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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遥夜相思君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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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岛的梨花今年开的格外的美,那缓缓飘零的花瓣如同离人的眼泪。那么,那么的悲伤。花下的人儿望着遥不可及的远方。
“五年了,不知道以澈是否还活着。”柳绮然轻轻的对天空说,脸上带着一抹落寞的笑,眼中含泪。当初宫家被灭门时,宫伯父把她和伯母推下密道,放下千斤顶,现在她们已经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生活了五年,别人进不来,她们出不去。
微风轻轻的摇曳,那些纯白的花瓣听从微风的召唤纷纷离开枝头,围绕在柳绮然身旁,仿佛是感应到了她的哀伤与孤独,在她的身畔久久不愿离去。处于大海之上的原因,一年四季的在下雨。天空开始飘着细雨,那些梨花都带着晶莹的泪珠,缓缓地擦过她的衣襟落在她的脚旁,融进了泥土之中。
柳绮然早已不是五年前拈花一笑,倾国倾城的柳绮然。离愁最教伊人瘦,玉容寂寞,梨花带雨。五年,真的不长,至少沧海没有变成桑田,英雄没有末路,美人没有迟暮。但那个背影是那么单薄无助,正如那些儿慢慢腐败的花瓣一样,恍如一个悲伤的梦。
在忘情岛上呆了五年,她渐渐的平静,收了活泼的性子,成了一潭死水,不起波澜。柳绮然是世间难得的美人,修长的身段上是一袭月白实地纱裙,淡丽婉约,没有绾起的青丝如瀑布般垂落,无以复加的容貌上最动人是那一双丹凤眼,眸光清澈动人。
“梨花雪,不胜凄断,杜鹃啼血。以澈,你若安好,便是我最大的幸运。”一朵落花飘到柳绮然的手心,她的泪滑过脸庞溅到花上,两处梨花带雨。
恍惚间,她看到那个俊朗的身影朝自己走来,对她伸出手。可是再定睛一看,却只有翻卷的波浪,无边无际的海洋。她多想跳下海,追上那道身影。可她还有理智,她不能丢下伯母一人去追逐爱情。
站在远处的玉如晴一脸悲伤,她是一个经历过风雨的人怎会不知道相思的苦痛是如何的折磨人,当宫泽阳将她和绮然推入密道,她就知道这是一生一世了,两个人夫妻缘分终是到头了。当初泽阳准备这个岛时说‘这个岛就叫忘情岛,因为要用到它的时候就是我们分离之时,望不到不如忘记’。
快到午夜了,每到这个时候宫以澈最脆弱。当初为了练习师门的上乘内功心法而强行逆转经脉。速成都是有代价的,他的代价便是每晚全身经脉如同被千百万只蚂蚁噬咬一般,痛不欲生。
不是没有想过死,但是有太多东西放不下。血仇,恨,思念,成为了他生活的全部,每当痛到想要自我了断之时,柳绮然的笑容,血流成河的宫府,父亲和宫家人的坟墓便会从脑海中跳出来,支持着他活下去。
开始痛起来了,每一寸筋脉中有一股巨大的冲力仿佛要冲破肌肤,宫以澈紧咬牙关,大力的喘息着抱住自己,靠在船头等待疼痛过去。
全身因疼痛而痉挛,抽搐着。青衫被冷汗浸湿。痛苦的等待时间过去,时间却显得更漫长。或许是在海面上,气温比地面低,这次的疼痛比以往要长。他几乎要晕过去了,冷汗不停的掉下来,脸色苍白如纸,双唇失去了血色,咽喉间发出痛苦的呻咛,整个人跌倒在甲板上,急促的喘息着。
蓝仙儿和船尾撑船的安子羽听到声响很想出去帮忙,可是骄傲如宫以澈怎会让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作为下属只要听从命令就好,两人只能坐视不管了。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终于过去了,宫以澈虚脱的趴在地上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蓝仙儿听动静结束了,拿着手帕走出船舱,她将宫以澈抱在自己怀中,为他擦去冷汗。怀中的人睡得并不安稳,表情绝望而痛苦,双眉紧蹙,薄唇紧闭,蓝仙儿偷偷的靠近在毫无血色的唇上吻了一下,见他没有反应,紧张的心放松下来。“子羽,帮下忙。”
安子羽从船尾穿过船舱到达船首,看着在仙儿怀中的宫以澈脸色顿时一僵,并没有说什么的接过宫以澈,准备送他回船舱。
“子羽,谢谢你。”蓝仙儿叫住他。
安子羽回头问:“谢我什么,送他回船舱,这没什么,举手之劳。”声音带着自嘲与不屑。
“不是的,我要谢谢你这么多年对伊然的照顾。”蓝仙儿愧疚的说。
安子羽这次却没回答她,直接抱着宫以澈回了船舱。蓝仙儿坐在宫以澈睡着的地方,望着船舱的方向久久没有回头。
蓝仙儿并不是不漂亮,柳眉杏眼,身材轻盈,流入出一种别样风情。却因为是杀手,平时也是一身黑衣,看起来死气沉沉,毫无活力。可是哪有少女不怀春,爱上宫以澈,便注定会是她一生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