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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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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那些年,我们一起误认过的男朋友。
柚木结衣和她的男朋友坐在隔壁的座位上讲话。
黑子哲也其实不在意,因为柚木结衣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个多重要的存在。少年托着下巴把脸转向窗外,目光扫过夜晚街景的一片灯火通明,繁华璀璨。身边的声音却还是渐渐地飘进了少年的耳朵。
“所以,后来我就说他,你长得高了不起啊……”
“哈哈,然后呢然后呢……”
“对了结衣,你最近……”
“……小望,你真好!”
无意间的侧过脸去,就看见女生笑容一脸甜蜜,靠在对方的肩膀上。
看来确实是柚木的男朋友呐,关系还很好的样子。
剩下的三个站点一瞬间的过去了,黑子哲也默默的下了车,后面的柚木结衣在笑眯眯的对着那少年说再见,随后一蹦一跳的也下了车。
少年默默的往前走去,身后的公车传来轰隆隆的响声,开走了。女孩子清亮的脚步声在夜里很是明显,过了一会,那脚步声快了起来,柚木结衣跑上来,一下搭上了黑子哲也的肩膀,活力满满的道:“黑子同学,你也在这里啊!”
“嗯。”
少年点点头。
柚木结衣的心情似乎好极,即使黑子这样冷淡的回答也不能扰了她的好心情半分去:“黑子同学,一起回家吧!”
说是一起回家,无非是并肩默默地走着,直到各自到达自己的家。
柚木结衣家的那栋小洋楼还是像昨天黑子哲也看见的那样,冷冷清清的立在那里。整幢房子都是静悄悄的,黑乎乎的,没有一丝灯光。
第二天是周六,不必上课的日子,黑子哲也也没有再见到柚木结衣。
又过了一天,虽然是周日,但是因为有事情,所以黑子的父母都外出了。少年窝在家里看书,过了好一会,才爬起来想看看电视,坐到沙发上,手一摸茶几,才发现上面空空荡荡的,零食都已经吃完了。
只能出去买了。
黑子少年只好取了钱和钥匙出门。
天气不大好,阴沉沉的,似是要下大雨似的,走出门,一路都没有看到什么人,最多就是几辆车匆匆开过去了。
“你这个小贱人!”
女人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冲破了云霄,黑子哲也听见了,下意识的就停住了脚步,皱起眉头张望向四周。大白天的,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声音响起来。
黑子哲也终于看见了,就在柚木结衣家的门口,站着一个棕色大浪卷发,衣着富贵,略显臃肿的中年妇人。她的脸上砌满了厚厚的粉底,一张嘴涂得艳红,现在整张脸扭曲在一起,满是恶毒和厌恶,顿时间就显得分外可怖,丝毫没有符合其打扮的雍容气度可言。
那个女人用力的拽着一个浅绿色外套的长发女孩子,她恶狠狠的骂着:“你这个小贱人!和你妈一样的贱人!都用了不知道什么妖法把那个混蛋骗的神魂颠倒的!居然还养你,他居然还敢养你,还保护你……哈,我今天非把你这张妖精的脸给打破了相,看你这个小贱人以后还靠什么!你就跟你妈一样,阴魂不散,都是只会抢别人男人的妖精——”说着,那女人抬起手,又是重重的一巴掌落了下去。
那巴掌的声音很响,响的使得人听得都有些不忍,可见下手有多狠。
女孩子想要躲,却没有躲过。
她的动作惹恼了女人,她尖声叫起来:“我叫你躲,叫你躲!”说着,一脚踢中那个女孩子的肚子,女孩子疼的一下子把身体蜷缩起来,蹲在地上蜷成了一团。
女孩子蹲下来的时候,少年看了她的脸。
在意外之中,又在想象之外——是柚木结衣。
那个女人还不解气,抬起了脚,似乎就要一脚踏下去,那高跟鞋的鞋跟又细又长,看了就叫人心生恐惧。
柚木结衣正捂着肚子咬紧了牙关,忽然就感觉身上有什么人挡住了她,然后听见少年温温和和的声音,慢慢的传过来:“住手。”
眼里猛的一酸,即使刚才这么被人对待也没有落下来的泪水,在这个时候忽然的就落了下来,轻轻的掉在地上。结衣睁大了眼睛,看着地面上自己落下的泪水,少年的并不坚实的胳膊拥住了她,女生低低的就抽泣出声。
以前,不管有多苦,有多难过,明明都不会当着别人的面哭的。
只有那一次,偶然被黑子哲也看到的那一次而已。
但是这一次……她到底是怎么了呢?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不过是他给了她一个拥抱而已,为什么就这么落下泪来?控制不住的,心里那个空荡荡的,从未跟他人提起过的大洞瞬间腐蚀了柚木结衣所有的思想,她的泪水接连不断,啪嗒啪嗒落在了地上。
女生抬起手臂,默默的捂住了自己的脸。泪水还在流,顺着手臂,落到她的衣服上,缓缓地沾湿了衣襟。
“好啊!小贱人,你果然跟你妈一个货色!尽会勾引男人!!!”女人冷哼着,但是似乎是黑子哲也的出现吓到了她,而且她也好像怕被更多的人看到,所以冷冷的讽刺完就要走,“今天就暂时饶过你!迟早我要你不得好死!”
女人匆匆的走开了。
结衣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瘫软了身体,坐在地上,用力的抹着眼泪。
黑子哲也说:“柚木同学,还是进去擦擦吧。”
柚木结衣捂着红肿不堪的眼睛,低着头,默默的应了。任着少年扶着她进了门还打开着的屋子。
黑子看见那个屋子里面,空荡荡的,明明什么该有的家具都有,明明就已经被各种家具填满了空间,但是却还是让人感到无端的空荡荡。
结衣扑到沙发上,捂着脸还在嘤嘤哭泣。
少年找到了卫生间,去了块白色的毛巾,拿冷水打湿了,走到了柚木结衣身边去。他强硬的拉下了柚木结衣捂着脸的手,她的脸其中一边已经红肿起来了,透出几块微微泛着青紫的颜色,看起来实在是骇人。
“敷一敷吧。”黑子把冷毛巾递到结衣手上。柚木结衣接了过来,捂住了自己受伤的那一侧边脸,沉默了两秒,才缓缓的对少年说:“黑子同学,你是不是很好奇……那个女人是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黑子哲也低垂了眼帘,没有出声。
柚木结衣咬了咬下唇,目光略讽刺的看向前方的空白墙壁:“那个打我的女人,是我父亲的妻子。却不是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