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官的日子里》三十载

21、县太爷来了

　　依然换了一身金丝掐花的素色常服，头上一简单的发髻，还是那白玉簪子做点缀，要多利落有多利落。

　　两人为了不引人猜疑，几乎是跑着到大街上的，要说宋小禾自上一回被那个买首饰的小贩给坑了之后，再也不敢随便在小摊上停留，直接找了一家玉器店然后捂着自己的银子口袋，忍痛进了去，毕竟拿来送人的东西，也得拿得出手。

　　但是谁不知道这个‘拿得出手’就是钱花的足啊，反正拿不出手的都是少了铜臭味的东西，宋小禾就认为，那什么‘千里送鹅毛’的屁话只有鬼爱听，那个说的人也是一怂人，要不就是一穷光蛋，只有穷光蛋才会一天到晚没事做专门憋在家里想出这些馊话，极度鄙视。

　　要说这一小镇上的玉器店还是有一定的规模的，那些一件件摆放在陈设盘中的玉器可谓是琳琅满目精美绝伦，有些挂在高处精工雕刻的玉石器具简直让人叹为观止，不过宋小禾是铁了心的只找一样东西，那就是白色的玉扳指，别的她一概不看，因为她知道，看多了就是和口袋里的银子过不去。

　　一会子，宋小禾无意瞟见那挂在高台上的一黄色的男子束冠，而这个束冠正所以吸引她的原因是那上面一双龙戏珠的浮雕，由于那束冠旁边正好有一只九色纱灯，于是那透着九色光的两条游龙被映照的栩栩如生，不觉的一晃眼，竟然觉着他们真的活了起来。

　　这时，正当宋小禾看的出神之时，只见一男子穿着一青色常服脚蹬朝天靴的就走了过来，接着便道：“姑娘看上的那只束冠可是用‘石帝’田黄雕刻而成，可是只有皇宫里的玉苑才能用得起的材料。”

　　宋小禾听罢白了他一眼道：“既然只有皇宫能用得起，那你们这里的，要不就是偷来的，要不就是假的了？”

　　那人立马道：“此冠的材质虽为珍品，却不是出自名师之手，故而不值那个高价，姑娘若是喜欢此类雕刻，不如看看那些出自名师之手的，保证让您爱不释手！”

　　这店员说罢就指着那一行众人都驻足的玉器准备向宋小禾具体介绍，可是宋小禾反复观望，始终都觉着这玉冠更加的吸引她的眼球，末了就悠然的问一句：“那你可知位雕刻师是谁人？”

　　店员随口道：“哦，这是苏州的一小将，名叫陆子冈，虽然其不得名，不过技艺却是别具一格！”

　　宋小禾听罢抽筋了，要知道在现代，但凡略懂玉器的人都知道玉雕大师陆子冈，此人虽为一区区工匠，却在当时‘名闻朝野’，他的玉雕技艺享称‘吴中绝技’，自己独制了一把宝刀，还取了个名字叫‘吾昆刀’，所有经过他手雕刻出来的玉器人称‘子冈玉’，在当时苏州人们将陆子冈的子冈玉与唐伯虎的仕女画相提并论，并且被达官显贵所追求，那些文人骚客，包括徐渭都有笔墨赞叹，由此技艺可见一斑。

　　宋小禾像是寻到了一绝世的宝贝，立马就问道：“那这玩意儿多少钱啊？”

　　店员道：“不贵，五十两！”

　　宋小禾大喝：“放屁，五十两够老娘嫖几百个男人了。”

　　那店员一听她这般粗鲁，想也不是大家有钱人，于是摆了个台阶道：“算了算了，看你也是和这玉有缘，就二十两吧！”

　　“十两！多一分没有！”

　　店员一拍大腿：“成交。”

　　说罢立刻就笑眯眯的去回了那掌柜，遂取下包裹起来，全程两人都得意不已，宋小禾是腹诽，等五年后，你们就知道是你们傻还是我傻，这叫潜力股投资。

　　一会子，小鱼从那台中拿起一腥红色的鸡血石玉扳指道：“二当家的，你看看这可是好货不？”

　　宋小禾接过来仔细瞅了瞅，半晌除了见上面刻着两只斗鸡，别的没瞧出什么名堂，却被一长得俊俏的店员接过手道：“两位姑娘好眼光，这是由昌化玉岩山鸡血石雕刻而成的百凤争鸣扳指，羊脂冻，为上上品，送给长辈与佳人的最好选择。”

　　“多少钱？”宋小禾在乎的只是这个。

　　那人挑了眉道：“跳楼价十九两纹银。”

　　宋小禾诧异，“你们这里也说跳楼？”

　　店员却道：“自古生意断人人不断，都是祖宗教的，不跳楼怎么吸引那些贪小便宜的人？”

　　宋小禾蓦地点点头，果真是服了。

　　“那就这个了？”小鱼一把抓了两个问道。

　　宋小禾心一紧，一把抢了过来道：“要那么多做什么，这一个还不够？”

　　“二当家的不给颜少爷带一个？”

　　“他自己买去，况且我又不知道他要戴多大的扳指。”

　　届时，旁边的店员插嘴道：“我们这是均码的！要是大拇指戴不上还可以戴中指，反正总有一个适合他。”

　　宋小禾恼了，对着那男人就喷道：“你娘好不容易给你生张嘴，你能不能少用它放点屁啊！”

　　店员无奈，再粗也粗不过她，于是只得怏怏的将那一只扳指给包了好递于了她。

　　两人从玉器店出来之后就准备随便找一家茶馆喝点茶，然后趁早回去，要知道，宋某某在颜某某的面前还是一个连茶水都端不起的病人呢，这要是露陷了，以后就难有机会了。

　　找了一家人相对多的茶肆，挑了一张靠着窗户口的地方，小二上来问道要点什么茶，由于宋小禾属于外来人口，但又想装本地人，于是就随便指了旁边一群穿着花大意的男人道：“就来两杯他们喝的茶！”

　　小二领命而去，小鱼却是有些不解的问道：“二当家的喝得惯那茶？”

　　宋小禾顺着那几人的夹缝看去，不想那杯子里装的竟然是像乳汁一样的东西，她是有些不解了，难不成古代人就已经知道牛奶的好处了？

　　半晌没想得通，却见一个茶馆里的人都哄了起来，再看竟然在离着她不远的地方走出来一老头儿，面前一八仙九回纹长几，一手执一惊堂木，另一首提着一明案牌，边上还做了一拉二胡的，遂想都不用想，这就是传说中的说书先生。

　　不一会子，只见那人挣头犀眼，一拍惊堂木便道：“上回说到县太爷狠判张家崽儿遗产默归活王八，着实精彩，这一回我们再说说县太爷夜潜陈家庄偷袭陈家三少全身而退……”

　　宋小禾一听这话，蛋疼了，这群众的眼睛可不是一般的亮啊，连她偷狗摸蛋的事情都知道，难不成这古代还有狗仔跟着？

　　宋小禾正想着，就见一满脸胡须的粗布壮汉站起来道：“冭！破嗓子老道，你放屁也不挑个人闻，见我们陈家的人在此就敢张缝，简直不将我们陈大家族放在眼里，敢话我们三少的闲，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那说书的老道一见那壮汉，竟丝毫不畏惧，半晌眯眼道：“我说的皆是事实，这位壮士怎可说是话闲。”

　　“少搁这里扯淡，兄弟们先将这馆子砸了，缝上那老王八的嘴，看看他还敢不敢嚼蛆。”

　　那壮汉一语话毕，接着那几桌子的人都掀了桌子，顿时那店中的人惶惶而逃，店家本来还站在那门口打算盘来着，结果连大气都不敢喘的躲在了柜台下面，宋小禾想走来着，就因为进来的时候找有窗户的位置坐着，结果人家堵在门口，她就悲催了。

　　只是不过喘气的功夫，这茶馆就被砸了个稀巴烂，那说书先生被壮汉直直的提在手上，眼看就要一拳捣死了，宋小禾朝着窗外一看，忽见俩熟悉的人影在人群中悠悠地穿梭，故而蓦地来了一句：“县太爷来了……”

　　话音没落，那所有的壮汉都齐刷刷的朝着这边看来，小鱼颤抖道：“二当家的，咱就不能换一个体面一点的死法吗？”

　　小鱼的话刚说完，只见宋小禾这就瑟瑟的站了起身，强行从喉咙中过了一口吐沫，后道：“你们把他放了，不然的话我就真的要去衙门告你们了。”

　　几个壮汉一看这处突然冒出一养眼的女人，那两眼都开始冒红光，这就一走三幌的摇过来道：“爷正愁没有下酒的菜呢，这会子竟然赏了爷一块又白又嫩水又多的好肉，爷都流口水了。”

　　这厮说罢，一手就搭上了宋小禾的肩膀，另一只手直接将她的腰勾住就往自己的身下蹭，本来这些行为对于宋小禾来说没有什么，毕竟谁吃谁也不一定，但是这厮居然将手往她的腰间的银子上放，这让宋小禾一下子火冒三丈，诹地就觉着，这家伙就是想她钱的，于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喝道：“臭不要脸的，敢动老娘的钱，是不是蛋痒了？”

　　壮汉一听她这么说，捂着脸往身后的同类看了看，蓦地的大笑起来，然后挑着眉笑道：“原来，还是山珍野味啊，爷的蛋不是有点痒，而是相当的痒，要不你就用你那两只小猫咪给爷挠挠？”

　　宋小禾抽着鼻子上的两块皮一口啐道：“就你他妈的那黑牛鞭也配打老娘的注意？今日我就好好的给你挠痒。”

　　宋小禾说罢就朝着外面大叫道：“颜如玉，有人要抢你女人了，你要是再观望的话，帽子就要变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