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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天上掉下个女儿来 ...

  •   伦敦迎来了又一个潮湿而闷热的秋天。

      神久扬坐在街头的长椅上,被失落所充斥的眼神直勾勾地瞅着前方。川流不息的人群在他面前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经过着,但肯为他停留下脚步的,只有一堆被风无情卷积着的深黄色的枯叶。

      他轻轻地闭上眼,耳旁呼啸的风声仿佛又把他带回到了那场比赛的现场。

      不断跳动的明黄色小球在“砰”的一响过后不差分毫地落在了自己球场的底线上,随风而动的球网后站着不可一世的武士南次郎,裁判宣布比赛结束的声音宣判他抢七局的失败,观众无法抑制的呼声与掌声仿佛都是为那边球场的胜利者而发出。扔下球拍,他苦笑着跌坐在球场上。获胜的男人用帅气的姿势跳过球网,慢慢地走到他的身边,然后出乎他意料地朝他伸出手。

      他抬起头,看向那个男人的眼神里充满疑惑。

      “被称为天才的神久扬,你果然有资格做我的对手!”说这话的时候,男人冲他笑了笑。但男人这样的表情让他更为失落。在全场观众的目光下,他握住他伸来的手,任由他将自己拉起。

      这是他第一次被一个人击溃得如此不堪。也正是这场比赛,让他认识到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抑制住想哭的冲动,神久扬缓缓地张开口,“越前前辈,总有一天,我神久扬会将你击溃!”

      观众的掌声如潮水般向他们袭来,越前南次郎很是满意地看着他这位只有19岁的优秀后辈,点了点头,“我等着!”

      即便是大赛四强的成绩也无法使神久扬丢掉那发自内心的失落感。这将是他职业生涯中的最后一场球赛,比赛前他是抱着必胜的决心来到英国的,在顺利赢下15场比赛的情况下,狂妄的他一口答应了母亲的赌约——如果他没有进入决赛,那就马不停蹄地滚回日本,和他不爱的女人订婚,然后结婚生子,从此不准踏入球场半步,碌碌无为地过完他的一生,直到有一天他的照片被挂在墙上。

      想到这些,他的头痛极了。他的母亲根本不懂他是多么的热爱网球,他很羡慕自己的姐夫,他一直期盼着有朝一日可以成为像姐夫一样优秀的网球运动员,但是,没有机会了。再也,没有机会了啊。

      神久扬低下头,痛苦地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液体从眼眶滑落的湿润感是如此真切。抹干眼泪,他强迫着自己抬起头来,然后毫无形象地放声大笑,直到婴儿的啼哭声将他拉回现实。

      神久扬下意识地偏过头,在长椅的另一端,他看到了一个裹在襁褓里的婴儿,婴儿挥舞着白白胖胖的小手,好像在同他打招呼。他愣了一会儿,帅气的五官因为惊讶而变形,“卧,槽。这是什么?!”

      *

      嘈杂的飞机场里,神久扬背着硕大的网球包,右手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左手抱着捡来的婴儿,在拥挤的人群中艰难地前行着。凭借他是网球运动员的优势,很快就挤到了人群的最前端,远远的,便看见他的姐夫斋藤至在接机区向他招手,啧,两米多的身高简直就是要逆天啊。

      等到走到斋藤至的身边,神久扬才看清他脸上惊讶的神情,他知道这多半是因为怀里的孩子,但斋藤至并没有说什么,神久扬便也没有向他再做解释,因为昨晚和母亲的通话中,他觉得自己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了。

      斋藤至接过神久扬的行李箱,带他走出机场的过程中目光几乎都没有离开那个孩子,他把行李箱放到停在一旁的轿车的后备箱中,然后打开车门,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面的神久扬,一脸严肃地说道,“阿扬,这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这孩子……真的是你的?”

      “是啦是啦,”神久扬朝斋藤摆了摆手,因为心虚而把目光头像车窗外,看着道路两旁飞速变化的景物的时候,他听到斋藤至的轻声一叹,于是他问道,“姐夫,怎么了?”

      “这孩子是你最后的砝码了,阿扬。”斋藤至太了解这个弟弟了,神久扬肚子里有几条蛔虫他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在昨晚听到岳母的话后他就立刻明白了一切,“可是你真的想好了吗?”

      “就知道瞒不过你,”神久扬看着怀里的婴儿,目光突然坚定起来,“是的,我想好了,我要把她养大,我要继续……打我的网球!”

      也许是神久扬陡然变大的声音吓到了婴儿,小小的一团儿立马嚎啕大哭,任凭神久扬怎么逗弄也不停止下来,反而有愈来愈大之势,无奈之下,斋藤至只好猛踩油门,在十分钟之内抵达了目的地——神久家的别墅。

      *

      看到在自家老姐怀里熟睡的婴儿,跪在地板上的神久扬这才松了口气,“老姐,这也太神奇了吧!”

      “小点儿声,吓到孩子怎么办。”斋藤明日香狠狠地剜了一眼对面的弟弟,小声地说道:“嘿,小家伙白白胖胖的,挺可爱。你行啊,神久扬,打球还能打出个孩子来。”

      碍于对面脸色阴沉的父母,神久扬一脸休说休说的表情摆了摆手,“姐,小东西哭了一路,操,差点没被她给烦死。”

      话音刚落,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父亲的一记铁拳,神久扬诧异地看着眼前的父亲,“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小子,这混小子是要气死我,”神久先生又伸出手,准备再补上一记,却被一旁的斋藤至拦住,“你是她父亲,怎么能这么对我的孙女儿?”

      “唉?!孙女儿!”神久扬吞了口吐沫,“我没听错吧,这么说,您是……接受宝宝了?”

      “行了行了,快起来吧!”神久太太看着大姐怀里的婴儿,终于露出了笑容,“错的是阿扬你,跟孩子没关系。”

      神久扬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缓慢地从地板上爬起来,对着老姐笔画出胜利的V型手势。

      斋藤至小心翼翼地接过斋藤明日香怀中的婴儿,目光里满是慈爱,“阿扬,起名字了吗?”

      “啊?名字……”神久扬顿了顿,“啊……叫宝、宝一。”

      “宝一……神久宝一……”大姐兴奋地重复着孩子的名字,“阿至,不如我们也要一个吧。”

      “这是真的吗?明日香?”神久太太吃惊地捂住嘴,拍了拍一旁神久先生的后背,“老头子,这真是上苍对我们家的恩赐啊恩赐。”

      于是从此,神久扬有了个女儿,斋藤至有了个儿子。不过故事并没有结束,这仅仅是个开端而已。在神久宝一长大的日子里,神久扬终于认识到当年自己把她捡回来的这个决定是多么的错误,他不止一次的在收拾女儿一团糟的房间时,瞅着电视机里的多啦A梦,默默地期盼着它那万能的百宝箱能赏赐他一台时光机器——苍天,大地!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他事多想把这个女儿送回去!他宁愿放弃他的网球,也不愿招惹上这么个调皮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天上掉下个女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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