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难当》阿瑞

7、第七章

　　听到威威急匆匆的脚步声，药离翻了个身，假装睡觉。脚步声越来越近，药离几乎要把耳朵堵起来，他预感要听到：“老大，你知道今天神仙……”
　　他感到有手放在后背上，使劲晃了晃，药离鼻子轻哼，没理会。“老大，老大……”威威的声音带了点儿颤抖。
　　药离腾地坐起来，一看，威威的头顶上好大一个包，还渗着血丝。药离急了，问：“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山神？我找他算帐去。”说着，就往洞口冲。
　　威威拦住他，说：“不是，不是。我自己撞的。”
　　“什么？”药离停下脚步，失笑，“你跟脑袋有仇啊，使这么大劲撞。我揍你时也没这么用力啊？”
　　威威苦笑，说：“所以我才回来找你。我今儿去姜老头那儿看神仙，结果离他家还有好长一段路，正跑得急时，突然撞到什么东西上，就成这样了。”
　　“什么东西啊？“
　　“我不知道。”威威茫然地说，“看着什么也没有，可是想走过去又象有一面墙挡在那儿。”
　　“哦？”药离转转眼珠，“走，带我去看看。”

　　果然有一堵墙，一堵看不见的墙。
　　药离顺着墙边摸索，体会着这种奇妙的感觉，他可以看到墙那边的一切，房子，树木，溜溜达达的母鸡，但是，他不能过去。
　　“我觉得有点儿头晕。”威威在身后嘟囔。
　　“晕你个头！”药离回手掐了他一把，“这肯定是神仙搞的鬼。”
　　“他有千里眼还是顺风耳，知道你要来收拾那小子？”威威有点儿后怕。
　　药离也打了个冷战，“不能吧，他有那种本事，还要自己盖房子？怕是拿扇子一扇就盖起来了。”
　　突然，他双手双脚一齐刨地，弄得尘土飞扬。威威捂住鼻子咳嗽，“你干什么？”
　　药离的头埋在土里，闷闷地说:“我看能不能挖条地道……，哎哟！”探出头来，脑袋上也隐隐起了个包，“他妈的，底下比上头还硬。”
　　院问忽然开了，姜老头领着小耳从里面出来。药离拉起威威，飞奔到数从里藏起来，支棱起耳朵听。
　　姜老头说：“小耳啊，你爹得一年后才能回来。他嘱咐你，玩儿的时候别离开门太远，外面坏人多。”
　　“你才是坏人！”药离暗骂。眼睁睁看着小孩在透明墙里面玩儿泥巴，就是捉不到手。
　　“怎么办？”威威小声问。
　　“回去！等我想个折，我进不去，他还出不来吗？”药离咬牙切齿地说。

　　一起去偷看七仙女洗澡的人当中，有一个人的兄弟在太上老君那儿当差，通过他七拐八拐的介绍，流印认识了掌管老君第九个丹炉的炼丹倌儿镜履。

　　老君是个精于计算的人，不单在丹药的炼制方面，也包括在对底下人的福利方面。一天十二个时辰，恨不得长在丹炉边上，薪水却没有加半分。而且，一旦丹药炼制失败，轻则挨骂，重则扣钱，简直不把神仙当人看。所以，很长时间以来，炼丹倌儿们都是一肚子的怨气，镜履也不例外。
　　流印与镜履约在天庭花园的僻静地方。
　　镜履到的早，拢着手站着，见有两个人匆匆跑过来，气得扭身就走。流印赶紧从后面拽住他的袖子，低声说：“我朋友，是他要买丹药。”
　　镜履停步，上下打量苗玉。苗玉陪着个笑脸儿，努力表现出老实忠厚来。
　　半晌，镜履从鼻子里哼出一句话：“你是自己吃，还是送人啊？”
　　“送人，送人！”苗玉回答。
　　“是送天上的人还是凡间的人啊？”镜履接着问。
　　苗玉一惊，看向流印，心想：他怎么会知道我下凡的事儿？流□□里也发了毛，干干地咽了口吐沫，没出声。
　　镜履看两个人的样子，倒笑了：“小子，在凡间养了个姑娘是不是？”
　　苗玉红了脸。镜履见怪不怪地笑道：“怕什么羞啊？这事儿多了去，找我买丹药的都是这种情形。”
　　流印跟上一句：“肯定管用吗？”
　　镜履点头：“我不敢说让她长生不老，长命百岁总是没问题。”
　　“只吃一颗吗？”苗玉问。
　　“那哪儿行。我卖给你的丹药，都是炼得不大满意，又有点儿效果的。真正的好药，我也拿不出来。这药，”他从怀里掏出个小葫芦，“凡人一年吃上一颗，可保健康无病。”
　　苗玉去接，镜履又缩回手去，不出声。苗玉这才醒悟，递过事先准备好的一袋宝石。镜履一笑接过，掂掂分量，说：“要觉得好，三月以后，你再来找我。”
　　盯着他的背影，苗玉不解地问：“为什么是仨月以后？”
　　流印叹了口气：“他是说，凡人仨月以后就死了，你得再找一个，所以还得找他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