咐夜魅。”
      餐车被缓缓推入房间,丰盛的菜肴和扑鼻的香,是水盼记忆深处的存在。
      为何突然对她这么好?
      夜魅送完餐后退出房间,而水盼陷入困惑之中,她想起他冰冷地看着她的眼神——他一定很恨自己吧,可是这样夺爱的恨啊,他却又怎会亲自为她挑选晚餐?
      丰盛的晚餐是她不会有的奢望,她只吃了些清淡的蔬菜。
      如此的晚餐,始终记挂着冰冷眼光的心,菜肴入口,莫名袭来的暖意却令她手足无措,竟然感动到落泪……复杂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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