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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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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好长时间,印恺宸都没再联系过姚远,姚远也没问些什么,那本就不应该是她管的。眼看就要到周末了,虽然印恺宸最近可以说是人间蒸发了,不过他这个人向来是行踪飘忽不定,所以为预防他突然回来找不到人,姚远也只能乖乖待在家里面了。
从学校回去的时候,顺道在附近的音像店里买几张碟,打算回去消磨时间,老板是认识她的,见姚远来了,就拿着架上刚上新的几张片子推荐给她,姚远看了看,都是欧美的爱情片,简单浏览了下简介又重新放了回去,在隔壁架子上挑了几张记录片。结账的时候,老板还揶揄她,一个小姑娘怎么都不喜欢看那些爱情片,老是看些古板的记录片。姚远淡笑无语,她该说什么呢?别人的爱情,再怎么样那也是别人的,美好的,悲伤的,都与她无关,而爱情,更是与她无关。
到家换了件衣服后,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心一惊,想着会不会是印恺宸,结果开门一看,竟然是严颜,好笑地看着她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看着,一脸期待地问着姚远:“他不在?”
严颜和姚远初中高中都是同班同学,感情很好,虽然上的不是同一所大学,不过幸好都在同一个城市,所以联系地很密切。对于姚远和印恺宸的事,她有些了解,知晓之初也很不理解姚远的做法,曾经那样一个洁身自好的人,怎么会堕落成那样,她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去问姚远,她也不说,只是心如死灰地说着:严颜,你就当没我这个朋友吧。那样决绝的样子,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别去理她。
当时她一气之下就断了和姚远的所有联系,再次见到她却是在医院里,连带着还见到了印恺宸,她当时就在姚远的病房外,看到那个男人立在她的病床旁,警告般地俯视着姚远,口中说着:姚远,想死的话也得有我的允许才行,你不是把自己都给卖了吗?也是从那时开始,严颜对印恺宸除了讨厌之外,还多了害怕。
关于姚远和印恺宸之间的事情,她后来没有再问些什么,姚远和她也都默契地将这一个存在的事实给忽视掉。不过自那之后,严颜感觉得出来,姚远的性子在慢慢改变,有时候安静地让人看不懂,难听点说,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地过着日子,让人看着心疼
开门示意严颜进来,顺便回答她的问题:“他最近不在,怎么来之前不打个电话给我?”
听到印恺宸不在,严颜才放心进门,熟门熟路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就开始数落起姚远来了:“我怎么没打,都打了好几个了,你都没接啊。”
姚远这才想起今天上课的时候把手机给调成静音了,之后就没再调回去,抱歉地看了眼严颜:“不好意思静音了,这么急找我是什么事?”
说到这个,严颜就蔫了,哭丧着一张脸:“还不是因为项良,你说他过生日就过生日呗,好死不死的还请了我,人家这样我又不好意思不去,可去了肯定会看见他和他女朋友有多恩爱,我这不是找虐受吗?”
话听到这里,姚远也明白她的意思:“所以你就想找我去作陪?”项良是她们的高中同学,严颜一直就挺仰慕的,可惜的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而且项良现在也有了女朋友,严颜那小心思还没萌芽就给扼杀了。
微微点头,一脸期待地望着姚远:“还是你了解我,朋友一场帮帮忙吧。”瞧她一脸小可怜的样子,姚远有些无奈,最后欣然答应了她的要求,毕竟那样一个场合,严颜一个人的话,应该很难熬。
严颜也没怎么在姚远家多待,又说了些话便准备走了,临出门时,见桌上放着的记录片子,忍不住吐槽姚远:“怎么老是看这些片子,你现在的日子是越来越清心寡欲了,照这个样子,再过几年是不是就要遁入空门了。”
姚远随意地笑着:“我倒想呢,正好让佛祖来渡化渡化我。”说话间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严颜有些担心,微恼自己怎么说到这上面来了,佯装生气地说着:“我瞎说的,你当什么真啊。”
印恺宸最近有些心烦,前阵子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是爷爷突然发病,让他赶紧回S市,这都好几天了,老爷子的病情一直反反复复不见好转,他看着也着急,A市那边的公司又出了些事,他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赶回去,幸好还有卓阳他们在那坐镇,不过每天还是得和部门的那些人开视频会议,了解最新的情况他才放心,这么几天下来,确实有点心力交瘁了。
刚晚饭的时候去看老爷子,脸色较之前好了许多,还和他有说有笑,印恺宸看了也宽心了许多。后来老爷子又和他唠了些家常,最后竟然扯到成家立业这方面,他快三十岁的人了,家里面特别操心这事,每每回去,都要耳提面命好长时间,久了印恺宸也觉得烦,不过当下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含糊其辞了几句糊弄了过去,明显看见老爷子有些失望。
回房之后看见手机上有几个陆纤媛的未接来电,礼貌性地给她回了电话,内容无非是询问了下老爷子的病情,顺带让他照顾好自己。不过话语间,陆纤媛还是明显感觉到今天印恺宸好像特别不耐烦,她也不想招人嫌,叮嘱了几句就草草挂了电话。
呼了口气,印恺宸有些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愣神了好一会儿,再次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正给姚远打着电话,正想着要不要挂掉,那边却接了起来,一时间,他倒有些词穷了,所以随意地问了句:“在哪?”
她的声音如往常一般疏远,只回答了两个字:“在家。”
印恺宸有些郁结,怎么就给她打电话了,简直是没事找事做,懊恼地说了句“挂了”,也没等她回话就给掐了。那边姚远也觉得莫名其妙,大晚上的接到他电话,就问了句她在哪就给挂了,还有最后那语气,听着好像自己又惹到他了?
记得她第一次和他说话的时候,语气绝不是现在这般疏远,更多的是俏皮,可能是因为,她当时把自己误认为是学校的学生才会如此。
印恺宸第一次见到姚远,是在她学校的图文报告厅里,当时他受邀到学校做有关就业方面的演讲,穿着的比较随意。那天他去的比较早,所以报告厅那边还没什么人,只有一些正在做准备工作的学生,他想离开之际,却听到有人叫他:“同学,帮忙把那边的横幅系下。”
循声望过去,印恺宸才发现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正看着自己,下意识地看了眼横幅上的字样,几个“欢迎印恺宸来我校演讲”的红色大字映入眼帘,他心里好笑,抬头再次看向那女孩的时候,她正在奋力绑着横幅上的绳子,见他没帮忙,还好心地提醒:“你绑在那边的柱子上就行了。”最后,他竟鬼使神差地帮忙绑了横幅,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女孩收拾完之后,过来道了声谢便又去忙其他事了,印恺宸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想着要是等会儿她知道自己就是印恺宸的话,会怎么样?所以演讲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地在人群中寻找着,想看看刚才那女孩在不在,不过却怎么也没看到。倒是看着自己正对面的横幅,不禁莞尔起来,说来这挂着的横幅,自己还出了点力呢。
后来再见到那女孩,差不多是一年之后,她大二的时候,他们公司原本和学校就有些合作,所以每年都会提供一些奖学金来鼓励学子,自然,颁发奖学金就落在了他身上。她当时站在最右边的角落里,最后才会发到她,印恺宸慢慢走近的时候,开始打量起她来,这次她披着头发,估计这一年都没怎么剪过,记得去年还扎着马尾,今年头发都快到腰际了。他递给她奖学金时,顺带说了句恭喜,那女孩似乎有些紧张,低头感谢的那一瞬间,发梢擦过他的手背,有些微痒,印恺宸看向她,而她却一直低着头,恭敬地说了句:“谢谢老师。”
回公司的路上,想起她第一次叫自己同学,第二次却叫自己老师,觉得很好笑,想着不知道下一次见了那女孩,她又会叫自己什么。记得刚才颁奖的时候,证书上写着她的名字:姚远,无意识地在嘴里念叨着她的名字,没缘由地,却多了些伤感。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这样的想法有些离谱,仅仅只是见了两次面的人,却期望有更多的交集,他这样,似乎有些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