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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提琴 ...

  •   生命或许无法呐喊,但是生命可以用来歌唱。

      ————————————————————————————————

      “布鲁克先生,你真决定隐退?”

      “哟呵呵呵,是啊,特蕾莎小姐。”

      天色幽暗,海风沁人心脾,梧桐、椰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涛声如歌,一波一波地冲刷过脚踝,身后的椰子树上,饱满的椰子咚地一声掉落在沙滩上。像一拍警示的休止符。

      特蕾莎抱着怀里斯瓦拉蒂的小提琴,垂着头闷不吭声,海风卷着树的辛香,如丝绸一般缠在琴弦上。

      “布鲁克先生,你现在已经大明星,所有人都称呼你为灵魂之王……”特蕾莎咬着下唇,隐忍地询问,“那么多人都期待着你的演奏,你为什么还要去做海贼?”

      “哟呵呵呵,没有为什么,特蕾莎小姐,男子汉许下的承诺就一定要遵守。”布鲁克又一次发出独特的笑声,惊起一林飞鸟。约定的两年就快要到了,他的心已经飞向了这片海,和拉布的约定,和尤奇船长的约定,和路飞先生的约定,那么多那么多的约定,如果他为了这短暂的荣耀将一切都放下了,那他真是白过了那空洞寂寞的48年。

      “如果是这样的话……”特蕾莎将怀里的小提琴交给布鲁克,嘴角轻轻一扬,“布鲁克先生,走之前能为我拉一曲吗?那首海贼们最喜欢的曲子,拉给我听好吗?”

      “当然可以。”布鲁克欣然应允,认识这个女孩的时间不短,但同是热爱音乐的乐者,布鲁克理所当然地给予她最大的尊重。

      “谢谢。”特蕾莎走到一颗椰子树旁,打开她放在树下的琴盒,拿出琴弓,拧紧螺丝,细致轻柔地为琴弓上的弓毛涂抹晶莹剔透的松香,马尾的毛制成的琴弓和金属纤维制成的琴弦一样,表面光滑,需要摩擦震动才能发出声音的小提琴,如果琴弓没有涂抹松香,演奏者就拉不出优美的乐曲。

      将琴弓交给布鲁克,特蕾莎靠着椰子树坐在沙滩上,目光落在正举起琴弓准备演奏的骷髅人身上,习习海风将裙摆拉出优美的弧度,耳边是优雅动听的琴音,《宾克斯的美酒》,降E大调,44拍,特蕾莎可以想象对面那骷髅人的手指按上D弦上第一个音符的动作有多熟练。

      她一直记得第一次听到这个骷髅人演奏的雨天,天空暗沉,细雨纷扬,雨水如交错的经纬,将时空织成锦缎。来到这个世界的头三个月里,她对未来充满绝望,曾经熟悉的生活、熟悉的面孔都湮没在时空的洪流里,她只身一人来到陌生的异世界。认识她的人,只有她自己。

      当时她所处的城市不允许街头表演的存在,三个长手族的经纪人带着一个会走会说有爆炸头的骷髅大发宣传单,雨水打湿了四人的面孔,会动的骷髅拨弄着音色响亮的吉他,连过来赶人的保安都被这活泼的乐声感染。

      特蕾莎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骷髅人换和弦时,只剩下骨头的手指和指板摩擦而生的骨质的执着,像毒一样的音乐,渗入骨髓,让人迅速上瘾,连灵魂也一起战栗。

      是的,阿玛贝尔·特蕾莎爱上了布鲁克的音乐,像所有喜爱灵魂之王的粉丝一样,对灵魂之王的音乐爱得发狂。

      特蕾莎决心帮助这个神奇的骷髅人,音乐能反应乐者的心,她坚信这个骷髅人的心并不如外表那样可怕。她开始花费大把的时间去默写曾经记下的曲谱,忘记得去一遍遍演奏,直到寻找到正确的音符为止。如迷途一般的生活寻找到了指路的灯塔,特蕾莎不再觉得生命一无所有,一个一个记录下的音符也变得活跃起来,连架在肩上的斯瓦拉蒂小提琴和帕格尼尼的音符也发出悠长地共鸣。

      那段时间里,特蕾莎成了疯狂的追星族,追着一个没有名气的街头艺人,每天准时去听他的演奏,帮那三个长手族的经纪人一起发传单。

      直到灵魂之王的名声传遍四海,家喻户晓。

      特蕾莎和布鲁克混得很熟,她知道这个恐怖的骷髅人喜欢看女生内裤,就算被揍了无数次还是不知悔改;知道这个骷髅人喜欢讲冷笑话,每次讲出来就像西伯利亚的寒风一样冻倒三个长手族经纪人;同时她也知道这个骷髅人是个海贼,知道他曾经是伦巴海贼团的音乐家和剑士,他们的尤奇船长在征集同伴的条件是喜欢音乐,伦巴海贼团是能让婴儿破涕为笑的海贼团。

      他对她说,黄泉果实能让他死后重生一次,但是他迷路了,错过了最佳复活时间,所以才是现在这副骷髅的样子。

      他还对她说,他和拉布约定好要在双子峡见面,拉布是一条鲸鱼,很可爱很男子汉。拉布的脑袋像他的爆炸头,所以我得保护好爱他的爆炸头,这样下次见面时,拉布就能认出他了。

      可爱和男子汉一点都不搭吧。特蕾莎纠结地想,考虑着是否要嘲笑这个做事挫得要死的灵魂之王,连复活这种大事都能搞出个迷路来。当然嘲笑的前提是粉丝们不会拍死她。

      “哟呵呵呵,特蕾莎小姐,能给我看一下你的内裤吗?”

      “不要!”

      啪!

      ……

      要求看内裤被揍还哟呵呵呵地笑,讲冷笑话冻人然后被经纪人咆哮、大清早拉着《幸福的黑手帕》摧残经纪人的耳朵催人起床……

      温厚的日光将时间抚摸得暖融融的,乐声不时在耳边飘荡,伴随着乍暖轻寒的夕阳,重复地路过十字交错的街道。

      像梦一样的两年,欢笑地太开怀,她几乎为此堕落。

      可是两年后,灵魂之王要去追梦了,去实现曾经的约定。

      扶着琴颈的手下滑,手指滑向第二把位,琴弓下拉,音乐进入高调的落幕。

      “月圆之夜再相聚,给你送去宾客斯的美酒,放声高唱大海之歌……”特蕾莎不自觉地哼起歌词,她将目光转向暗蓝的大海,在从前的世界里她没有见过真正的大海,但却对大海充满憧憬,她幻想过乘着大桅杆的帆船,去中世纪海盗横行的地中海,去充满梦幻气息的爱琴海,去神奇的死海。她对蓝色情有独钟,喜欢白云飘浮的蓝色天空,喜欢日光下亮晃晃的蓝色大海,喜欢托斯卡那的蓝色丘陵,爱死了普罗旺斯蓝紫色的薰衣草地。

      那些都是她曾经处在无忧无虑的年纪时所做的梦,来到这个世界,大海变得近在咫尺,可她依旧做着梦。幻想她穿着浅蓝的条纹绵衫,戴着水手帽,吹着几百年前拂过冒险家罗兰度衣袂的风,将脚泡在海里知道皮肤发皱,像泰坦尼克号里的女主露丝一样站在船头迎风张开双臂,身后站着她的杰克。晚上看着漫天星光,在沙滩上写诗,迎着海风拉小提琴,脚步爬着寄居蟹,随手捡起一个珍珠贝。

      多美的梦啊。

      这种少女时代的梦,她在前几天才做过,可是为什么里面应该出现的白马王子是一具骷髅?

      特蕾莎很认真地表示,那绝对是一个噩梦,否则她不会被吓醒。

      “特蕾莎小姐,你在发呆吗?”拉完歌的布鲁克走近特蕾莎,一阵风吹来,拂动少女的裙摆,布鲁克像是看见了什么,脸上浮现明显的红晕,“特蕾莎小姐,你今天穿得是粉……粉红……”

      “变态!!”特蕾莎跳起来,举起琴盒敲了过去。

      所以说,骷髅什么的,绝对不是她的“杰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小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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