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邦同人］心碎了无痕》洛非离

6、第六章

　　“可恶！这算什么嘛！”向以农生气地把纸条揉成一团，“令扬走了，君凡也走了，我们到底算什么啊！”
　　曲希瑞坐在异人馆的沙发上沉默不语。
　　“以农，别这样。”烈轻轻地扶住以农的肩，“其实后来君凡和令扬有过接触，可是令扬失去记忆了，一点也不记得以前的事。他说他现在是龚季云，不是展令扬。君凡曾试图把他带回来，可惜……”
　　“那你知道君凡现在在哪儿吗？我去他家问过他爷爷，可是他爷爷也不知道。”安凯臣抬起头。
　　“不知道，我们安静地等吧，君凡和令扬不一样，他不会忘记我们。他说他想到令扬不会难过的时候就回来。”
　　“恩，我们等他回来，还有令扬。”曲希瑞轻轻地说，“我不会离开，我一定会等他们回来。”

　　可是，没想到，一等就是十年。
　　雷君凡在世界各地流浪，看日出日落，在时间的流逝中获得心情的平静。十年间，他没有回去过异人馆，只是偶尔会和烈他们讲讲电话，告诉他们他看到的事。他说，开始的时候真的觉得很难过，可时间长了，也就麻木了。时间可以洗涤一切的伤痕。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唇边有着一抹笑，笑得安静却忧伤。尽管他自己并没有觉得。

　　“君凡，你在哪儿？”
　　雷君凡避而不答，“希瑞，我想去海岛。听说海岛的南边是个很温暖的地方。”这是他第一次告知他们行踪。
　　“是啊，或许，我们会来那儿找你。你告诉我们，我可以把它想成‘你快回来了’吗？”
　　“或许，我快要回来了。”
　　“恩。”

　　海岛南部。
　　雷君凡整理着自己的行李，准备第二天回德国。逃避了十年，够久了。这十年来他走过了许多的地方，最终决定把这里当作流浪的终点。
　　日落的时候走在沙滩上，一个人。孤单却又不寂寞。

　　令扬，你让我流浪了十年。我用十年的时间试图来忘记你。结果我失败了，我发现我的脑海里依然会浮现你的身影。但是起码，我的心不会再痛了。在深夜想起你的时候，不会失眠——只是觉得有点感伤而已。时间，真的可以抚平一切伤痛。现在，我相信。
　　这十年里，你有没有想起过我们？还是你依然不愿恢复记忆，宁愿做你的龚季云呢？
　　——雷君凡

　　雷君凡闭上眼，躺在沙滩上。
　　不知躺了多久，他感觉旁边有人，睁开眼，抬起了头。
　　面前的是一张他想忘却忘不掉的脸。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相互望着，不知名的气氛在他们之间蔓延。
　　最后还是雷君凡打破了沉默。“你怎么会来这儿？”
　　“人家是来找你的。”展令扬有问必答。
　　“找我？有什么事吗？现在我该叫你龚季云吧？看起来这十年你混得不错。”雷君凡直觉地想说些什么，一向不多话的他一口气却讲了很多。
　　“人家一直在跟着你，知道你几乎游遍了整个世界。”
　　“哦，怎么，你跟踪我？”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有点恼怒，可是又有点欣喜。
　　“其实，后来人家有回去过异人馆，可是你已经不在了。”
　　回去？回去又如何？
　　“是啊，我说过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你可以安安心心地做你的龚家少爷。”雷君凡的嘴边挂起一抹讥讽的笑。
　　“君凡？”展令扬小心翼翼的声音叫着十年未叫的名字，让雷君凡楞了一下。“其实，当初你来找人家，人家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只是感觉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人家也很后悔的……”
　　雷君凡没有答话。十年了，再来讲这些有什么用呢？人生有多少个十年能让人犹豫，逃避，后悔？
　　十年，大家都改变了。
　　“抱歉，季云。我想我现在无法接受你了。要知道，十年可以改变很多事。如果在十年前，你告诉我这些，我会欣喜若狂，可是现在我不会有这种感觉了。我花了十年时间来忘记你，从心痛到麻木。我不想再经历一次。明天我就要回国了，就当我们是普通的朋友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雷君凡一口气把想说的话说完，也没有理会展令扬是什么表情，只想快点离开，他怕自己呆久了，会控制不住。流浪了十年，就这样轻易地白费了。
　　沙滩上只留下展令扬一个人，久久不离去。

　　他终究还是不肯原谅我，他看我的眼神很压抑，可是很冷淡。他说，就当我们是普通朋友。也对，哪有死党分开十年的呢。这十年，虽然我没有完全想起，可是至少我也不是什么都忘记了。至少我记得出现在我梦里的人——希瑞，君凡，烈，凯臣，以农——他们让我感到很亲切。可是我没有告诉过他们我想他们，我只是一味地逃避，想逃过心中的这种感觉。终于，我尝到了苦果，现在我真的是孤单一人了。他们不会再接受我，在他们的眼中，我真的完全变成龚季云了呢。
　　我该怎么办？逃避了十年，我不想再逃避下去了。我，想回家……
　　——展令扬

　　“君凡，欢迎回家！”纽约的异人馆内，希瑞，凯臣，烈，以农早已聚齐，等待着雷君凡的回来。
　　“当个流浪汉的感觉如何？”向以农高兴地捶了雷君凡一下。
　　“死以农，知不知道你打得很痛啊！我要是被你打出内伤怎么办啊！”其实雷君凡也不是真的痛，可就是要耍耍嘴皮子，毕竟太久没锻炼了。
　　“痛？失踪了十年就让我打一拳已经很便宜你了死君凡，知不知道你出去流浪我们多担心啊，连个消息也不给，也不知道你流浪到哪里去了。”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纵容我的任性，让我离开去流浪。雷君凡在心里补充到。
　　“笨君凡，我们之间还要说谢吗？果然出去十年，脑子都变笨了。”曲希瑞几乎是用鼻子哼的。
　　“回来就好。十年前我就说过，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等你回来。”十年未见的烈依然是如此的温柔。
　　“恩，我回来了。”而且，再也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