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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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似乎不愿和在下说话？”陆雨泽又开始起拿筷子细细品味起佳肴，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我透过眼睫毛向上翻眼珠子，长呼一口气。既然是比淡定，那我索性就将这一年来修身养性的功夫施展开来，赢不过你，最起码不会输得太惨。
我一边夹着一块铁板茄子，一边有样学样儿的慢慢吞吞的说道：“我对字画不感兴趣，若是顺手拿了估计也是分给了他人，没有印象了。”
“你还有同伙？”陆雨泽这次倒是吃了一惊，不过也难怪，离影在江湖中的传言就是一轻功高超的怪异女子，行为做派完全不按常理。
“孤身一人，哪来的同伙？”我白了他一眼，原本有些紧张的氛围好像变得轻松了，“啊？不对，也许马上会有一个。”我想起了花郅那个不讲信用的家伙，原本说好的事他竟敢爽了本姑娘的约，“也许……还是我一个。”
他对我语无伦次没头没尾的话不太感兴趣，重新放回筷子，郑重的问起我来：“姑娘，那副画对在下来说真的很重要，我希望你能仔细想清楚再回答我！”
“它对你有什么用啊？”我漫不经心问着一个问题，虽然知道以他的性子，是不会向一个陌生人吐露太多的。
“这个就不劳姑娘费心了，你只需要告诉我那幅画现在何处？”陆雨泽开始毫不客气的看着我的眼睛，我茫然间与他对视，却在他略有疑惑之前，赶紧收回我的目光。是啊，我最担心的事就是易容术可以掩盖我的真实面目，弄哑我柔软嘹亮的声音，却遮不掉我乌黑发亮的双眸。
我低头不语，静静的思考着他为何一定要得到这幅画；为何会出现在方家大宅，还命悬一线；为何会来到这离嘉兴几个日夜远的小镇子。
他很有耐心的凝视着我，仿佛我早晚都会回答他的问题。
“我真的想不起来了！”这句话并没有骗他。当时我受情绪控制，原本不爱拿人字画的手随便就将将屋子洗劫一空。那么多个宅子，我怎能弄清楚哪家是哪家的宝贝啊。
“不妨，仔细想想！”他盯着我的眸光依然不动如初。我开始心烦，都说了想不起来，却还是这样步步逼问，那幅画究竟有多么的重要？莫不是你心爱的雪儿喜欢，你便不惜千里，舍及性命，潜到这个满是水气雾气缭绕的小镇子当贼？
我霍地一下站起身，用十分霸气的语调说道：“本姑娘就是想不起来，你要如何？杀了我？”
“杀了你，我一样得不到我想要的。还是跟着姑娘，寸步不离，也许你很快就会记忆如虹了！”陆雨泽挑着眉毛，又开始了一副奸诈欺善的嘴脸。
“你，你，你无耻啊，我一个女儿家家的，你八尺男儿跟着我是想被众人唾弃吧你？”我被他一句话气得脸红脖子粗，还好，有面具挡着，红红的脸蛋也不会露出半点蛛丝马迹。
“在下不怕别人的口舌，倒是姑娘，没事招惹一个像我这样的人跟在身后，就不怕阻碍了你黑夜里大展身手的谋划？”陆雨泽最会拿捏别人的短处，我像是被他卡住了脖子，一屁股蹲在凳子上。
陆雨泽啊陆雨泽，你可知我才不会怕你影响我的什么小偷生涯，而是我根本就是怕见到你，怕和你待在一起。若是我真的能记得那副你所谓的什么《琅女归途》扔到了谁家，我现在便毫不犹豫一口气带你去捞回来。可是，镇子虽不大，被我救济的却也有百十来家，你让我如何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他看我愁眉苦脸，倒也不急。“如果姑娘真的是豁出去了，那在下边舍命奉陪了？”
我吧唧吧唧两片嘴唇，压低了嗓子嘀咕几下又暗骂几声。这下栽了，他要是一心一意缠着我，着实不好抽身啊！我脑筋飞快的运转着，时不时的撇他两眼，这该死的男人一副幸灾乐祸，完全将我握在手心里的感觉。我咬牙切齿，嘟着嘴巴想掀桌子，可惜，想起我门前的那条涓涓而流的溪水，终于暂时压制了满腔的怒火。果然，一年来的修炼那不是徒有虚名的，比不了苏昭雪的温文静若，调节一下自己的情绪还是不成问题的。
“其实，我将昨夜得手的大部分宝贝撒给破庙里的乞丐和生活拮据的老人小孩儿了，那个，你说的那副画，我是真的记不起来。要不你这就随我去暗中查探一下，找着了你便拿走，找不着你也莫要再跟着我了，可好？”我一反常态，有些恳求的的说道。
“没想到，年轻貌美的女神偷还是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他扬起了眉毛看着我，戏谑性的笑了一笑，这种笑让我熟悉的想剥掉他一层皮。他脸色突然一变又继续说道：“只是，你若带我瞎溜达一圈，最终无所收获，那吃亏的岂不还是在下？”
我又是一个气恼，真想站起身拍他一记脑门子，言语愤怒的说道：“本姑娘我忙活了一夜，奔走十几里地，又困又乏，眼皮子打架几百次，吃个包子吧还不小心碰到了你这蹲瘟神，你以为我是闲着没事干，出来瞎溜达着赏景怡情啊？”
陆雨泽噗嗤一笑，我便傻傻的又呆住了。这是别了一年后我第一次见他笑的模样，记忆里他一直都是潇洒不羁，不可一世的公子做派，偶尔兴起，戏弄我之后得到满足的刹那他才会这样发笑。
“勉强信你一次，只是你得陪我找到你说的那一百户贫困的人家。不过若是中途得到了《琅女归途》，前面那句话便做不得数，我也不会再来纠缠姑娘，如何？”陆雨泽收住笑容，看着傻傻的弄不清状况的我，提议道。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拍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脸，爽朗答道。哼，大不了这几日我就住在客栈，不回家了，赶紧解决掉麻烦的魔王，到其他镇子晃悠晃悠，疏散掉今日的郁闷，便是又一片晴空。
“走，我现在就带你去！”我急不可待的站起身，早结早了，是孽缘注定不需要拖拖踏踏，酿成昨日的恶果。
“你那么急做什么，在下还没有吃饱呢？”他又缓缓的拿起筷子，一副意犹未尽的品尝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再说了，姑娘不是说昨夜劳苦，一夜未眠，眼皮子又打架几百次吗？等吃完了，你自去休息一下，我们再一家一户的去找也不迟！”
“啊呀，只要甩掉了你这个粘人的公子，本姑娘还愁没有安枕无忧的生活吗？走走走，别吃了，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别人手中，亏你还坐得住？”我提起湖绿色长裙，两步跳到他的面前，无比熟悉的挽起了他的胳膊。瞬间两人僵在当场。
我慢慢的尴尬的抽回与他交缠的手臂，猛然退后两步。心跳扑通扑通像拨浪鼓一样，一次比一次响亮。
我紧张的不敢看他，但直觉告诉我，他正在用一种诧异的审视的目光盯着我的手。我嗖地一下将圆润的手指藏在身后，心继续如海水拍打岩石那样的力度一下一下的自我撞击，自我毁灭。
我们处在一个沉默的僵持的屋子里。不知该如何找回方才的那股轻松自如的谈话。他霍地站起身，我的心跳猛地往上窜了窜，看着的高大的身躯，等待命运的审判。
“既然姑娘都觉得不累，那我们此刻便去吧。”他抬脚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终于可以自由的呼吸，但还是难以掩藏那种莫名的失落，也许我们这样相处一辈子，他也不会认出我是谁，我赏了自己一个苦笑，从容的走出这间厢房。
“镇西头有三家破庙，东头有五家，南头只有一个大庙宇，住了十几个尼姑。北头嘛？我好像是从北头窜过来的，应该没有乱丢过什么东西随便到别家门口。”我掰着手指头走在大街上，一个一个细细的告诉他我昨晚的路经。
“那好，东头破庙多，我们便先去那里。”他还不等我说完，就痛快的做下了决断，一溜烟儿向前而去。
“哎…..”我悲催的叹了口气，瞧着他疾步前行的身影，无奈的暗骂自己没事干嘛半夜不睡觉做贼，做贼也罢了，还手贱的拿了那副叫什么什么的字画，拿了便拿了，却还大摇大摆的坐在镇子里吃包子，等人找茬儿。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碰到的还是我命中的无敌克星。
“快跟上啊！”陆雨泽步子比较大，迈出几步发现我并未如期而至，扭头大声催促我快些。我欲哭无泪，像只没有主意任人摆布的小狗儿，主人牵到哪儿，就得跟到哪儿！呸呸呸呸，我脑子里在胡思乱想什么东西，什么主人与狗的，凭什么我就做不得一个堂堂正正的女飞贼？难道只有仰人鼻息才可以活吗？难道我被人误解，有了冤屈，还要低人一等，唯唯诺诺？这仿佛不是我沈慕夕的行事做派啊？
我终于将心中难解的郁结解开，昂首挺胸大阔步的走在他的身侧。陆雨泽，一直都是你欠我的，凭什么我却要像个贼一样碰到你只能拐弯儿溜之大吉。你不是猫，我不是鼠，我们之间剩下的只不过是你需要我的帮助，而我想尽量帮你一次而已。待事情了结后，你找你的老相好，我独守我的小破屋，咱们两不相逢，天涯陌路。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