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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知谁 昨夜没有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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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荏苒,
我还是你的,
那同样的,你会是我的吗?
光阴荏苒,
我不怕你变得非常优秀,我只是害怕不能和你势均力敌。
不知谁 昨夜没有睡
窗外漫大的黑幕上只有几颗稀疏的星,深夜的凉风轻轻地吹拂路边的树,似乎还能听到那“沙沙”的声音。路灯下的小路显得十分冷清,偶尔有一两个人走过。
陈旧的小户型。
苒然把视线从窗外移到了显示器,瞄了眼右下方——“23:28”。
看了眼堆成小山似的书,她微微地叹了口气,又是一个漫长的夜晚啊。
然后,脱下黑框眼镜,用手按摩了一下鼻梁,扯下用来固定留海的发帖,又扯了扯头发。
苒然又开始发呆了,自己这到底算什么?
22岁的郭苒然,普通的家庭背景,普通的大学本科毕业,普通翻译公司的普通翻译,现在是半工半读的普通研究生。
每天7点半起床,9点整准点到公司,工作八个小时,下午5点下班就回家。生活健康而且有规律,没有不良嗜好,鲜少参加同事间的聚会,朋友一只手可以数完,贴心的朋友貌似除了苏扬眉那个青梅就没了。
这样的日子,是不是有点过于平淡了?
今晚和郭妈妈聊电话。隔壁家陈太太的女儿刚满22就给她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外孙,郭妈妈眼红了
。还关心了一下研究生课程,然后就提到了……苒然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带男朋友回家……
虽然苒然也不懂她的研究生课程与恋爱对象之间有什么关系,反正郭妈妈的意思就是女人读书读得好还不如嫁得好,苒然必须尽快地交上男朋友。
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
苒然烦躁地扯了扯头发,连头皮都微微地发疼。
就连朋友都还没有,怎么会有男朋友啊?开什么玩笑!还是洗洗睡了吧。
天知道G城有多少人啊,走上地铁慢两分钟都可以被挤成肉酱,而今天居然足足慢了半个小时,撞上上班高峰期了。
时间越走越快,无奈之下只好打车上班了,看着那无声地跳动的计程表,苒然开始懊悔了,昨晚就不应该打电话回家的。
不打电话回家就不会聊到男朋友,不聊到男朋友就不会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不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今天早上就不会晚起就不用花多一倍的钱打车上班
男朋友,真的是个麻烦啊。
开计程车的大叔看着懊恼的苒然,就是觉得有趣。
“小姑娘,你还没有男朋友吧?”非常明显这是肯定句,绝对不是疑问句。
“嗯”还在心疼打车钱的苒然若有若无地搭了一句。
“我就说嘛,现在的女孩有男朋友怎么还会打车上班呢。”大叔的笑容更大了,一副“我就知道我没看错”的表情。
……难道现在看相还可以看出有没有男朋友?
“小姑娘,看你也要老大不小,这可要抓紧时间了。我的老婆跟你差不多大的时候,我儿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
苒然风风火火地赶到办公室,看了看手机——“8:55”——轻轻地松了口气。
隔壁桌的周曼就靠过来了,眼神有点严厉,语气也有点盛气凌人。“郭苒然,请你打醒十二分精神。还有,你自己注意一下时间。”
苒然尴尬地笑着点了点头。
周曼,这人跟自己一样都是普通翻译,但是总喜欢摆“领导范”。翻译组其他人对周曼一直都颇
有微词,时不时就说一下她的是非。相对而言,苒然就显得友善多了,除了日常打招呼,苒然根本就不会主动去搭理她。
最近公司接了几间博物馆的翻译工作,大部分文件的内容都是关于明清时期的瓷器,本来将中文翻译成英文就不容易了,还要译出那种意境和韵味就更不简单了。整个翻译组都忙得昏天黑地脚不沾地,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苒然没日没夜地熬了两天才将其中一件瓷器的翻译初稿交上去,自以为会符合要求的但是没五分钟就被经理一句“重译”原稿打回。真的不可谓不泄气,苒然只好把U盘的工作资料导入电脑,
从抽屉拿出高阶词典和文言文字典,开始重新翻译。
辛苦了一个早上,苒然慢吞吞地走到楼下的员工餐厅。想着打好饭就回去边工作边吃,反正也没有人陪她吃饭,与其在餐厅吃还不如尽快把文件译好呢。
苒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用餐厅提供的餐具,因为郭妈妈的要求,苒然的汤匙,筷子还有饭盒都是从家里带过来的。
话说郭妈妈这种家庭主妇就应该像其他四五十岁的家庭主妇一样,每天除了做饭就是打麻将再不是就看一下水果台的肥皂剧怀念一下少女怀春的时光。但是郭妈妈是个奇葩,最喜欢看的就是新闻,而且是各种各样的新闻。然后,某台新闻爆出某市某县某工厂食堂餐具常年不洗,对员工身体健康造成极大威胁。再然后,就威逼利诱加强迫一定要苒然用自家的饭盒。
那个矮矮的扁扁的不锈钢饭盒是苒然小学五年级和妈妈去买的,是苒然的第一个饭盒。那只汤匙是初中升高中的时候,和苏扬眉一起买的,美其名曰情侣汤匙,比普通的汤匙重。隐约记得有一次惹毛了苏扬眉同学,被她狠狠地用那汤匙敲过,苒然疼得当场就流眼泪了,最后竟然还留了一个小包。
想起那些往事,苒然摸了摸后脑勺的那个小包,嘴角含着笑,拿着饭盒排队,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傻。
缓缓地从电梯中走出来,宋冬临抚了抚额,随手带上了墨镜。这个星期为了这几个工程,平均每天就3个小时的睡眠,难免有点倦色。本来签合约这点小事根本就不用他出面,可是临近年尾,手下的高管都派出去公干了,只好亲自出马。
“其他的事情我都交给你了,我需要休息。”宋冬临转过头,没看到意料之中的特助,而是呆呆地拿着饭盒回办公室的郭苒然同学。
苒然呆呆地尴尬地笑了笑,弱弱地说了一句:“先生,请让一让。”
宋冬临木然地看了看四周,3楼,果然是太累了呀
地下停车场。
“立冬,我下个星期都不会回公司了,有什么事你就直接找茗涵解决吧。”没等电话那头的回应,宋冬临利落地挂掉电话,倒车,踩油门。
周凌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宋冬临才刚回到公寓,换上家居鞋,去厨房倒了杯纯净水,正准备喝,手机就响了。
“学长,我们都好久没聚过了,要不今晚出来喝一杯?”
“有什么事你直说就好。”宋冬临不声不响地拆了他的台。
“我想请你去替我上一节跆拳道课,教一下腿法就好了,很简单,很基础。”周凌有点小谄媚。
“地点,时间。”一贯地干脆利落。
周凌交待了各种事项后,还不忘强调一定要请宋冬临喝上一杯。谁不知道宋冬临当年在Z大武术协会跆拳道部的辉煌历史啊?宋大神大一就已经是黑带四段了,虽然段数跟教练相比还差那么一两级但是一到实战,才几脚教练就晕头转向了。这叫个深藏不露啊!
本来周凌就没想过真能把宋冬临叫得动,这无疑是天上下金币啊!
晚上六点半,体育中心。
宋冬临不喜欢迟到,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所以明明周凌交待的上课时间是起点,他还是六点半就到了。
其实,宋冬临是不喜欢学跆拳道的,不然他也不会当高三毕业考上黑带四段后,他就不再考带了。当年为什么学跆拳道,宋冬临将它归结为一时冲动。宋冬临做事一向坚持要不就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的原则,但貌似这个黑带四级是没到达最好的程度了,不管怎么说,还是比立冬要好很多。
宋立冬,宋冬临的胞弟,现在是他的特助。
一开始,宋立冬看奥运比赛迷上了跆拳道,死缠难打地要去学,还要他陪。对于这个唯一的弟弟,宋冬临一向采用三不政策——不接触、不谈判、不妥协。但那天,他看看电视,穿着一蓝一红的防护服,横踢,下档,再看看宋立冬故意装出来的眼泪汪汪的模样,鬼使神差地点了头。不知道是因为他有天赋还是怎么的,反正每个动作他只要练上两三次他就能掌握精髓,而立冬无论练习多少次都还是显得生疏。宋冬临间间断断地学了一年多久考上了黑带一段,反观当初立下宏图壮志“考不到黑带不罢休”的宋立冬,到现在还是初学者的黄带。
宋冬临到的时候,已经有十几个学生到了,都是些年轻的大学生,有的在嬉笑打骂,有的在做快速高抬腿,应该是给拉筋做准备。
看了看时间,快到七点,宋冬临穿好道服,绑好黑带,走上体育中心事先准备好的练习毯。
“(立正)”一句纯正的韩文口令,底下的学生面对宋冬临立正站好。
“(稍息)”底下的学生跨立站好。
“(敬礼)”底下的学生向宋冬临鞠躬,然后宋冬临向他们鞠躬还礼。
“大家好,你们的周教练今天临时没空,我是来代课的教练,我姓宋……”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清脆的女声中断了。
“对不起,我迟到了。”苒然满脸通红,还微微有点气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