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陆花]天下有雪纷纷过》步悔

18、我们是谁

　　“司空摘星说：虽然他不能告诉你谁是他的东家，但是你也没有将他出卖给袁飞，所以他要跟你打个赌，一天之内，明日傍晚之前，若你能找到杀清风楼老板的凶手，他就把偷去的东西亲自来送给你。”
　　陆小凤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花满楼问他：“怎么了？”
　　陆小凤道：“这个赌，我不打。”
　　花满楼不懂了：“这不像你一贯的作风。”
　　陆小凤叹了口气：“若是半个时辰之前，我也许还有兴趣，看了那个账房留给我的纸，已经没有了！”
　　他从怀中掏出那张纸递了过去。
　　花满楼接过来轻轻摸了摸，又微微嗅了嗅：“是苏州最好的贡纸，寻常人只怕用不起。”
　　陆小凤沉思片刻，用手指点了点桌子：“这上面只有四个字，西北有酒。”
　　花满楼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的确被耍的很惨，原来清风楼的老板也只不过是个替罪的羔羊。”
　　陆小凤好像还是很生气：“我被骗的这么惨，自然没有心情去与司空摘星打什么赌了，而且，他刚刚还和这个账房一起骗了我。”
　　花满楼却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陆小凤撇了撇嘴角：“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了解他？”
　　花满楼笑道：“我看人虽不算很准，但看得出来，你一直把他当朋友。”
　　陆小凤张口，想问一问花满楼那你自己呢？却没问出口，只道：“我看他是个傻朋友。”
　　“为什么？”
　　“你想啊，他不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喝酒，反倒忙着在楼上翻进翻出，不是傻瓜是什么？”
　　花满楼反问道：“那你今天被他骗了一次，又被那个账房骗了一次，你难道不傻吗？”
　　陆小凤道：“正因为我和他都是傻瓜，所以勉强做个朋友，不过我有一样却比他强很多。”
　　“哪一样？”
　　陆小凤忽然站起身，满脸郑重的样子，拿起那坛酒替二人倒满，又坐回去道：“我比他多一个像你这样非但不傻、还很聪明的朋友。”
　　花满楼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说好听话？”
　　陆小凤刚要张嘴，花满楼却突然又挥了挥手，指了指楼下。
　　一阵隐隐的哭声渐渐从三楼传了上来，哭声伴着脚步声越来近，不一会，一个小女孩举着蜡烛走了上来，一双大眼睛被烛火照的亮盈盈，抽泣着向四楼窗边打量着。
　　黑漆漆的窗边只有两条人影，陆小凤和花满楼的人影。
　　那女孩子估计是被吓到了，“哇”的一声哭的更惨，手里的蜡烛掉到了地上，熄灭了。
　　陆小凤抬手，对那小女孩招了招。
　　小女孩还在哭个不停，好像已经被吓的不会说话了。
　　花满楼站了起来，陆小凤拉住他道：“让我去。”
　　小女孩还站在原地，穿着一身黑衣，头发也很长，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整个人像一团黑色的雾，看起来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深邃。她长的也并不大，十岁左右的样子，看着陆小凤时，浑身抖个不停子。
　　陆小凤没有说话，抱起她向窗边走去，那女孩的哭声顿时变成了刺耳，甚至可以用凄厉来形容。
　　花满楼皱了皱眉，道：“若不是你一直跟我呆在这里，我真的会以为她是你拐来的。”
　　陆小凤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我也这么认为。”
　　他关上窗，掏出一个火折子，点上了从楼梯处捡起的蜡，烛光顿时照亮了了一片小小的空间。
　　陆小凤看着那女孩，问道：“你来找人？”
　　那女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花满楼，向花满楼那里靠了靠，却脚下一滑，眼看着要跌倒，被花满楼扶稳，还帮她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走丢了？”
　　小女孩站在他的对面，点了点头，却发现花满楼并没有反应。
　　陆小凤挑了挑眉，淡淡道：“他看不见的。”
　　那小女孩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是谁？”
　　陆小凤冲她眨了眨眼：“你又是谁？”
　　小女孩好像已经快哭了，绕到了花满楼的身后，似乎想与陆小凤远些，再远些。
　　她拽着花满楼的衣角，道：“我跟爹娘在这里吃饭，然后，看见这里的死人，人们都走了，我就走丢了。”
　　说完，她扭过头，正好看见了账房留下的那张纸，被一只酒碗压，她好像突然好奇，伸手便要抓去看看。
　　陆小凤一把抓住了她伸过去的手。
　　女孩似乎被抓疼了，一撇嘴，刚要哭出来，却听陆小凤道：“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却还没回答你。”
　　女孩好像忘了她想要哭，还睁大了眼睛道：“什么回答？”
　　陆小凤还拽着她的手，那手腕十分纤细光滑，皮肤下却隐隐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的波动，他感受到这股波动，皱起了眉道：“我们是谁。”
　　他指了指自己，淡淡道：“我叫陆小凤，一个大混蛋。”
　　他刚要指向花满楼，花满楼便道：“我叫花满楼，一个瞎子。”
　　女孩懵懂的点了点头，表示听懂了。
　　她想让陆小凤松开手，陆小凤却又道：“还有，我虽然是个混蛋，却不是笨蛋，他虽然是瞎子，除了眼睛却哪里都不瞎，等我们找到你的父母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他的声音里充满着冷冷的寒意和不耐烦，他对女孩子、尤其是这么幼小的女孩子，一向都是十分和善的。
　　“这样，他们回去就会告诉你，下次再遇见我们的时候，换点新鲜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