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季的阳光》纳岚

23、受挫

　　终于敲定了日子，两周后的周日，山过来接我去拜见他的父母。前一天晚上，我紧张得一个晚上没睡好，从小到大经历了无数的阵式，多少次的万众瞩目，多少次的激烈比赛都没像这次这样，让我紧张得一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第二天，不到6点，我就起床洗头洗澡，把自己打扮得即庄重又不失活力，即素雅又不失青春，焦急的等待他的到来。
　　8点半，他准时出现在我面前，辞别了母亲我们一同走出了家门，本来以为要去车站坐车，必竟我家与他家相隔了40多公里。谁知，有一辆8成新的豪华轿车停在了门口，以我当时的见识是不懂得它叫什么牌子，只是从外表看起来颇为名贵，车里还有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司机。我的眼皮一跳，心里仿佛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此行注定不会顺利……坐在车上，我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为了缓解我紧张的情绪，他一路上一直编着各式各样的笑话逗我开心，难得他如此良苦用心，我也配合着向他展现一个个灿烂的笑容。
　　我是第一次到他们家，车停在门口的院子里，一路走进去，穿过绿油油的草坪中间那一条光滑的石板路，我看到那红木花雕的大门敞开着，一位衣着光鲜的妇人正坐在名贵的沙发上，交叉着腿，上半身倚在沙发的扶手上看电视。看到我们的到来了，她站了起来，微笑着打量着我，那探究的眼神刺伤了我，但为了山，我还是保持着腼腆的笑容。她招呼保姆去叫山的父亲，从她略高亢的声调中我看出了她在家中的地位。山的父亲是一个不苟言笑的男人，或许是我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对于我的出现他并未表现出友善的态度，但出于礼貌，也出于对儿子的爱护，他礼节性的向我打了声招呼，示意我坐下。
　　显然他的父母是事先商量好的，由他的母亲为主要发问人，他母亲露出职业化的笑容，询问我父母亲的职业，当她听到我母亲下岗了，她“喔……”的一声，挑了一下眉，从她的神情中我看出了不屑，只觉得有道利箭刺中了我的敏感心！接着她又问道：“听山说你前段时间出了车祸，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吧？”我胀红了脸，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伤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山抢过话说：“什么后遗症？不要糊说！医生说用了两瓶进口的好药，现在大脑的功能比以前还要好呢！”山的父亲严厉的扫了山一眼，低沉着说：“怎么跟你母亲说话呢？一点长幼尊卑都不懂，没有规矩！”他当着我的面斥责山，让我真的是无地自容……接着，他父亲问我：“小璟，山说要带你一起去南京，你征得你父母的同意了吗？”我喃喃的说：“这事我还没跟我爸妈说……” 他母亲接口说：“你如果要进我们公司，也是要经过考核面试的，山也不例外！” 山看到我的紧锁的双眉，赶紧为我辩护道：“璟在我们系读书都是拿奖学金的，还要什么考核面试，有好几家公司都直接向学校点名要她呢！”被山抢白后，他母亲讪讪的说：“这是公司的规定，虽说举贤不避亲，我们也不能落下话柄给家族里的其他亲戚，带头破坏你父亲定下的规章制度呀！再说了，璟也是个聪明的孩子，她也不希望将来人家说她是靠裙带关系，跟了你事事有了特权！”
　　看到我紧促的双眉，咬得通红的嘴唇，他父母似乎已看到了满意的效果，一通电话过后他们即置身事外，飘然离去，临走前只是礼节性的叫我留下来吃午餐。他们走后，我坚决要回家，片刻都不想在他们家停留，看到我的坚持山只好叫上司机送我回家，原来他们家除了他父母各自的专用车外，还有一辆作为机动的放在家里，如此殷实的家底怪不得他的父母咄咄逼人！
　　回家的路上，我一路无语，来的时候是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回去的时候是心痛得没有力气说话！山从我的眼神中看到了浓重的伤痛，有些错愕，从小到大骄傲的他如何能读懂我此刻的悲伤，车厢里狭小的空间却让我觉得我俩相隔千山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