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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变故 ...

  •   出了医院,白浅直接打车到了别墅。之前给何以深打电话,他不接,家里没他,公司里也没人。
      后来,她接到一个电话,是张律师。何以深委托他办理离婚事宜。
      一个小时后,依旧是那份协议书,放在白浅面前。
      这份协议书,她能不签吗?呵呵,她笑着,摇头,拿起笔。就算现在孩子跟着她,到最后还是得落在何家手里。何氏在这座满地都是高官富贾扎堆的地儿,虽算不上顶有权有钱的,但遮她头上那块天,还是遮的严严实实。
      “签之前,你还有什么要求吗?例如金钱方面的。”张律师问,这话,让白浅顿了一下,她没抬头也没开口,手指滑动,在两份协议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何总说明天早上九点在民政局门口见。请您带上身份证和结婚证。”张律师将白浅签好的离婚协议书装进公文包,说完这话。走了。
      白浅也没有再多留。这地儿,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坐上车没多久,白浅接到母亲的电话,说父亲又住进了六楼,原请的主刀医生换成了美国的威斯,据说是心脏科的权威。而同一天何家来人将孩子接走了。
      再见到何以深。他依旧一身西装笔挺。只站在那儿,都有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尊贵。白浅今天刻意打扮了一番,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与他一比,相形见绌。
      白浅越过他,直接走进去,从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过他。五分钟完事。出了这个门,以后谁跟谁也没关系了。
      她踩着步子,刚走出大门,身后响起何以深冷清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浅浅。今天去医院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吧。”
      那一瞬间,她怔住,明明是站在温暖炎热的太阳底下,还是一抽抽的冒冷汗,手足冰凉。她握紧了手,回眸,一笑,“何以深,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这孩子怎么来的,你比谁都清楚,只要想想他在我身体里,我就觉得恶心,你以为我还会要他吗?”
      他点头,俊美的容颜透着无情,“这样最——唔——”那个好字还没说出口,就蓦然吃痛闭声,皱起了眉。抬眼看着白浅。
      “以后见了我最好躲远点儿!”她踩完,似乎还不解气,又抬起脚,看到何以深似笑非笑的样子,嗤笑了一声,转过身,踩着高跟鞋,噔噔的走远。
      何以深看了看自己的脚,很少见她这样凶悍的表情,他突然扬起眉毛,丝丝笑意从嘴角流出,倒不见丝毫恼意和尴尬。
      “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在一旁的吉木走过来站到何以深的身旁,有些担心的问,他知道事情所有始末。
      何以深紧紧盯着白浅的背影,沉下笑,若有所思,说的出乎肯定,“她能承受住。”
      白浅顶着太阳,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得有些狼狈。自从怀孕后就没有穿过高跟鞋,今天第一次。输了那么多,但面子还是要的,所以出门时她选了一双高跟鞋,路上,就觉得脚疼。此刻她却庆幸,能在他说出那话的时候,尖细的鞋跟狠狠踩在他脚上!
      但,当何以深的车从她身边呼啸而过的时候,她又觉得这一切可笑得慌。赢了这一刻的面子,又怎么样,他依旧优雅,站在高处。
      而她,终究是失了婚,失了儿子……不是没有争取过,努力过,和他一起,她永远都是弱势的一方。弱到连自己身上掉下的肉都不能归自己所有。
      突然间,觉得好冷。
      抱了抱自己。
      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家私人医院。白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很平,什么都看不出来,孩子才四周大,只是一个小黑点,就这样消失,她想,他,应该不会疼……
      在门口站了几分钟,后顿了顿步子,走进去。
      “挂哪一科?”值班护士问白浅,白浅没说话,护士撇了一下嘴权当她没听见,又问一遍,“你挂哪一科?”
      白浅抬头,怔怔的看了她一眼,话也没说就走了。
      “怪人。”护士囔了一声,继续接待下一个病人。
      白浅出来,呼了一口气。进来之前没注意,人这家医院,专门治不孕不育,那会儿看到门廊里贴着许多宣传画,都是可爱的宝宝,眼前自然而然浮现出来儿子的模样……想象着这一个的样子……终于,还是狠不下心。
      她走着,漫无目的,直到对面大厦上的大钟敲响了十二下,才想起来白赫一个人在家,母亲在医院陪着父亲,家里没人给他做饭,便匆匆的走到超市,买了些新鲜的蔬菜。
      回家后,换了鞋,拎着东西直奔厨房,母亲正拿着勺子炒菜。
      见她来了,钟素梅忠揭开锅盖,夹了一块,递到她嘴边,“尝尝,味道怎么样?你爸说想吃我做的菜,一会儿你给他送过去。”
      白浅边吃边点头,“好吃,这下爸有口福了。”
      母亲面目慈祥地笑,额头上的皱纹愈发深了。
      父亲过两天就要动手术,母亲年纪也大了,身体不怎么好,都需要人照顾。所以,她不能有事。至少,等到父亲手术以后。
      白浅帮忙把才摆上桌,钟素梅去厨房里拿勺子,“叫你哥过来吃饭。”白浅应了一声,然后走进卧室,白赫正伏在书桌旁拿着笔在画什么。
      “白白,我画得好不好?”见白浅走进来,白赫迫不及待的拿起画让白浅看,眼里闪着光亮。
      白浅笑吟吟地走过去,手搭在白赫的肩膀上,“好,比大画家画得还好。”
      白赫长得像母亲,英俊中透着些秀气,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只是……三年前在巴黎参加珠宝展的时候出了车祸,导致脑损伤,智力低下。但,经过这两年的治疗和修养,已经好了很多。
      白浅牵着他的手,走到客厅,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下,屋子里满是饭菜的香味,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不晒人。亮堂堂的。
      她想,这样的生活也不错,等父亲做了手术,一家子又可以安安稳稳的在一起了,她离了婚就离了婚,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如果不发生那件事。

      天还是一如既往的热,从医院到家,走没多久的路,白浅的衣服就湿透了,黏腻腻的,贴在身上难受的紧。
      不过这般也影响不到白浅脸上微微升起的笑。
      父亲的手术很成功,刀口恢复的也快,约是天气凉了,一家人又可以欢欢乐乐的遛弯,秋游。
      只想想,这些日子以来的阴霾就散去了不少,脚下的步子也跟着加快。
      下午不见妹妹回来,白赫就坐在小区里的老梧桐树下,拿着纸笔画画。小区里有几个调皮的孩子,老早以来就欺负白赫,这会儿看着了,溜溜的跑过来。
      一人抢他的画,一人抢他的笔,嘴里还咧咧着,“来呀,来呀,傻子,来追我!”
      东西是白浅给买的,白赫当真撇着嘴过去追,那俩孩子不还,拉扯间扭打起来。白浅一进小区,就看到这一幕,连忙甩了手里的东西跑过去。
      “干嘛呢?”她冲上前,分开那两人,把白赫从地上拉起来。白赫眼睛红红的,身上也是一道一道的,“他们抢我的画,抢我的笔。”委屈的紧。
      白浅转过身,瞪着眼,朝那两人伸手,“东西拿来!”
      这俩孩子鬼机灵,互相看了一眼,噌的一下,把白浅推到在地上,拿着东西就跑,那个没跑快,被白浅拽住了腿。
      “你妈是怎么教你的?嗯?”
      白浅怒了,从地上起来,肚子隐隐约约有些疼。这孩子看跑不掉,便扯着嗓子喊,“妈!妈!有人欺负我!”
      不远处,走来几个男女,看到他们兄妹俩,就大声嚷嚷,脸上分明挂的都是讥讽,“哟~~这多大人了还欺负孩子,也不嫌臊得慌。”
      白浅不恼不怒,反倒笑起来,从包里拿出手机,“那就报警啊。让警察来评评理。这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呵呵——也难怪,有些人眼睛就长在了脑袋顶上。”
      被白浅这么一说,没有人再吭声,谁都知道,白赫是个傻子,刚刚那娃出了名的淘。白浅扫了一眼扎堆儿的人群,拉着白赫往家里走。
      没几步,身后响起叽叽喳喳的声音。
      “这做人呐,还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好,还学别人攀高枝,攀什么高枝儿,连毛都没长齐,就想着飞了,到头来白替人家生了个儿子。”
      “这过结婚日子还是讲求门当户对的好,俗话说鱼配鱼,虾配虾,乌龟配王八。这麻雀飞进了凤凰窝还是麻雀,怎么也变不成凤凰。”
      “可不就是吗?”
      “瞧她那样。”
      “我呸!什么东西……”
      白浅停都没停,走的抬头挺胸。
      现在的人,看你好了,明里巴结着,暗里眼红,嫉妒,恨不得一天诅咒你七八次。看你不好了,她倒装出一副高高在上,谁也比不过她的样子。
      真真世态炎凉。
      这滋味,短短一个月,她体会了个透彻。
      白浅暗自咬牙,走的愈发抬头挺胸,白赫拉了拉她的裙子,声音有些颤抖,“白白,你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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