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天敌》沫非

9、不过半天的恋爱

　　终于追到叶郗的司楠一个下午都高兴坏了，牵着叶郗的手一直没放，就算玩过山车也是紧紧牵着的。天气虽说不错，气温却也不低，两人的手心都出了汗，司楠也不肯放开。

　　“都出汗了。”

　　“不放。”

　　“我去买水。”

　　“一起。”

　　“……”

　　替手争取了几次自由权都被否决之后，叶郗也只好任司楠牵着。如果不是司楠，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原来可以给别人带来这么大的欢愉。

　　“我走不动了……”像黏在石凳上一般，叶郗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可是我想吃冰激凌……”

　　“好吧，你在这里休息，我去买。”

　　终于放开，汗被风带过吸走一些热量，掌心凉凉的，叶郗支着脑袋盯着手心发呆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见屏幕上那张看了二十年的脸，叶郗立马想起早上的事，接起电话就是一番轰炸，“你丫的一大早就玩失踪是吧，哪儿来的教授吃饱了撑着让你回去做实验，唬谁呢！”

　　吴天敌显然没料到叶郗会如此轰炸自己，毫无防备自然也就全数中招，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吴教授那个项目缺人，找我来帮忙，大概今晚又要住实验室了。”

　　“那不是要我一个人回校了？”

　　“不是还有那个指南针吗？”

　　指南针……叶郗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吴天敌说的是司楠，说到司楠，叶郗觉得应该告知吴天敌上午发生的事，“那个……”

　　“恩？”

　　“那个……我答应他了。”

　　一瞬间的静默，然后是吴天敌的笑，“呵，挺好的。”

　　叶郗以为吴天敌会对她一番嘲笑，嘲笑她立场不坚定，不过三天勉强四天的时间就被追到手，却是这四个字。

　　很奇怪的感觉，昨晚的梦又浮现叶郗脑海，瞬间被不安包围，“你会不会因为我有了男朋友就疏远我？”

　　“怎么可能。”吴天敌的声音传进叶郗的耳廓，分明是安慰的话却丝毫没减轻她的不安。“教授喊我了，你和他好好玩儿吧。”

　　“再见……”

　　一直以来，两人通电话都是叶郗先按下挂断键，然而这次，叶郗听着听筒里的“嘟嘟嘟”出了神。是哪里不对劲儿了，叶郗整个脑袋耷拉在桌上，想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心里会有怪怪的感觉，就像昨晚从梦里惊醒的那种，害怕。

　　“发什么呆？”

　　愁着一张脸的叶郗并未注意到司楠的归来，直到脸被冰激凌贴上，突至的冰凉把她从莫名其妙的思绪里拉出来，“恩？”

　　“草莓味，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叶郗接过冰激凌，掀了盖子，最上面的一层已经开始化开，“挺好的。”

　　说完这句话，叶郗一震，刚才吴天敌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是真心的吗？甩了甩头，身为人家女朋友却想着其他男生，好像违反了“女朋友”的职业道德。

　　“不舒服吗？”司楠摸了摸叶郗的脸颊，皱眉关心着，“会不会是中暑了？”

　　“没事没事，昨天没睡好，刚才有点困了。”叶郗说着挤出一脸笑，“我们等会儿去哪里玩儿？”

　　“先去吃晚饭，天黑了带你去坐摩天轮，据说在最顶端可以看见H城最美的夜景。”

　　“好。”

　　在游乐园旁边找了家餐馆，依旧是牵着手，司楠领着叶郗进去，据说这里的茶香鸡最地道。

　　“哟，你也来这儿吃饭？”两人才坐下，就有人过来和司楠打招呼，四个男生，叶郗不认识，但她注意到司楠的神情变了。

　　关系应该不怎么好，叶郗玩着筷子猜测着。

　　“你好，我叫王子强，阿楠的哥们儿。”顶着一头黄发的男生和叶郗友善地打招呼，又转头问司楠，“女朋友？”

　　“你好，叶郗。”简单的自我介绍却引起那一阵口哨声，叶郗很不舒服。

　　“你就是叶郗？”黄毛身后探出一个脑袋，一脸惊讶，“哥们儿厉害啊，果然五天以内就把到手了。”

　　“闭嘴！”司楠怒吼着起身，瞪了那帮所谓的哥们儿之后担心地看向叶郗，“你别听他们乱说。”

　　“哪有乱说，老大你健忘了，上次你输了……唔……”另一颗脑袋探出来，话说到一半被众人捂住嘴拉走。

　　所有的欢喜被浇灭，餐馆里的冷气太足，冷意从叶郗冰凉的指间一直侵蚀到她的心，愤怒夹杂着心寒，叶郗不哭不闹，冷着脸看向想要解释的司楠。

　　“你是因为打赌输了才追求我？”

　　“小郗你听我解释……”

　　“是不是！”

　　“是，可是我……”

　　“五天之内，呵，提前完成任务了是吗？”

　　“小郗……”

　　“对不起，我先回家了。”叶郗说着起身想走，却被司楠拉住手臂。

　　“小郗你听我解释，我一开始是因为打球输了才会追你……”

　　“还要解释什么，我应该谢谢你看得起我，把我当成惩罚项目吗？”惨白着一张脸，叶郗的声音已经开始沙哑，要忍住喉间的哽咽和眼眶的泪，无论如何，让别人看笑话不是她会做的事，“既然完成任务了就这样吧，画和在陶吧里用的钱会还你，这几天真是委屈你了，再见，不，还是不见比较好。”

　　手被甩开，司楠木讷地站在原地，看叶郗从自己视线里慢慢消失。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老大，没事吧。”

　　“你他妈的没事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司楠转身抓起那人的领子就是一拳，还想动手的时候被其他人拉开，最后只能懊恼地一拳一拳往墙上打，直到骨节处出了血。

　　离开餐馆，叶郗随手拦了一辆的士就上了车，车门关上的一刹泪闸打开。

　　原来司楠不是喜欢她才出现，原来她只是一个惩罚，更可笑的是这个惩罚的截止日期是五天。

　　“小姑娘去哪儿？”

　　“去……”随便去哪里，叶郗想着却没说，因为突然想到自己的包还在餐馆，“去Z大。”

　　吴天敌。

　　叶郗第一个想到的人，现在这个样子，她不想让爸妈看见，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就连找吴天敌，她也不确定。

　　手机不停地震着，都是司楠的来电。一咬牙把司楠的号码列入黑名单，然后找到吴天敌的号码拨出。

　　“喂？”

　　只一个字，却像□□，叶郗捂着嘴一个劲儿地掉眼泪，说不出一个字。

　　没有听见叶郗的回答，隐约觉得不对劲，心里开始不安，“说话啊，你怎么了？把电话给司楠。”

　　司楠两个重重打在叶郗心头，很疼，她不知道什么是刻骨铭心的感觉，只知道每一次呼吸都好像扎着针一样。手背胡乱抹着眼泪，叶郗哭着说，“我……我钱包掉了……不知道……不知道去哪里……”

　　“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没问叶郗发生了什么，吴天敌匆匆和师兄打了招呼就出了实验室，下楼的时候甚至一个踉跄，差点摔下楼梯。

　　“我……我来学校……”车里的空调吹在叶郗脸上，泪痕干了后的冰凉和紧绷撕扯着她的脸，只是很快又有新的眼泪润开。

　　“我去校门口等你，你让师父把车开到大门口。”

　　“恩。”只一个字却也让吴天敌听出了浓重的鼻音。

　　“不要胡思乱想，有什么事等你到学校再说。”吴天敌能感觉出来，这件事和司楠有关，握着拳恨不得撕了那个不靠谱的指南针。

　　“恩。”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不要，冷。”

　　“真不要？”

　　“不要。”

　　“好，那我讲了。”吴天敌很擅长的事就是不安牌理出牌，只一会儿就想了一个笑话，“有一天，小明走在路上，觉得热就把外套脱了，结果他马上就摔倒了。你说是为什么呢？”

　　“……”叶郗搓了搓手臂，司机叔叔很贴心地关了空调打开窗。

　　“因为小明是一根香蕉。”吴天敌说完很无聊地干笑了几声，确实很冷，“再给你讲一个？”

　　“……”

　　“好吧，不说笑话了，说童年趣事？”吴天敌走到图书馆门口，低头才发现自己穿着实验服就跑了出来。

　　“你的……你的童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也对，两人从医院开始就呆在一起，一起玩泥巴一起上学，从幼儿园到现在，两人虽不是一直同班，却也是一直同校。吴天敌和叶郗的童年不过是一个故事的不同视角罢了，偶尔有些互相不知道的小秘密，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我就要到了。”

　　“看外面。”

　　叶郗侧过头看向夜空，烟花绽放，火花滑落，“烟花？”

　　“恩，能看见？”

　　叶郗没回答，抬头看着漫天绚烂的烟花。双耳都听见烟花绽放的声音，一边来自听筒一边来自空中。

　　一起看着不是为他们绽放却已经完全属于他们的烟花，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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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额，原本不想让司楠这么快就炮灰的，但是俺家儿子绝食抗议了，于是只好让小叶子提前知道真相，长痛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