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什么样的感情（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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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诋毁赵主播和古博士，小心人家告你！”潘渔舟边做饭边听着蔡姚讲述今天的经历，轻声细语的告诫她。
蔡姚似乎还没笑完，倚着门框整个身子直颤：“我可都说了，是道听途说的，没说一定。赵主播都开兰博基尼了，不是傍大款难道还是自己挣的？至于古博士，我听说他是研究元明清文学的，《金|瓶|梅》当然也在此行列，我说的也不算错。”
潘渔舟瞅着她直叹气，却又说不出一句。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我觉得叶总和语沫姐分手挺可惜的，如果我的造谣能帮助他们重新考虑和对方的关系，我不也功德无量吗？”蔡姚申辩道。
“你自己的事还没解决呢，心操的倒够远，你和关征也分了，你的工作又累赚钱又少，你却当毕生事业，忙的连学道菜的功夫也没有，图什么？”潘渔舟似乎还为蔡姚不值，“不过也许是因为你太没特长了，所以才沦落到剩女的队伍中。”
蔡姚不满的朝潘渔舟撇嘴，故作一脸清高的冲潘渔舟哼了两声，放下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才离开。
一晚上蔡姚都在扯别的，不敢刺激潘渔舟，因为从昨天房东的反应来看，今天婚纱店的情况应该不会好。
“婚纱店明天搬迁，到江南东路宽段上去，车我已经找好了，不过作为‘好姐妹’，明天你得牺牲休息的时间帮我去收拾新店面。”潘渔舟满脸都是高兴的神情，好像早有打算。
“江南东路宽段？”蔡姚差点怀疑自己听错，“那是整个丽港地价最贵的地方，你一个小小的婚纱店，搬到那边去？”
潘渔舟点点头：“是杨至恒帮我租下来的，今年的房租他已经帮我垫付了，让我先开着。”
蔡姚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差点忘了他还有个幕后BOSS支持，怪不得对那个恶劣的房东完全不惧怕。想到这里，蔡姚的心情还是说不出的失落，毕竟那个人也算她心里一个结。
“房东李婶那天可是叫嚣自己和我们公司叶总家里有亲戚关系，牛气的很。这都摆平了？”蔡姚戏谑的问道。
“李婶的表嫂的弟媳妇是叶家的保姆之一，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也能算？”潘渔舟故意抬高声音用反问的语气。
“艾？我怎么听的是他表哥的连襟的把兄弟是姓叶的？”蔡姚配合着潘渔舟，回了他一个疑惑的表情。
而后两人互相看着，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早晨开始，蔡姚和潘渔舟一起忙碌的不可开交，不能否认，杨至恒确实下了不少功夫，这家店面无论地势还是装潢，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一直到晚上六点，一天的劳累，弄的灰头土脸。
蔡姚无意中抬头看到摆在收银台上的电子钟，才忽然想到答应了父亲，今天六点半在“家和世纪”相亲的事。
潘渔舟听到她要去相亲，赶忙将剩下的活自己揽下，催着蔡姚收拾收拾赶快走。
“还有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忙不过来。”蔡姚不忍自己走掉。
“没关系，今天弄不完，明天我会早点来收拾，你赶快去吧。”潘渔舟善解人意的催道。
蔡姚终于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衣服，拎着自己随身带的包出了门。
在地铁上，蔡姚拿出镜子照了照自己，累了一天，没来及补妆，脸色微微泛黄，今天穿的衣服也不够惊艳，雪纺的上衣，牛仔裤，整个一个路人甲的形象。不过她本也没指望有什么发展，索性就这样进了酒店。
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了五分钟，随着服务员来到预定好的位子上，依然是空空的。蔡姚松了一口气，一方面自己风尘仆仆的狼狈相没人看到。一方面又觉得对方是个不守时的人。
干坐着要了杯水边喝边等，一直等了半小时有余。蔡姚心里一阵不耐，父亲如此郑重的介绍给她一个男人，竟然头一回见面就放鸽子。
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她几乎快要确定对方不会来了。肚子饿的忍不住，又觉得自己在这样高雅的地方吃饭一定花费不菲，准备将点的饮料钱结掉，自己换个地方吃饭。
刚刚走出包间，在走廊的另一头，一个坐着轮椅的身影，正费力的拨弄轮子，慌慌忙忙的过来，向服务员打听她所在包间的位置。蔡姚心中一凉，父亲还说不是残疾人，果然这点“特殊”就是因为腿跛。
在灯火通明的走廊两头，两个同样尴尬的人对望了半天。那男人身材很好，比例匀称，脸部的线条衬的轮廓分明。脸上像是弄脏了一块还没来及擦干净，只是两人隔着暖色调的走廊灯看着对方的时候，都明显愣住了。
蔡姚相亲多次，每次见面都是精英阶层，不说内里是红是黑，至少表面都很光鲜，看起来就明白家庭优渥。可是今天父亲极力推荐来的这位，也许是被腿上的石膏拖累了，整个人精神状态并不好，最重要的是蔡姚根本没料到会是他，一时间愣愣的站着没有下一个动作。
“对不起，对不起，临时出了点事，忙完我立即就让人送我过来了，让你久等了。”那男人连忙道歉。显然他对眼前的人是蔡姚也丝毫没有准备，“我不知道是你……”
“杨至恒，好久不见了。”蔡姚语气里暗含讽刺，手里的拳头渐渐握紧，分不清是怨恨还是不屑，直觉觉得心里像生出一把把利剑。
“原来爸爸说要我见的人是你……”
“你当然不希望是我！”
“蔡姚……”
“我走了，你自便吧。”
“等一下！”杨至恒似乎还有别的话说，叫住了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要是早知道你不喜欢女人，我何必当年……”蔡姚觉得喉咙里一阵梗阻，鼻子瞬间酸酸的，“现在你把潘渔舟当什么了？他为了你忍辱负重，为了维护你的脸面，甘愿一辈子都不露面，知道你受伤了，他店里的事全都不顾了，想看看你又不敢。但你除了在他身上花了一点小钱，你为他做了什么？腿脚还没好利索，就出来相亲？！”
“你别在这大喊大叫……”
“把你的卑劣行径说出来扫你脸面了是吧？！”
“蔡姚！”
“我这就回去告诉潘渔舟！他苦心维护的好基友是这样混蛋龌龊的人！”
蔡姚提着包踉跄的跑到楼梯口，按了下楼的电梯，剩下的只有静静的等待。可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了。杨至恒坐轮椅赶不上她的速度。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她看到他艰难的推动轮椅朝电梯口赶来。下一秒就被死死的关在外面。他的眼神充斥着复杂和幽深，而蔡姚心中的恼火却怎么也浇不灭。
杨至恒，这个名字就是蔡姚当初年少无知，追悔莫及的代名词，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和他再有交集，而且是在知道了这么可笑的事实以后。
回到家里，依旧漆黑一片，她没有打开灯，靠着门滑坐在地上，提包甩到一边，自嘲的笑着，笑着笑着就觉得脸上湿湿的。
一直过了很久，她猜想潘渔舟还在收拾婚纱店。想给他打个电话，最终还是按掉了，毕竟是多年的“好姐妹”，她不忍心打击潘渔舟，怕他伤心。
父亲关切的打来电话询问今天的相亲情况，蔡姚不想告诉他实情，父亲不知道从前她和杨至恒的事，她也不想再有更多的人知道，那段往事对他来说是讳莫忌深的。于是只能嗯嗯啊啊的敷衍了一番，就将电话挂了。一夜睡的并不踏实，也许是想的太多。
“杨至恒！你胜之不武！”蔡姚还记得自己那么歇斯底里的朝他吼过，但是许过的承诺已经生效了，阿艇真的认输了，并且无论别人怎么询问，他都一口咬定说自己拼不过杨至恒。蔡姚也只好无奈的罢休认输。
那之后接连的几天，蔡姚异常无奈的开始老实复习功课，母亲见她果然开始收心，大喜过望，对杨至恒的印象一天好过一天，时常留他吃饭。
杨至恒倒也不厌其烦，辅导蔡姚功课时耐心异常。那时在母亲眼里，杨至恒就是个完美的人。
对他的器重与日俱增。
蔡姚叛逆的心理，哪肯真的服杨至恒的教化，千方百计想着整他的馊点子。连续一个礼拜，无论她将水桶放在门沿上方想将他浇个落汤鸡，还是将桌腿的螺丝卸掉企图让他摔个大跟头，均无一成功，甚至想在他打盹的时候拿父亲的剃须刀推平他的头发也未能得逞。后来她为了整杨至恒，她专门用零用钱买了“贞子”的行头，并在家布置了一片漆黑的场景，企图营造鬼片场景吓吓他，可他还没进门就摸到备用钥匙将电闸重新推上去，屋里瞬间重新变得一片光明，只剩蔡姚傻傻的站着，不像贞子，倒像小丑。
各种恶作剧，整蛊手段几乎想尽，杨至恒竟没上过一次当，反而蔡姚累的筋疲力尽。
当蔡姚第N次想出用芥末夹在母亲准备的抹茶蛋糕中间送给杨至恒时，又被他敏锐的洞察力发现了，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反抹在蔡姚的绿茶牙膏里，害的她第二天刷牙时呛的哭了出来。那天早晨她拿着一卷卫生纸狂擤鼻涕，眼泪直掉，嘴里不住的咒骂杨至恒混蛋，可自己依然拿他没办法。
“你个猪八戒还想跟我孙悟空斗？省省吧！”杨至恒看着一脸可怜相的蔡姚委屈的瞪着他时，没忍住笑的说了一句。
而蔡姚的眼神早就恶狠狠的要将他整个人穿透了。
那段时间蔡姚完全没了往日的威风，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太妹被他管的死死的，她知道自己那点小聪明终于遇到高手了，无论自己怎么计划，都逃不过他反制。
除了俯首听命，认真跟着他复习功课，完全没别的办法。
连手机也被他收走换成了儿童智能型手机，只能打设定的几个电话和报警，其他用途全无。
蔡姚觉得自己快死在杨至恒手里了。连阿妙也联系不上。
不过一门心思只能学习的硬性条件，逼得她每天做功课的时间增加了几倍，效率也高了不少。杨至恒是个英语高手，他写出的英文华丽圆润，漂亮之至。蔡姚佩服的很，可这种佩服她不肯说出口。
渐渐的，蔡姚自己悟出了一个道理，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因此在杨至恒的警惕性没有放松以前，决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她慢慢的学着服软，开始和杨至恒虚与委蛇，每天按他说的复习功课，再也不提其他，报仇的事只暗暗记在心里。
那个春天每个晚上杨至恒都是和她相伴着复习功课，杨至恒看他的资料文献，她就不停的看书做题，每隔45分钟讨论一会，有几次她简直有了一种错觉，她和杨至恒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终于在第二次模拟考试的时候，蔡姚的成绩有了大幅提高。蔡母高兴坏了，在家设宴招待杨至恒。一向鲜少下厨的母亲那天忙忙碌碌，做了蔡姚有生以来都没吃过的私藏小菜。
成绩的提高并没有让蔡姚高兴起来，在她看来，她真的输给了杨至恒，气场输了，智慧输了，连母爱也输了。
一时间酸酸的火苗心口直窜。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什么样的感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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