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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最庶民的法国大餐 ...

  •   比安奇东京是著名奢侈品牌香奈儿在东京银座所开的一家高级法式料理店,味道虽然算不上一吃惊人,但是也算对的起那不菲的价格。
      和女人共赴晚餐嘛,讲究得还是那种浪漫的气氛,和出手阔气的豪迈姿态,再配上他无可挑剔的俊美容颜,哪个女人能逃出他的五指山?各个都巴不得脱光衣服地往他怀里跳。
      他迹部景吾好歹也是激情燃烧的二十几岁大好青年,虽然把爱情埋葬在少年时代,但是该成长的地方也不能说随着爱情一起冬眠起来,所以几年来,他身边也从来没缺过女人的。
      只是换的频率和他每天换衣服的速度差不多。
      从开门走下车子的那一瞬间,迹部就把目光定在了明生身上,说不清为什么,似乎只是在期待着那平静的脸上再多一点他没有看到过的表情。
      明生大大的眼睛里却还只是一片淡然,身在整个日本最高级的银座之前,她的脸被闪烁的霓虹打上一层朦胧的光,没有任何变化。
      迹部向他伸出一只手。
      明生看了眼他,又看了看周围都手挽女士进入大厦的先生们,这才把自己的手放在了迹部的手心上。
      他们相携走进灯火辉煌的大厅里。
      明生身上还穿着网球馆的制服,背后印着大大的标志,一路走来,自然而然惹到了不少的注意。然而她的身边却是赫赫有名的迹部景吾,所以即便是守在门口的门卫,也只是对明生多看了那么两眼,一声不吭地让她进入了大厦。
      迹部有时会趁别人不注意斜下眼球偷看一下明生的表情,面对如此多的目光,明生的表情还是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在意的神色。
      有两种人会在大众的目光下坦然自若,一种是像迹部景吾这样的,自小受瞩目惯了,有时候甚至不受别人关注都会觉得不自在;另一种,就是根本无所谓的人,无所谓自己的装扮,无所谓周围人的眼神,一切属于别人的东西,都会无所谓。
      明生显然还是后者。
      但是这种看似平静无波的人,往往会更让人觉得恐怖,因为他们就好像没有感觉神经的木偶,扯断了控制他们的线,也扯痛不了让他们感觉痛苦的心脏。
      这一点发现让迹部非常的不高兴。
      他带领这个显然与周围氛围相当格格不入的明生,走进比安奇耀眼辉煌的餐厅里。
      侍候在门口的大堂经理忙上前欠身问安,为迹部领路到特意留给他的座位里,然后招收换来服务生,亲自请迹部点菜。
      迹部摆摆手,拒绝了递过来的菜谱,张嘴用一口流利的法文点了一套法味十足的套餐。
      侍者飞快记下之后,点头离去。
      迹部一转头,看到明生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十层楼下灯火璀璨的东京夜景,于是柔声道:[传说在这里能把整个东京看在眼里。]
      明生转头把目光对上他,张嘴:[骗人。]
      迹部挑起唇角。[哪里骗人了?]
      [我去过东京塔,那个比这个高。]
      迹部于是笑了,明生用一种莫名其妙地眼神看着他,头微微地歪起来。
      迹部说:[你不理解的时候都会歪着头。]
      [有吗?]
      他点头,把右手掌放在左手掌上,交合成八十度角的样子。
      [像这个样子。]
      明生盯着迹部摆出来的手势,忽然伸出手来触碰了下迹部的手指,声音里带着一点奇异的惊喜:[好漂亮的手指。]
      迹部有一瞬间像被水泥凝固住了一样,一动不敢动。
      他没想到自己活到二十五岁的年龄,居然也会像中学生一样,被一个女生稍微一碰,心脏就怦怦直跳得冲进嗓子眼。
      明生这突来的亲昵举动让迹部接了个措手不及。
      明生没有发现迹部的异常,因为她只是把目光定在迹部的手指上,膜拜一样的眼神盯着他。
      迹部突然没来由地有些忌恨起自己常常引以为傲的手指来了。
      [你有恋物僻吗?]他把手缩回来,口气不太好地说。
      明生歪着头,无辜又困惑地看着迹部。
      迹部知道她又没有听懂他的话了,刚才因为有些生气的关系,他的语速不知觉又提了上来。
      然而这时他已经发现自己跟自己的手指头争风吃醋显然太过幼稚,于是将计就计,换了个说辞:[为什么会喜欢手指?]
      [你是不是会弹钢琴?]明生自己转了别的话题。
      [当然会。]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迹部被她突然的赞叹弄得一呆,仔细来看,发现她是真心在高兴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含笑的眼底会让他觉得有些悲伤。
      [你喜欢钢琴?]
      明生点点头,然后淡淡地苦笑道:[只是喜欢听而已,我并没有弹过钢琴。]
      [喜欢为什么不去弹呢?]迹部扫了眼她放在桌子上修长白皙的手指。[你的手这么长,应该很适合弹钢琴。]
      明生像是在掩盖伤疤似地,慢慢把手从桌上挪到桌下,神色黯淡:[没什么。]
      迹部脑子里转了转,轻声问她:[是因为家里穷?]
      明生没有回答,迹部看到她的手用力地撰了下桌布。
      忽然心里涌出一股强烈的疼惜感,他毫不犹豫地告诉她:[你去学钢琴吧,钱由我来出。]
      他迹部少爷说命令语要远远多过问句,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会给对方的心里带来多大的伤害。
      明生僵硬了一下,然后呆了半天,才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脸上出现点笑容地对待他。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这一双手,已经没有再弹钢琴的资本了。]
      她将手掌摊开在桌子上,白皙皮肤上印刻的斑驳老茧和条条疤痕,触摸惊心地袒露在迹部眼前。
      那些都是变卖青春的证据,铭刻着一个生活在异国他乡的弱小女孩儿,怎样坚强而隐忍地生存下来的故事。
      迹部的脑中突然出现他下午看到的场景,忍不住带着责怪的语气问她:[既然想弹钢琴,为什么还要用抹布来擦球场呢?这样多余的事情不是更能毁了这双手吗?]
      明生再一次歪着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迹部,说:
      [那是新建的网球场,如果刚开始就用拖布来擦的话,不是会老化得更快吗?抹布会擦得比拖布干净。]
      口里理所当然,完全没有虚假造作地故意显摆。
      在商场上打滚了好几年,深谙尔虞我诈,斤斤计较之类商业暗面的迹部景吾,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有了一种自惭的羞涩感。
      这对于一向爱我胜过爱任何人的他来讲,的却比天上下红雨还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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