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雪红》风落语

3、生死置之度外3

　　月色欲渐朦胧，深蓝的烟雾幽幽地弥漫着，无星星的夜晚显得有些凄清。

　　夜黑了，易楼的人也已散去，住客正酣睡着，唯独染离还睡不着。

　　“咚咚咚。”一阵马蹄声在易楼外戛然而止，划破了夜的静谧。

　　一个黑衣女子从马背上下来，轻盈地飞进来二楼的一间房间上，随即四周又陷入一片寂静。

　　染离迅速地吹灭了烛火，静静地躺在床上听隔壁房间传来的说话声。

　　“师姐，解药？”一个女声冷冰冰地响起。

　　“呵呵，你太傻了，解药自己找去，我只说过我知道解药不代表我有解药。”

　　“卑鄙。”另一个女声冷酷地怒斥着，紧接着房间了鸦雀无声，一会儿传出打斗的声音。

　　染离坐观虎斗，突然房间里没有了动静后，染离赶紧起床：“糟了，难不成……”

　　她急匆匆地推门而入，眼前的一切令她难以置信，屋内一片狼藉，一个素衣女子脸色苍白着手捂胸口，嘴角渗出一丝丝血丝地躺在地上。

　　“你怎么了？还好吗？”染离扶起她，关怀道。

　　女子望了一眼她，然后忍着疼痛，咬着牙吃力地说道：“姑娘，别理我，快去救我师妹……他被易楼的阁主夫人捉去了。”

　　“师妹？”染离的心中一咯噔，虽然还不能清楚知道这对女子的关系是友还是敌，但她大致了解了发生了什么事，轻轻地点头后，淡淡地说道：“嗯，你先好好休息，我会帮她的。”

　　“多谢，姑娘的大恩大德我柳烟儿永生难忘……咳咳。”素衣女子的声音越显虚弱了，伤口一直疼着又开始痛苦地咳嗽了，脸色煞白。

　　“不用，这仅仅只是本能。”染离轻描淡写地说完后，迅速离开，只留下素衣女子眼中一闪而过的迷茫和诧异。

　　风语在夜里喃喃着，树叶簌簌落下，走廊里卸下了一片如银的月华。

　　染离绕过庭院和一些厢房，往阁主夫人的房间款款而来，模样一点也不着急。
　　阁主夫人的门口两旁站立着几个素衣守卫，拦住了她的去路：“站住，阁主吩咐道，不准任何人进去。”

　　染离沉吟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道：“人命关天，你们可担待得起？难不成你们要让阁主夫人成为一个背负罪名的凶手吗？要毁了她的清誉吗？”

　　“这个……”素衣卫士们面面相窥，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妥协了：“好吧，你进去吧。”朱门被轻轻推开后，一会儿又自动的关上，屋内飘着一缕缕淡香，是从青丹香炉中飘出来的。

　　屋内正有白色的帘子和丝绸垂挂着，里面躺着一个身姿优美、面容娇美的女子，想必就是阁主夫人了。在帘外，刚才所遇见的黑衣女子正立在地上，清秀的脸庞上有着一双水灵的眼睛，却噙着一抹隐隐约约的忧伤，一副倔强的表情。

　　突然，从帘子内飞出一根细针被插到到地上，且传来一个懒散疲倦的声音：“废话少说，只能对不住你了，你是知道规矩的，你夜闯易楼也就算了，还在这里捣乱大打出手伤害我的宾客，你是知道规矩的，自己自行坏破脸蛋一刀。”

　　黑衣女子冷漠地看了一眼后，轻蔑的一笑：“呵，我只希望用我的命换来换鬼毒的解药。”她从夜行衣中拿出一瓶白色的药瓶子，倒出了一粒黑乎乎的丸子准备入口。

　　突然，一个身影疾速而过撞飞了他的药瓶子，药丸子散了一地，动作慢了一步，黑衣女子还是咽下了一颗，雪如樱桃般艳红，一丝丝的流出……

　　染离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赶紧搀扶着她，镇定的说道，声音里一丝丝着急：“你没事吗？你怎么那么傻？为了解药值得吗？“

　　“你……你是？”黑衣女子眼里掠过些许的迷惘和哀伤。

　　“先别说话，听着。要支撑住，你不会死的，我答应你师姐了要救你的，所以你不可以死，知道吗？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死。”染离着急的语气里甚至带着一点哭腔，她不知为何会如此担忧眼前的女子的安危？是因为她身上有自己的妹妹的影子吗？

　　“师姐……”黑衣女子喃喃自语着，口里不停地念叨着，不一会儿晕厥过去。

　　她站起身来，冷静地说道：“阁主夫人，请你遵守诺言，把解药给她，也请看在我今天帮了你要回了颜面，避免尘歌雪在易楼放肆的机会的份上，放过她，把她要的解药给她。”

　　“……”阁主夫人从帘子内走了出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嗯……你叫什么？”

　　“染离。”

　　“嗯，如此胆识过人、又会计谋的女子阁主真是喜欢啊，呵呵，就依你吧。”阁主夫人从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瓶解药递给了染离，“你为了救一个陌生人，你今天就得罪了两个人，一个人是尘歌雪，一个是我尘歌茹。看来你以后的日子会不太平了，果然是年纪轻啊，行事鲁莽，不想后果……”

　　染离轻轻地念了一遍：“尘歌雪，尘歌茹？？”然后又冷笑道：“尘歌雪对我怎样，是一个谜。但我相信阁主夫人是不会对我怎样的，因为知道阁主夫人名字的恐怕目前为止只有少数人知道。”

　　“呵呵。”阁主夫人浅笑着：“丫头，我可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怎么知道我那么多事呢？好像能读懂我的心。”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尘歌雪的姐姐吧，但你向外面隐瞒了你的身份，若别人一旦知道你是她的姐姐，恐怕易楼就不会有人敢来了。”染离回答道，继续淡淡地说道：“因为阁主选择相信我，所以才把你的姓名告诉我，对吧？”

　　“呵呵呵……，你说得真的很准确，不知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呢？竟怀有如此的绝技？”阁主听得津津有味，乐呵呵的说道。

　　“不，是你的面部表情和语言告诉我这一切的，这些只要有点经验谁都可以做到。”

　　“呵呵，姑娘连说话都让人那么神秘，不过你说对了一半，我并非是尘歌雪的亲生姐姐，我仅仅是他父亲养的一个侍女，也许是因为以前的事情他才要与我敌对吧。”说到这里 ，阁主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和悔恨，突然又很快平静下来：“不过，看来禁书是遇到有缘人了。”阁主继续说道，眼光意味深长地望着她：“这本禁书在二十年前曾经被人们视为妖物，封锁住了它，人们都一致认为这是一本上古已有一些年代的书，都认为千年才遇一次有缘人，若使用的好它就是一本仙书，若用在邪门歪道上它的黑暗力量则会无穷无尽，威力无法想像。但是，禁书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拥有，因为它自己会选择主人。如今，你就是它的主人，希望你好好利用。”

　　染离望了一眼手里的禁书，“阁主，请问一下它会带来什么麻烦吗？”

　　聪明的阁主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微笑道：“禁书一旦选择了主人，就不会受用于其他人，而且这本禁书已经被人遗忘了很久，他们认为是不祥之物，不会轻易碰它，只会远离它，所以你不用担心会被人觊觎。”

　　“嗯……阁主，你相信这些传说吗？我想把禁书寄放在你这儿几天，带来日再取，你看能行个方便吗？”染离沉吟了一会儿，说道。

　　“呵呵，怕，乃心中的魔。”阁主淡然地说道，“你就安心地放我这儿吧，等你需要的时候就来取吧。”

　　“多谢。”染离一脸平静地说着，语气里杂交了些许的感激。

　　她走到门口时，怀里还躺着一个站在死亡边缘的黑衣女子，突然阁主背对着她：“你可要当心，你救下的女子原本是我易楼的一位丫鬟，我至今才知道他身怀武功，他是什么来历你要弄清楚了方才行事啊。”
　　“呵。”染离浅笑了一声，“多谢阁主的好意，我想人与人之间还是少一点猜疑，多一点信任会比较好，对于她，我选择相信。”

　　阁主的脸上泛起一丝丝诧异，然后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这位女子让她感慨万千，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女子？？”

　　月色如水，正静悄悄地抚摸着大地，温柔得让一切安静地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