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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胤 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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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大街
京都的繁华,胤禟早已领略过,记得刚出宫建府时,他和胤俄愣是将整个京城逛了过来,数十年过去,仍旧未变。
叫卖声与还价声交织在一起,虽嘈杂但也觉着实在,胤礽上辈子至死都是在宫里,每每出宫身后都是一大群人教自己无法玩闹。
乌拉那拉家族向来小心翼翼,即使这次胤礽拿的是皇后的名义,也让他们猜疑了好久,胤礽不知是喜是忧,殊不知上辈子的叔公赫舍里·索额图就是因张扬跋扈才……
至了龙源楼,胤禟一身紫衣华服,天家霸气尽显无余早已惹得众人侧目,胤禟舒眉一笑,携着胤礽的手走上台阶,楼上雅间之中早已有人等候。
走上前瞅见了一个老人,便是乌拉那拉·那尔布,他瞅见十一阿哥永瑆也至,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稍纵即逝。
倒是个聪明人儿,比那拉氏不晓得好了几倍,可教出这么一个女儿,说好听点儿是性情耿直,忠言逆耳,说难听点儿,就是多管闲事。
“奴才见过十一阿哥十三阿哥。”
胤礽垂眸暗笑,避了那尔布的礼,虚扶一把,道:“郭罗玛法不必多礼,自家人。”一旁的胤禟会意,笑道:“皇额娘于永瑆有养育之恩,虚礼就不必了。”
胤礽蹙了蹙眉头,胤禟是几年前淑嘉皇贵妃过世之后来坤宁宫的,当初老四也是因为养在了佟佳氏的名下,才占了“贵”字,这九弟虽对经商有兴趣,但皇权……
胤礽敛了眸色,眼底一派冷凝,倒是让有意无意瞟过来一眼的那尔布打了个冷战,这十三阿哥年纪也才五六岁的模样,怎有这番表情?
胤禟见了胤礽的脸色,心下一惊,这太子二哥跟着皇阿玛,别的或许没学着甚么,不过猜疑心重却是学了个十成十,莫不是……心下想时,浑身却透着一股寒气儿,却是拉着他的好二哥坐下,回了个安心的眼神。
“月儿昏昏,水儿盈盈,
心儿不定,灯儿半明,
风儿不稳,梦儿不宁,
三更残鼓,一个愁人!
……”
“噗——”听到歌声之时胤禟正抿着茶,听此曲“不羁”的紧,遂下意识摸了摸胃,抬起头皱着那张包子脸,淡淡的眉皱起来,嘴角还一抽一抽的。
“喏,永璟给哥哥,哥哥这是什么曲子呀?永璟想下去看看。”太子爷顶着一张包子递了块帕子给胤禟,耳朵早就竖起来,嗯,随郎黏住,唔……春——宫——图?!
胤禟的嘴角又抽了抽,这好二哥怕是听着声音就看上了人家,也不晓得他——咳咳,不过声音倒是不错,嗯应该是个美人,不过抛头露面地太可惜了,口上便答着:“好啊,十一哥哥带你去看。”
胤礽看了自家九弟那副模样,也知晓了他打的什么主意,噔噔噔跑过去牵了他的手便往台阶下走,倒是一旁的那尔布额上有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拿了帕子拭了方好,天晓得这两位阿哥动的什么心思。
胤礽瞥见了那人模样,一袭白衣衬着略有病态模样的肌肤,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模样,对衣衫华丽的贵公子秋波暗送,宝钗堆云,懒散铅华,一双大眼睛蓄满了一泓秋水,端那波光潋滟柳条柔,楚腰不盈一握,一旁还有一老人,拉着二胡,声调从容,却是好手。
‘嗯,长得不错,就是那眼睛,怎生得那么红肿,哎哟,倒是个看得过眼的,回去好好调、教、调、教。’←胤礽的想法
‘这眼睛怎生得和核桃似的,真是坏兴致,哭哭啼啼和死了爹娘似的,晦气。’←胤禟的想法。
所以说,在某种情况下,他们俩还是挺有默契的……
“掌柜的,这是青楼楚馆呢,还是酒店客栈?”胤礽回头一望,只见楼上雅间又出来一个俊秀少年,冷着一张脸,腰间是宝蓝色的缎带,一身堇色衣袍,衣冠楚楚,却是身旁散发的冷气让人不得不退避三舍。
却说这龙源楼,背后的主子是和亲王弘昼,否然这个“龙”字,其实岂是一般人敢用的?说来也巧,胤礽看着少年似是相识模样,眉宇间像极了雍正皇帝。
胤禟见了那少年,蹙了眉头,遂似是想起甚么,愈发激动了,心下不怠,遂返了嘴道:“人儿卖唱关你甚事儿,多管闲事!”
“实在不是小的的错,这白姑娘说刚到京城来混口饭吃,小的见她可怜,就,就允了,哪想这白姑娘不去厨房帮工,偏要来了卖唱,小的没法儿,多隆贝子等少爷也是喜欢的,小的无法,就睁只眼闭只眼了。”掌柜也是个圆滑人儿,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换个曲子,也听着心烦,淫,词,艳,曲,玷污了自个儿。”胤礽瞧着白氏也算个标志的,就起了调。教的心思,遂止了这曲儿,让唱其它的。
“不!公子!您不能这么对吟霜啊!”那姑娘停止了唱曲儿,嚎了出来,别人若是不知,还以为胤礽怎么那白吟霜了,只见那白吟霜瘫倒在地上,嘤嘤抽泣。
九爷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胃。
胤礽看这白吟霜不依不饶的模样,再回忆了一遍那番话,嗯,没什么不对呀,这人怎这番模样?他素是在宫里跋扈惯的,第一世是太子,张扬跋扈,第二世是嫡子,心高气傲,哪里被人这样说过,心下想时便有不忿,憋红了一张脸,倒是让旁边的九爷笑出了声儿,被胤礽瞪了眼方止了。
“掌柜的!还不快赶了她出去?京城的好心人——不缺你一个!”后面的话隐隐含了威胁的意思,不缺你一个,你死了…也无碍的。
“是。”掌柜的早早厌烦了这个白氏,不过因着龙源楼人进人出免得让人看了笑话,所以才未付诸行动,哪想这人来当个出头鸟,这回自个儿不但能摘出来,倒是谁也不伤。
“不!公子,求求您可怜可怜吟霜吧!”那白氏一个劲儿地抹泪,嘤嘤嘤嘤嘤嘤的哭声好生教人心烦,哭一下两下是撒娇是情趣,哭多了……爷还没死呢!
“哦,吟霜?好美的名字!哦,我的仙子!哦,你们怎么能这么恶毒!吟霜她那么可怜,你们怎么能那么冷酷那么无情那么无理取闹?!”又是一声咆哮,咆哮哭泣二重奏,可是无法当成美妙的音乐,楼上三个的脸能黑的跟锅底有一拼,那人还是不肯放过他们,继续吼道,“我富察皓祯要替天行道,像你们,多隆那样的小人,我为了江山社稷消灭你们!”
胤礽愣了愣,遂笑出声来,胤禛胤禟和见鬼似的看着这人,只听胤礽道:“今儿个小爷还真冷酷还真无情还真无理取闹了,哼,我们小人,也比你这个伪君子好上千百倍!”
“公子~不用的~不要为了吟霜伤了和气啊!”白吟霜扑到在富察皓祯的怀里呜咽着,啊喂少年,那仨真不是为了你啊,他们只是为了内富察皓祯啊姑娘。
“哦,吟霜,我的仙子,我富察皓祯今儿就要替天行道!”
“你说你姓什么?富察?别摆出这姓氏,也免得给你玷污了,我今儿回去问问阿玛,小爷怎不记得我们富察有你这么个败类?”胤禛的表情仍旧不变,“我们富察家”显出了身份,富察家族几乎可以称得上权倾朝野,这会儿搬出富察这个姓氏,来人定是不凡,只听胤禛续道,“你可知重了皇子名讳是多大的罪过?!富察皓祯,你将恂郡王放在何处?!”
胤礽抬起头,可不是,他家十四弟,就叫爱新觉罗·胤祯。
一旁又进来一个人,似乎没听清胤禛的话,他说:“可不是,姑娘,我们家公子爷可是当今堂堂的贝勒爷!”
胤禛的脸又黑了一层,贝勒,当初兄弟几个打葛尔丹才有了一个贝勒,笑话!一个承祖上恩佑的人,能有多大能耐。
胤禟不禁笑了出来,哈哈,这个好四哥,赶紧把你气死了,有你在爷都不舒心,你教出来的是什么儿子?!皇父都会被你气活!
胤禟见了那人嚣张模样,拍了拍楼梯扶手,遂怒道:“贝勒?我怎么记得富察家没有贝勒?”
“哼,我家贝勒爷是硕亲王的嫡子!”
怎么又是个奴才来回答爷的问题……胤禟克制住自己不翻白眼的冲动,道,“本阿哥怎么不记得硕亲王请封过,大胆奴才竟敢揣摩皇父圣意,罪该万死!”
本阿哥……本阿哥……本阿哥!那是皇上他儿子!众人看了富察皓祯,略有戏谑之意,瞧瞧,让你没事拿个贝勒来瞎显摆,哼!
胤礽勾唇且笑,丹凤眼慢慢的戏谑,且道:“好一个揣摩圣意,十一哥哥果然比永璟想的周到,将他搁到顺天府尹那里去吧,宗人府还是弄宗族的呢,他倒不配。”
十一哥哥=十一阿哥=爱新觉罗·永瑆 永璟=十三阿哥=爱新觉罗·永璟哦天,这富察皓祯被这俩一折腾,连去宗人府的资格都没了,自己没得罪过这俩人吧,没吧没吧?
胤礽上了台阶,看着那个堇色衣袍的人儿,抬眸且笑,道:“富察家的公子么?我也听得皇阿玛提起过,道是富察家公子福康安今年也是五六岁了,我正想着要个伴读,你可不可以和我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