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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娶亲下(补全) ...


  •   阿莲得到了严家上下舒心照顾。严母经严良之首肯,亲自操办了娶亲的一切事宜。严家多年来才有这么一桩喜事,自然是要大操大办的了。在短时间内,不仅严府里外修葺一新,严良之的院子更是布置得喜气洋洋。庭前是开得浓郁的牡丹,硕大娇艳的花朵随风点头,仿佛美人娇笑一般。

      卧房里不仅床上换了全新的紫色被褥,还在床前摆了个四扇的屏风。屏风上画的四大美女。红木的桌椅摆在房中,旁边是雕刻着兰花的梳妆台。大概是为了迎合阿莲的喜好,窗台上特意放着一个鱼缸。几只肚大的突眼金鱼摇头摆尾的在里面游泳,更配有假山,水草,鹅卵石将这鱼缸装饰的如同水下仙境。

      此时的阿莲被安排在一处别致的客房,府中两三个婢女伺候着她。阿莲为人憨厚朴实,见婢女们与她年纪相仿便一个劲要与她们姐妹相称。她的善良赢得严府主仆的一致赞赏,严母也对这个准儿媳非喜爱。可实际上,即将嫁人的阿莲却时常闷闷不乐。不仅是因为她时常想起死去的父母,更因为此时的严大哥已经不是在家乡时的严大哥了。

      此时的严大哥很少说笑,俊朗的眉头总是紧蹙的。严大哥看着阿莲的眼神也不在只有爱怜,仿佛还夹着其他的东西。还有严大哥总是叹气,总是用一种哀婉的神情看着窗外的草木花鸟。阿莲虽然是贫家女儿,干活粗一些,心却跟闺中小姐一样的细腻。严良之这些不寻常的微枝末节,她嘴上没说心中可数了个遍。

      严良锦的事阿莲是听伺候她的一个婢女苦杏说的。依苦杏的看法,严良锦身体不好,严良之定是为弟弟担心才会如此。阿莲听了当即放心了一半,决定去探望一下未来的小叔。

      苦杏劝道:“姑娘是要做嫂嫂的人了,自古叔嫂不单见,姑娘还是不要去了。”
      阿莲笑着回道:“苦杏姐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严大哥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我看望他也是理所应当的。而且,以后要生活在一起的,总要打个招呼的呀。”
      苦杏看出阿莲这是有意亲近严家人,好迅速融入严家,掩口笑道:“姑娘的心思我明白了。让苦杏陪你去如何?”
      阿莲拍手笑道:“那当然再好不过啦。”

      两个姑娘来到白芷儿住的偏院,一跨进庭院只见满眼萧瑟,丝毫不似个大家少爷的住处。庭中只有一棵干枯的梅树上挂着两三朵残花,更显得这个院子与喜气洋洋的严府极不和谐。阿莲微微吃了一惊,转头疑惑的看着苦杏。苦杏会心一笑:“姑娘不知,我们二少爷是个道士。”

      阿莲点点头,牵起苦杏的手道:“请苦杏姐姐帮我进去说一声,要不我突然往里闯多不好意思。”苦杏道了句好,正欲上前轻叩白芷儿房门,却突然被里面传出来的怒吼吓住。

      “你竟然有这种打算!你个妖道!我不准你去!”严良之怒极的吼声将门外的苦杏吓得不敢动弹。阿莲见了不由得凑上前去拉了拉苦杏,苦杏转过头来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哥你为何这么大反应?当初我也是用这个方法偷了你的内功,现在只不过想去偷别人的内功而已。我明白了,你是觉得这个方法卑鄙是吧。”
      “哼,何止是卑鄙,简直是下]贱!”
      有人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那又怎么样。我不在乎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取得内功就行了。我想变得厉害,不想再被任何人看不起。”
      一阵咬牙的声音咯咯作响:“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的话,我十年的内功,都给你。但是你不许去偷别人的!”

      严良之气呼呼的从白芷儿房中出来一下子愣住了,门外的两个姑娘也同样看着他发愣。刚才只顾着吵架,严家二兄弟连门外站着两个人都没察觉。严良之阴翳的瞪了一眼苦杏,沉声道:“你带阿莲姑娘到这里来干什么?”

      苦杏暗暗叫苦,她不是故意偷听是意外碰上。可偷听已成事实,她也百口莫辩,只得苦着脸低声道:“对不起大少爷,阿莲姑娘听说二少爷身体不好,特意来看望他的。”
      严良之转脸去看同样被吓坏的阿莲,压着情绪平静的道:“那我替良锦多谢阿莲姑娘的好意了。这院子你以后少来。”

      见严良之摞下话就要离开,阿莲急声唤道:“严大哥,你,”
      严良之回身冷冷看她一眼,竟把阿莲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严良之道:“既然来了,见一见也好。”说罢朝屋中喊道:“良锦,出来见见你未来的嫂子。”

      屋门再度开启,只见一个白衣青年慢慢走了出来。他的脸色苍白得有些透明,两颊泛起泛着极浅的红晕。瞳仁黑晶一般,映着不太强烈的日光亮亮的闪动。鼻高而挺,唇润而红。精致的五官嵌在那张标准的瓜子脸上,正是玉树临风所形容的那样。

      白芷儿看也没看站在庭中的严良之,目光只落到阿莲身上,抱拳欠身道:“良锦见过未来嫂子。良锦身体不适,烦请嫂子特来看望,实在愧不敢当。”

      阿莲憨憨的一笑:“良锦弟弟不必多礼。看你脸色苍白成这样,还是回去休息吧。”转头又对苦杏道:“苦杏姐姐,你往后不要伺候我,你来伺候二少爷吧,我会跟老夫人说的。”那苦杏正乐不得,忙不迭的说好。

      白芷儿却不理阿莲好心,抬眼对严良之道:“哥可要说话算话。”严良之颔首:“我说话算话。”白芷儿道了句好,然后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阿莲与苦杏面面相觑,苦杏见阿莲脸色尴尬,连忙圆场道:“姑娘莫怪,二少爷就是这个样子。他出家当道士的,不怎么拘泥礼数。”其实阿莲根本没有在意,因她觉得那严良锦固然生得风神俊秀姿表瑰丽,但那里及得上严良之有男子气概。她的严大哥朴实正直憨厚,更重要的是他即将成为她的丈夫。

      ………… ……

      吉日良辰,严府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丫鬟头戴喜花,小厮腰缠红带,皆沾染点喜气。

      墨州凡大户人家要么亲自要么差人前来参加严良之的婚礼。前堂觥筹交错,热闹非凡。严母穿着枣红色苏绣缎子长袍坐在高堂之位,满面红光的调遣丫鬟招呼客人。自严良之回家之后,她的病已经大好。婚事定下后,严母更是精神百倍的操办婚礼。

      在人们的欢呼声中,一对新人缓缓从内堂出来。走在前面一身大红喜袍的英俊青年正是严良之,他手中结着红花的绸缎后牵着的正是广袖翟衣凤冠霞帔的渔女戚青莲。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喜哥高喊着欢迎新人。妇孺们掩口嬉笑,调皮的孩儿跑到新娘身边仰着头往红盖头里面瞧。乡绅员外们纷纷向严母道喜,向新郎道喜,同时也向新郎的弟弟道喜。

      严母远远瞥了眼坐在角落的白芷儿,喜气洋洋的面上顿时阴沉了三分。这个庶出的孩子,自从回到这个家就没有正式拜见过严母这位一家之长。严母到底也是他的主母。可他似乎还对过去心存芥蒂,根本就不把这位主母放在眼里。

      此时的白芷儿穿着与满堂的人极不相称的青灰道袍,长发高束成髻,银色的丝带垂在脑后,衬得他那墨色的发越加柔亮。雪白的脸,冷清的目,秀美的如同出水的芙蓉。与喜袍上那大红的牡丹花形成鲜明的对比。

      喜哥高呼吉时已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人们乐的合不拢嘴,待到礼成便吵嚷着新郎去揭红盖头。白芷儿冰冷的瞳中映满那令人血脉喷张的红,好似一场熊熊燃烧的大火,烧毁了某个罪恶的约定,然后缔结下一段金玉良缘。

      ………… ……

      阿莲坐在新房的喜床上,惴惴不安的等待着自己的丈夫。苦杏和一位喜娘正在准备待会要用的花果和喜酒。

      房门忽然打开,新郎醉醺醺的走了进来。苦杏扶了扶紧张的新娘,喜娘上前搀着新郎坐到喜床上。苦杏端来准备好的花果,喜娘接过托盘,抓了一把枣子和栗子撒向寝帐,口中吟唱:撒个枣、领个小(儿子),撒个栗、领个妮(女儿),一把栗子,一把枣,小的跟着大的跑。又抓了把花生和桂圆,吟唱:新人早生贵子,新人团团圆圆。苦杏笑着将四个苹果压在喜床的四角,接过喜娘递过来的托盘,又忙不迭的将喜酒送到喜娘手上。喜娘将将那喜酒先递给新娘饮了一口,又送到新郎唇边,吟唱道:喝过交杯酒,白首不相离。伴着这祝福的吟唱,严良之将那半杯残酒一饮而尽,醉了的眼反而清亮了几分。最后,喜娘将喜杖交到新郎的手中,便同苦杏笑嘻嘻的退了出去。

      人声寂静,红烛高照,盖着红盖头的阿莲等了许久也不见严良之来揭,只好娇羞的轻声问道:“相公,你是想让阿莲盖着这盖头一晚上么。”
      身边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接着阿莲的头盖被挑了起来。渔家姑娘微黑的皮肤上透着浓浓的红润,仿佛那压在床角的苹果一般。厚唇上涂了朱红的胭脂,将她那普通的五官衬得发亮。严良之放下喜杖,伸手缓缓将阿莲拦在怀中。

      这个女子从今以后就是他的妻,他们本应白首不相离。可他的心里却从未有过的慌乱,眼角余光看着那洒满花果的大红的喜床,绣着鸳鸯的锦被叠放在床头。床的中央,端正的铺了层白纱。那是验证新娘贞]洁的白纱,也是让他感到羞愧的白纱。此时此刻的严良之,想要验证的并非新娘的贞[洁,而是自己的真心。

      本章完,谢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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