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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8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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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露梳洗好躺在卧室的大床上,钧晖幻想中的家终于成了现实,可是最重要的人却永远失去了。第二天钧晖终于答应把恬露火化,给她戴上戒指的瞬间他又哭起来,钧奕把他的头埋在自己的肩膀上,就仿佛好多年前一样,怕他再多看一眼又会改变主意。
出乎蘋韵的意料,下葬的时候再见面,崔丽娇却异常的老实,再也没有找过她的麻烦,他自然不难对付她。
肇事司机当时被检查出喝了好多酒,本人说是因为他的孩子患了白血病心情压抑才会喝了太多。一审下来判了三年,钧晖不甘心,要求一定要重裁,又提起了诉讼。钧奕知道不可能有什么改变,这种事故再平常不过,只是看谁该到有劫难,但是也不敢劝他,知道他心里烧着一把火,不烧完了他是不会重新开始的。
二审的结果还没有下来,那个人就被发现吊死在了拘留所,为了治病房子已经卖掉了,现在只起身在十平米的小房子里。有一天那人的妻子带着因为化疗已经掉光了头发的小儿子到钧晖家门口,母子俩个跪下磕了三个头。
钧晖终于不再坚持,看见母子二人头脑也清醒过来,心里燃起一种愧疚感,一个悲剧过后又要引出另一个悲剧。他更加的痛苦,因为已经不知道该恨谁。
钧奕安排公司里的一个人和钧晖一起去法国留学,钧晖也同意。离开的那天钧奕和蘋韵一起去送他,临走他道:“我和恬露一直希望你们两个能和好,好多东西失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们比我们幸运的多,不要再错过下去。”
“你别挂念我们了,我们会好好的。”
等钧晖进了安检口,钧奕道:“我送你啊。”
蘋韵转身就离开了。
恬露的事情过后昕瑶一直心神不宁,半夜里时常做恶梦,对于恬露她只见过几次,而且都是远远望见,不知道为什么梦里的样子却异常清晰。夜里常常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她也恐惧睡着会再做梦,白天又只能支撑着照旧去上班,她不敢对外面表露出丝毫异常。昕瑶时常会想起钧奕曾经和她说过的话,当时并不在意,如今却总是在耳边响起。她怕钧奕对她起疑,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缘,尤其是怕见到徐广稠,可是只要她上班,就总会找上门来。
这一次徐广稠又过来,昕瑶正在看几个企划案。
“大小姐最近气色不错啊。”
“找我干什么?”
“也没什么,还不是远辰管理软件的那个案子,我想接过来,老爷子非要给何钧奕。他都是要走的人了,还把他当做自己人,您帮我美言几句。”
“谁说钧奕要走了,闭上你的臭嘴,不会说话别说。”
“是是是,是我不会说话。我这也是为大小姐好,钧奕的翅膀要是硬了,哪一天脱离振坤不是更容易了,您也不想是不是?所以牵制他一下也没什么,我这也是为了您的终身幸福着想,您自己心里也应该最明白呀。”昕瑶听出他最后一句是话里有话。
“诚豫在这方面业内是很行的,给咱们的报价也可以优惠很多,比你介绍的那几家牢靠多了,这也是为了公司全局考虑。现在远辰的项目亏损这么大,哪还有闲钱要你捞,差不多也就行了吧。”
“天地良心,我这是为了高董和您着想,我要是有私心,我就……”
“别说了,少在我面前赌咒发誓,这么多年你背地里干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别把自己说的多忠肝义胆的。没事别找我,我烦着呢。”
徐广稠还要说什么,话没出口,别高昕瑶喝道:“还不出去,少烦我。”
“好。”徐稠没趣的出去了,出了门口骂道:“卸磨杀驴啊,早晚叫你后悔。”
钧晖走后,蘋韵终于有时间仔细的研究恬露的事情,她总是有一种感觉,事情远没有想像中的简单,尤其是出庭的那一天见到那人的妻子手上提着带有物华字样的塑料袋子,更加加深了她的怀疑。振坤发给员工的月饼常年都是从那家食品厂订购,每个盒子都有两只这种袋子。可是查来查去他和振坤根本没有牵连,蘋韵反而更加疑心。□□不久还对对儿子的手术费一筹莫展,这种人家买得起奥迪出去撞人,更奇怪的是手术费在不久已经交齐,一切简直明显的深怕别人不知道。蘋韵认准了高昕瑶,特别是那辆血红的肇事车,她觉得就是她想要自己死。蘋韵找了私家侦探监视昕瑶的行踪,一审的时候她果然秘密见过徐广稠,再查徐广稠,□□果然和他手下的人熟识。
这一天蘋韵提着果篮到医院,□□的妻子见到她慌忙起身道:“您怎么来了?”
“听说你儿子手术做完了,过来看看。”
“我们怎么担待的起,您不怪我们我们就感恩戴德了。您喝水吧。”慌慌张张的开始四处搜寻什么。
“别忙了,我就是顺便看看,钧晖走了。你丈夫的事情他也不想的,他心里也一直很过意不去,说叫我有时间来看看。你不要怪他,我妹妹和他在一起五六年了,两个人感情很好,本来是打算结婚的,房子都买好了,发生了这种事情,对他打击很大,我妹妹死了三天,他抱着人死活就是不肯下葬”
“是我们造孽,一命抵一命也是应该的,我们对不起你们。”
“你们也不是有意的,家里遇到这种事情谁心里也好不了。孩子怎么样,还好吧。”蘋韵看了看床上的小男孩,样子很乖,看着她有些恐惧。这么小就失去父亲,蘋韵心里一阵酸楚。
“还要再观察几天,现在看还好。”
“这个病要用不少钱吧,家里还负担的起吗?”
那女人神情有些不正常,马上又笑道:“可不是吗?家里值钱的东西,能卖的都卖了,又借了不少,好不容易这才算够了。”
“我弟弟当初也一样,那时候我们家刚破产,我恨不得把自己买了给他找钱去,能想的办法都想了,最后还是没办法。”
“现在怎么样了?”
“不到半年前去的。”
对方长大嘴“啊”了一声。
蘋韵怅惘道:“可不是吗?我们兄弟姐妹三个,就数他和恬露最善解人意最懂事,偏偏都留不下。”
对方不说话。
“对了,家里的车怎么办了,奥迪也要好多钱的,哪来的钱啊。”
“朋友借的,我们家哪买得起啊,买得起它还怕没钱给他治病,是亲戚的,这么一来还不知道怎么和人家说呢?还好关系好,人家也不急着叫我们陪。”女人连忙紧张的解释道。
“困难的时候倒是难得有这样的朋友,不像我,这辈子竟遇见小人了。孩子将来还要好多钱,现在有工作吗?”
“为了照顾他工作早辞了。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我倒是认识人,他们那个地方正在招保洁,待遇还挺好的,和他说说,大概没问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那人哭道:“我们家这样对不起您,哪还敢要您帮忙,我们当不起啊。”
“有什么啊,大家都不容易,别太放在心上。这个地方真的不错,工资不低,你考虑考虑,就是贝影公司,振坤集团的附属,我刚好有朋友那里管事。就是老板人不怎么样,叫徐广稠。”
蘋韵说出徐广稠的名字,见她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大集团做事情反倒不像小地方有那么多琐碎的事情。你干你的活,老板放着那么多的人,管不到你这里的。这个人就是凭着和他们的小姐高昕瑶走到近,我最看不惯。”
高昕瑶的名字一出口,对方神色立刻紧张起来,面如纸白。
“怎么了?”太明显了。
“没什么,我还是不去了,大集团我不习惯。”
“有什么不习惯的,做惯了都是一样。”
“不劳您费心,真的不去了。”
“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忙的尽管说。”
“不敢,不敢,哪敢麻烦您。我送送您。”
“别送了,看好孩子吧。”蘋韵道。对方也看得出来她脸色难看起来。
三天后,蘋韵找到□□的妻子,两个人到了医院花园,蘋韵道:
“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了,你丈夫和徐广稠高昕瑶的事情余启荣已经告诉我了,我只问你愿不愿意揭发他们?”
那个女人害怕的颤抖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丈夫已经死了,法律也追究不了他什么责任,孩子还这么小,将来用钱的地方多了。只要你肯说,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答应,那两个人才是罪魁祸首,你没有必要替他们隐瞒的。”
对方只是一直摇头。
“你说话啊。”
“我……我不能说。”
“为什么?”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能说,是他爸撞死的人,他死了,就算一命抵一命了,和别人没关系了。”
蘋韵本来是在套她的话,没想到她这么容易上当。
“这是一命抵一命的事情吗?真正害死人的不是他,我妹妹死的这么惨,她才24岁,正是最好的年纪,好好的一个人说没有就没有了,她死的有多惨你知道吗?我亲眼看着她被撞得飞出去,当场就死了,血溅的到处都是。”
“你不要说了,他爸爸也是因为受不了这个才死的。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跟我说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小姑娘血淋淋的向他索命来了。我们家都是老实人,要不是万不得已,我们说什么也不至于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啊。”
“你舍不得你的孩子死,我妹妹就没有父母吗?我爸爸就舍得自己的女儿死了。我妹妹从小就多灾多难,好不容易找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本来就要结婚的,以后可以好好的过日子,现在人死了,她男朋友受不了打击,他哥哥只能暂时把他送到国外去,他妈妈天天怕儿子想不开。你是为人父母的人,你也应该想想别人的父母的心情啊,为了自己的孩子,害死了别人的孩子,就算你自己不在乎良心过不去,你就不为你儿子想一想。”
“我就是替他想才不能说。他爸一直都是个老实人,我不能叫别人知道他干过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不能叫他到死还要被人指指点点。孩子要是知道他爸爸是为了他才杀人,一辈子也抬不起头的。”
“你只为了自己,你有没有替别人想过呀。”
“我知道我们不对,可是就是下十八层地狱我也不能说。”那女人一下跪倒蘋韵面前。
“我求求你了,就算要我死我也认了。只是我还有这个孩子,你发慈悲放过我们吧,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的。”
“你起来吧,我不为难你。”蘋韵缓和了语气道。
女人揩了揩眼泪起来。
“我不想逼你,你不说我也没办法。反正你就是说了,你丈夫人已经死了,也是死无对证。高昕瑶有钱有势,我也得罪不起她。我只是想弄个明白,你告诉我清楚,我们家人也好死的明白。你不要以为你不说就没事情,高昕瑶现在精神很不正常,和徐广稠也好像因为这件事情闹不和,她们既然已经杀了一个人,也就不怕再找人多杀一个,你们母子两个我怕……”
“不会的,我们不会说出去。”
“你不说,她要是不相信呢?”
女人吓得脸色惨白,她早感觉到这几天仿佛有人暗中看着她。不过人不是她想的人。
“和我有仇的是她们不是你们,你丈夫已经死了,我也不再追究你们什么。不如我们来个交易,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我安排你们到别的地方去,孩子预后要用的钱我也替你负担。保证你们平安无事,我只是想知道真实情况。”
“毕竟人家给了我们好多钱,不能说出去的。”
“她们只是不想叫你说出他们,可是我已经知道了,也不算你说出来的,我想知道细节,余启荣不肯告诉我。”
“那我也不能说,你饶了我吧,我真不能说。”女人说着跑开了。
蘋韵一连加大力度,余启荣的妻子终于主动找上门来,恳求道:“我求求您,救救我们吧,您说过可以让我们走的,孩子还病着,我不知道怎么办。今天早上我差点被车撞死了,那车的样子就和那辆一模一样,我死了不要紧,我儿子怎么办啊。”
“我的意思很明白,安排你们对我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只要你告诉我怎么回事,我不过是举手之劳。”
“我说,这事一直是余启荣我们联系。有一天他找上门来,和他爸单独说了好长时间的话。他走以后他爸和我说,是他们集团老板的女儿叫高昕瑶,有个女人勾引了她男人,他男人急着要和她离婚,高昕瑶不愿意,恨死那个女人了,非要她死不可,就是想找个人,做成交通事故的样子,到时候自有他们打理,就判个酒后驾车,关几天就出来了。到时候孩子治病要的钱他们都管,顺便再给我们一笔钱。他爸是老实人,当时就没答应,可是孩子的病一天比一天重,又实在筹不到钱,我们是真的没办法啊。”
“徐广稠就没和你们谈过。”
“一直是余启荣和我们谈的,再也没有见过别人,他也只是说是高昕瑶要他办的,什么性徐的从来没听过。”
“就这么简单?”
“我虽然做的是没良心的事,可是为了我儿子,我哪敢再骗你。”
蘋韵相信这里面一定有徐广稠的事情,不过他不肯暴露自己,单纯需要买凶杀人没有必要告知原因,更没有必要特意把高昕瑶摆上来,他是希望到时候可以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过几天我就会安排你们走,不过有一点,以后不管是谁问起这件事情,都不许和他说,可以吗?”
“你放心,叫我说我也不会说。”
蘋韵明白,既然她可以知道,他想必也已经有所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