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 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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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他到底为什么值得你为他这么做！”
在结界外焦灼等候已久Joanna，疾冲进法阵，扶抱住缓缓倾倒的那袭白衣，坚强如她，也要为那似将枯萎凋零的颓败之美心碎。
“因为，因为他是，我的，救赎……”
紫眸中的异光在修长的玉指结成的手诀松开时消散，脆弱得一触即碎的微笑淡去，双目倦极地阖上。
梦境里，永远有时光带不走的东西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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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南部有一座丰饶的庄园，每年春天，这里都有落樱飘舞，人行其间，似在经历一场梦幻粉红花瓣雨；每年秋天，这里都有橘子飘香，人逢途经，无不被那温暖的橙□□得垂涎三尺。
庄园的两端有两幢房子，一幢依山傍海隐没在林木深处，似与人世隔绝；另一幢临街面市与尘缘相接，屋后还开辟了宽阔的网球场。
这是一个表面宁静祥和的小镇，镇上的人们都说，那座庄园深处的房子是一间鬼屋，鬼屋里住了一个妖精，妖精长着一双魅惑的紫瞳会勾魂摄魄，凡人只消看一眼，就会不由自主地受她控制听命于她。妖精五岁的时候亲手杀死了她的父母，可是警察怎么也找不到她行凶的证据不能将她逮捕归案。每到月圆之夜，鬼屋里都会传出嘶喊呻吟声，那是妖精施法招揽的精怪鬼魂被她吞噬的惨叫。
于是，镇上的女人责骂不专的丈夫就会说，“你是不是被妖精的眼勾去了魂？”；镇上的母亲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就会说，“小心妖精把你给吃下肚去！”
只有庄园前面那幢房子的女主人会对她的孩子说，“鬼屋不是鬼屋，也没有妖精，有的只是一个孤独得不知道孤独为何物的小姐姐。”但是，“那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男主人武断的命令，很强硬。
这家的孩子是一个有着大大凤眼，褐色瞳仁，眼神清澈的小男孩，他还太小，对妈妈的话只能懵懂地点头，尽管对无良老爸的警告很不以为然，但他也没有主动靠近过那幢神秘的房子。
于是时间在这种相安无事中过去了好几年。
直到有一天，他不小心把网球打飞，飞进了那幢房子的围墙，他犹豫着是否该进去捡时，球却自己慢慢飞了回来，过了一会儿，他似乎看到有什么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但是他的好奇集中在研究失而复得的“自动球”，没有仔细留意。
很久以后，她总会想起那闯进她的秘密花园的黄色小球，它明亮的色彩使在平淡的生活里苍白的她轻易地受到了引诱，即使送走了它也抵挡不住想看看它来自的世界的渴望。只是没想到，宿命的脉络竟是以这一个小小的网球为始端。
那天傍晚，小男孩在家附近的小公园发现，可恶的‘小霸王’乔治又在带领着他的跟班们欺负人，傲骨里的正义感，促使他忍不住出手，几个快速发球吓跑了那群捣蛋鬼，救下被他们攻击的弱者，他们口中的――“妖精”。
那天晚上，小男孩终于踏进了鬼屋，为了送那个“受伤的白色小猫咪”，有着紫色眼睛的小姐姐，回家。
小男孩从此成为了“鬼屋”的常客，“妖精”的朋友。她的唯一的朋友。
她不管走到哪里都会遭受唾骂驱赶，不管做什么都是祸世之举，不管说什么都是妖言惑众。
小男孩见小姐姐整天关在屋内不见天日，身体虚弱面色苍白，认为小姐姐需要多走动多补充营养，特意带她走出庄园到外面的世界，但是
第一次，他们在路上见到一个刚会爬的婴儿爬出三楼的窗台摇摇欲坠，婴儿的母亲忘记带钥匙只能站在楼下干着急，小男孩察觉到身边的小姐姐突然屏气凝神，眼睛直直盯着婴儿，她的手胡乱划着古怪的轨迹。然后那悬在半空的婴儿像被无形的手托着，缓缓空降下来，飘进母亲的怀抱。围观的人群都在看见小姐姐时惊声尖叫着“妖精”“妖精”避瘟神般四散逃开，唯一没有叫的是婴儿的母亲，但那女人跑得比谁都快，差点连她的孩子都不敢接了。
第二次，小男孩带着小姐姐跑遍了整个小镇，但是没有一家店肯卖给小姐姐食物。有的店主在看见她时马上关门大吉，有的是在顾客都吓跑后恼怒赶人，有的甚至只是远远看见就拿出家伙，甚至往小姐姐身上扔臭鸡蛋烂番茄的，逼得他们狼狈逃走。
第三次，小男孩让小姐姐在巷角等他，但是买好东西兴冲冲回头的他，却发现小姐姐被几个长相猥琐满脸□□的小混混轻薄。他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才把小姐姐解救出来，拉着衣衫不整的她逃出魔掌。而自以为是靠一己之力“英雄救美”的小男孩，不知道当时受到凌辱的小姐姐，紫瞳有一瞬间变做墨色的漆黑，然后那些身高体壮的混混马上口吐白沫直翻白眼，并且在他带着她离开后倒地不起。那些小混混后来躺了一个月的医院，痛不欲生，没有一个医生能查出病因。
他们的二人组合出现的频率多了，连小男孩都遭到小镇居民的排斥，每一个大人都用鄙视的目光看着和她在一起的他，每一个小孩都不愿意和“被妖精迷惑”的他打交道。小男孩被彻底地孤立了，虽然他并不在乎。
她不是没有发现的，只是她孤独了太久，一个人冷清生活了太久，她是如此贪恋唯一肯主动走进她世界的他所带给她的温暖，她，舍不得，放手。
后来有一天，他们碰见一只被汽车撞伤奄奄一息的小猫崽，只因为小男孩说了一句“真可怜”，小姐姐拼尽了全力，不可思议地把小猫从鬼门关抢救了回来，但当小猫重新变得活蹦乱跳，她本就虚弱的身体急剧恶化，在她昏迷的两天一夜里，小镇一直在下雨，小男孩不眠不休地守在她的床榻前，从不信神明的他甚至无数次为她祈祷，虽然事后他抵死不肯承认。等到小姐姐终于醒来，他们一起给取了个名字，“卡鲁宾”成为他们最忠实的玩伴。
那之后的长久时光里，两个人一只猫的生活，简单却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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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地下室，点燃了无数烛光依然驱不散阴暗，安躺在大堆刻画在地面的符语咒纹中间，少年沉睡的面容有光影明灭，浅笑浮现，美梦香甜。
那些共同的对话，共度的时光，共享的事物......
“谢谢你救了我。”‘猫咪’紫瞳在黑夜里荧光幽闪，美丽不可方物。
“你怎么知道球是我射的？”稚嫩的声音，已然有了种属于大人物的不可一世。
“你刚刚已经承认了不是吗？”‘它’歪歪脑袋，一抹光泽在如丝似缎的长发上流淌。
“我可没说承认。”
“那，谢谢你没救我。”
“......”
男孩的唇线抿紧了些，但没说什么，只酷酷地把网拍搁到肩上，却因重心不平衡，险险打了个耶趔。
看见‘猫眼’蓄满了按捺的笑意，倔犟好强的他摆出年少老成的模样，“下次离那群讨厌鬼远点。”
而对方似乎没有认真听他的‘训导’，一直不答腔。待他恼怒地逼视质问明显失神的紫瞳时，却听到她说，“你的眼睛，好明亮，好像星星......”
他不好意思又不甘示弱地回上一句，“你的眼睛，也很漂亮......”
发觉他脸上可疑的酡红，她轻轻地，笑了，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笑，像一朵初生的白莲静静绽放，未脱孩童稚气的容颜，已具备绝艳的雏形。
连小小的他都看呆了。
只是，后来那抹纯白无害的微笑，一点一点消失殆尽，换上了沉重的苍茫和无奈，而他仅能看着，无能为力。
他所能做的全部，只能是陪在她身边，而已。只是单纯地想要守护那深刻在脑中心里灵魂之上的澄澈紫水晶和不染纤尘的雪白。到后来的后来，到底是她离不开他，还是他离不开她，谁又分得清呢？
“龙马，我累了。”当重重失望的阴影袭上了她的眼底，白净如纸的人生添上的第一笔色彩竟是灰暗。不谙世事的年纪，他也从她脸上读懂了人间的残酷，学会了心痛。
她的眼眸里有写得清清楚楚的害怕失去，让性格不拘的他也愿被她的依恋束缚，心甘情愿。
“龙马，你不怕我么？”小心翼翼的试探，有她所有的不安和惶恐。
“你有什么好怕的。”
“我是个‘妖精’……”
“你不是！”恼火，因为那个刺耳的词。
“可我……”
“你只是个瘦得一阵风就能吹跑的白骨精。”他适时顿一顿，等待她的反应。
“我哪有！”
“还是个不会害人只会虐自己的没用妖。”一轱辘起身抛下另一句，她接下来的动作完全不难预测。
“越前龙马，你别跑！”
提着裙裾在兜头撒下的樱花花瓣中奔跑追逐他的她，像在风中飞翔起舞的天使。
那些嬉笑玩闹欢声悦颜，是不是真的可以掩埋掉她背后的悲伤？
她的心经常哭泣，他可以清晰地听见的，但他从来不说，他只是个粗枝大叶的男孩，有时心细如发却毕竟没有巧舌如簧，他不懂安慰，只知道用最笨拙的方式转移她的注意力，却不知道，不经意间他把自己的心拴到了她身上把她的心掳到了自己身边；他也不知道，只要有他在，就是她最好的安慰。
他常常对她笑，和她说很多的话，为伤心在她眼底隐退欣喜，为她偶尔绽开的笑靥满足。渐渐地，他对其他的人都很疏远，用高傲的表象和外界隔离，真实的自己只展现在他和她独有的天地。
可是他还太小，太不成熟，以为感情只如天边漂浮的云朵，还是太遥远的事情，从未想过，她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她在他的生命里有着怎样的分量，她在他的世界里演绎着什么样的角色。因为没有想过，他的心没有及时给他答案，才会在那一刻犹豫那么久，久到她没有等到就放弃了。
“你把我放在哪里呢？”
“……”
“什么，哪里？”
“没……我弹首新作的曲子给你听…”
那是他听过的她弹过的最让他难过的曲子，那么深沉的悲伤，像被遗弃在冰冷的海底，光悬在不能抵达的上方，脚触碰不到可以依靠的实地，挣扎只是徒劳，反抗没有作用，寒冷深入骨髓，重压在身上蹂碾，带来钝重的痛感。
第二天，他就再一次经历了同样的但是加倍的痛，因为，她走了。
总是要失去才懂珍惜，总是要离开才知追忆，倘若再次错过，那相遇的明天在哪里？
在龙马睁开眼睛前，他在心里悄悄做了个决定。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Chapter 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