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谁入梦》紫姜

7、何去何从

　　“回来了？”随着门被打开，易谦故作轻松地问。

　　妮妮一愣，随口答道，“是啊。怎么你还没睡。”

　　“没什么，喝了咖啡，有点失眠。”易谦耸耸肩膀，“你……在加班？”不知为何，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嗯，是啊。”妮妮看上去有心事，并没怎么在意。

　　“易谦，进来一下。”房间里传出了猪哮天的声音。

　　“我回房间了，你也早点睡吧。”妮妮闻言皱了皱眉，显然记起了早上不愉快的经历。

　　“嗯，好，晚安。”易谦识相地朝自己房间走去。

　　“还有……”妮妮叫住了他。

　　易谦回头问：“什么事？”

　　“别忘了一个星期的限期，尽早去找房子。”妮妮淡淡道。

　　易谦的心里一阵酸楚，“好的。”

　　两人再无言语，同时关上了身后的房门，将彼此隔离在外。仿佛如此便可假装从未进入过对方的生活一样。

　　“我的障鼻法可好？”猪哮天笑嘻嘻地问。

　　“障鼻？”易谦不解。

　　“对啊，有障眼法为何就不可有障鼻法，你看，她什么味道都没闻出来嘛。”猪哮天很是得意。

　　“什么法都不管用。”易谦闷闷不乐，“她要赶我们走。”

　　“什么？”猪哮天跳了起来，大摇其头，“不成不成，大大地不成。”

　　“你说不成就不成了么？”易谦道，“另外找地方就是了，也不用那么紧张。”

　　“哼。”猪哮天直立起来，双蹄插腰，“你们不能分开，若是分开就遂了那只骚狐狸的意了。我老猪那么辛苦来保护你，岂可坐视不理。不成不成，定要想些法子才好。”

　　“喂，我们分不分手是自己的事，你也管得太宽了些吧。”易谦抗议，“给个理由先！”

　　猪哮天一愣，问，“你不喜欢她了？”

　　易谦摇摇头。

　　“那是她喜欢上别人了？”

　　易谦想了想，“昨天还没有，今天不保证。”

　　猪哮天双蹄一拍，“这不就结了，你喜欢她，她喜欢你。你们前世本来就是一对，若不是那骚狐狸从中作梗，早就双宿双飞子孙绵延了。”

　　易谦的反应出乎意料地冷淡，“上辈子的事我没兴趣知道。你们都好烦，还特地跑了来纠缠。几百年了，什么事还放不下。”

　　猪哮天怒道，“你以为我老猪吃得太饱跑来管你闲事？如果不是因为润玉，我管你是生是死是个屁！”

　　“润玉又是谁，要不叫来和我谈谈。”易谦没好气地说。

　　猪哮天冷笑，“润玉是谁？她是你前世的妻，今世又那么倒霉做了你的女朋友。”

　　妮妮回到房间，最要紧的就是洗澡上床睡觉。她知道，她想要的答案一定就在梦里。

　　贴着枕头，心里默念着1、2、3……不消多时，意识渐渐散去，

　　“妮妮，妮妮。”耳边有人轻唤。

　　“是小珠子吗？”妮妮急切地一把抓住来人的手。

　　“嘘——跟我来。”对方轻笑。只感觉身体一轻，随即飘忽而行。

　　夜色真黑，什么也看不见，若不是有人牵引，会不会从此迷了路再也回不去了？

　　“小珠子，是你的茜姐姐找我吗？”想想还是忍不住要问。

　　忽地响起森森的怪笑，“找到了，找到了。在这里——”大呼小叫此起彼伏，阴冷的感觉包围过来。小珠子握紧妮妮的手，低声呵道，“别怕，跟着我。”小小的身躯挡在她身前。

　　黑暗里突然有了光亮，小珠子手上托着一粒夜明珠，柔和的光线照出了周围的环境。

　　妮妮掩住了口，没让自己叫出声音。四周不知何时，出现了大大小小，面目狰狞的怪兽/人？喉咙里低低地发出咆哮声，一个个作势欲扑。

　　“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就滚。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啦。”小珠子正色道。

　　怪物里打头一个长獠牙的家伙哼道，“小丫头，少吓唬人。还不束手就擒，免得我们多费手脚。”

　　“小丫头？你叫我小丫头？”小珠子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睁得老大，“怪不得你们肯听那老妖婆的差遣，原来是不晓得我的厉害呀。”

　　“哈哈哈，小丫头，细皮嫩肉的，应该很好吃吧。来，让大爷尝尝你的味道有多厉害……”长獠牙一语道出，引起众妖怪的阵阵哄笑。

　　小珠子眼里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相符的冷光，“可惜了你们几百年的修为，那就来尝尝我‘一珠定乾坤’的滋味吧。”

　　双掌合拢，十指又如莲花般展开。夜明珠从手中冉冉升起，突然间光华大盛，像一个不断扩展的火球向妖怪群中疾飞而去。

　　长獠牙首当其冲被火舌噬到，只来得及叫了一声“啊——”，余音尚在袅绕，身躯却已化作一缕轻烟散去。

　　妖怪们当下大惊，脑子清醒的转身就逃，头脑欠缺的还企图用兵器扑打。但只要碰到丁点火舌，妖怪的身躯就如冰雪般迅速消融，不消片刻，周围已是一片干净，什么都没有留下。

　　“低能的魇兽，真是瞎了眼，竟敢来找我的晦气。”小珠子将夜明珠收起，努着嘴有点生气，“很久没出来混，居然名头都叫不响了。想当年……”

　　看到她小小年纪就开始提当年，妮妮忍俊不禁，“你这才多大呀。”

　　小珠子上前握住妮妮的手，“这个无关紧要啦，不过我们得赶紧，别让茜姐姐等太久。”

　　与上次一样，那个名叫茜的女子在花园深处，白衣依旧，指间在琴弦上拨出流水一样的曲子。她眉尖轻蹙，心思似乎游离在外，她低声吟唱：

　　“呵遍青城颜色旧，惆怅无端，漫扫春归后。犹记含苞初似豆，离庭忽见花枝瘦。

　　片片逐尘凉意透，楚楚芳魂，故苑徘徊久。至此多情方悔僽，余香暗遣盈衣袖。”

　　一曲既罢，两旁花树上的花朵随着余音袅袅落下，一时间粉红粉紫铺落一地，夹杂着白石地面，甚是好看。

　　妮妮看得呆了，有法力真是好啊，连摆造型都可以这么酷，效果好得像演电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