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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三色丸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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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苦得我咽不下去,差点吐出来。
二哥哥凑过来问:”妹妹,是不是很难喝?“
我点头。
二哥哥笑笑,他手中拿着一个小竹简,打开盖子,从竹筒里倒了一颗金平糖在手上:“本来不喜欢吃糖的,但是如果生病要吃药的话,还是要准备糖才行,妹妹要记住哦。”
二哥将糖伸到我嘴边,母亲笑着说:“先吃颗糖吧,药还很烫,先凉一下也好。”
我张开嘴将糖含在嘴里,糖的甜蜜味道立即蔓延开来。
二哥看着我问:“妈,妹妹的病要什么时候才能好?”
“嗯,喝过药后大概就差不多了吧。”
“那喝完药我可以带妹妹出去玩吗?”二哥开心地问。
“不可以哦,你要让妹妹多休息。”
“唉?怎么这样?”二哥马上沮丧起来。
“呵呵,”母亲笑笑,对我和二哥说:“这样吧,妈妈给你们讲个故事好不好?”
“不要啦,”二哥道,“都是听过的。”
“我保证,这次是个新故事。”
二哥怀疑地打量母亲,歪歪头:“好吧。”
母亲浅笑着,开始慢条斯理地说道:“有一只小猫想要寻找幸福,后来,它的母亲告诉它,幸福就在它的尾巴上,小猫就开始追着自己的尾巴跑起来,可是当它晕头转向地摔倒在地上时,它还是没能抓住自己的尾巴。”
趁母亲停下来的时候,二哥哥说:“这只猫好傻。”
“……”
“佐助,”母亲嗔怪地说:“妈妈说话的时候怎么能打断呢?”
“可是真的很无聊嘛,完全就是三岁孩子听的小故事。”
“哦?佐助你记得自己几岁吗?”
“两岁半。”
母亲用手指戳戳二哥的脸颊:“傻孩子,这就是你这种年纪听的故事啊。”
二哥不满地斜了眼母亲的手,说:“可是很无聊啊。”
“对了,”像是想起了什么,母亲看向大哥说:“鼬,你今天好像有任务吧,不用担心夕灵,妈妈会照顾好的。”
二哥哥也说:“我会保护妹妹的。”
大哥看了我一眼,说:“好,那我先走了。”
母亲嘱咐道:“做任务时要认真哦。”
“是。”大哥应着,走了出去。
我看着大哥的背影隐没在门外,脚步声越走越远。
母亲见了我这模样,笑说:“夕灵和鼬的感情很好呢,可是鼬有事情要办,要任务完成以后才能陪夕灵了。”
二哥哥听了,突然说:“我也可以陪妹妹啊,妹妹又不是只喜欢大哥。”
“我知道,佐助很乖,”母亲摸摸二哥的头,“我的意思只是夕灵很喜欢鼬。”
二哥听了,看起来不太高兴,一声不响地走了出去。
“这孩子……真是……”看着二哥离去的身影,母亲叹了口气。她端起药,温柔地笑着对我说:“夕灵,药可以喝了。”
我接过药。
母亲在一旁说:“妈妈把没讲完的故事继续讲给夕灵听吧。”
我点点头,这时,二哥突然跑了进来,把小竹筒塞进我手里:“药喝完以后再吃一颗就不会苦了。”说完,又跑了出去。
母亲摇摇头:“这个奇怪的孩子。”
母亲继续讲着没说完的故事,但我却什么也没听到,脑子里反复地想着大哥说的那些话。
喝完药以后就觉得很困,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
从雕花木窗里斜照进的阳光洒在榻榻米上,呈现出夕阳的柔和的橙黄色。
在那一片柔和的光里似乎站着一个人。
我揉揉迷蒙的眼睛,才看清是父亲。
父亲一双眼眸里平静无波,淡淡地说:“如果说是中了幻术,既然醒了也就没什么事,有点头晕也只是因为过度恐惧而发烧。”
“夕灵,通过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在这个世界生存需要拥有强大的力量,”父亲这样说的时候,眼中有异样的神采一闪而过。
母亲正好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白粥,见到父亲,母亲有些惊讶:“你已经回来了?看来这次任务还算顺利。”
“还可以,夕灵好得差不多了吧?”
母亲看看我:“烧退了,但是你看,脸色还有些苍白,这孩子本来就身子虚,经不得病。大长老也说要休养一阵子呢。”
父亲看着粥说:“这是给夕灵的?”
“嗯,中午喝过药就睡了,我猜该醒了就熬了粥,时辰果真刚好。”
父亲点点头:“好好照顾夕灵。”
“我会的,对了,你任务刚回来,去休息吧。”
父亲颌首,转身离开。
母亲看着父亲的背影,叹了口气,她走过来坐在床头,小心翼翼地把粥吹凉,喂到我嘴边。
我别过头。
“没胃口吗?”母亲看着我,微笑着淳淳善诱:“吃一口吧,夕灵的病刚好,不能又饿坏了。”
我低下头不回应,长长的头发垂下来让我看不到母亲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母亲妥协的声音:“那么下来走走吧。”
母亲从衣柜里拿衣服,我下床踩在榻榻米上,张开双手等着她。
母亲笑笑,把手里蓝色的宽袖长裙给我穿上,母亲一边给我整着衣服一边说:“好在有了夕灵,这手艺才算有了用处。”
我知道,衣服是母亲亲手描了图样,又亲手做的。
“鼬和佐助都是男孩子,衣服简单,做起来都没有什么成就感呢,夕灵是女孩子,衣裳的花样多,虽然缝制的时候很繁杂,但是完工以后能看到自己的女儿穿上好看的裙子,是什么都比不上的幸福。”
我看着母亲,她的笑容那么温柔,带着像阳光一样的温暖。
最后,母亲才在我腰间系上那条长长的蓝绸带,她低着头一边细致地打了一个蝴蝶结,然后把我打量了一番,笑着点头。
母亲牵起我的手说:“夕灵,来。”
母亲让我坐在镜子前,她笑意温柔地站在我身后,拿起桃木梳,一下一下地滑过我的头发,感叹道:“夕灵长得真是太好看了。”
沉吟了一会儿,母亲开口。
“其实你父亲那么说也是为你好。”
“但是,夕灵现在年纪还小,你父亲太心急了,况且,我觉得力量也并非那么重要。”
“夕灵,妈妈知道你很聪明,你明白我们每个人所说的话,对吗?你太早接触这些了。”
母亲叹了口气:“现在的你不要太在意你父亲的话,因为太过急功近利也只会适得其反,夕灵,你明白吗?”
我看着镜子里的母亲,点点头。
母亲笑笑,把梳子放下转身把粥端来,说:“不烫了,夕灵乖,这些都要喝完哦。”
母亲走后,我就跑到了游廊前的台阶上坐下,院子里母亲种的茶花和芍药开得很好,被风吹得轻轻摇摆,看起来柔弱又美丽。
现在是傍晚时候,院子很安静,时不时地可以听到小虫子穿过花草的窸窣声。
我想着父亲的话,用灵气凝聚成这五个字“强大的力量”,它们漂浮在半空中,闪烁着淡紫色的光芒,飘飘荡荡的仿佛只要吹一口它们就会散去,这样飘摇不定的形态引得我看着它们发呆。
突然有人从回廊的一头的跑过来,急匆匆的。
我扬手散去灵力,二哥已经窜到我面前,笑着说:“妹妹又在练习法术了吗?”
我想了一想,颌首。
二哥朝我笑得明朗,黑夜般纯粹的眼眸里却透出一点儿神秘的色彩。
二哥的背后是美好的夕阳,傍晚的天空,夕日余辉染满云海,落日被遮在云的后面,耀眼的金光斑驳,在遥远的地方,几道小黑点飞快地掠过。
二哥的笑容在夕阳的映照下纯净得像雨后彩虹一样。
看得我有些出神。
突然,二哥哥“刷”地从身后“变”出了一束色彩斑斓的花,和大哥一般无二的黑瞳里闪烁着得意的神采,笑着大声说:“妹妹,给你!”
我回过了神,看着花,却突然感到了一股陌生又怪异的气息。
我捧过花,闻了闻,没有奇怪的气息。
于是我站起来,欺身上前凑近了二哥,因为身材矮小,整张脸几乎凑到他脖子边上,那股气息马上浓重了许多。
二哥预料不到,但也没有躲开,他身子僵硬地站在原地,小声问:“妹妹,怎么了吗?”
听到问,我抬起头看他,二哥哥恰好低头看我,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呵出的气息拂动了我额前的刘海。
僵持了一会儿,二哥轻轻地向后挪了一步。
我看到二哥的脸颊微微泛红。
我懵懂地看着二哥不自然的神色,安抚地冲他轻轻笑笑。
二哥哥也开心地笑起来着,调皮明朗地说:“本来想带妹妹一起出去的,可是你休息了,我就自己去大叔大婶家玩了,后来大叔带我去后山练习手里剑,我看到山坡上这些花很漂亮就带回来了。”
我看到他膝前的裤子上沾满泥灰,右手上擦破了皮渗出了血,可爱的脸上灰蒙蒙的。
我拿起他的右手,凝聚起灵力,伤口立即愈合如初,整只灰脏的小手像洗过了一样白净起来。
“唉?”二哥哥惊叹道,“妹妹好厉害,”他收回手复又凑在眼前打量了几遍:“真的好了!妹妹,这是忍术吗?”
我摇头。
“果然,我就知道这是法术!”二哥兴奋地说。
看二哥开心的样子,我不想摇头,就坐下来整理花,二哥哥走过来在旁边坐下说:“妹妹,教我认字好不好?”
二哥哥有些黯然地垂着眸对我说:“你现在还不会说话,可是已经学会了写字,每次你有什么事都是用那种好看的雾气变成字给人看,要么就是在手心里写字,我还没读书,所以看不懂,这种感觉我不喜欢,好像被妹妹孤立了一样,所以,我也要学字,好和你交流。”
“爸爸很忙,哥哥的时间也不是很多,如果让大哥教的话,会占用他陪我玩的时间,虽然妈也有时间,但她有时会很严厉,而且我也更喜欢让妹妹教,总觉得看到妹妹,心情就会变得很舒服。”
我看着二哥哥,很认真地点着头。二哥哥开心地扬起了明媚的笑脸,这时客厅里传来母亲的声音,唤着二哥哥去吃饭。
二哥哥跳上了回廊,拉住我的手说:“妹妹,我们先去吃饭吧,说好了,明天你要教我识字啊!”
我再一次点头,走上回廊,在二哥哥转过身时,我愣在原地。
一簇透明飘荡的花魂紧紧地贴在二哥哥的背上,叶子像手一样穿过衣服伸入了他的身体,伸出来时,捧了一簇丝丝缕缕的彩色光芒,那是灵气,完成这些的花魂陆续离开二哥哥浮在空中,它们转过了身,朝我飘来。
我不由得向后退,却被二哥拉住了手。
二哥见我不动,回过头来说:“妹妹,走了。”
说完,就拉着我往前走,我的身体穿过了这些灵魂,慌张地回头看它们,灵魂们却恭谨地向我行下一礼,不约而同道:“参见公主殿下。”
它们抬起了叶子,那些它们捧着的灵气飞起来飘入我手中,一齐道:“公主殿下的亲人,花魂们,不敢造次。”
一朵娇滴滴的白花跟了上来,它飘在我的耳边,如珠落玉盘般清脆嗓音笑吟吟地道:“您是否了解……”话留半句,它的话锋忽又一转,声音甜甜地说:“冥王吩咐白儿向公主殿下禀告一句‘阴魂之处,静待君来’。”
说完,它退回原处,花魂们又行礼道了声:“花魂告退。”话音刚落,它们就化作一阵青烟消散。
我大惑不解,二哥见我不动,回过头来看看我说:“妹妹,走了,等吃完饭我再陪你在院子里看星星好不好?”
再看看花魂们消失的地方,我大惑不解地默默跟在二哥身后。