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姑娘说看不到,我在作者有话说里复制一下了~~
“姑娘,如今孝期都满了别说回京了,二爷的人都没见着,太太在京中定是急得慌。二爷出门都这么多天了,会不是出事了?要不要再派人往嘉兴府去寻二爷?”赖嬷嬷想到自己这趟差事已经办砸了,心中就是后悔当初揽了这趟差事。
贾敏也绷紧了一张俏脸,淡淡地道:“嬷嬷这话说得,二哥多大的人了?都做爹了,怎么会出个门就出事?再说了,华儿和张材、张良都跟着二哥呢,怎么会出事?”
贾敏顿了顿,摆了摆手道:“你们也别以为我关心二哥,年前二哥遣人送了书信回来,说他在嘉兴府万事安好。过年的时候,他不在我担心得很,正想着遣人去寻。不想没几天他又遣人送了消息来了,说是年前他在朋友家中染上了风寒,加上天降大雪,便羁留在朋友家中。等他身体好了,便会回来的。我当即就让张管事带了药材和数个家仆都往嘉兴去了。”
贾敏顿了一顿,声音更加低沉:“前些天除服大祭,本是要灵谷寺的高僧来家中做法事的,也因二哥不在而作罢。那是我就遣人去寻二哥回来,如今已过去半个多月了,虽不见消息传回来,但想也是没有什么事的。”
“姑娘之前怎么就不劝着点二爷呢?年前还在孝中,且天寒地冻的,怎么就去了嘉兴府呢?”赖嬷嬷看着贾敏,语气中有着抱怨。赖嬷嬷身边还站着王氏的乳娘周嬷嬷,这次也一并南下来接人的,她看向贾敏的神色里也带有一丝埋怨。
贾敏暗哼一声,贾府的奴才可真是好派头!当即垂睫幽幽道:“赖嬷嬷和周嬷嬷可是埋怨我?我是妹妹,二哥是兄长,他拿定主意的事情,又岂是我这个妹妹的能劝动的?先前二哥说要十里相送关先生的时候,我就劝过二哥的,奈何他主意已定……”
芳草早在贾敏声音转缓时,就得了意,当即哼道:“赖嬷嬷是太太身边伺候的人,倒也罢了。只是周嬷嬷,你方才那也是怪我们姑娘了?我倒是不知道哪家的奴才比主子还大?还埋怨起姑娘来?”
“芳草,周嬷嬷是二嫂的乳娘,她这也是担心二哥哥。算了,总归是我的错……”贾敏一脸的委屈,起身就往厅外走。钱嬷嬷、首夏忙跟着走了,只芳草哼了一声对着赖嬷嬷道:“嬷嬷大概还不知道,我们姑娘这些日子为了遮住二爷不在的事儿,每天里应付族人和亲戚家的人累得不行。如今还被你们这样指责,她怎么能不委屈?”
赖嬷嬷看着扭着腰也走了的芳草,同周嬷嬷面面相觑——她好像也没说什么吧?
周嬷嬷得了王氏的吩咐要打探清楚贾政这一年多的事儿,如今见不着贾政的人,就连贴身伺候的人都不在,她还怎么打探?贾敏的人,她可不敢胡乱打听。
“赖姐姐,您说,现在可怎么办?姑娘好像真的恼了。”周嬷嬷觉得贾敏这个姑娘比大奶奶还厉害,从来不敢轻视的。
赖嬷嬷也没有好主意,片刻后才道:“还能怎么样?二爷的事情,姑娘既然想办法遮住了,就不好再张扬开。如今只能想法子劝姑娘消气,快些将二爷找回来。”
周嬷嬷忙握着赖嬷嬷的手带着几分刻意的亲近,“姑娘和我们奶奶的关系老姐姐你是知道的,劝姑娘消气的事儿,还要姐姐多多出面了。”
赖嬷嬷心中得意,笑道:“老妹妹放心就是了。姑娘那性子我还是知道的,恼也是一时的。只是要她消气,妹妹可一定不要再惹姑娘了。”
周嬷嬷忙应了,就是王氏碰着贾敏生气都要陪小心,自己一个奴才,哪里敢去惹她?
“姑娘,披上斗篷吧,二月底的春风可也冷得慌呢。”钱嬷嬷和首夏追着贾敏到了园子里,忙将手里的素色的斗篷给她系上了。
贾敏抬头看了一眼随风摇摆的树枝上的小绿苞,心里默算了一下日子,这才轻笑道:“甄家的这次春宴,我正好去见识下。也正好拜见一番甄家太太。”
钱嬷嬷早就不再去费心猜测贾敏的意思了,忙笑道:“离甄家的春宴还有些半个月,给姑娘赶做新衣倒也是来得及的。”倒是首夏有些犹豫地道:“要是二爷在春宴之前回来了呢?”"
贾敏抬手折下一根柳枝,笑得极为笃定:“二爷这个时候,身边有知己相伴,更有红袖添香,不到三月里,他是不会回来的。”
首夏心头大震,对贾敏更添了两分的敬畏。暗自决定以后要学着钱嬷嬷,对姑娘吩咐的定要言听计从。
而贾敏之所以这般笃定,也不是无的放矢。身在嘉兴好友家中的贾政,此时正伤着一条腿,和“知己”关云山在窗下的长炕上相对而坐,两人真就着一副画是赝品还是真迹谈论着。小几上镂花铜炉中沉香点点飘散着,华儿在贾政身边服侍着,见到了时辰便出声道:“二爷,该服药了。”
关云山看华儿小意地服侍着贾政喝药,最后还掏出帕子轻轻擦去贾政嘴角的药渍,再看华儿端着空药碗出去的窈窕身姿,不由得羡慕道:“存周兄,你这个丫头可真是个不错。我一妻三妾,就没有一个人及得上这你个丫头。”
贾政心中也是得意的,自从年后大雪之时去南湖赏景不小心伤了腿至今,都是华儿贴身伺候,这才注意到身边这个娇憨的丫头,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出落得如三月里的春花般,身段婀娜,容貌艳丽。当即心思就被她撩动,如同被春风吹过的原野,野草蔓延。
“华儿确实极好。”贾政自得一笑。
关云山笑道:“看存周兄的样子,既然看中了她,不如纳了她?想来嫂夫人也是贤惠之人,不会多说什么的。如此贤妻美妾,真是羡煞兄弟啊!”
贾政颔首一笑:“诶,内宅之事难登大雅之堂,我等男子还是该谨记圣贤书中的教诲,以前程为重才是。”心中却是得意不已,暗道回去金陵就先纳了华儿,等回京了再告知王氏就是了。
“还是存周兄志存高远啊,我辈不及我辈不及啊!”关云山大笑着奉承道,却是看出贾政眼中的得意。心中顿时鄙夷不已,当真是个假正经,明明好美色好死要面子假装!
门外端着茶点的华儿,却是神色挣扎,二爷,二爷想纳自己?自己是从还是不从?华儿纠结了。只是她没有纠结多久,贾政的脚稍微好了些时,在一个春雨潺潺的雨夜里就收用了她。
而待周瑞一行人寻到了嘉兴府吴镇西河畔的柳村时,正是关云山嘱咐妻子马氏好生摆了一桌酒席庆贺节贾政纳妾之时。
“以后就要称呼你周姨娘了,周妹妹真是个有福的人,以后替贾二爷生得一男半女的,这一生也不用愁了。”关云山的妻子马氏拉着她奉承道。目光却不住地往华儿鬓角的两支翡翠珠花和耳朵上挂着的着绞丝金耳坠上飘。
“承关奶奶吉言了。”华儿心中忐忑不安,面上只能一副欢喜的样子来。
关马氏还要说什么,便看见一小妾匆匆来报道:“奶奶,外头来了好些人,说是来寻贾二爷的。”
关马氏可不想贾政这撒钱贵人就这样走了,忙留着小妾在新房里陪着华儿,带着丫头匆匆去了。
周瑞一进了关云山家中,还以为是关家办喜事,待寻到贾政磕了头起来一看,顿时呆住了,贾政一身红玄色的衣衫,发冠上更是簪了一朵红色的桃花,被人灌得醉醺醺的。
“二爷,二爷这是?”周瑞是王氏奶娘的儿子,在京中王家长大,虽说的奴才,却也是有些见识的,当即以为贾政是被人勾着在这穷乡僻壤里偷娶,顿时跳了起来,指着关云山大骂道:“好你个恶人,勾着我们二爷不回家,如今还引着他偷娶亲,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惹到我们荣国府和金陵王府头上,小子们,还不快给我砸!”
随着周瑞一起来的家仆们都是随着赖嬷嬷、周嬷嬷一起南下的奴才,离开金陵前也得了嘱咐,当即二话不说就在关云山家中打砸起来。
“哎呀呀!住手啊!你们这些混蛋,这是关家啊!强盗啊,关家来强盗啦……”关马氏一看被砸坏的紫檀木长案,黄楠木的交椅……一阵阵肉痛,当即大喊大叫起来,不多时,柳村的村民都被引来了,纷纷指指点点。
关云山双眼中闪过阴霾之色,对着周瑞冷笑道:“好个恶奴!等存周兄酒醒了,我看你如何向他交代?”当即将不知是谁没端下去的一木盆冷水对着贾政当头泼下!
一场闹剧在贾政的咳嗽声下止住,他看向花厅中的一片狼藉,再看向哭喊震天的关马氏,当即又羞又恼,对着关云山又是作揖又是道歉:“是愚兄家的奴才没有轻重,我一定好生治他……”
“不敢!我关云山也是堂堂举子,今日居然被一介家奴指着叫骂,说出去如何见人?现在想来,与存周兄结交是我高攀了,至此之时,我们也不要再称为知己朋友了,请吧!”关云山冷冷道,任凭贾政好话说尽也不改主意。
贾政只得将周瑞给恨上了,不顾及没有完全痊愈的左腿,抬脚踹了周瑞一脚,却将自己个痛得坐在地上。
关云山扶起贾政,叹道:“方才是兄弟的气言,既然存周兄家人寻来了,你还是先家去吧。他日我再去京中下场,自会去寻兄在叙的。”
贾政连连点头,被人扶着上了马车,快走之时才忆起还在新房中的华儿,忙道:“还有周姨娘,快去请出来。”
周瑞还在想新姨娘是谁,等看清是华儿后,傻住了。过了好半天才回神,暗想华儿还真是大胆,也不怕奶奶收拾她。
关云山家中,关马氏抱着砸破的汝窑花瓶,心肝地叫着。而关云山则是命人关上大门,就匆匆回书房在一暗格里取出了一副的卷轴嘿嘿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