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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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里他资历最浅，平日又很少当众发言，但宋希诚看着齐宁深邃双眼，所有的慌乱紧张竟一丝一毫都没有了。他梳理了下思路，自信道：“我一直在想，匪徒到底有几个人，而他或者他们是如何把几个已经懂事的高中女生运走的，之后又把她们藏在哪里？而匪徒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如此迅速地转移，说明他们是有交通工具的，我个人偏向于汽车。因为担心电话被追踪从而找到他们落脚的地方，于是歹徒打电话勒索开价的时候便开车在市内来回兜风，干扰警方的视线。”
齐宁仰起头，似乎有些刻意为难的意思：“那你觉得案件的突破口在哪里？”
宋希诚忍不住瞪他一眼：“说实话，我一直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这个案子的蹊跷之处在于，劫匪如何知道这几个孩子的行踪，又如何在他们神志清醒的时候控制他们？我有一个猜想，那就是很有可能这是熟人作案，劫匪至少有可能是某一个孩子认识的人。所以，案子的突破口其实还是在人质的社会关系上。”说的时候不觉得，说完反而有些忐忑了，宋希诚求助般地看向齐宁，不知道自己是该坐下还是继续站着。
齐宁却不置可否：“你们怎么想？”
彭刚第一个举手：“我同意。”
方娜娜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一天不见，我们小宋同志进步很快嘛。”
何慕在一边插嘴：“人家天天和头在一起耳濡目染，进步当然比我们快了。头，你要是想表扬就表扬，何必装腔作势地问我们呢？”
宋希诚莫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坐回座位，就听齐宁语中带笑：“宋希诚本来就是警校的优等生，想到这些本来就是正常的，是你们平时小瞧了他。”
“不过……”齐宁话锋一转，“我的看法要更极端一点。我以为是这五个女生中的一个，伙同劫匪将其他女生绑架来勒索钱财。”
他话音未落，办公室里就是一片哗然。
“不太可能吧，他们都是家境很不错的孩子，据说又都成绩不错，为什么要绑架自己的同学？”吕慎言第一个提出反对，或许这和他在学校感受到的氛围相差太大，导致他有些不能接受。
方娜娜也迟疑了一下：“头，我也觉得这个不太可能，毕竟十五六岁的孩子，哪里有那么残忍。”
何慕摇头：“其实头说的倒也不无可能，你们想，如果没有人接应，绑匪怎么知道他们的行踪，几个孩子又怎么会毫无反抗痕迹地跟着绑匪走呢？而且我们现在其实手上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几个孩子已经全部遇害。”
你一言我一语办公室里顿时吵成一团，宋希诚正想和齐宁讲些看法，门口就有人敲门了：“齐组长。”
见是法医室的小王，众人都静下来。
“你们送来的那截断指我们刚刚检验了，确实是死后伤口，通过DNA配对，我们也已经确定死者确实为张梦遥无误，但死亡时间无法判断。”
想到录像里见过那个刚刚过完16岁生日的女孩如今可能已经是一具腐尸，宋希诚虽然克制自己，但仍禁不住有些难过。齐宁冷冷开口：“既然这样的话，我认为我们目前应先搁置争议，分头排查。方娜娜、何慕、李强加上吕慎言，你们立刻排查那几个女孩子的社会关系，尤其是陆雅茗和唐曼妮。”
“我们呢？”宋希诚有些按捺不住。
“我们去下交警大队，调出当日的绑匪路过的各个路口的摄像头监控。”
如果说当刑警什么最苦，个人有个人的看法，但若是问宋希诚，他肯定会回答你，看监控。B市这么大的都会，拥有两千万人口，车流量也可想而知。要从茫茫车海里排查出嫌疑人的车辆，无异于大海捞针。
交警大队很配合，派了一个中队长亲自接待，齐宁寒暄都不带一句直接开口：“我想要7月13号，也就是周五晚上八点之后解放西路所有的监控录像，还有当天夜里23：40到第二天0：20分纬二路、经一路、纬三路以及城西干道的监控。”
中队长转身去找，宋希诚忍不住苦了一张脸：“这么多，眼睛会看瞎的吧。”
齐宁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打开机器调出程序：“要不你现在去，换彭刚回来。”
宋希诚不再说话，安分地坐在那里，让他在家属的悲痛和枯燥的录像里挑，这几乎不是一个选择题。何况身边有齐宁陪着，再枯燥时间也不会很难熬吧？
录像调出来，谢过了中队长，齐宁先打开夜里的那几卷：“解放西路是主干道，车流太多。而纬二路那边属于人口稀少的新区，又是深夜，也许这几条路看完，解放西路的我们就可以带着目标看了。”
昏黄的街灯、空荡的大道、摇曳的树影组合成一幅令人赏心悦目的画卷，宋希诚默默想到，当劫匪……不，如今已经可以称呼他为凶手了，当他带着他罪恶的计划经过这里时，被丑恶欲望蒙蔽的双眼可曾看到这样的美景？
齐宁是从12：30开始放的，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没有一辆车经过，终于在12：41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本田CRV出现在纬二路的录像里。宋希诚差点跳起来，齐宁按住他的肩膀，立即调出经一路、纬三路以及城西干道的。
果然那辆幽灵一般的CRV在这几条路上走走停停，时不时停在路边。齐宁对照了下时间，发现停车的时间果然和电话的时间一致。
宋希诚记下牌照：“BL4886。”
同时齐宁立刻打电话给车管所：“喂，你好。我是市刑警总队重案组齐宁，我想查一个车的记录，恩，是一辆本田CRV，车牌号是……恩，对，是BL4886。能尽快给我消息么？多谢。”
宋希诚迫不及待就准备起身走人，齐宁叫住他：“等等。”宋希诚诧异看他，齐宁慢条斯理又调出一个录像：“解放西路的，我们还没看呢。”
宋希诚皱眉头：“那段时间符合条件的就那辆CRV，不需要看了吧？”
“难道你不想知道案犯到底有几人么？”
宋希诚慢慢了解了他的意思：“我知道你认为人质中有一个其实是帮凶，可是查录像能查出什么来？”
齐宁双眼紧盯着川流不息的解放西路：“我觉得他们似乎其实并不认可我的这个推断，你信么？”
宋希诚长叹一声瘫在靠椅上：“其实我一直觉得人性总该是好的、光明的。你不觉得良知溃烂在她们那样的年龄，早得很残忍么？”
齐宁面色不动，而荧幕中车灯霓虹倒映在他瞳孔里，流光溢彩得摄人心魄。
“我是不信还未成年的孩子会如此丧心病狂……但我信你。”见齐宁扭过头来，神色诡异，自己也惊觉方才所说很有点像宝岛言情剧的台词。尴尬了下，宋希诚补救道：“但我信你的判断，那个女生很有可能是被人胁迫或者蛊惑了，总之该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在里面吧？”
齐宁恢复了一贯的淡定：“你知道这段时间查超载、查酒驾都非常严格。你要知道，绑架这种事情，执行的时间越短对绑匪就越有利，所以他们不可能分两次把人运走。要想运走五个女生，他们使用的要么可能是中大型车辆，如面包车、客车。但刚刚我们见到了歹徒的车型是CRV，车容量不算小，但除了司机也只能搭载四个人。而他最终却带走了五个人，你说怎么解释？”
宋希诚觉得不寒而栗：“难道张梦遥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在后备箱里？”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