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绝代（yy战国）》温其如玉

12、一语惊人

　　“不会的。我会一直保护你，直到你嫁人。”
　　满裳清早起床，想起这句话，忍不住又要叹气。满裳初见无忌，就觊觎无忌的美色，哦，不是，是倾慕于无忌的口才，而心怀好感。相处中，无忌对于其他女子都不假辞色，唯独对自己格外亲切，更让满裳感觉到自己在他心中地位超然。重逢后，无忌的欣喜之情又溢于言表，体贴入微，害得满裳心跳得像只小笨兔，隐隐觉得有种情绪在胸中发酵，直到满裳落入他怀中，感觉他沉稳有力的接触，身体顿时如同火烧，熊熊火光照亮心门前的石子路，无忌沿着那条小路缓缓走来，眉目含笑，正是初见时的样子。那一刻，答案呼之欲出，满裳终于知道一直激荡着自己的情绪是什么，抱住无忌，说出那样的话，本以为两人会干柴烈火，哦，不，是会一拍即合，哦，也不对，是会互诉衷肠，从此记住这定情时的月色，无忌的回答却彻底粉碎了满裳的yy……
　　“我真是蠢啊~”满裳大声哀号，发泄过后，觉得振作不少。她对无忌的感情并没有深刻到刻骨铭心非君不嫁的程度，多半是觉得丢脸，仔细想想，无忌应该不知道她的心思，才会那样回答，也就勉强安抚自己把此事放下，以后好好的和无忌做兄妹就是了。

　　却说无忌晚上回去，想起满裳紧紧抱住自己怕自己消失，想起自己和满裳手拉手望着天上的月亮，莫名的觉得内心悸动、呼吸困难，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大脑不受控制的回想着自己和满裳相遇以后的种种细节，一直折腾到大半夜，忍不住叹气，喃喃自语，“到底什么样的男人会和你匹配呢？”想着，心竟痛起来，又辗转反侧了半天，方才睡着，只觉得不多时，天就亮了。起来后遇到满裳，见她神采奕奕的和自己打招呼，感叹自己昨夜真是庸人自扰，忍不住又低低叹气。

　　满裳神秘兮兮的凑过来，“无忌哥哥，一个月后我们就要回魏国去了，你不想在齐国好好转转吗？有没有想见的人？”
　　无忌沉思片刻，“以前曾听一位跟随过庞涓将军的老将讲起过当年庞将军和齐国孙膑将军的数度交战的情形，虽是敌对一方，他却仍然忍不住对孙将军的用兵赞叹不已。那时我就一直很想亲眼见一见这位孙将军，可惜他身体不好，早早就告老归隐，如今就算想见也没有机会了。”
　　满裳想到孙膑，也觉得十分好奇。孙膑因同门庞涓嫉妒，被后者设计陷害挖了膑骨，只能靠轮椅行动。却坚持指挥千军，数度击败庞涓，最后一战中，用增兵减灶之计诱敌深入，将庞涓乱箭射死于树下，报了大仇，功成身退。满裳很想知道这个身残志坚的传奇人物到底是何模样，便对无忌笑道，“谁说没有机会？”
　　无忌喜道，“你知道孙将军的下落？”
　　满裳耸耸肩，“我不知道，不过有人知道。”唤来小白，让他去打听。
　　半个时辰之后，小白又顺利得到情报，回来复命。
　　无忌奇道，“你身边还有这等人物？”
　　满裳噘着嘴，“人家好歹也是个公主，你可不许小瞧了我。”
　　无忌闻言，好笑的说道，“小的不敢，小的遵命。”
　　满裳见他连连作揖，笑出了声，心里却忽然难过起来，渐渐低下头，不再做声。
　　无忌见状，赶忙问道，“怎么了？”
　　满裳摇摇头，“没事，我们快点出发吧。”说完就向外走，无忌只好跟上，一路上小心观察她的脸色，却一无所获。

　　马车终于在一户人家前停住。满裳跳下车，见此地格外偏僻，几乎荒无人烟。石屋也很破旧，门紧掩着，全无半点生气。无忌和满裳对视一眼，走上前去，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答应。
　　满裳正要推门，被无忌拦下，拉到身后护住。无忌伸出手，轻轻推开了房门。房内光线昏暗，摆设简陋，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阿牛，今天怎么这样早就送晚饭过来了？”
　　两人循声望去，见一个老者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双目紧闭。
　　满裳答道，“我们不是阿牛。你可是孙膑孙将军？”
　　老人突然张开双眼，双眸内精光暴现，满裳吓得后退一步，无忌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怕。老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们，半晌，开口问道，“你们是何人？”
　　无忌上前施礼，“在下魏无忌，是魏国的人，就慕先生大名，特来拜访。”
　　老人的目光又转到满裳身上，满裳也施礼道，“我是周公主姬舞，前来拜访先生。”
　　老人目光依旧锐利，“现在你们见到了，作何感想？”
　　无忌和满裳又对视一眼，无忌答道，“老先生精神很好，无忌很高兴。”
　　满裳看多了金庸小说，觉得这种老头多半想法怪异，无须拘泥于礼数，便实话实说道，“姬舞觉得有点难过，原来英雄迟暮，千古一辙。”
　　无忌大惊失色，正要出言补救，那老头却笑了起来，说道，“好，好，好，女娃你过来，扶我起来。”
　　无忌握紧满裳的手，示意她不要过去，满裳却安抚的向他笑笑，径直走到老者身边，吃力的扶起老人的身子，立起枕头垫在下面，使老人能坐得舒服一点。
　　老人不再理无忌，盯着满裳问道，“你说你是周公主？可是现在还有周朝吗？”
　　满裳答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周朝兴也好，忘也好，周公主都是我的位置。我只要守住自己的位置，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够了，其他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老人点头，“你倒是想得开。那你说说，你的本分是什么？”
　　满裳想了想，“是各国和睦，维持周地的百姓不受战争之苦。”
　　老者又问，“各国君主都有一统天下的野心，真的能和睦相处吗？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公主啊，到底什么是你的本分，你再仔细想想吧。”
　　满裳一时不能领会老者的意思，眨着眼睛，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老者见到无忌在一旁若有所思，道，“小子，你出去，我有话对女娃说。”
　　无忌不放心的看向满裳，见满裳向自己点头，只好退出去。
　　老者对满裳说，“我床下有一个小包，你去摸出来。”
　　满裳依言找到小包，打开，见到里面是一小卷绢帛，上面写满了字。
　　老者道，“这是我毕生所学，现在送给你。你不要轻易说于他人得知。若是有一天你想明白了我的话，再把它拿出来看吧。”
　　满裳答应，小心翼翼的把绢帛收进怀里，想着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孙子兵法，心跳不由得加速。
　　老人道，“我累了，你去吧。”满裳只好帮助他躺好，恭恭敬敬鞠了躬，退了出去，思绪仍然在混沌之中，找不到出口。

　　无忌迎上来，关切地看着她，“姬舞妹妹，你没事吧？”
　　满裳抬起头，迎上无忌的目光，见他因自己的沉默而焦急，忽然不想再装作不在意，不想再暧昧不明，不想心里被一团又一团迷雾占据，冲口说道，“无忌哥哥，你很担心我吗？有多担心呢？如果我刚才出了什么事情，你……会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