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天敌》沫非

39、七夕小番外

　　“爸爸妈妈，生日快乐！”

　　五岁的苗苗悄悄开了爸妈房间的门，摸索到床边猛的往床上一扑，拱着屁股红扑扑的小脸蛋挤到两人中间。凑到吴天敌面前狠狠吧唧了一口，又转头想亲叶郗。

　　睁开眼享受着女儿一大早的生日祝福，吴天敌伸手把她勾进怀里。小丫头手脚并用着想离开吴天敌的怀抱，一心想要继续刚才被打断的生日吻。

　　“苗苗乖，妈妈现在感冒了，苗苗不要打扰妈妈睡觉。”吴天敌说着宠溺地捏来了捏小丫头的脸，放手让她离开。

　　听话地慢慢爬下床，小丫头屁颠屁颠地走到门口又跑回来趴在床沿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小嘴在叶郗脸上轻轻印了一下，轻轻又补了一句“生日快乐”才小跑着离开。

　　其实叶郗早在苗苗扑上床的时候就已经醒来，但感冒带来的各种不舒服的症状让她决定多睡一会儿。等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叶郗才睁了眼。

　　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吴天敌，叶郗勾了勾嘴角，因为感冒说话的声音带着鼻音并且沙哑，“生日快乐~节日快乐~”

　　没让女儿给叶郗祝福吻，吴天敌自己却欺身半压着她给了一个绵长的吻。

　　鼻塞，叶郗推开吴天敌的时候已经涨红了脸，侧过头又开始咳起来。

　　心疼地帮她顺着气，吴天敌下床去准备早饭。

　　“爸爸，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才会好呢？”围在吴天敌身边，苗苗从柜子里拿出大汤碗高高举着递给他。

　　“只要苗苗听话妈妈就能快点好起来了。”接过被小丫头举过头顶的大汤碗，吴天敌把熬好的粥盛出来。

　　“爸爸，妈妈收到礼物就会开心啦，我们给妈妈做礼物好不好？”

　　相识到相恋，再到苗苗的诞生，每一个七夕他们都会一起庆祝生日。原本这个生日，吴天敌想带叶郗去世界上城堡最多的斯洛伐克，研究所里的假都已经申请好，却因为她略高的体温没法出国。

　　把苗苗抱到流理台上，吴天敌低头拱着她的鼻子，“那苗苗说要做什么礼物呢？”

　　“生日蛋糕吧，我们做蛋糕给妈妈吃！”一脸期待地看着爸爸，苗苗努力掩饰着其实是自己嘴馋的缘故。

　　一眼就看出小丫头打的鬼主意，吴天敌倒也装作不知道，“好啊，我们先把早饭端给妈妈吃，再回来做蛋糕好不好？”

　　得到爸爸的认同，苗苗一个劲地点头，也不管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跳下流理台就开始催吴天敌快点收拾。

　　一大一小往卧室走去，吴天敌手里是一碗粥和一碟小菜，跟在身后的苗苗手里紧紧拽着瓷勺。

　　“妈妈，吃早饭了。”趴在床沿，苗苗伸着揉揉的手指一下下戳着叶郗的脸，又一次把她的睡意赶走。

　　吴天敌把苗苗抱在自己怀里，舀了一勺粥放在她面前，小丫头很配合地嘟着小嘴一下下吹着，然后推着爸爸的手到妈妈唇边，似模似样地说着，“啊……”

　　身为女人最大的幸福莫过于丈夫和孩子都爱她疼她，叶郗遵照苗苗的意思张开嘴，听话地等着她的喂食。

　　“妈妈好好吃早饭，爸爸说妈妈喝了这些粥就能变得健健康康的，就可以带苗苗去游乐园玩儿了。”继续吹着勺子里的粥，然后推到叶郗嘴边，小丫头一本正经地说着话，倒有个大人的样子。

　　“是是是，妈妈一定会早点好起来带苗苗去玩。”

　　一碗粥被苗苗的小嘴一勺勺吹得不那么烫人，很快伺候完叶郗的早饭，苗苗捧着空了的碗屁颠屁颠跑出房间，见吴天敌没跟上，又回头喊着他，“爸爸！”

　　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传递着格外明显的消息，我们说好的要做蛋糕呢！

　　结婚伊始，叶郗对各类小点心特别感兴趣，愣是赖着吴天敌买了烤箱，结果在第一批曲奇饼干做失败之后，她果断抛弃了这个见证了她的失败的工具。倒是吴天敌，在家的时候会应着叶郗的要求做些小蛋糕小饼干。

　　吃了早饭又睡去的叶郗隐约听到厨房里锅碗乒乓以及一大一小交谈的声音，像是做了很久的梦，叶郗被脸上痒痒的触感扰醒。

　　睁眼看见两张大花脸，苗苗胡乱抹着脸上的白粉和奶油，一脸自豪地对着她，“妈妈，苗苗和爸爸给你做了礼物哦。”

　　伸手点着苗苗鼻尖上的一抹奶油，叶郗也已经完全知道了所谓的礼物是什么。

　　也才知道自己漏了陷，苗苗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妈妈，你不知道苗苗要送你什么的。”

　　“对啊，苗苗准备送妈妈什么呢？”

　　慢慢分开中指和无名指，苗苗透过指缝偷偷看着叶郗的反应，用屁股拱了拱身后的吴天敌，“爸爸，我们带妈妈出去看礼物还是把礼物带进来？”

　　“你要问妈妈啊。”

　　“妈妈好多了，我们去客厅看礼物。”叶郗说着掀了被子下床，弯腰想抱苗苗被吴天敌制止。

　　“我来就好。”一手抱着苗苗，一手牵着叶郗的手，吴天敌已经习惯并且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世上他最爱的三个女人，一个被自己最信任的男人保护着，另外两个由他亲自照看，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当当当当~~~”叶郗被吴天敌环着坐在沙发上，看苗苗捧着蛋糕出来。

　　父女俩一起做的蛋糕，苗苗愣是要自己全权掌握画图的部分，简单但温馨的一家三口图被画在正中间，歪歪扭扭的几个字标在三人的头顶上——

　　“爸爸妈妈快乐~”

　　因为写不下节日快乐和生日快乐，苗苗只好简略地写了快乐两个字。

　　从小到大，叶郗吃过不少蛋糕，却在看到苗苗手里的这个蛋糕的时候酸了鼻子。只是，还来不及更为感动，苗苗的脚就踩到了过长的睡裤。

　　叶郗和吴天敌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着苗苗一脸砸在蛋糕里面。

　　挣扎着起身，苗苗拨开脸上的蛋糕苦着一张脸，眼泪吧嗒吧嗒就开始掉下来，“苗苗真没用……苗苗把礼物弄坏了……”

　　两人连忙跑到小丫头身边，一边检查着她有没有磕到哪里，一边擦着她的脸。

　　只是小丫头一直对自己搞砸了生日礼物耿耿于怀，眼泪怎么也止不住，脸上的泪和奶油还有面粉混在一起活生生变成了一直小花猫。

　　“苗苗不哭，你看还是有蛋糕没坏的呀。”叶郗说着抓起一块蛋糕尝了起来，虽然已经没了原本的样子，但她却觉得美味无比。

　　吴天敌把苗苗包在怀里，抓起一块蛋糕喂进她嘴里，“苗苗尝尝看。”

　　抽噎着吃掉爸爸喂过来的蛋糕，苗苗也慢慢止住了泪，好像真的还是很好吃的样子。

　　“爸爸妈妈，苗苗爱你们。”

　　一家子围坐在地上吃着“手抓蛋糕”，偶尔苗苗脸上突然多了一抹奶油，偶尔吴天敌的额头被画花，叶郗的脸算是最干净的，因为苗苗说，“妈妈生病不能欺负”。

　　收拾完满地的狼藉又抱着苗苗在浴室里洗了脸，吴天敌把她放在座便上，蹲下\身子开始商量着，“苗苗下午一个人在家好不好？爸爸带妈妈去过生日。”

　　一听到过生日，小丫头便立马觉得会有好吃的和好玩儿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要不要，苗苗要和爸爸妈妈一起过生日。”

　　“苗苗乖，今天是七夕，苗苗知道是什么节日吗？”

　　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记起幼儿园里老师说的神话故事，苗苗点了点头，“牛郎织女团圆的日子。”

　　“苗苗说得对，七夕呢就是中国的情人节，那苗苗不打扰爸爸妈妈过节好不好？”

　　本想点头，又连忙摇着，“可是他们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苗苗也要过情人节！”

　　“呐，苗苗想不想妈妈开心呢？”

　　小丫头终究在吃的和妈妈之间做了选择，极度委屈地嘟着小嘴，“好嘛，苗苗乖乖在家，爸爸妈妈要早点回来。”

　　“乖，爸爸明天带苗苗去游乐园好不好？”大手揉着苗苗的发顶，吴天敌决定要好好奖励她。

　　小孩子的脸总能变得很快，刚才的愁眉苦脸在听到游乐园之后立马绽开灿烂的笑容，“好啊好啊！”

　　父女俩达成协议，吴天敌在苗苗脸上狠亲了一口，抱着她出了浴室。

　　虽然不知道吴天敌神神秘秘地准备干嘛，叶郗还是换了衣服跟着他出了门。车子慢慢驶向她熟悉的地方，叶郗诧异地看向吴天敌，“我们要去学校？”

　　料到叶郗的反应，吴天敌勾着嘴角应了一声，却没了下文。

　　还是暑假期间，学校里的人并不多，吴天敌停好车牵起叶郗的手往生科院的方向慢慢走去。

　　入秋之后的白天慢慢变短，两人走到生科院周围的时候太阳已经不见了踪影，路灯整齐划一地亮起，去自习或者准备回宿舍的学生三三两两经过。

　　“学长好~”

　　看着跟前水灵灵的学妹，叶郗挑眉戏谑地看向吴天敌。

　　伸手把老婆揽进怀里，吴天敌点头回应着，“学妹好。”

　　不怪吴天敌毕业这么多年还能被认出来，教授的始业课必说的一位得意门生，公告栏反复出现的照片以及时不时办的讲座，吴天敌的名字已经被Z大生物系各届学生所知晓。

　　“学嫂？”看着两人的互动，学妹试探着问道。

　　“她也是你学姐了，当年和我隔壁班。”

　　一句话引出学妹各种粉红色的小幻想，但初次见面也不好深入探讨，努力制止八卦的念头，笑着问叶郗，“学长学姐今天是来参加学校的七夕晚会吗？”

　　“七夕晚会？”

　　“恩，再怎么好好学习也是要过节的不是？有对象的好好过节没对象的趁着找个对象，七夕晚会很热闹哦。”

　　叶郗听着学妹的介绍，开始蠢蠢欲动，多好的机会可以趁着装嫩，仰头看着吴天敌示意他赶紧答应下来。

　　“我们准备去过二人世界，不去凑你们年轻人的热闹了，玩得开心点。”显然忽视了叶郗的暗示，吴天敌和学妹说了再见就揽着她离开。

　　无论是上学期间还是现在已经毕业了这么多年，叶郗一直觉得医学院就是个有钱的主，遥想当年校庆之后正好赶上医学院院庆，她愣是看着满墙的祝贺红幅傻了眼。

　　“实验楼挨着医学院也算我们沾光了哦。”像是很多年之前，他们还在读书的时候，饭后的散步就在医学院的小河边。

　　“谁当初一直说医学院铺张浪费来着？”

　　“……”狠狠瞪了吴天敌一眼，叶郗心里依旧惦记着刚才学妹说的“七夕晚会”。

　　“怎么不说话？”

　　“我们七夕就在河边坐一晚？”叶郗其实并没有想过要过什么七夕，但既然吴天敌提出要好好过一次，她自然也有了期待。很显然，这样的情况完全脱离了她的各种想象。

　　不如回家看电视。

　　清楚叶郗的想法，吴天敌神秘地笑了起来，“说不定会有惊喜呢。”

　　“怎么可能……”会有惊喜。

　　最后的四个字被叶郗吞回肚子。河面上泛起的点点红光勾走了她的视线，叶郗从没想过在电视里看到的情节会出现在她眼前。

　　一只只小纸船承载着一盏盏心性的红色蜡烛慢慢从远处飘来，叶郗抓着吴天敌的手一脸惊喜，“这些船……”

　　代替吴天敌回答的是他们身后响起的声音。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笑响点亮了四面风\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第一个男生念着这样的句子从他们身后走来，手里的玫瑰花放在叶郗怀里然后离开。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无意中闪\细雨点洒在花前。”

　　“那轻\那娉婷你是\鲜妍百花的冠冕你戴着\你是天真\庄严\你是夜夜的月圆。”
　　“雪化后那篇鹅黄\你象\新鲜初放芽的绿\你是柔嫩喜悦\水光浮动着你梦期待中白莲。”

　　一个接着一个，念着诗句把玫瑰花放在叶郗怀里。叶郗意外地看向吴天敌，却见着他变出一大束白玫瑰捧在身前，薄唇之间出来的是这首诗的结尾——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河面的烛光渐渐散去，送了花的学弟也不见了踪影，叶郗面前只剩下对她温柔笑着的吴天敌，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是叶郗很喜欢的诗，说不出原因只是单纯地喜欢，高中的时候就被她抄在书签上，从此印在心里。

　　“叶夫人，谢谢你陪我走了这么多年，生日快乐，七夕快乐。”把玫瑰送进叶郗怀里，吴天敌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我没准备礼物。”抱着满怀的玫瑰，叶郗看着吴天敌像是回到了当初才在一起时的样子，喃喃地说着。

　　“傻瓜。”捏了捏叶郗的脸，吴天敌把她和玫瑰一起揽进怀里。

　　有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

作者有话要说：　　小番外出动啦~这个只是前半部分，属于他们两人的真正的七夕还在后头，明天会补到这章里面~~
亲们七夕快乐哟~~
后面一段补上啦~~林徽因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