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醉里年华（紫纱）》竹讶

4、寒剑夜鸣

　　这昆仑山下芸芸众生，与月牙河村一村之人孰重孰轻？
　　或许人命本无轻重之分，本应尽力相救。
　　可一旦需要选择，是否就有轻重之分？
　　紫英出了琼华宫门，仰头望着悠悠苍天，伸出手感受着清风拂过，妄求这份清凉消去心中的焦躁。
　　如果，与妖界之战毋用水灵珠，那又如何处之？那月牙河村人是否就是枉死？是否该由他背负下这份不作为的罪？
　　长长吐出口气，慢慢沉定心神。
　　修剑修仙，修的乃是心中所念。
　　不该是心思越发清明，为何现在如此迷惘？
　　到底何为修道？
　　“紫英师叔？怎么在这里出神？”怀朔正巧从剑舞坪而来问道。
　　“……无事。”
　　见紫英目光又飘向远处，怀朔正要退下。
　　“怀朔！”紫英突然道。
　　“师叔？”他赶忙停下，今天紫英师叔好像与往日不同。
　　“……你知道昆仑山下的月牙村吗？”
　　“月牙河谷的尽头吗？听说是个沙漠绿洲。师叔有事只管吩咐！”怀朔听出紫英的意思说道。
　　“那村子早已不是绿洲，相反河水干涸，民不聊生。我想让你和几个弟子每日为村民送足够的水和食物。”
　　“怀朔定当不负师叔之命！”
　　“……多谢。”紫英低声道。

　　昆仑入夜，只余虫鸣。
　　紫英窗内人影闪动，他在灯下苦读剑谱，不过不像上次给菱纱看的那类，而是有特殊字符写成的古剑谱。
　　忽觉剑气幽鸣，若有如无地寒气散入空气，这感觉是……云天河的那把剑！
　　他推开窗见天河门窗关闭，并无躁动之感，只得放弃。
　　只是这宝剑灵气流动，实在让他着意，难道有人御剑离去？
　　罢了，不如前去一看，只当为了那柄绝世宝剑。紫英起身穿戴整齐，先奔向前门，守夜弟子却言并无人离开，他只好咬牙去敲开云天河的门。
　　果然不在！莫非是……禁地？！
　　……以他们的放肆，闯去那里自然也不稀奇，真是太过胡来！
　　紫英来承天剑台可谓是一日三次，可站在剑林门口还是头一遭。
　　他入禁地也属违反派规，可禁地有灵符把守，那三人是否抵挡得住？于是不再犹豫，穿过剑林之门。
　　剑林灵符已然苏醒，显身漂浮于石焚剑地，幽蓝之光反而照亮道路。
　　“土咒！土咒！”紫英尽量闪躲，还是不免撞上灵符。
　　云天河他们……是如何闯过的？难道这三人的修为进境如此之快？当真是小看他们了。
　　紫英越入越深，却人不见天河三人的身影，不由暗暗心惊，以前曾听师公说禁林不仅有灵符把守，更是有高深阵法，没有触动开关的法器断然无法进入。
　　眼见石焚剑地走到了尽头，而且最里面的大门已然打开，紫英更是惊诧，他们当真不一般，似乎与本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原本漆黑的石洞越是深入视线却越是清晰，穿过狭窄的石缝，空间渐大，地上漆着太极两仪的像，想来应该是个灵力颇强的阵法，用来驱逐强行进入者，可见这门是用正规的方式打开，所以阵法也被抑制。
　　穿过太极阵，紫英猛地闭目，待眼睛渐渐适应光亮之后才再次睁开，眼前一片炽热熔岩，火星迸溅，炎热异常且光色火红，明亮如昼。
　　不像后山禁地竟是这样的地方，可云天河他们又在哪里？
　　“什么？！”正想着，就听到天河的一声疑问，而后却是令人生疑的寂静。
　　他们遇到什么了吗？
　　转头看去才发现原来还有一条石道，紫英握紧凝霜，谨慎地走向更深处，火红色的光渐暗，取而代之的是前方剔透的白光，稍窥其中，只如幻幻冰宫。
　　因为担心，紫英加快脚步，堪堪适应了耀眼的一片银白就暮然发现立于巨大冰凌之前的三人。
　　“云天河，你们简直目无规矩！连禁地都敢闯！”紫英不由怒道。
　　“可是……师叔你不是也来了吗？”天河忽然一语惊人，噎得人答不出话。
　　“岂有此理！”紫英之前的担忧越发变成了怒火。
　　云天河一脸迷惘地对视着紫英恼火的眼神，两人对峙着，一个不明所以，一个气到无语。忽然一个沉稳的声音打破僵局。
　　“既然已来了，又何必大呼小叫？这禁地中并无惊世骇俗之物。”
　　这洞中被寒冰覆盖，菱纱本来寒冷异常，这时听了玄霄的话也不由好笑，心道您老人家被玄冰所封一十九年还不够惊世骇俗？
　　看着冰中人，紫英一脸惊讶和迷惑，菱纱缓过了精神就向他解释道：“我们也是吓一跳呢，想不到这里会有人，玄霄他还是天河爹娘的师兄！”
　　紫英眼神震动，满是震惊，不由喃喃道：“玄、霄……你、你是玄霄师叔？！”忽而醒悟，撩开前襟，单膝拜倒在地，大声道：“师叔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玄霄问清紫英师承，想到宗炼，往日旧事就一齐涌上心头，他不说话，紫英便不敢越礼开口，天河等三人更不知说些什么，五人就此陷入沉默。
　　“为我办事不问原因吗？好、好！”玄霄从回忆中抽身，要求紫英无视天河三人逾越规矩等行为，便让他们速速归去，免得惹人生疑，改日再来。

　　出了禁地，紫英忍不住道：“你们为何要来禁地？这里由灵符把守，凶险万分，你们这样莽撞，实在胡闹！”
　　菱纱摆摆手道：“哪有那么严重，我们不都还好好的嘛，更何况是天河的剑为我们指的路。”于是伶伶俐俐地叙述了早些时候在天河房中发生的事。
　　紫英听后默然不语，知道他们所言不虚，他亦感受到了那时的剑气。
　　“哎呀糟糕，险些忘了！还要送给水月牙村的人！怎么办，天都快亮了！”菱纱急道。
　　“……不必去了。我已命怀朔每日送足够的水和食物给村民。村长留恋故土，不愿离去，掌门又是心意已决，或许……妖界之事过后，掌门愿意借出水灵珠……如今也只能静观其变，你们不要鲁莽行事。”紫英说这番话是并未直视他们任何一人，而是微低着眸子，流露出淡淡地内疚。
　　菱纱看在眼里却并不点破，只是道：“咦咦咦？小紫英~你是个大好人嘛，想得比我们周全，那你刚才怎么不讲清楚，让别人误会？”
　　“我只做应做之事，无需向任何人解释。”紫英的话语中总是有一种凌天的正气。
　　菱纱摇摇头道：“受不了，男孩子真是粗枝大叶……”忽然又想起什么说：“对了，听其他弟子说紫英你喜欢宝剑，还有其他相关的东西，这玩意我一直带在身边，用不上也可惜了，不如送给你吧~算是答谢你为我铸双剑。”说罢，从腰间结下一个剑穗。
　　“……九龙缚丝剑穗？！”紫英双目微睁道。
　　“哇，果然识货！这确实是选了万年冰蚕丝，再用“九龙缚丝”的特殊手法结成的剑穗，虽然看起来不是珠玉在外，但绝对是个好东西。”相逢遇知己，最是开心不过。
　　“……如此贵重之物，唯有皇族方能持有，你如何得来？”紫英疑道。
　　菱纱递出剑穗道：“别管那些有的没的，你拿着就是。”
　　“此物贵重，我不能收。”紫英摇首道，并不接过菱纱手中之物。
　　“唉，就知道你是这样一板一眼的人……紫英你就……”话到一半，菱纱忽然身子一软，向前倒去。
　　“……！！”紫英急忙扶住菱纱，免得她受伤。
　　后面天河和梦璃俱是一声惊呼。

作者有话说

　　肿么都米人啊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