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风吹木叶·情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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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没有跟着青叶一起过来。
回过神时，草地上只剩下她与青叶两个人。
天色有些暗了，归鸟一直在头顶盘旋。穹顶之上依稀有几颗星，泛白的月牙勾勒出一片惨淡。
天空并无乌云，心中却满布。
琳恩没有开口，青叶也是。他只是迎着风一步步走来，衣摆与黑发在风中凌乱，以毫不畏惧的温柔眼神，迈着他恍若天塌下来也不改半分淡然的坚定脚步，一点点靠了过来。
琳恩不敢抬头。毕竟对面站着的是她最喜欢的人，在别人面前可以做到的坚韧，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她不知道她还能逞强到哪一步……只好沉默，死一般的沉默着。
对方却并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扶她起身，捋顺她被风刮乱的长发，擦拭她脸上的泪痕，然后紧紧地抱住她。他什么也没有说，对刚才的事只字不提，只是紧紧地抱住她，下巴搁在她头顶上，掌心轻轻滑过她后背。
温暖慢慢的包围过来，耳畔终于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听在耳中，都仿佛黄沙飞卷的冷夜一步踏入了壁炉小屋，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没事了。”他说。
平复已久的心绪在他伸出手的一刻便泛起涟漪。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让那片海再度翻滚沸腾。
眼泪不可自抑，哽咽不可自抑。
怀里终于开始啜泣。
“没事了。”青叶重复着说。鼻间传出一阵冗长而沉重的叹息，随后他吸气，呼吸渐渐松缓下来。
在所有人的眼里，琳恩都是个努力的女孩子。从她来木叶的第一天起，她的开朗与坚韧、沉默与成长，都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所有人都知道那段过往是她一生的梦魇，于是无人愿意提及。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预料到，这噩梦带来的痛苦居然如此深重，以至于让她疼得如此撕心裂肺。
青叶深呼了口气，轻轻拍着琳恩后背，不知是在安慰对方，还是在安慰自己。轻轻地拍着她，直到她紧绷的身子终于放松，薄唇才在她耳根上摩擦起来。
“跟着玄间和雷同的时候，也是这么在练？”青叶问。
虽然如此问道，他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她本可以作为一个医疗上忍安心呆在木叶医院，受众人敬仰，安度余生。但她却选择了一条对她而言最难走的道路，哪怕这一路荆棘密布，寸步难行，她也始终咬牙硬撑着，没有一声抱怨。
没有一个人会在揭开伤疤时感觉良好。更别提，精神上的折磨远比□□上的伤痛可怕。
琳恩根本不是一个坚强的人。青叶终于清楚，一直以来，她把自己逼上绝路，无路可退罢了。
总是这样逼迫自己，也就难怪她会把自己练得想哭了。
“……对不起，我本来以为我已经没问题了。”怀里的人蹭了蹭，语气失落。
“没关系，你已经很努力了。毕竟那些事真的很可怕，不是吗？”
“恩，妈妈她——”
话说到一半，琳恩又说不下去了。连简单的两个字她都难以喊出口，哽在喉咙里的只有眼泪。
她抹起眼泪的时候格外让人痛心。
看她满脸委屈却强忍着不哭出声来，回想起在阑珊灯火里见到她偷偷抹着泪，想起她自残式的训练历程……心口居然跟着泛起酸楚，无可附加地心疼着她。
没有人会喜欢软弱的人，但换了是她，无论如何他都想施出援手——
“青叶前辈，我不想学幻术了……我真的一点天分都没有。”
“我不想看到妈妈死在我面前了，我真的不想再看到妈妈她——”
“好难过，心里好难过……”
眼泪一刻也没有停。琳恩忽然扯着他腰间的衣襟，轻轻摇动起来，像极了被遗弃的小兽，满目乞求和期待，“你保护我吧——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认识她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说出任性的话。但听到这句话时，青叶心里却无比的愉悦。像是偷吃了蜜的小孩一样，打心底的兴奋着——
“当然了，我会保护你的，”青叶肯定道，这份信任和依赖无论如何他都想要好好的承担起来，“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那我不学幻术了好不好？”
“好。”青叶一口应下。
尽管真正想说的，是他认识的琳恩不应该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可见着她眼眸低垂的模样，听着她低哑的啜泣声，到嘴边的却成了一声斩钉截铁的“好”。但这并没有什么影响——因为在幻术上，凭他山城青叶的能力是绝对不会让她吃亏的。
青叶的承诺让琳恩脸上渐渐有放晴的迹象。
在她猛吸了几次鼻子后，小虎牙开始在唇上映出两个甜蜜的小坑。被泪水洗过的双眸更加空灵，天上不曾有的繁星，再次在她眼里出现——亮晶晶的，着实可爱得很。
迷失在那片繁星里，青叶情不自禁，俯身在她耳边轻轻吻了一下。
腰间骤然收紧，即便隔着衣料也能感受胸口上滚烫的温度。她害羞起来非但不躲，反而将脸埋进他颈间，像是要将自己嵌入他身体一样，更努力地抱紧了他。
鼻尖蹭着他温热的皮肤，琳恩小声地说，“前辈你身上好香……”
青叶失笑，“洗衣液不都是这个味道吗？”
“我不是说洗衣液的味道，我是说——”琳恩戛然而止，猛地涨红了脸，“我、我是说……你的味道。”
他的味道。
她绯红的脸色像是预示着些什么一样。青叶怔了怔，脸上迅速浮起绯色，心跳跟着剧烈了些，喉结不安地滑动着。
回应了他的期待，琳恩忽然“唔”了一声，肚子跟着“咕噜咕噜”叫起来。
难得听她说一次情话，谁能想到居然出了这种状况？青叶简直哭笑不得，一脸绯色全成了无奈。
“肚子饿了？”
“……恩。”
琳恩最喜欢吃烤肉，按理说她伤心过后应该带她去吃点最喜欢的东西才对。青叶也确实是这样想。但计划没能赶上变化：两人回村时已是晚上九点，青叶还得加班，实在不适合再绕远路去烤肉店吃饭。
好在琳恩对食物一点也不挑剔，即便只是两大碗味增拉面下肚，她依然又蹦又跳，精神十足。
饭后陪她走了半条街，她一直重复着不让送的事。
“不行。”考虑着她下午的状态，青叶坚决不松口。
转角处并无旁人，琳恩忽然顿住了脚步，拽住他胳膊，小心地请求着，“你去忙吧，我好着呢……”
撒娇的口吻、撅起的小嘴，配合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再坚固的石头都得化。青叶显然很吃这一套，忽然间口气和眼神通通软和了下来，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毫无原则地点了头。
有点奸计得逞的意思，琳恩立马眉开眼笑起来，甚至踮起脚，在他脸侧飞快地啄了一下。而后顶着一张红透了的脸，头也不回地跑了。
一直到彻底离开青叶的视线，她才敢停下脚步。
脸上已经烫得失控。即便停了脚步，她也始终不敢抬头，以至于经过公园时，迎面撞上了一个金发的小孩子。
琳恩立马认出那是年前她曾在忍者学校见过的小孩——那时她与青叶一齐去忍校接井野三人，他与井野一起出校门，想必是井野的同学。对方却并没有认出她来，一声不吭地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往前走，步伐微斜。
琳恩便随着他的脚步一路跟了上去，见他在长椅上坐下，也跟着坐了下来。
“你没事吧？”琳恩问。
“什么？”
“脚踝上的伤呀。”
“伤？”小孩愣了愣，疑惑至极，“我最近没有受伤啊。”
“不是最近的伤，”琳恩道，蹲下身脱掉了他右脚的鞋子。他脚踝的皮肤下泛着一层几不可见的青紫，已消去肿胀的痕迹。看起来似乎并无大碍，甚至是一种伤势好转的迹象。
琳恩对着那块青紫色的皮肤轻轻按了几下，对方并无疼痛的感受。活动了一下他的踝关节，疼痛亦不复然——似乎是她多虑。
“哦，姐姐你说这个——这已经是半年前的伤了，早就好了。”小孩说。
“已经有半年了？”琳恩怔了怔，立马结了印。
查克拉刚一注入，风吹瞳一闪而过。琳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直喘粗气。
“姐姐你怎么了？”
“呃、没，没有，”琳恩心有余悸，却依然镇定道，“不行，这伤得立即做手术才行，你稍微忍着点。”
医疗手术刀早已就绪。小孩还来不及反应，琳恩在他小腿上一拍，已将他的感觉脉络切断。她手法无比熟练，对准脚踝一刀切下去，几乎不见鲜血溢出。那小孩虽然不懂医疗忍术，但见这样高超的技艺也明白对方并非泛泛之辈。于是忐忑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再无反抗之意。
他愿意配合自然帮助不小。琳恩干脆将长椅当做手术台，让他平躺下去。
细细一看，他脚踝处果然如她探知的那般，内里几乎坏死了。他之所以感觉不到疼痛，是因为被麻痹了太久，已经失去了踝部的知觉。
伤成了这样，身体已经不可能自我修复了。
琳恩收了刀，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
见她不言语，对方反而安慰道，“你放心吧姐姐，我的梦想是当上火影，让所有人都认同我！这点小伤不要紧的！”
他湛蓝的眼睛一尘不染，激情满怀的笑容里泛着几分傻气，却也让人轻易被触动。
沉重的心情荡然无存。琳恩失笑，“你才要放心呢。我发誓要成为世上最好的医生，治疗所有的病痛——你的伤我也会治好的。”
秘术结印，风吹瞳闪动，查克拉一拥而上。须臾之间，他的脚伤已经不复存在。
神乎其神的技艺让他惊奇不已。小孩兴奋起来，“我叫漩涡鸣人，姐姐你呢？”
“风——恩，我叫琳恩。要是脚踝还有不舒服，一定记得来医院找我。”
“好！”鸣人一口应下，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喊道，“我一定会成为火影的，姐姐你也要加油！”
“恩。”琳恩应道。一口气长长地呼出，略有落寞。
想要当最好医生的梦想她却已经有许久没有再提起过了。蓦然回想起当年在砂忍村时母亲满月温柔的鼓励，眼前又温热了。
琳恩赶紧拿袖子蹭了一下。
袖口上猩红一片。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风吹木叶·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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