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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因为怕吴兴的人找来,我切断了自己活动的老巢。那个家也不打算回去了,反正除了对我来说毫无价值的衣物以外,根本没有任何贵重的东西。我索性两袖清风,坐地重来。一周的颠簸流浪终于让我觅到一处绝佳的声色场所,与以往的“夜魅”有过之而无不及。于是安身下来,很快便把环境摸得一清二熟,几夜下来,这里的老顾客已对生面孔的我有所熟悉。我寄身在这家夜店旁边,临时租来的公寓里,用黎嵩给我的1000块钱。我付小飞虽不是正人君子,却从不做讹诈行骗的勾当,欠人的,倾家荡产也要还,我欠黎嵩的,我以为只是微不足道的金钱而已,却从未料到,那债从逃进他车的那一刻,已是终身都偿还不起。我付小飞终于还是做了一回无赖小人。
      我每天白天在公寓里睡觉,晚上就到夜店去狩猎。这间店的名字格外吸引我。漆黑的夜幕下,灯火闪烁的红字招牌“燃”,真像一把熊熊烈火,烧起一片情欲嗔念,熏人欲醉。那晚,我流浪在“燃”店跟前,徘徊不去,寒冷透骨而入,毫无私密的玻璃屏障让我触及到“燃”热闹而温暖的一面,这对孤单无助的我来说是巨大的诱惑。我毫不犹豫地走进了这间夜店,开始了我崭新的□□重生。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仍然是付小飞,这里的客人们记住了,每每到夜临时刻,我塌进“燃”,便有人迎头走来,亲切的唤我“小飞”。我只认得他们的面孔,从不记名。我偶尔和他们打趣说:“叫名字多无趣,倒不如唤数字来得有感觉。”
      他们说:“夹着编号走路的那是囚犯。”
      我笑得不以为然,指指身旁喝闷酒的男人,我说:“你为了荣华富贵,舍去了自由之身,可不是囚禁在名利之下。”那男人一怔,没料到我竟然说出这般话,正一脸复杂地望我。我又笑着对另一个人说:“你呢?你又是哪个监下囚?为何而苦?”
      他大剌剌地笑了“我有何苦?”
      “不苦不会来这里!”我咽了口饮料,一脸了然于胸的平静。
      他不再作声了,刚刚喝闷酒的男人叹口气,说:“是啊,我们不正是囚犯吗,还是死囚。”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剩下身旁的男人,他揶揄了半天,再抬头时眼里闪着浑浊的□□,他说:“我买你一夜,多少钱都行,你卖吗?”
      我笑的窗明几净,我说:“我正是金钱的监下囚。”
      那一夜开始,“燃”的顾客知道,关于付小飞,并不如想象般那样神秘、昂贵、毫无瑕疵。他是可以卖的,只要有人出得起价钱。
      从此不再有人迷惘或者偷偷的觊觎我,也不再有人用审视奇物一样对我投来激赏的目光,再没人跟我讨论数字和死囚。我们之间只有买与卖的关系!我虽然不想这么快的亮出底牌,但,一千元实在维持不了太久的自尊,我不得不换上流俗的衣服,在“燃”光明正大的作起生存买卖。
      我的价钱极高,一般的上班族消费起来毕竟有些吃力,但幸好“燃”里的顾客,大多是经济实力雄厚的财团巨子,富贾商人,出这点钱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但他们毕竟没有太强烈的对男人的需要,因此,我一个星期工作两天,已经够维持一个月的生计。但之所以每晚都来,实在是因为冗长的日子太过无聊,我习惯热闹扰攘的“燃”,即使只是来这里喝杯酒也好,总强过一个人独对漫漫长夜。人浪荡的性子,原来就是这样养出来的,我竟然习惯了男人的身体和酒香,离开一夜都无法入眠,真是贱骨一堆!
      这日,不是我的工作日,但又或者工作随时都会上门。我悠闲地坐在“燃”的吧台上,找了处昏暗的光线,自顾自地喝酒。一杯杯冰酒下肚,只觉得更加空虚,我相信酒不能消愁,还会唤醒痛苦的记忆,果然,我被冰酒灌满的意识里,醉醺醺浮上一个久违的人影。犀利的眸子,眸子里映着我意乱情迷的目光,我伸出手,触摸那柔软的唇线,指尖都是熟悉的温柔。“晋擎”我扑翻了酒杯,上去就是一个拥抱。
      那个在我怀里的人,一动不动,也不作响,我试探地叫:“晋擎吗?”
      结果仔细一看,竟是抱错了,面前的脸如此陌生,不是杜晋擎,甚至不是“燃”里每一个我认识的熟客。我有些失望,跌坐到椅子里,我说:“抱歉!”
      我的衬衣都被酒水染成了红色,粘哒哒地贴着皮肤,使我有些烦躁。我坐不住了,掏钱走人。这时,调酒师抓住我的手,把钱塞了回来。他说:“我们老板说,他请客。”
      他请客?我下意识的嘀咕了一句。四处望望,那个方才抱错的人已经不知所踪,那个老板会是他吗?没多细想,我收了钱,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向大门口走去。
      可是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我觉得这种气味应该是与我有关的某种牵连。情不自禁的就凭着感觉向前望去,这一望,威力可真是不小,我有三分醉意的神经立刻苏醒过来。我看见门口正走进一个气极败坏的男人,一路气势汹汹的闯进门来。与我擦身而过的时候,我清晰地看见他腰里的配枪,夹在上衣口袋上的工作证写着:彭羽。
      一瞬间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他可不是那个刑警吗?他似乎并没有认出我,由于我身上擦了极浓烈的香水,他只皱了下眉就穿过我身畔,又是在昏暗的光线下,恐怕即使仔细的端详,也难以分辨这样扮相的我吧。想想,和彭羽的相遇,还真有点凑巧,那是唯一一天我穿得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进以往去的酒吧,所有的人都没有认出我来。我和彭羽坐在一桌,他正郁闷的喝酒,那一天我本不想招惹任何人,但是忍不住和他攀谈起来,也不知道我们俩是怎样天雷勾动地火的,这一聊就聊到了床上去。我一直和他说:“没关系,我是出来卖的。”
      他很不相信,总是说:“看起来只是个学生。”
      “上床一试不就知道了。”于是,我们那样撕混在一起,我知道他本无意求欢,我亦无意撩拨,但最后我们还是做了那样的事情,何其疯狂。我只能用仅余的理智,脱下我那身破旧的衣服,生怕它被沾染上一丁点的肮脏,那是唤醒我干净身体的最后一丝记忆,我从不穿着它出来卖的,从来不!
      所以,除了名字,彭羽给我的印象很深。我调回视线,看见彭羽向一处暗淡的角落坐了下去。
      我本能的想走过去,但是脚下一个踉跄,直直向地面摔去,幸好有一双手臂扶住了我。我想自己果然是有点醉了,刚要抬头看清搀扶着我的人,却不想他一用力,携着我的身子向后掳去。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拉到后台包房的一处暗格中。
      他的双手支住墙面,将我困在他的怀抱里。
      我整个人目瞪口呆,这不正是刚才……
      不待我说话,他先开口了,有一把性感的好嗓音“我请的酒,如何?”
      他间或的把气吹在我脸上,让我觉得痒痒的。
      “很满意!”我压抑着说。心里还在为彭羽担心着。
      他扳过我的脸,不许我分散注意力“我听说你是个有债必还的人。”
      我不知道他这是唱的哪出戏,但是从他渐渐浑浊的视线里,仿佛预警着即将发生什么。于是我听见他用魅惑的低沉嗓音说:“刚刚的酒喝的既然尽兴,就该来点更尽兴的……”
      说罢,舌头已经缠了上来。我一闭眼,也不反抗,为他打开了所有敞路。鼻子里还冷哼着:“原来你也好这个。”
      他听了,无所谓的笑,然后宣布:“我要在这里要你。”
      我一惊,冷汗从脖子里渗出来,本能地反抗了一下,却发现动弹不得,他的双手已经含有色情意味地向我双腿里摸去。我想,只要咬唇不发出声音,应该就不会有人发现我们吧。
      果然,欠人东西是要还的。
      在我最后仅存意识的驱使下,我睁开眼向正厅里一扫,居然刚好能看到彭羽,已经有一个男生上去搭讪,彭羽依然是一脸冰冷。我再看不到别的,因为身上的男人用双手蒙上了我的眼睛,我听到他用喘息的声音叹气:“给我专心点。”
      一狠心,我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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