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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七十一章 番外二】 ...

  •   《离逍再续》

      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拨弹挑,铮铮的琴声就在指间缠绕,音色婉转柔美,在离歌笑的手中荡响一曲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异族情怀。

      “好曲子,痛快!听得人心神向往!”柴胡放下手中的酒杯,满脸激动。

      贺小梅指打桌面,随拍吟诗道:“居延城外猎天骄,白草连天野火烧。暮云空碛时驱马,秋日平原好躲雕。护羌校尉朝乘障,破虏将军夜渡辽。玉靶角弓珠勒马,汉家将赐雪嫖姚。”

      柴胡转过头去,抓了抓头道:“嘶,我怎么听着不对啊?老离的曲子那么优美,你咋说得好像要打仗一样?”

      “废话,你就听到了歌哥曲中的风景,可有听出曲中蕴含的深意?”贺小梅白了柴胡一眼道,“我们这次去鞑靼危险重重,海大人交予我们的任务可是不容有失,你以为歌哥和你一样就光想着北方游牧的风光吗?”

      柴胡不甘地哼道:“别说得你有多了不起,就你厉害啊!”

      贺小梅失笑,帮柴胡斟了酒后也不再理他,而是伸出手指刮了一下身边燕三娘的俏脸,笑道:“三娘,怎么看着歌哥一眨不眨呢?你又从琴声中听到了什么?”

      “哪有……”燕三娘俏脸一红,随后吱唔道:“我才不是看那酒鬼……我是……是……是看酒鬼的新琴……”

      “呵呵……看歌哥的新琴啊,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我啊,那是用最好的桑木和黄羊肠制作的,还是我……”说到这里贺小梅顿了顿,对于帮离歌笑做了一把新琴的记忆似乎有那么些空缺的地方,有些地方想不明白,但感觉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

      既然想不起来,贺小梅也不会困扰自己,接着笑道:“是我去帮歌哥重新做的,所以呢,你要是对那把琴有兴趣就来问我好了……”

      “梅梅,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新琴的名字叫离逍?”三娘自己也说不明白,看着离歌笑琴头刻着的离逍二字,她总有一种奇怪的不安感,说不清,道不明,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发生过,可她却不记得了。

      “这个……”贺小梅一语顿塞,离逍离逍,念在嘴里,心里就会升起一种散不开的惆怅感,努力去想,却都是空落落的,越想还就越难受。

      “哈哈,你们两个人平时都很聪明,怎么现在都变笨了?”柴胡却突然一笑,一脚踩了长凳仰天喝了杯酒,戏笑道:“看你们以前都笑我柴胡笨,说我是个大老粗,没有想到你们两个也会有这么笨的时候。”

      “胡哥,你知道?”贺小梅忍不住一脸惊奇。

      “有句话叫聪明反被……那个啥?哦,对了,聪明反被聪明误!”柴胡打了个响指道。

      燕三娘立刻瞪了他一眼道:“大块头,别卖关子了,快说!不然以后你衣服破了就自己补!”

      柴胡被三娘那凌厉的小眼神一甩,立刻摸了摸鼻子轻声道:“你那么凶怪不得连老离有时候都受不了你。”

      “嗯,你说什么?”三娘握了拳头在柴胡面前一晃。

      那粉嫩的小手握了拳,看着极为可爱,可柴胡知道那一拳下来的力道就很不可爱了。

      抽了抽嘴角,柴胡道:“你们自己看老离的琴上不是刻着诗吗?离逍肯定就是那首诗的名字啦……”

      “一枝梅花乱世栽,醉生梦死定常开。笑唱离歌红尘外,翻江一怒震山海。燕子飞绕青绿岱,初见红妆戏上台。欲问太平何时有……”贺小梅轻轻念着离歌笑新琴上缺了一句的诗,心中的惆怅一下就变成了闷痛。

      “缺了最后一句……酒鬼一直没有想到要怎么填上去。”燕三娘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觉得心里这么难受呢?

      “就算缺了一句也是诗啊,所以我认为离逍一定是那首诗的名字。”柴胡一脸肯定。

      贺小梅立刻一脸无语问苍天的表情抚额长叹,随后看着柴胡道:“胡哥,那天晚上你喝多了吗?你忘记是先有离逍后有诗了吗?你还提议要把离逍改成离胡燕梅逍……”

      柴胡一脸茫然地反问:“我为什么要把老离的琴改名叫离胡燕梅逍?”

      “你什么记性?你说我们一枝梅是一个团体,所以这把琴的名字要叫离胡燕梅逍!”贺小梅真想掰开柴胡的头盖骨看看里面都装的是什么。

      “奇怪?我如果这么说了那这把琴的名字应该叫离胡燕梅啊……我为什么还要加个逍字?我们一枝梅这个团体中哪来的逍?”柴胡更是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随后又猛拍了一下桌子道:“哎呀,不对,我最近总是感觉怪怪的,我好像忘了什么。是忘了什么事呢?还是忘了一个人呢?”

      离歌笑的琴声顿时停下,贺小梅与燕三娘面面相觑,他们都突然觉得有什么在脑海里灵光一闪,却根本来不及捕捉。

      离逍……离歌笑用手指抚摸着琴头上的字,他自己的字,他又怎么不懂?一个逍字,落笔之深,转折之间情意绵绵,收笔之重,可见他题字时这个字在他心中的份量,如今却是半点也记不起来。

      “一枝梅花乱世栽,醉生梦死定常开。”离歌笑手指划过琴身上的诗句。

      “笑唱离歌红尘外……”离歌笑顿了顿,自己说这句诗的时候,当时心里想的什么?

      “翻江一怒震山海。”不,不该是这句……不该是老胡……

      离歌笑手指继续往下,念道:“燕子飞绕青绿岱,初见红妆戏上台。”

      “欲问太平何时有……”指间停在了空白的地方,离歌笑一瞬间的表情和柴胡一样茫然,最后一句是什么?要怎么样才能填上?

      为什么他怎样想都想不起来?怎么填都觉得不合适?

      离歌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头,最后一句……这最后一句……

      突然,一声叱喝响起:“喂,臭老头,怎么又是你!”

      离歌笑四人都各自回了神,转头看去,只见露天的酒肆之外站着一个腰挂葫芦,头扎马尾,留着一把灰白胡子,蓝袍白发的老者。

      阳光下,老者伸了个懒腰,半眯着眼睛,嘴角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随后他动了动脖子,晃动间那扎起的白发马尾轻轻晃动,给他平添了一份游戏人间的玩世不恭。

      “是他……”离歌笑一眼就认出了老者,那一头马尾实在让他印象深刻。

      “他?他是谁?”柴胡则一脸疑惑地看向离歌笑问道,“老离,你认识那个老头?”

      “胡哥,这位老先生不就是昨天早上我们在太白楼帮忙付酒账的那位吗?”贺小梅记忆也是十分深刻。

      “虽然昨天没有看到老先生的脸,但看这打扮应该就是那位老先生没错。”燕三娘在一旁点头。

      就在几人说话间,老者突然看了过来,目光扫过柴胡、贺小梅,看到三娘时明显视线停顿了下,可最后却生生定格在了离歌笑身上。

      离歌笑与老者目光交织,看着对方眯起的眼儿像是见着了什么惊讶的东西一点一点睁大,惊奇的眼波中就如万顷湖泊凝聚了上下天光,灿烂得惊人。

      随后,老者笑了。眼儿半弯,瞬间那双眼睛美得仿佛盛满阳光,就连眼角几条皱纹都损不去半点他眼中的活力和生机。

      离歌笑的心一下就跳乱了规律,这双眼睛根本不像一位老者,就算是最年轻的少年也没有他的眼睛好看!

      而且……离歌笑忽然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曾几何时,他就被这样的一双眼睛深深凝望过。

      这样的眼睛……这样的眼睛……离歌笑不由自主地从座位上站起,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般就想向老者走去。

      “酒鬼,你怎么了?”燕三娘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担心地问道。

      离歌笑惊然回神,自己怎么了?怎么会有种想要过去摸摸老者眉眼的冲动!

      与此同时酒肆的掌柜也拦在了老者的面前,挡住了两人相交的视线,恼怒道:“老头,你笑什么笑?我告诉你,你再装神弄鬼也没用了,这次我不会再上当,你休想在我这儿白吃白喝!”

      掌柜四十岁多的年纪,虎背熊腰,身材一看就是练家子,他往老者面前一站,直接把人遮在了一片阴影中。

      老者移了两步,让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随后一脸无辜道:“掌柜啊,你千万别冤枉老道,老道我可是出家人。再说老道我何时装神弄鬼了?是你说这酒肆夜里闹鬼的,也是你请老道帮你驱鬼的,而那些吃喝更是你主动孝敬老道我的。”

      掌柜涨红了脸,瞪大的眼睛就要喷出火来,吼道:“我呸,要不是你这个老头神神叨叨地吓唬我,我怎么可能相信闹鬼那么荒谬的事!”

      “荒谬?”老者捋了一把自己的胡子,一脸高深莫测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夜路走多了总是要遇见鬼的,这世间的有些事,由不得你不信啊!”

      “又来装神弄鬼胡言乱语了!你这个老骗子!”掌柜指着老者,气得浑身发抖。

      “小二,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柴胡听得好奇,抓住了一旁走过的小二问道:“那老头做了什么事让你们家掌柜这么生气?”

      “是啊,什么神神鬼鬼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贺小梅也跟问。

      小二看看自家掌柜,再看看老者,一张颇为清秀的脸居然红了起来……

      柴胡吓得一拍桌子,恶心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又不是大姑娘,你脸红什么?”

      贺小梅也瞪大眼睛道:“我说小二哥,真这么难以启齿吗?”

      小二咬唇点头。

      “我娘咧,你个大男人咬什么嘴巴,又一个娘娘腔!”柴胡受不了地抖了身体。

      贺小梅立刻一个白眼丢过去。

      看小二这么为难,这回连燕三娘也忍不住好奇了。

      “小二哥不好意思说,我老道可要大家给我评评理。”老者的耳力显然极好,远远地对着柴胡和贺小梅叫道:“那边的两位,既然你们想知道怎么回事,不如就请你们给评个理吧。”

      贺小梅略有犹豫,他们有任务在身,凡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柴胡可不管那么多,高声道:“好啊,老头你什么事就大胆地说,有我在这儿可不准他们欺负你。”

      “客官,这话你得说得公正,我们哪里欺负这老头了?是这老头把我们耍得团团转!”掌柜气得跳脚,高大的身体就像一座抖动的小山,他怒道:“评理就评理,我还怕你这个骗吃骗喝的老骗子不成!?”

      “事情要从一个多月前的晚上说起。那天是月圆,我这间酒肆虽说是开在官道没什么土匪,也是去京城的必经之路,白天热闹无比,但怎么说也是郊外,晚上就冷清得很了。”掌柜一边说一边指着小二道:“那天就是小木在店里守夜,小木你给几位客官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小二听掌柜都开口了,也不再犹豫,道:“那天晚上我就在店里打了一个地铺睡觉,睡着睡着突然听到了有女人在笑的声音,那笑声很恐怖,就像有人被掐住了脖子一样,我一听就吓醒了。接着我就大叫啊,问是谁在笑?可没想这么一问,女人笑声没了,一下居然变成了女人的哭声。我当时吓坏了就想跑,可不知怎么的撞到了柱子晕了过去,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这小子醒来后和我说晚上这儿闹鬼,不瞒几位,我年轻的时候也在少林寺当过几年俗家弟子学过武功,也懂那么点佛理,可就没见过鬼,所以我当然不信了,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呢?”掌柜说到这里气得跺了跺脚道,“然后我就和小木一起守夜了,果然在晚上又听到了女人的笑声和哭声。”

      “啊,真的闹鬼吗?”周围其他的一些食客忍不住惊声问。

      “又哭又笑,这鬼倒也有趣。”贺小梅一脸嘲笑,他自己就有过一次与“鬼”有关的经历,也从此知道鬼只在人的心中,心中无愧,何惧有鬼?

      “有鬼个屁!”掌柜恨声啐了一口,道:“我当初根本不信有鬼,就追着声音找了去。可那个笑声和哭声实在太短,笑三声,哭三声,接着就啥事也没有了,连着几天我和小木都习惯了。可就在一个月前,这个老骗子路过这里,自称是个道士,还说什么这里阴气重,唬得小木一愣一愣就把晚上闹女人又哭又笑的事说了出来……”

      “然后呢?你怎么不说了?”柴胡催促。

      掌柜一脸懊悔,狠狠的瞪着老者道:“然后这个老头就开始装神弄鬼,又是掐指又是摆弄他的八卦罗盘,然后长吁短叹地说着冤孽啊冤孽,造孽啊造孽,可怜啊可怜之类的把我也给唬懵了!我一好奇就……就嘴贱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后这老头就开始和我说故事……”

      “什么故事?”贺小梅一脸好奇。

      “喜鬼的故事。”小二在一旁接道。

      燕三娘忍不住问:“喜鬼?喜鬼是什么鬼?”

      “就是在成亲当天不幸身亡的鬼,这些鬼一般都是会在夜里笑上三声,哭上三声,闹了七七四十九天后就会抓她们看中的人举办冥婚。”老者说着就吊起眉角,一脸揶揄地看向掌柜笑道:“特别是那些痴情的女鬼,生前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出嫁那天又不幸死了,死后是一定要找那些个负心汉办冥婚的。”

      “胡言乱语胡言乱语!!!”掌柜像被针扎似的后退,一下面如菜色,气急败坏地大吼着。

      老者双手环胸道:“我哪里胡说?喜鬼本来就是这样子的。”

      “好,就算你说得没错,可是我这儿根本没有鬼!”掌柜怒指道,“那天你说得头头是道弄得人心惶惶,骗得我好酒好菜侍奉你,从晌午吃到半夜,光是你喝去的那几坛子陈酿就是我藏了二十年的宝贝,可事实怎么着……”

      柴胡立刻问:“怎么着?”

      “这老头带着我们抓了两只畜生!”掌柜一脸要吐血的模样道,“我们陪他在树上蹲了半宿,就见一只黄鼠狼蹲在草丛里叫了,那声音就和女人被掐住了脖子的笑声一样,叫了三声后后就听又传来三声女人的哭声,然后跑出另一只黄鼠狼来!”

      “原来是两只狡猾畜生的叫声!”周围的一些食客顿时恍然大悟。

      “你们说,这老头明知道是两只畜生可还说什么喜鬼,这不是存心来骗吃骗喝是什么?”掌柜咬牙切齿,现在的他眼中,老者的头上就顶着神棍两字。

      老者摇头,一脸无辜道:“老道我是说自己有降妖除魔之能,收服人间厉鬼凶魂无数。夜里三笑三哭通常是闹了喜鬼,可没说你们这间酒肆是害喜鬼了啊,是你们自己理解错误求着老道帮你们解决这夜里有女人又哭又笑的事儿,这一切可怨不得老道我啊!更何况,这事儿老道我不是帮你们解决了吗?老道帮你们打死了那两只黄鼠狼后这一个月夜里可没有再闹什么哭声笑声了吧?”

      “强词夺理……你强词夺理!”掌柜握着拳头,额头的青筋都蹦跶个不停。

      “不是啊,我觉得这个老头说得挺有道理的。”柴胡却出声道,“你们请他帮忙解决夜里有女人笑声和哭声的事,不管是有鬼也好还是黄鼠狼的叫声也好,他都帮你们解决了啊。”

      贺小梅也嘲讽道:“不错,有句话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听了这喜鬼的故事而害怕的人,应该是自己心里有鬼才会认定这夜里黄鼠狼的叫声就是喜鬼来抓人还情债。”

      “掌柜,难道说你心里……”燕三娘美丽的大眼斜斜地打量起掌柜来。

      “不是!”掌柜立刻急声否认。

      贺小梅给自己倒了杯酒,冷笑问:“既然不是又怎么会信以为真?你原先那么信誓旦旦说这世上没有鬼怪的。”

      “我……”掌柜被堵得哑口无言,咬着牙狠狠对着老者怒道:“算我倒霉,我不和你计较了,今个你想吃饭喝酒就得自己付账!”说完一甩袖,疾步走进了后堂再也没有出来。

      贺小梅看得微微皱眉:“你们掌柜看起来还挺人模人样,怎么对一个老人家就这么不客气?”

      “四位客官有所不知,其实我们掌柜的人挺好的,他……”小二为自家掌柜辩解,却又再次难以启齿。

      “其实程掌柜会信什么喜鬼完全是因为媚娘。”一旁一个看似熟客的汉子突然出声道,“这事也真怪不了掌柜的。”

      周围的食客一听立刻纷纷八卦起来。

      “怎么回事?你给说说啊。”

      “媚娘是谁?和掌柜什么关系?”

      汉子叹气了一声,道:“那媚娘是我们莲花村的,二八年华的一个大姑娘,生得水灵娇俏,曾经她在这儿歇脚被人调戏,那天我也在,就看掌柜出手救了她,然后她就看上掌柜了。”

      小二立刻道:“是她自己一厢情愿,我们掌柜的心里只有已经去世的老板娘,躲她还来不及呢。后来那媚娘又不知怎么就答应嫁给了一个员外爷做二房,可成亲当天又逃来这里找掌柜,掌柜当然避而不见啦,没想到那媚娘一气之下就在树林里上吊了,再然后到了媚娘头七的夜里就突然出现那女人又哭又笑的声音……”

      贺小梅与燕三娘对看一眼,两人同时唏嘘:“没想到掌柜居然也是痴情之人……”

      “如此说来那位老先生倒是利用了人心,这可有些过分了……”燕三娘皱眉看向站在阳光下伸懒腰的老者……然后左看右看,只觉得越看越觉得对方一身慵懒和玩世不恭,怎么也生不出一丝厌恶来。

      柴胡同时道:“我不觉得那老头在利用什么人心啊!我还是觉得他没有错。”

      “胡哥,你从一开始就心里向着那老先生了!”贺小梅再次送了他一个白眼道。

      “哪有?!我可是很公正的一个人!”柴胡立刻反驳。

      “还说你没有?评理要公正,可你一开口就是帮着那老先生,说不让人欺负他,这不是心里明显的偏帮是什么?”贺小梅撇了撇嘴,然后问向离歌笑道:“歌哥,你说话最公道了,你说说看,我可说对了!”

      离歌笑并没有回答,而是直直看着老者一眨不眨。

      “歌哥,歌哥……”贺小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老离,你看什么呢?”柴胡也跟着看去。

      “酒鬼?!”燕三娘用力拽了离歌笑一下道,“小梅问你话呢。”

      “嗯?你们说什么?”离歌笑回神,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贺小梅摸了摸下巴问:“那老先生有什么地方值得歌哥你看得这么出神?”

      柴胡惊道:“老离,难道你也跟我一样觉得那老头很顺眼?”

      离歌笑的目光再次忍不住飘到老者身上,道:“不……我只是觉得……”

      觉得很熟悉,却又很陌生……看着老者,离歌笑无法解释自己内心复杂的感受。

      “觉得什么?老离,你说话不要说一半成不?”柴胡抓头,一脸痛苦道。

      贺小梅问道:“歌哥,那么就是说,你一直都没有听我们说话?”

      “你们说什么了?”离歌笑问。

      忍不住抚额,贺小梅又问:“那刚刚的一个关于抓鬼的故事你也没有听了?“

      离歌笑的回答是一脸很坦白的茫然。

      贺小梅摊了双手,一脸“被打败”的无力表情。

      燕三娘蹙眉,心里说不出的不舒服,闷声闷气道:“歌先生,看一位老先生看到失神,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被什么绝色大美女给迷住了呢!”

      “哈哈,小娘子啊,你都没有这个本事,一般的绝色大美女就更迷不住老离啦!”柴胡顿时失笑道。

      “说什么呢!”燕三娘立刻白了他一眼,俏脸闪过一丝羞涩。

      柴胡无辜道:“我说的是大实话啊,让老离看女人还不如给他看一坛子酒来的有吸引力。到时候再让他看得到喝不到,保准他眼睛一眨不眨,口水都给留下来。”

      “噗!”贺小梅一听,原来蔫的了脸立刻忍俊不禁。

      燕三娘嗔斥:“梅梅,你笑什么!”

      贺小梅咳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道:“我想胡哥的意思就是说,周围怎么这么酸呢?”

      “梅梅!”燕三娘杏眼直瞪,拳头一亮道:“皮痒了你?”

      贺小梅瞬间捂嘴,赔了一脸的笑。

      燕三娘哼了哼,目光看向柴胡,吓得柴胡急忙低头倒酒喝,这才满意地收了拳头。

      燕三娘随后看向离歌笑,却见离歌笑的视线又不知何时黏在了老者身上,顿时心中闷堵得难受,更是想不明那老者到底有什么地方如此吸引离歌笑。

      不就是穿着打扮看起来特别了些,长相……嗯,仔细一看,燕三娘暗叹,这老者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迷死女人的俊俏男人,现在虽然老了,额头眼角的皱纹也都深深刻在脸上,可依然让人觉得这老者生得很好看。

      ××××××××××××

      老者在小二的接待下走进了酒肆,坐在角落的空桌前,从袋子里掏出一颗粉色的珍珠道:“小二哥,我就用这颗珍珠当酒钱,你给我装一葫芦三十年酿的清风笑。”

      “粉色的珍珠!”小二接过珍珠,一脸惊奇道:“道长,你这珍珠怎么会是粉色的?”

      老者摇手大笑:“哈哈,粉色珍珠虽然稀罕,但是也比不上你家三十年酿的清风笑珍贵啊!”

      “道长,我虽然说不出这珍珠值多少价钱,但是光凭这一颗珍珠就可以把我们这间酒肆买下来了。”小二依依不舍地把珍珠递还给老者,指了指离歌笑四人道:“虽然我很想要这颗珍珠,但是我们最后一坛清风笑卖给那边的四位客人了。”

      老者目光看过去,和离歌笑四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粉色的珍珠!三娘你快看,是粉色的珍珠!”贺小梅已经双眼放光,想当年他和三娘第一次见面就为了珍珠大打出过手。

      “我看到了。”三娘点头,那颗珍珠大如龙眼,光滑圆润,加上那粉嫩的色泽,她见了一眼,心中也的确喜欢。

      老者摸了摸下巴后目光一转,便屈指一弹,手中的珍珠在空中划出一道粉色的光线直射离歌笑。

      离歌笑抬手一接,留有老者体温的粉色珍珠就到了他的掌心。

      老者笑道:“老道我用这颗珍珠和你们换一坛子清风笑如何?”

      贺小梅立刻问道:“此话当真?”

      老者点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老道我向来一言九鼎。”

      “哈哈,这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们讹你啊!”贺小梅欢喜地大笑,随后对着离歌笑道:“歌哥,我们换了,我好喜欢那颗珍珠!”

      “啊?我还没有喝够……”柴胡立刻抱住一旁才开封的酒坛。

      “你没喝够可以喝别的。”贺小梅从柴胡手中把酒坛子挖出来,对着小二道:“小二,快把酒给老先生送去。”

      柴胡一拍桌子道:“这酒是我的!”

      小二为难地看了离歌笑一眼。

      离歌笑对着小二点头道:“把酒给老先生送去。”

      “老离……”柴胡不敢置信,这酒鬼也有把酒让出去的一天?

      “哈哈哈,把酒给我装上。”老者在一边大笑着把酒葫芦扔给了小二。

      小二接了酒葫芦,在柴胡不舍的目光下抱着酒坛子跑边上去了。

      “歌哥,快把珍珠给我瞧瞧。”贺小梅催促。

      离歌笑摊开手掌,贺小梅欣喜地就要去拿,可是燕三娘却比他更快了一步。

      “三娘!”贺小梅郁闷地叫起来。

      燕三娘回了他一个笑容,把珍珠捏在指间细细把玩起来,贺小梅一看,立刻凑了过去。

      柴胡狠狠鄙视地瞪了两人,就一颗破珍珠而已,又不能吃不能喝的,比的上一坛子美酒吗?真不知道那娘娘腔和小娘子是怎么样想的?还有老离……又看着人家老头一眨不眨了,还真有点儿像小娘子说的,仿佛对面不是一个老头,而是一个娇俏的大姑娘,现在把老离的魂都勾走了!

      老者也察觉到了离歌笑的视线,那直直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莫名地让他波澜不惊的心湖起了点异样感触。

      奇怪了,怎么会这样?自己的心已经多少年没有这么跳快过了?

      好像已经久得他都记不得日子了,只记得从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这颗心就已经如死灰一般,年复一年的岁月,曾经的那个自己也已经死了,只留下活着的酒鬼老道一贫。

      可现在,在一个“小鬼”的目光下,突然让他觉得自己那颗老死的心有些颤动了?

      不……不单单只是颤动!在离歌笑执着的目光下,老者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而且一声快过一声……

      他只是一个帮自己付过酒帐的小鬼而已啊!怎么会让自己如此心神不定?老者一开始就认出了离歌笑,虽然昨天他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可是他那点眼力却毋庸置疑不会认错。

      心地不错,长得也不错,还有一身的正气,老者对离歌笑第一眼的印象可是极有好感。

      既然这“小鬼”曾经帮自己付过酒帐,那就帮他渡过一劫吧。

      从离歌笑的印堂之中看到一丝黑沉沉的凶险之色,老者这才拿出了能解百毒的粉色珍珠,有这颗珍珠在身,那应该可以帮他此去前途渡过一劫。

      用珍珠去换酒完全是出自善意之念,可那“小鬼”直勾勾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难道老道我脸上长花了不成?

      老者摸了摸自己的脸,挺好的,虽然自己年纪一大把了但这皮肤摸着还是挺顺手的啊!可就算是这样,自己到底哪里值得那“小鬼”看了半天还不带眨眼的啊?

      再这么下去,老者感觉自己被离歌笑看的地方都要烧出火来。更诡异的是,他觉得自己脸颊都开始渐渐发烫了。

      真是活见鬼了!啊不……活见鬼都不及这事儿稀奇,自己这张老脸已经有几百年没有发热过了?

      急急错开与离歌笑对视的眼神,老者立刻看天看地。闪躲了眼神,可遮掩不住他苍白的皮肤下慢慢透出一层薄薄的红色来。

      离歌笑目力极好,自然是看了个清清楚楚。看到老者那闪躲自己目光的尴尬神色,看到他白皙的脸上透出一层红粉,心中顿时说不出的愉悦,甚至无法自抑觉得欢喜无比。

      就在这时,小二拿着装好酒的葫芦过来了。

      “道长,酒装好了。”

      “我的酒哟!”一看酒装好,老者立刻把离歌笑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急忙接过酒葫芦,扒开葫芦塞深深一嗅,叹道:“三十年的清风笑,果然名不虚传!”

      那垂涎的模样,活脱脱一个老酒鬼。

      可离歌笑看着,就是觉得可爱极了!

      把葫芦挂到腰上,老者一脸的满足,脚跟一转,就要走人。

      “老先生……”离歌笑一看他要走,急忙叫出来。

      老者背着身,嘴角抽了抽,那“小鬼”又搞什么啊?难道看了半天还看不够啊?

      离歌笑自己也不知道心里慌什么,只是看到老者要走,他就觉得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老离,有什么不对吗?”柴胡站了起来问,离歌笑会突然把一个陌生人叫住,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燕三娘和贺小梅也同时不再把玩粉色珍珠,纷纷戒备地看向老者。

      功夫倒是都不错啊!老者听到柴胡三人的呼吸变化,这运气功夫都有了一定的火候,看来这群“小鬼”也统统不是简单人物。

      不过……他们和自己应该算是陌路人吧?他们帮自己付过酒帐,自己留给他们粉色珍珠渡过一劫,一报还一报,不该再有牵扯才对。

      “老先生,你等一下!”离歌笑对着柴胡三人摇头,然后从燕三娘手中拿过粉色珍珠走向老者。

      “歌哥……”贺小梅顿时明白了离歌笑的意思,不舍地轻呼了一声。

      燕三娘也明白了,拍了拍贺小梅的肩,摇头。

      柴胡看得莫名其妙,问:“咋了?啥意思啊?你们说个明白啊!”

      “老先生,那坛子酒就算是我们请你喝的,你这颗珍珠还是收回去吧。”离歌笑把珍珠递到老者面前。

      老者当场翻个白眼,这个“小鬼”怎么就这么麻烦呢?收了珍珠他们之间就恩情两清了,如果不收,那自己还不是得欠他们一份人情?

      不行不行,欠着别人的人情是最难受了!

      老者立刻道:“我老道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

      离歌笑坚持道:“老先生,这珍珠我们真的不能收,还请……”

      “你这人怎么这么麻烦!”老者打断离歌笑,瞪着双眼恼道,“怎么?难道说一颗珍珠你们还嫌不够?我老道身上就这一个值钱玩意儿,要钱可没有,要命也没有!”

      这……这算是在耍无赖么?离歌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突然地就被老者那一脸不符合年龄的无赖样给……逗乐了。

      离歌笑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他就这么弯起了嘴角,更没有发现自己眼神中的宠溺。

      低低的笑声就只在离歌笑的喉咙里震了震,轻微得只有老者一个人听得见……

      这“小鬼”居然还敢笑我!还有……这“小鬼”的眼神怎么就跟看孩子似的?那眼中的宠溺到底是怎么回事?敢情他把我这老头子当孩子看了么?

      老者顿时气恼得心肝都抽搐了。想他一贫仙人早已见遍红尘翻滚,沧海桑田,万般人情冷暖,哪还有人能让他如此不自在的?偏偏就是这“小鬼”让他失了方寸……

      怎么会如此有趣呢?离歌笑嘴角的笑容扩大,老者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波动,可是那双眼睛中讯息就多了……比如,现在应该是气着了吧?

      还笑?!该死的,怎么自己心跳又加快了呢?!老者急忙退了三步,他的头皮已经几百年没有炸毛了?

      啊啊啊!!!你这小鬼到底是何方妖孽啊!老者手足无措地抓头。

      离歌笑心情复杂地走上一步轻唤:“老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停!就站在那儿……”老者狠狠一指,大喝。

      离歌笑站着不动了,一双眼颇为无辜地看着老者。

      另一边作为观众的柴胡三人纷纷表情各异,但同样都是吃惊无比。

      “老离……”柴胡左看看右瞅瞅,怎么气氛这么奇怪呢?

      贺小梅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用力合上,是他的错觉吗?怎么在他看来好像歌哥在调戏一个老头呢?

      “到底是酒鬼喝多了?还是我喝多了?”燕三娘揉了揉额角,是她敏感了吗?为什么感觉……离歌笑好像很“喜欢”那位老先生?

      老者看离歌笑乖乖站着,这才松了口气。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这“小鬼”是自己的劫数?老者想了想又用力摇头,怎么可能?自己所有的劫数早就已经随着那个曾经的名字一起埋葬在过去了。

      如今的自己是一贫,是一贫如洗的一贫,哪还有什么可以让自己失去的东西?

      所以……劫数……还与我一贫何干哪?

      不会是劫数,只是……有了一点缘分而已,一笔酒帐的缘分,很浅很浅,很容易就两清的缘分。

      “既然你觉得一坛酒比不上一颗珍珠的价值,那么就拿你腰上的那个铃铛换吧。”老者目光看到离歌笑腰上的那串血色铃铛,隐约能感受到一股灵气,论价值,这下该两清了吧。

      “老先生,你喜欢这个铃铛?”离歌笑有些诧异地摸上腰间的红色铃铛。

      “我之前刚送了一对铃铛给人,现在腰上空荡荡的还真不习惯。”老者摸了摸自己右腰道,“如何,换不换?”

      “肯定不换啊,歌哥那么喜欢那个铃铛。”贺小梅嘀咕。

      柴胡点头道:“对啊,老离自从捡到后就一直挂身上。”

      燕三娘突有感触,轻道:“不一定啊……”

      果然,就听铃铛在离歌笑手中摇响,下一秒已经被他解了下来递到老者面前。

      贺小梅与柴胡再次吃惊地张大嘴巴。

      离歌笑道:“这个铃铛是我偶然间捡到的,既然老先生你喜欢那就送给老先生你吧。”

      红色的铃铛在离歌笑修长的双指间更显精致小巧,随着他一个晃动,就撞击出了清脆悦耳的声响:“叮……”

      不同于之前自己挂久了的那串莫失莫忘,玉质的铃声虽然清脆,但更淳厚一些,回响出的声音就像带着很多往事穿过悠久的岁月,沉淀出一种牵动人心的魔力。

      莫名……老者觉得这铃音……好熟悉!

      离歌笑激动地看着老者伸出手,惊奇地发现那一只手掌骨节分明,没有一丝老态,反而手指修长干净,似如少年般白嫩无暇。

      但是这不是让离歌笑激动的原因,而是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虽然模糊,可是他看清了那个画面中也有这么一只手伸向了自己,而自己手中正拿着这串红玉铃铛。

      好像有过什么往事,自己把这串红玉铃铛给了一个人……

      就在这时,老者接过了铃铛,可他的指尖也触到了离歌笑的手指。

      两人同时一震,老者只觉自己的手指被什么扎了一下,不是疼,而是一股像是电流的东西从铃铛的裂口中钻进了他的手指。

      离歌笑更是本能地反手一把握住了老者的手,紧紧地扣在掌心。

      铃铛被下了咒!!!老者眼睛一眯,就要甩开离歌笑,可是突然间从铃铛中传出一个声音让他整个人怔住。

      “离大哥……你会不会忘了我?”

      老者颤抖,这个声音……

      “离大哥,就算我老得忘记自己,也一定不会忘记你。”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属于曾经的自己,是属于李逍遥的声音!

      可怎么会?怎么会呢?为什么这个铃铛里会留有李逍遥的声音?

      老者立刻用自己的灵力探入铃铛,光滑的玉质内里,被烙印上了古老的封咒……繁复的纹路是女娲一族才有的独特封印,而解开封印的位置印着一滴鲜血……那是自己的血!

      感受到了压在封印上那滴鲜血的呼唤,老者在心中默默念了一个“解”字。

      刹那间,老者只觉头痛欲裂,脑海中一下翻滚过许多画面,最后随着女娲突然响起的声音定格在一幕黄昏夕阳下。

      “逍遥,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把你在这里的记忆封印在铃铛里,若是有一天这颗铃铛再次回到你手里,那你就会想起这里的一切,想起所有你不想忘记的却又不得不忘记的那些人,那些事……”

      破庙……夕阳……离大哥的背影……

      夕阳真的好美,离大哥……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和你一起看夕阳了……

      老胡、小梅、燕姑娘……我认识你们真的好高兴。

      离大哥……再见了……

      这些记忆……老者僵在原地……是李逍遥的记忆……

      离歌笑紧紧握着老者的手,这份手中的温暖是这么的熟悉!熟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心底爬出来……

      “逍……遥……”离歌笑突然念了两个字。

      老者浑身一抖,低垂的眼急忙看向离歌笑。只看到离歌笑自己也是一脸震惊,随后变成一脸惊喜。

      难道他没有忘记自己?老者激动地颤抖:“离……”

      离歌笑却一下放开老者的手,急冲冲地奔向自己的桌子。

      离大哥……咬在舌尖的称呼差点就脱口而出,老者怔怔地看着离歌笑的背影。

      离歌笑一到自己的座位就去摸贺小梅。

      “哈哈哈哈……歌哥,你干什么?好痒!”贺小梅惊叫着闪躲。

      从贺小梅怀中摸出匕首,离歌笑把粉色珍珠顺手就丢给了燕三娘,随后抱起了自己的离逍琴埋头刻了起来。

      “歌哥,你好偏心!”贺小梅看得哇哇大叫。

      燕三娘握着珍珠先是有些惊讶,随后忍不住笑出一脸的幸福。

      “别吵,看看老离刻什么字!”柴胡不爽地一把搂住贺小梅捂住他的嘴巴。

      贺小梅呜呜挣扎几下,但是很快就放弃。

      四人凑成一堆,看起来是那么的默契,密不可分,完全没有别人可以插足的地方。

      看着他们,老者摸了自己一缕散在脸颊边的白发,苦涩地轻喃:“离大哥,你答应我的,会陪我一起吃到老,喝到老,玩到老……可没有想到,你还没有来得及陪我,我就已经这么老了。”

      离歌笑在贺小梅的惊叹中落了最后一笔,那句他一直填不上的诗,终于是填上了。

      他兴奋地抱着离逍琴,抬头就叫:“老先生,我给你看一首诗……”

      可是,酒肆中哪还有老者的身影?

      离歌笑抱着琴呆在原地。

      “人呢?”贺小梅抓着小二问。

      小二回答道:“那位道长刚刚走了啊。”

      “走了……”燕三娘急忙看向离歌笑。

      离歌笑呆呆地站着,看不出悲喜,只是眼神一下空了。

      离歌笑怔怔地念着:“离逍离逍……笑唱离歌红尘外,唯待人间逍遥来……”

      “歌哥?”

      “老离!”

      “酒鬼……”

      柴胡三人都担心地望着他。

      “我终于把诗填上了,可是……我好像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离歌笑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块,再也填补不上。

      眼泪无声地顺着离歌笑的下巴滴落到离逍琴上,湿痕浸染了两个字。

      逍遥。

      ××××××××××××
      离逍全文END
      袭以月初稿完结于家中电脑前
      二0一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二十时三十二分
      ××××××××××××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第七十一章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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