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炼碧孽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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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断情崖下。
“快！他们要追来了！”绝欢一面忍着腹中的疼痛，一面拉着展白生向崖壁走去。
“娘子……你还好吧？”展白生只是一个文弱书生，他实在帮不上任何忙。他只知道刚才，虚弱的娘子被废尽了武功，元气大伤。
“我没事……碧水要追来了。”绝欢无力多说什么。
漆黑的夜中，一双蓝瞳带着杀气，朝绝欢扑来。
“不好……相公，碧水……她追来了。”绝欢已然有些绝望了。
“娘子！没事的，有我在就没事的！”展白生握紧了绝欢那只湿淋淋的手，誓言般的鼓励又点燃了绝欢的希望。
“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绝欢坚定地点头，继续在杂草丛中奋力前行。
“三谷主，不要再赌了。再这样下去，我不能担保你们的性命。”碧水眼眸闪过杀机，没停下脚下的升腾，此时，借着闪电的亮光，清晰可见他们俩逃亡的身影。
绝欢不理会碧水的威胁，终于到了石门前。
“白生……快，快，推开！”绝欢喘着粗气唤道。说完便晕厥了过去。
“欢儿……”展白生抱住绝欢，看见空中像死神一般扑过来的鬼魅身影，不多犹豫，奋力推开石门，进入了洞中。
糟糕！碧水心中大叫不妙，再一细看，早已没了他俩的踪影。
站在崖壁前，没有找到任何石门的痕迹。刚才他俩的转瞬即失，更像穿墙而入。
竟然这样就让他们跑了。碧水叹息。
“主伺，我们怎么办？”几个暗人陆续赶来。
“回去吧！找不到了，也罢。”碧水说着，挥了挥手。就让他们先逃走好了，反正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是。”碧莹领命后，放出了几只虫子，来通知其他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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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里。
“娘子……娘子，醒醒。”展白生焦急地唤着。
绝欢的额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珠，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
“白生……”绝欢终于有了些许意识，指向通道，“往……这……”又晕了过去。
“娘子……欢儿……”展白生一咬牙，抱起绝欢朝通道走去。
漆黑的密道里有老鼠“吱吱”的叫声，有阴湿的苔藓，还有积水、冰块。
也不清楚究竟走了多久，展白生终于看见了电闪的亮光。
“娘子！娘子！我们出来了！”展白生激动地喊叫着，却不觉怀中的可人儿唇色都已发白。
当他意识到的时候，慌张地忙向洞外走去。
电闪雷鸣，路面湿漉漉的让人打滑。
“有人吗？”展白生大喊着，“谁来救救我的娘子啊！谁来救救她？！”
四野空旷，只有打雷的声音，只有大雨磅礴的声音。
展白生在大雨中不停不停地向前走去。四野寂寥，他始终在找寻绝欢生的希望。
终于，他看见了两户人家。展白生欣喜得去敲门：“人在吗？有人在吗？”
“谁啊？”屋里传来一个老太的声音。
展白生高兴地几乎要冲进去了。
“老太太，我娘子有危险，可否借住一晚？”
“是吗？进来吧！”一个花甲的老人开了门，把他俩迎了进去。
“你娘子……有身孕？”老人简直难以置信，眼前这个女子身患重病竟然还怀有身孕。
“是。我娘子现在很危险。请问离这里最近的大夫在哪里？”展白生将绝欢放在床榻上，问道。
“这位相公，那你可就问对人了。这桃源村偏僻得打紧，方圆百里之内，估计是没有什么大夫的。”
“什么？那我娘子要怎么办？”展白生焦急地问道。
“我，是一个接生婆，这小灾小病的，我就可以治的。还好今天晚上我暂住在这里，不然你娘子就完了。”王婆婆胸有成竹地说。
“那太谢谢你了！”展白生赶忙让王婆婆去给绝欢看病。
王婆婆用手摸了摸绝欢的额头，一边吩咐道：“快去煮碗姜汤，你娘子发了高烧，再迟一些，恐怕胎儿就不保喽。”
“哦。”展白生马上去煮姜汤。
王婆婆看展白生走了，脱下绝欢的湿衣服，给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物，然后用被子把她严严实实地包起来。
然后，她死死地掐绝欢的人中，一边念念叨叨：“姑娘哟，你快醒过来哟。我王婆婆要救你，你就快醒过来吧。你的孩子都快虚脱了，再不生出来我怕他性命不保啊。”
念叨着念叨着，绝欢真醒过来了。
“你是……？”绝欢感到很暖和，看到王婆婆的脸，就只觉得很亲切。
“不用管我是谁。现在你少说话，你相公已经去煮姜汤了，今天晚上你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趁现在好好休息一下，待会儿生孩子要有很大的体力。我现在这么做，也着实是冒了点险，不过我相信你，姑娘，你一定能挺过去的。”
正说着，展白生端着姜汤进来了，看见醒来的绝欢，一阵狂喜：“娘子！娘子你醒了？”
“行了行了，你娘子就交给我了。你越在这里越碍事，快快，出去，给我煮一大锅热水起来。”王婆婆接过姜汤，把展白生往外轰。
“诶诶。”展白生兴冲冲地走了出去。
“真是个傻大个。”王婆婆笑着说，“来，姑娘，我喂你喝了它。慢着点，慢慢来。”
王婆婆一口一口地把姜汤喂给了绝欢。
“先躺一下，休息一下。”王婆婆给绝欢盖好被子。
“嗯。”绝欢听话得闭上了眼睛。
“水来了！水来了！”展白生将一大盆热水端了过来，“婆婆，够吗？不够，外面还有很多。”
“够了够了，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等会我给你抱出来个大胖小子！”王婆婆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那好。我就在门外，有什么事叫声我就好了。我就在门外面啊。”展白生恋恋不舍得多看了绝幻几眼，也终于出去了。
“姑娘，忍耐一下。”王婆婆说，“最好不要叫出声，很浪费体力。”
“好，我尽量。”
门外的展白生不住得在外面走来走去。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三个时辰过去了……
展白生那个着急啊。
不是说生孩子都很痛的吗？他不住得想看看里面，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小时候隔壁家的阿姨生孩子，疼得叫起来，响得要命。可怎么自己的娘子生孩子一点动静也没有？难不成绝情谷的女子生孩子也与众不同？
展白生正胡思乱想着，屋内传来洪亮的啼哭声。
“我当爹了？”展白生脑袋还是甍的。
王婆婆走了出来，手里抱着一个孩子，她笑盈盈地说：“这位相公啊，你福气多好。母子平安。你娘子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
展白生足足愣了一刻钟，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啊～我当爸爸了！让我看看我的儿子。真可爱，来，让我亲亲。”
展白生抱过孩子亲了又亲，这才记起娘子，忙走进去将孩子抱给娘子：“欢儿，你看，我们的儿子多可爱啊！”
“呵呵，是的呀！对了，白生，你给儿子起个名字吧！”
“叫散介好了！”他想也不想就开了口。在门外那么多时间，当然要想想孩子的名字了！
“散介，好啊，就叫散介吧。我的宝贝儿子。”绝欢开心地笑着。
“王婆婆，快过来，我妻子要生了！”隔壁的房主进来慌张地大叫。
“哎哟，今天怎么都生孩子呀！可把我这老太婆给累的！”王婆婆郁闷得走了出去。
“隔壁也生孩子？”绝欢问道。
“不知道。不过，倒也真是有缘。”展白生笑着说。
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隔壁传来洪亮的哭声。
展白生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开心得说：“娘子，既然这么有缘，若是女孩，我们就让孩子定个婚约吧！”
“好啊，但要是男孩呢？”
“那就结拜吧！”
“嗯。”
“走，我们去隔壁。”展白生小心翼翼得搀扶起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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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谷主，二谷主，绝情谷上下都找遍了，没有三谷主和展白生的下落。”碧水答道。
“没有？若大一个绝情谷，四处埋伏着这么多暗人，竟连武功尽丧的三谷主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找不到？我养你们这些废人是干什么的？”大谷主绝情一转身，一把剑抵在碧水喉前，眼神凶狠得说。
“谷主恕罪！只是绝情谷先祖开辟的密道属下实在不知道在哪里。本来已经追到断情崖下了，可是三谷主趁我们没盯紧，不知何时已经从密道逃走了。属下不知道密道入口在哪里，无从找起。”碧水颤抖着跪下。
“哦？这么说你很想知道密道的入口了？”绝情没有放下手中的剑，用剑梢抬起碧水的头，阴森得问道。
剑锋敏锐地割破碧水的肌肤，几点殷红溅落在地上。碧水紧咬着牙关，鲜血淌下来。
只是这副情形丝毫不能引起绝情的同情心，反而只换得几声阴冷的笑。
“没……谷主……饶……”碧水艰难地从咽喉里挤出几个字，唇色苍白着，面部的痉挛已经使她极度痛苦了。
“呵……我明白的。我的碧水怎么会对谷主的位置有所歹念呢？只是我可爱的碧水，你的鲜血便是我的剑最好的美食，我又怎能不满足它呢？”绝情眼中闪过阴晦，她手中的剑慢慢离开碧水的下颚，开始在她唇上轻拂。
“呜……”碧水疼痛得说不出话来。她的手死死得握住撑在地上，关节已有些发白。
绝情终于收回剑，重新放入鞘中。
“这才是我的好孩子。看，我的唇色多么妖艳！这鲜血才是我赐予你最大的恩惠！”绝情开始狂笑。
碧水勉强撑着答道：“谢……大谷主。“血色在她唇上不断涌出，便也真是世界上少有的妖艳，只是其中的疼痛已经让她顾不着这美丽了。
“碧水，你说，我大谷主对你有恩吗？”绝情的声音裹着杀机和阴晦，冲着碧水扑去。
“是 ……谷主的恩情……碧……碧水，铭记于心。”
“是吗？说来听听。”
“谷……谷主将被父母遗弃的我带回绝情谷，好生养着，还……还教碧水习武。又……又让碧水当上暗人主伺……恩情如……如同再生父母！”碧水一字一句地挤出话来，眼眸早已绝望地闭上。
“知道就好。绝情谷上下几百年，１２岁便受此重用的人只有你一个。只是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越雷池半步！”绝情转身低声喝道。一字一句都加重了语调说给碧水听。
“是。”碧水再无力作任何辩解，只得绝望得应道。
“那还跪在这干嘛？还不快去追查三谷主的下落，这次就算将整个中原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们找到。三谷主怀有身孕，想必碧水你也不用我多言，下去吧！”绝情挥挥衣袖，说道。
“属下明白！”碧水硬撑着站了起来，走出斩情殿。
一出殿门，听见大门在背后关上的声音，碧水终于瘫倒在了门前。
看门的侍女好像没有看见倒下的暗人主伺，仍像木头一样站着。
有路过的其它部门的小伺，看见碧水，冷笑一声，都离去了。
原来……自己是这么遭厌恶的呀！连几个小伺都可以看不起自己。
“主伺？”终于来了几个暗部的人，碧清一看见自己的主子便马上跑过去，扶起了她。
碧水抬头看见碧清，给了她一个微笑，便晕了过去。
若大一个绝情谷，唯一一个真正对碧水好的人，就是碧清。虽然她只是她的一个侍女，虽然她比她要年长１０岁。可碧水一直把碧清当成唯一一个朋友，也只有在她面前，才能卸下自己沉重的伪装。
“主伺？醒醒！”碧清一边焦急地唤着碧水，一边对其他暗人说，“你们快来呀！主伺晕倒了！”
几个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拿不定主意。自己的身份怎么能跟一个小小的侍女比，她凭什么对自己呼来唤去？可是面前的主伺已然晕厥，若自己不予理睬，待主伺痊愈后，不知又要受怎样的刑罚。
虽说被一个１２岁的小姑娘管着，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可这个姑娘完全不是１２岁应有的单纯，她的能力也确是自己不如的。
“你们……罢了罢了，我一个人就行了，你们都走吧！”碧清无奈地叹息。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主伺怪罪下来，我们可不受罪哦！”一个暗人说。
“好。你们走吧！”
几个暗人互相对视一番，终于快步离开了。
碧清一个人背起了碧水，向碧水阁走去。
虽说在谷主的调教下，碧水发育地比正常的女孩子都要快，但毕竟只是个１２岁的孩子。碧清没太费力便也把她背了回来。
碧清很细心地擦洗了碧水的伤口。大谷主虽然招招凶狠，但所幸没有伤及心脉，碧水只受了些皮外伤，而晕倒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调息几日便可以恢复了。
碧清小心翼翼地擦净了她的伤口，撒上药。不经意间看到她的衣物，有一片血污。碧清微微皱眉，帮她换了身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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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为何你会怀疑碧水有意谋反？这孩子虽然心眼多，但毕竟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难不成姐姐还对她不放心？”二谷主绝爱待碧水出去之后忍不住问道。
“妹妹，你也不是愚昧的人，难道刚才我的一番举动，妹妹你看不出我的用意？”绝情道。
“即便是磨练，姐姐也太狠了。她还只有１２岁啊！”
“这……我当然知道。其实，我希望的，不是她的中规中矩。倒是有一日她真来反我，我也就安慰了。”绝情叹道。
“姐姐，你有意将谷主之位传给碧水这丫头？”绝爱有些大惊。
“打算倒是有。不过究竟成不成，也只能看碧水自己。”
“但是……碧水的身世……”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武林将要来的腥风血雨就让绝情谷必定需要有这种身世的谷主。”
“这倒也便是了。”
“妹妹，碧水她跟我们不一样。她要面对的，绝不止我们眼前的这一切。所以她必定要有超脱俗人的心。这也便是我如此对待她的目的所在了。”绝情说完一席话，望向天外，眼中复杂的情绪没人能体会到。
绝爱思索一二，也望向天外。
这场武林浩劫若真是避免不了……
那么，碧水，绝情谷的希望只能寄托在你身上了。
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迅速长大，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绝情和绝爱跪在历代祖师面前祈祷，希望绝情谷不在这场浩劫中倒下。还有……三谷主绝欢，希望她早日迷途知返，不做出有辱师门，违背师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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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清一直没离开碧水身边，一直守在她的床前，一直一直安静地看着她熟睡的面容，一直一直一直耐心地等待她醒过来。
睡了几个时辰，碧水睁开了眼睛。伤口已经不再疼痛了，再转过头，看见碧清溢着笑的眼睛。
“我……晕了多久？”碧水看到碧清微肿的双眼，问道。
“没多久，几个时辰而已。”碧清有抑制不住的喜悦。
“哦，谢谢你。”
“你是主伺，我应该做的。”
“碧清……没人的时候，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主伺……其实！我也想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妹妹！”
碧水一阵欣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
“嗯，妹妹。”碧清笑着说。
“姐姐！”碧水唤道。第一次有亲人，这种在心里温温热热的感觉让她觉得无比幸福。
但她毕竟不那么擅长遗忘，高兴过后，她马上吩咐了下去：“马上查遍洛阳所有接生婆的账本，快！”绝情谷在洛阳城外，身怀有孕的三谷主也只能在洛阳暂住下了吧？
大谷主，我一向很出色，这次任务也一定没问题。还有你说过的，做过的，我一定会记着的。碧水不经意间流露出诡异的笑。
碧清看在眼里，心头不甚忧虑。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炼碧孽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