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家》day day up

65、坠湖

　　我倚在亭中，任初秋的微风吹拂着面颊，放眼望去，这叶还是绿的，花还未全谢，但已到了离别的季节
　　一双大手盖住我微薄的肩膀，“七皇兄。”我回头望见展翔静立在身后，便想起身
　　“坐着吧。”展翔的手轻按了按“难得你有兴致邀我游园，咱们就先在这说说话，不忙。”

　　沉默了一阵，我抬手指着湖对面的一片茂密，回头，装做漫不经心地问他“皇兄说，那些树是否还是忘忧儿时的那些？”
　　展翔循我手指的方向望去“应该是吧，宫里种的多是百年老树”展翔难得轻松地笑着“真论年头，恐怕比你我加起来都要长。”

　　“是么，”我转回头，低头看着面前碧绿的池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这树还是原来的树，水还是原来的水，只是这原来的人，却已不知所踪。”
　　身后的人未马上接话，静静沉默乐一会“至少我还在，你也在。”展翔在我身边坐下，脸上不见了笑容，他眉头微皱着，转头看着我“只要你想，我们可以永远这样下去。”

　　“永远？”我避开他的注视，免强笑了一笑“刚才皇兄也说了，你我相加也不及一棵老树年长，短短一生，有些事，不必太执着。”

　　“你...倒底想说甚么？”展翔扳转我的肩膀面对着他，强装的阴沉下有掩不住的焦急

　　曾几何时，他能毫无愧疚地将我伤得千疮白孔，但...当他诚实面对自己的时侯，他，也同时失去了伤害我的能力

　　“自从臣妹代为掌管后宫，至今，一切已是井井有条，相信日后，也不会让皇兄操甚么心。”我直视着展翔，像话家常一般说着这些场面话“颜琦也长大了，成了家，假以时日，皇上就可放心地将国家交给他打理”展翔的手渐渐使力，攥得我肩膀生疼，“一切都会很好的。”我仍然笑着说

　　“我不听这些。”他使劲摇了我一下，似是要把刚才那些话摇散“告诉我，你想走，是么。”我无奈地迎着他紧迫的眼神，刚才的那些铺垫全无意义，他还是不能保持冷静

　　“是，我想我该走了，这么多年能做的都做了，这里我早已没有牵挂，我想带着筠儿...”“住口，朕说你不该走。”我讶异地睁开疲累微合的双眼，，六年前哭泣着求我留下的人，仿佛是个幻影
　　我以为主动权在我这，原来，我高估了自己

　　“你说做兄妹我依你，知道你不喜欢我连无忧殿都很少去，我把后宫交给你，你偏疼颜筠替他求甚么我给甚么...”说到这，展翔忽然神色一变，捂住心口
　　“皇上！”我担心地唤他，他另一只手依然抓紧我的肩膀，艰难地抬起头“以前的事我不用你原谅，只想你以后，陪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要走!你...”他神色痛苦，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忽地身子一歪，松开了我肩膀上的手

　　我伸手捉住他的胳膊，就这么一起跌进湖里
　　搞不清是意外或存心，不重要了
　　就这么一起去吧

　　我们一起下沉着，湖面上仿佛吵杂一片，这些于我都无关
　　湖好深，我们一直下沉着，慢慢的

　　身体好轻松，被湖水包围着，就这样也很好啊，就让这冰冷的湖水释放我们的爱恨
　　就这么结束，这样我们
　　都不必再执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