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囚徒与暗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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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最后一丝暧昧的月色也消失在了厚重的层云下，天幕暗蓝，向下压沉，暴雨就要下。
船舱里，灯火辉煌的大厅中影影绰绰分布着几个保镖似的人物，米兰达一行人被带到大厅的左侧坐下，双手双脚都被绑在了椅子上。叶得之低着头，沿着脚下绣着华美荆棘花的棕红地毯向大厅中央望去，毯上几滩鲜艳而妖异的暗红映入眼帘。沉默地述说着方才一场激烈的火拼。
德拉科走到大厅的中央，抬手打个响指，厅中霎时暗了下去，只留下四角的希腊火炬台上还燃烧着微光。接着，德科拉的身后升起一片巨大的投影，一个擂台清晰地浮现在大厅中，台上，其中之一米兰达再熟悉不过。
肖林。
可是，他在这艘船上哪里？
这显然是一场兀长的车轮战，虽然一方早已筋疲力竭，却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肖林出拳的速度有明显的下降，而作为对手的强壮黑人好像刚结束一场热身，兴致勃勃地出手格挡，右腿朝肖林的下腹击去，是完全没有约束的野蛮打法。肖林堪堪后退避过去，下一秒那黑人就提起左腿向肖林明显迟缓的下盘扫去。肖林很勉强地一个侧身，抬起手抓住对方的小腿诡异地一拧，那黑人痛过后反应极快地向前又是一踢，然后退去。肖林绕是躲过了大半，被靴子狠狠擦过的膝盖还是痛得他直直跪了下去，肖林跪着急退了两步，双手揽着身后的围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膝盖上的布料已陷在一片血肉模糊里，而这跟上身不久前被上一个对手踢断的肋骨来说，实在可以忽略不计。
倒是多亏了这个后退，让他有了一个短暂的歇息时间，想想接下来的对策。上身已经不能再剧烈拧动了，否则断掉的肋骨随时都有可能刺入肺泡，让他陷入不能呼吸的困窘。要想赢得这个对手，首先要创造出合适的距离，才能一击而中。而黄种人天生比黑人矮小纤细，自己刚才也没能完全废掉对方的左腿，还没有靠近他就有可能胸前再挨一脚。但如果想赢，不冒着这样的风险，就更没可能了。
肖林令人意外地首先结束了对持，向前猛冲，看得出来那黑人本打算出腿，却因为肖林刚才那一招而略有停顿。肖林知道自己赌对了，伸腿向对方踢去，黑人忙稳住下盘，伸手格挡，肖林猛地推出右掌，狠狠向上拍在对方太阳穴上。
那黑人似乎没有反应下来发生了什么，就轰然倒下了。
大厅里，除了投影中肖林沉重的呼吸声，寂静得令人不安。
好半天，德科拉才回过神来，右手轻击左手，转向叶得之几人的方向。＂好漂亮的一计佯攻，不是么？＂
没有回答。
德科拉无声地轻笑：＂真是不可思议，他已经用这类诡异地手法撂倒了两个我的人了，我本以为莫桑能够赢他了，毕竟他的损耗也不小......中国武术，太让我大开眼界了，你认为呢？叶小姐？＂
"那个莫桑，我以前在达拉斯的地下拳击擂台上看到过，我听说他是因为毒品而离开的。＂开口的是米兰达。
＂别人送的礼物而已，个中情节我不太清楚，不过，他看起来倒不象瘾君子。＂德科拉紧盯着叶得之。
＂那应该是...中国称之为铁砂掌，不过，力道差了太多。否则你们抬下的人就不只是严重昏厥了。＂
德科拉饶有兴趣地看着叶得之：＂你很了解这种武术吗？叶小姐？＂
＂我在去情报部之前在军部的特别行动部工作过。我当过指导。＂这两句话拆开来看都是事实。
叶得之抬起头来，看着德科拉深褐色的眼睛，不再说话。投影里响起裁判的声音，下一场将在一刻钟后开始。米兰达紧盯着屏幕，看着肖林姿势不怎么协调地慢慢走下擂台。
不会是，胸前的肋骨断了吧？如果是那个位置，只要一点点的剧烈运动就能刺进肺泡。
＂叶小姐会中国武术么？＂德科拉饶有兴致，深陷的褐色双眼越发沉了下去。
叶得之眼睛一眨不眨地与德科拉对视：＂也不是，我不过是比划一下大体动作要领罢了，指导又不是教官。＂
德科拉身后一个保镖模样的男人走上前来，对着他耳语了几句，德科拉点点头，然后挥手示意他退下。
米兰达半转着头与身后的黑衣人要求一杯水。眼神却一直随着德科拉耳边的嘴唇，＂她的身体条件比普通人好不了多少，椅子扶手上的压力测谎仪也没有异常，应该不是说谎。＂
＂嗯？中国武术算是我的业余兴趣，的确，除了联邦没有谁更了解这种古物了。叶小姐可否指点一二？我想您也希望看见更精彩的对战。＂
是对战，而非单方面殴打，最后致死。
＂如果你能展现足够的诚意的话。＂
德科拉嘴角微扬，＂Lee,带她去擂台那边。＂刚才保镖模样的男人走过来，为叶得之松开手铐脚铐，做了个请的手势。
叶得之站起来的姿势轻慢而柔和，像是前方是侯爵在邀舞，灯影随着裙裾摆出令人倾倒的醉意。而不是即将行过昏沉的过道，探视血肉淋漓的囚犯。
米兰达目送她离开，直到那黑衣人端来水杯，半弯着腰喂她喝下。米兰达低着头，轻声道谢。
肖林，你找来的这个人，第一次真正让人惊讶了呢。不，与其说因为她曾在特别行动部而吃惊，不如说，她是...什么时候发现你肋骨断掉的？又是为什么，她这么快就选择了受伤的你，明明...我们两人第一次见到她时...都...如她所说，不大真诚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囚徒与暗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