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殇 泪逝 修改版》七弦桐

31、诸般提醒，几多怀疑

　　你一直希望着自己做风一般的女子，洒脱随行不受世间礼仪的约束来去如风，但你命中坎坷注定由不得自己，于是你学会了任命，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妄图用万年不变的笑容去欺瞒世人的眼睛，但你却又不甘心如此，你想保留一份为数不多的纯真对待朋友与爱人，你背负了太多，所以你太累了，世间注定不会有两全其美的事，你想得到什么注定便会失去什么，你本善良，为何要改变？
　　来到塞外半月有余，每日除了按时去直郡王那里报道再无别事可做，放眼整个塞外倒是只有我这一个闲人。本想打算找几个蒙古族同胞聊聊天，打发无聊时光，但是担心语言不通出现鸡同鸭讲的尴尬局面。加之天生不善交际。是以整日闷在自己帐中看书、睡觉，作为宅女当真是无论何时都是将宅进行到底。

　　“十三爷有空吗？”我拎着一坛好酒闯进十三阿哥帐中，这些日子以来，我早已视他为酒友，一旦闲下来，便会拎坛好酒与他说话聊天。
　　“吕姑娘最近很得闲，倒成了我这里的常客。”十三阿哥放下书，笑眯眯的说道。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陪我说说话吧，闷死了都。”我拍开封泥，自顾饮下一碗。
　　十三阿哥笑道：“你近日酒量见长，不晓得九哥会不会怨我把你带成了小酒鬼。”
　　自从去了直郡王的府邸便没再看见九爷，今日蓦地提起他却觉得仿佛已经很久远久远，久远到我足以忘记他的音容笑貌，忘记那寒夜中灿烂烟火下的对白，忘记那晚我身着衣裙于夜市街头唱得那段皮影戏，本以为与他之间无甚回忆，而今细想却又着实不少，以至连自己都分不清对他是怎样一种感情，若有情又似无情，若无情却又割舍不下，在乎他的一举一动与自己在他心中究竟是何地位。
　　“在想什么？”十三阿哥问道。
　　“没什么，只是在想何时才能回京。”我说道。
　　“难得逃出紫禁城，你却想着回去，莫不是真的想念九哥？”
　　“九爷呀！恐怕在他心里，他的八哥才是最重要的吧，而我，估计连第二位都排不上。”
　　“九哥倒也算是讲义气的人，他的生母是宜妃娘娘，地位、权势、钱财都有了，这样的条件无论是想平平安安的终其一生还是与太子争一争都可保一生无虞，然而他却一直支持着八哥，丝毫没有坐拥那个位置的想法。”
　　我蹙眉说道：“不过是梁山水泊义气罢了。”
　　十三阿哥笑道：“你还是不懂。”
　　“他是怎样的想法我岂会不知，但是值得吗？八爷固然有能力，但却锋芒太盛，为君者当知韬光养晦，这位置未必是他的，我是替九爷担心。”
　　“八哥还是有能力争一争的。”
　　“若说八爷不如说四爷先生的机会更大。”
　　“微凉！”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遭到十三阿哥的呵斥，而我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不得不低头说了声“抱歉”。
　　十三阿哥很快缓和了脸色，对我说道：“进宫这么长时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应当有分寸，今日这话我便当做没听见，以后莫要再提，尤其当着四哥的面。”
　　作为一个大致知道历史走向的人，我自然是知道最后登上皇位的是四爷，但这其中的曲折却是鲜少提及，而我也很好奇四爷究竟用了怎样的手段得到那个位置，依照今日十三阿哥的反应，想必他也是知道四爷的心思，四爷心思极深，表面上处处维护着太子的利益，但另一方面也培植着自己的人脉，看似势单力孤不具备争夺皇位的威胁性，但实际上也为他创造了一定的有利条件，而八爷，支持者众多，处处想着与太子一较高下以博得康熙的赏识，但是现今这般局面似乎时机不对。
　　我叹了叹气，继续与十三阿哥喝酒，直到酒坛见底才晃晃悠悠的回到自己帐子。

　　“姑娘去哪了？这么晚回来。”
　　听见直郡王的声音，我早已酒醒大半，垂首恭敬答道：“奴才这几日无事可做，便去了十三阿哥帐中喝了点酒。”
　　“仅仅是喝酒这般简单？”直郡王似是不信又问道。
　　“不然王爷认为还有何事？”我反问。
　　“我无非是想提醒姑娘一句，说话做事要把握住分寸，莫让人寻了把柄。”
　　我突然有些烦躁，今晚究竟是怎么了，人人都在警告我，我只不过是一个无党无派没有权势地位的小宫女，何必这般提醒我，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我心底如明镜一般，成天这般算计当真是无趣。
　　“姑娘的心思我自是明白，然姑娘既跟了九弟，平日处事比得以九弟的利益为重，该回避之处应当回避则是，夜已深，不打扰姑娘休息。”
　　我目送直郡王离开，不由得的冷笑，说的倒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不过是担心我将他们的事透露给十三阿哥他们罢了，说到底总归是防着我的，而十三爷与四爷若真想知道些什么又何须经由我口得知，唉！由着他去吧。我打了个呵欠，简单的洗漱一番后倒在榻上休息。
　　但即便是被直郡王“善意”的提醒要与十三阿哥保持距离我也没有完全放在心上，人在做天在看我既问心无愧又何必顾忌诸多，况且我也不想失去十三阿哥这样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