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未语先晴》北棠夕

35、让我们回到一周前

　　距离语晴和Kitty出现在陆骋家一周前。
　　“我有一只叮当猫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带它去旅行，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
　　“砰！”齐源用力地摔上行李箱的盖子，一脸难以忍受地看着一旁自顾自唱着跑调的歌的Kitty。
　　大家可能很难置信为什么Kitty没有待在她和语晴的家里，而是——头戴Hello Kitty干发巾，脸敷泥面膜，一脸轻松地哼着歌看着齐源忙前忙后地收拾行李。
　　这是因为——
　　时间再往前推一个小时。
　　齐源实在不能明白那丫头为什么从陆骋那里得到即将出差去香港的消息，就兴奋地像是临睡前喝了奋力摇过的可乐一样，眼睛里直往外冒星星，莫名兴奋。
　　“喂喂，又不是第一次出差了。”
　　Kitty：“但是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们很久都没有出去玩了呢。”
　　齐源纠正她：“我们这不是去玩，是去工作。”
　　“可是每次你都会用三分之一的时间带我玩的啊……”
　　“诶？那你也不要挂在嘴边说吧！给老二知道的话……”陆骋要是知道我每次申请出差的时间三分之一都被用来当全职旅行跟班，于公，肯定会被上下通报批评；于私，也肯定会被大伙鄙视到死！
　　“陆骋知道啊。”
　　齐源惊，两秒后恢复平静。“好吧。”指望Kitty保守秘密真是个笑话。
　　“明天早上的飞机，你快去把随身衣物收拾一下，拿到我这里来。”
　　Kitty紧捂双胸，作惊恐状：“我的内衣为什么要拿到你这里来？！”
　　齐源感觉到脸有点烧，但是他肯定他用尽了力气去吼面前这个蠢货。
　　“随身衣物，谁跟你说内衣了！！！”
　　“随身衣物不就是内衣？你想看我的bra还是胖次？”
　　“随身衣物！不是贴身衣物！再说管你是随身衣物还是贴身衣物，谁要看啊！！”齐源有种心血管脑血管马上就要齐齐爆裂的不详预感。
　　“那你叫我拿过来……”Kitty很委屈，为什么搞得还像是她调戏了该死的棒槌一样。
　　“你搬来对门什么东西都没带的，难道会有行李箱？当然是放在我的箱子里！”齐源解释得耳朵都疼了。为什么耳朵疼，因为和Kitty说话太用力咬牙导致腮帮子运动过度，带动耳部肌肉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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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时后，齐源望着那个把自己的双人大床铺满衣服的罪魁祸首，觉得有些大小语失禁：“这个……你……这么多衣服……什么时候……”
　　“都是搬来这里以后买的。”Kitty居然可以和此时的齐源无障碍沟通！ 这证明其实她的理解能力在某方面，或者说在某人身上，还是弥足强大的！
　　“你爸妈不是停了你的卡吗？”如果没有家里的支持，靠Kitty的那点工资怎么可能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内置办这么多衣物？而且每一件上面的logo都表示着它不菲的价值……
　　Kitty目不转睛地玩着手机游戏，语调没有丝毫地起伏：“哦，这个啊，我爸给我的卡用不了，我用的是你给我的卡。”
　　齐源脑子里浮现出Kitty刚搬来对门的两天后，那时她爸妈在气头上，停止了给Kitty的一切生活供给。Kitty可不是个会理财的主儿，平时有爸妈撑腰，根本没想过要攒钱这个事，于是被老爸老妈这么釜底一抽薪，生活就有些拮据了。于是……
　　于是齐源就掏出自己的卡给了Kitty。
　　从上学那时候起，齐源就不是个会亏待女孩子的主儿。那时他自己每顿饭都舍不得吃肉，却还省下钱给当时的女朋友每天买一罐酸奶喝。那时的酸奶不像现在的酸奶，那时卖的都是老酸奶，非常浓稠，一罐很有份量，当然价钱也很有份量，一罐奶堪比齐源一顿饭。可是齐源愣是每天送一罐，直到最后分手。
　　甚至是在感情淡了的时候，那个女生开始寻找备胎，和齐源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却总是被老三看到和其他的男生独处。
　　老三劝老四：“和她分了吧，对自己好点。”
　　老四说：“分手这个事，还是把女士优先吧。我不在乎是甩人还是被甩，但是她应该很在意。”
　　老三继续劝：“那你也不用再买东西给她了，这样像个冤大头！”
　　老四说：“她还是我的女朋友，我得负责任啊。再说，也习惯了。”
　　【吴氏家训第三十一条】即便看不到美好的结局，也要负责任地过每一天。
　　想到此处，齐源虽然结结实实地感受到了一大波钞票离自己而去的钝痛，但是却丝毫没有想要拿回自己的卡的念头。
　　如果不能给她很好的生活，又怎么谈得上好好照顾她？他齐源和吴昊凌不一样。爱情面前，他一直是个实用主义者。
　　齐源转身出门，走到储物间又拿了一只行李箱过来，这才把Kitty和自己的行李都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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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齐源毫无例外地又把五天的出差工作用三天搞定了。
　　无论已经见过多少次齐源的高效率，Kitty都还是那个会对他的能力大放星星眼的女孩。
　　“你们几个都是怪胎！别人要花五天做好的事情，你们却都能更快地搞定！”Kitty一半嫉妒、一半甜蜜。因为喜欢着面前这个男人，所以也毫无例外地为他的能力感到很骄傲。
　　“这不奇怪，我们只是比别人更抓紧手里的时间。”
　　其实你不知道，在你熟睡的深夜，我还在灯前修改客户需要的方案，只为了快点完工。这样你就可以不必跟着我穿梭于写字楼，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尽情地看这个世界的美。而我，也可以陪在你的身边。
　　“不过，这次在你逛商场买衣服之前，咱们先去买个拉杆箱吧。”不然真的很担心Kitty买的东西会找不到东西装回去。
　　“不用了。”Kitty顽皮地笑笑，展现出她那魔女奇奇般的笑容，“突然对逛商场没兴趣了，我们出海去吧！”
　　“嗯。”去哪对齐源来说是没差的，简单来说他没有什么娱乐的细胞。
　　在大澳，两人租了一艘近海渔艇，穿过用木头搭建的、承重的木头上爬满了贝类的海边渔屋，穿过海边的红树林，面前是一望无际的碧蓝色的海面。
　　齐源高度散光，几乎不能去看海面上的波光粼粼。他把一只手掌屈成一个弧度遮在眼前，手掌的阴影里，那个短发女孩的剪影填充了全部。
　　远处有轰鸣声由远及近。“棒槌，看，有灰机！”
　　齐源顺着Kitty手指的方向，一架白色的客机正在他们头顶斜上方的不远处堪堪飞过，留下一道白色的足迹。
　　“好大啊……”Kitty喃喃道。飞机在离她最近的时候，看上去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我担心它要坠到海里去呢……”Kitty看上去像是虚惊一场。
　　齐源被逗乐了：“你以为它要撞上你吗？哈哈，胆子和Hello Kitty一样。”Hello Kitty是只猫。
　　Kitty不笑了。
　　“如果它是真的坠落呢？砸中我们呢？”
　　“没有万一，你看它是很大，但是比起它实际的体积要小得多了。它还在我们头顶上很高很高的位置。”
　　“如果它是真的坠落呢？我们会死吗？”
　　齐源看着Kitty，反问道：“你怕吗？”
　　Kitty摇摇头，看着渐行渐远的远方白翼：“如果可以，我倒真想体验一场生离死别。”
　　“和谁？”齐源警惕地看着她。
　　“和你。”Kitty半开玩笑似地紧盯齐源，“书里说，生离死别，比细水长流，更容易叫人怀念。”很难想象Kitty突然这样有“深度”起来。
　　齐源愕然半晌。
　　“你最近又在看什么小说？”齐源戏谑的语气里掺杂着释然。Kitty这家伙可是从来不爱看什么书的，唯一例外就是杂七杂八各式各样的网络小说。
　　“那些网络上写小说的家伙，成天就知道误导你们这帮蠢女生！”齐源话没说完就吃了Kitty一记脑瓜崩。
　　Kitty伏在椅背上，随着她说话的动作，杏核型的下巴一搭一搭地摩擦着椅背。
　　“张爱玲说，每一个男人一生都会有至少两个女人。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会变成墙上的一抹蚊子血，而白的还是月光；娶了白玫瑰，久而久之就成了黏在衣服上的饭粒，而红的却还是心口上的朱砂痣。”
　　齐源像是不认识她：“你什么时候开始看张爱玲的书了？”
　　Kitty抬起头嘻嘻一笑：“我买了一套张爱玲的书，但都还没有开始看。刚刚那句话，是若若同我讲的。我觉得讲得真好，我很少会记得什么书里的话的，但是这句话却忘不了。”
　　齐源更诧异了：“二嫂和你讲这个话，难道老二娶了她以后对她不好？”
　　“是她很久以前和我讲的。不是啦，她也是单纯喜欢这句话而已。”即便婚后，她是很多人心目中的白月光，却只是一个人池中的白莲花。
　　“可是我觉得，我不像若若那样有味道，除去家世背景，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甚至连普通女孩都不如。”
　　“爸妈总是要我相亲，可是结婚是我从不敢想的事情。你不知道把一辈子和一个仅仅见过几次面给你殷勤地倒过几次咖啡的男人拴在一起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我这个人挺简单的，朋友们都觉得和我在一起没有什么可以琢磨的事情，因为一眼就能看透我。我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总归这么二十几年了也没法改了。”
　　“书上说两个人长久地在一起是需要好奇心的，但是我就是个完全没什么地方可以让人好奇的人，所以我觉得我不适合细水长流的感情。”
　　“最近，我有点害怕了。”
　　“我有点担心，我离你太近了。”那样近的距离，消磨掉彼此的好奇心，慢慢地搓烂已经写了一大半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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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累死累活地又码了一章，感觉好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